第154章 ：洞中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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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洞中奇遇
又見師父整個身子朝懸崖下墜去……緋月閉上眼，任著風速領著她的身子墜落……山風不停地吹，極涼的氣息浮過鼻尖，雖然明知生死在一瞬間，但對她來說卻像永恆。夕陽已經慢慢的落山了，山風吹來一陣沁人心骨的冷意，好像要把人的血液都凍結成冰。
就在她跳下懸崖得那一刻，腦中湧出許多陌生的畫面……她看見了這一世的爹孃、弟弟、師父、韓飛……可惜，記憶還沒有完全湧現，她便失去了知覺……“嗯……”緋月緩緩的睜開眼，從昏迷中醒來，吃力的坐起身，打量了下這陌生的地方，這是個山洞。忽然她用手摸了摸肚子，發現依然鼓鼓的，沒有不適，放心的笑道：“孩子，你真堅強。”
“月兒也很堅強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緋月趕緊回頭，發現山洞末端有一個衣衫襤褸，頭髮鬍子都糾結在一起的老頭，雖然看不清面目，但是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走進一看更讓她驚訝，那老頭的四肢竟被粗大的鐵鏈鎖著。
“你是？”緋月小心的詢問。
“月兒，不記得師父了麼？”老頭一揚臉，把頭髮甩到後面，露出一張骨瘦嶙峋的臉。
緋月仔細看了一下，赫然發現那老者竟是自己今世的師父——姚一丹。
“師父……”緋月激動的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他枯瘦如骷髏的身體。
“呵呵……哭什麼？你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幸好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廢掉，不然還真無法用內力把你吸進洞來。這一年年的，總有不少人掉下來，偏偏今天師父心情好，結果把你救來了，幸好，幸好……呵呵……”姚一丹見到緋月很是開心，也很慶幸今日他沒有袖手旁觀。
“師父，你這是怎麼了？”緋月心痛的看著姚一丹。
姚一丹嘆了口氣道：“唉……師門不幸，你師兄……姚豐為了逼我把《欽天卷》交出來便把我鎖在這裡。”
“《欽天卷》？那是什麼？”緋月從未聽說過這東西。
姚一丹雙眼放光的說道：“那是個可以改寫歷史，改寫命運的無字天書，它可以讓一個乞丐便成帝王，也可讓一個朝代憑空消失。”
“這麼厲害？可怕的東西，還不如毀去，世界萬物生生不息，自有迴圈，何必去破壞？即使改變了過程也改變不了結局。”緋月黯然，自己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與他天人永隔的結局啊！
“哈哈哈……說的好，如果為師當年能有你這樣的覺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其實正如你說，雖然可以改變過程卻無法改變結局，一個註定餓死的乞丐，即使當上帝王，但是他最後的結局仍改不了被餓死。哈哈哈……”姚一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哈哈大笑，帶動手腳上的鐵鏈嘩啦作響。
緋月見師父開心，心情也好了許多，檢查了一下鐵鏈，竟是寒鐵所鑄，沒有利器是打不開的。
“別忙了，打不開的，否則為師早就出去了。”姚一丹嘆了口氣。
緋月就是倔強，弄了一會兒見弄不開，撅起了嘴：“師父，你唄鎖在這裡吃什麼啊？”
姚一丹向外一指，說道：“外面有棵果樹，果子落下為師就用內力戲進來，吃一個就可以十天八天的不死了。”
緋月看了看洞外，走過去發現這個山洞竟然在懸崖的半截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洞上面長著一棵果樹，掛著拳頭大的紅色果子。忽然她怔住了，那是……巨闕？沒錯，是巨闕。被卡在樹的枝椏上，有了它師父就能自由了。欣喜之餘又浮現一絲傷感，昭，你在哪？為何你手中拿著巨闕，而展昭手中拿的卻不是？歷史出錯了嗎？
“月兒，小心點，為師發現你內力全無，武功盡失，不要勉強了。”姚一丹見緋月發呆，不禁擔心的出言提醒。
緋月縮回身子，脫下身上的宮裝，撕成條狀系在一起，前頭綁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然後對姚一丹喊道：“師父，一會兒有把劍掉下來，你一定要用內力吸進來啊！”
“哎？好，知道了。”姚一丹沒有問，雙掌平伸向外做好了架勢。
緋月把布條系在腰上，儘可能的探出身子，然後把手中的石頭用力打向果樹。一擊未中，卻也讓果樹搖晃了一下，巨闕動了動。緋月心喜，又重複了幾遍，終於巨闕墜落，她大喊：“師父，快……”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她連同巨闕及幾個果子一起吸進山洞。
緋月開心的抽出巨闕，用力的在寒鐵鏈上狂砍，結果鐵鏈只出現幾個淺淺的痕跡。
“月兒，還是為師來吧，你沒有內力砍不斷的。”
緋月把巨闕交給姚一丹，就見他刷刷四下鐵鏈盡除，不由得嘟囔道：“有武功就是好。”
姚一丹恢復了自由，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後執起緋月的手給她把脈，片刻後驚訝的說道：“你的武功內力都在，這是怎麼回事？在為師走後都發生了什麼事？”
緋月也怔住，愣了一會兒說道：“我不記得了，能想起師父還是我跳崖後才想起來的。”
“那你腹中……”看見緋月悽苦的臉，姚一丹決定還是不問了。
二人拾起果子，胡亂吃了一口，姚一丹站在洞口笑道：“老夫自由了，來，我們出去。”
緋月乖巧的抱住姚一丹枯瘦的身體，他們就像一隻大鵬鳥一樣飛落下去……杭州，人間天堂……“師父，繼續走下去咱們的銀子就花光了。”緋月有些抱怨的說道。
“呵呵……你那不是還有幾千兩嗎？”姚一丹一邊喝著美酒一邊趕車，二人都易了容，成了一對兒相貌平凡的師徒。
“一共九千兩，現在才兩個月就剩下三千兩了，師父啊，不是徒弟說你，你那嘴饞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緋月嘟嘟囔囔的抱怨。
“改不了啦……為師還能活幾年？又被關了那麼久，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才是。”
緋月雖然心痛師父的遭遇，但是照這麼花下去遲早要去要飯。想了一下說道：“師父，你覺得那些酒樓的菜跟徒兒做的比起來哪個好？”
“呃？自然是你的好，這還用說嗎？”姚一丹的饞蟲又上來了，似乎是回味以前吃過的美味，砸了咂嘴。
“師父，到杭州找個酒樓盤下來吧，這樣我們不但有收入，還能餵飽你的饞蟲。”緋月無奈的說道。
“真的？好好，聽你的。前方有家客棧，咱們先住下，然後再看看。”姚一丹歡快的趕著馬車。
馬車停下，緋月下來後臉就黑了，從進城後就路過不少客棧，這死老頭又挑挑揀揀的找了個最大，最豪華的。
“小二，兩間上房，順便來一桌好酒好菜。”姚一丹在酒樓內大吼。
小二見這老頭雖然枯瘦如柴，但穿的衣服料子都是上等，於是眉開眼笑的哈腰說道：“好好，您老這邊請。”
緋月滿臉黑線，忍下怒氣，這一頓怕是又要花費幾十兩銀子了。
“嘿嘿……喝茶，喝茶。”姚一丹見徒弟生氣，趕緊給她倒了杯茶。
緋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叫來店小二問道：“你知道哪裡有酒樓往外盤的？”
小二想了一下道：“酒樓倒是沒有，不過妓院倒是有一家，聽說那家鴇母病了，需要錢看病。”
緋月皺了一下眉，問道：“在什麼位置？店面可大？”
小二指著外面說道：“您看，就在西湖邊上，以前可是風光的很呢，自從上任老鴇死後，就開始沒落了，以前也有人想買下那塊地，拆了重建，可是老鴇死活不賣，即使現在賣也是開出條件的。”
“什麼條件？”緋月對那樓起了興趣。
“有兩條，第一就是不許拆，第二就是要照顧樓裡現任的十幾個姑娘。沒人願意幹這賠本買賣，所以至今還沒賣出去。”
“哦？怎麼會是賠本買賣呢？有十幾個姑娘接客也不錯啊？”緋月對那地方越來越感興趣了。
“客官是外地來的吧？您不知道，那樓裡的姑娘都不小了，二十多歲，姿色倒是不錯，畢竟年紀大了些，還不賣身，自然沒人願意去了。”
“好了，賞你的，去吧。”緋月丟擲一塊銀子，店小二樂顛顛的幹活去了。
“月兒，你不是打算買下那裡吧？”姚一丹一邊吃一邊問。
緋月淡淡一笑道：“我身子越來越不方便了，不如找個地方落腳。快吃，一會兒我們去看看。”
姚一丹把目光落到緋月的肚子上，眼睛笑的彎彎的：“好徒孫，快點出來陪我玩啊！別學你娘那麼刻薄啊！”
緋月手扶額頭，嘆了口氣：“師父，你是不是被關的腦子壞掉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性格。”
姚一丹翻了個白眼道：“以前為師太過於拘泥，經歷過生死後便想開了，什麼功名利祿？全是王八蛋，只有快樂逍遙才是正道。”
緋月望著姚一丹，見現在的他眼中不再有以前的那種憂鬱，整個人也顯得精神輕快，於是笑了笑。
“你笑什麼？”姚一丹以為自己臉弄髒了，趕緊用手抹了抹。
“沒什麼？只是覺得現在的師父……很可愛！”
“呃？……”
吃過飯，緋月來到店小二說的那座妓院，這棟樓有一半建在水裡，共有三層，相當別緻。此刻雖然破敗，但仍能看出它曾經的輝煌。
敲開門，見到老鴇，她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一臉病容，看了一眼緋月說道：“妓院不收孕婦，小姐走錯了吧？”
緋月乾笑了一下道：“你這裡可是要賣？”
老鴇仔細打量了一下緋月，見她衣著光鮮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於是說道：“賣啊，不過我有三條要求，做不到就別想買。”
不是有兩條嗎？怎麼變成三條了？緋月微笑著問道：“請講。”
老鴇忽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一，不能把這裡的姑娘賣掉，她們都是我一手帶大的，就如親生的一般；二，不能把這樓拆了，這是我娘一生的心血，我不能臨死成了不孝子；三，不能強逼這些姑娘接客，除非她們自願。我們同是女人，誰又想做那些下賤的勾當呢？若不是老婆子我命不久矣，又怕這些姑娘沒人管被人騙了去，才不會出此下策啊……”
緋月感到好笑，這鴇母雖然有病容，但絕非不治之症，如此做戲怕是看她好欺負，於是板起臉說道：“這不接客如何賺錢？不好，不好。”
鴇母擦了擦淚珠，眼巴巴地看著，“小姐，你就好人做到底，答應我吧？”
緋月遲疑半晌，還是搖了搖頭，決定裝作不滿的樣子好省些銀子。
沒想到老鴇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呦！都這麼大把歲數了，眼看就要進棺材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順心啊？可憐的姑娘們啊……媽媽照顧不了你們了……天哪！……”
對於她一副十足的無賴樣，緋月是哭笑不得！還是頭一次看見，原來，哭也可以這麼哭的？！
“嗚嗚，我走了，那些姑娘可怎麼辦呦？接客迎人，做皮肉生意，也沒個人護著……嗚嗚……”
“你別哭了！你這樓多少銀子肯賣？”緋月被老鴇哭的頭痛，決定切入正題。
“這個……”她伸出一個手指。“一……一千兩！”
緋月搖搖頭道：“我答應你的全部條件，五百兩，賣不賣？不賣走人。”
老鴇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袖中掏出一張宣紙，遞到了緋月的跟前，“小姐，你在這籤個字吧！”那是一張房契，大概的意思，就是豔娘將花飛樓轉讓給緋月！
緋月沒料到鴇母這麼痛快，於是看了一下就簽了字。
老鴇衝著房內大喊著：“姑娘們，出來吧！你們有新媽媽了！”
“唰唰唰！”出來個十幾個姑娘，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有好看的，也有差強人意的！
“媽媽好！”眾人齊齊衝著緋月喊媽媽。
緋月傻眼了，第一次被人喚作媽媽，實在是彆扭，於是說道：“以後別叫我媽媽，喊我月娘就行。”
老鴇喜極而泣的說道：“沒想到我將死之前還能遇到好人……”
“誰快要死了啊？”帶著輕笑的柔柔的女音響起，如三月春風，令人倍感親切與溫馨！
緋月抬眼望去，只見一人從樓上緩緩拾階而下，臉如粉荷，黛眉如山，明眸皓齒；碧釵插發，一縷青絲順著一側脖頸往下垂落胸前，貼在一襲粉色的裙裝上，當真是美人也！
緋月感嘆，這……該是所謂的花魁了吧？
“哎呀！綺虹……你下來了啊？”老鴇見到了綺虹，面上微露驚慌之色，不過，旋即又恢復自然。
“呵呵，在樓上看書呢，就聽你在樓下大喊說是有了一個新媽媽，我自然要下來拜見了！“美人——即綺虹，蓮步微挪，來到了緋月的跟前，霎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果真是美人啊！
緋月暈暈乎乎地想著。
“這位就是新媽媽？”她微微笑著看著緋月。
緋月衝著她笑笑，點了點頭，申明：“我不是媽媽！請以後叫我月娘！”
“月娘！嗯……很好！”美人微啟紅脣，杏眼微微翹起，風流盡現！
“剛才媽媽可是說你快要死了？莫不是用這法子多騙了銀子？”綺虹開口問。
老鴇面色一緊，苦也！“嘿嘿……綺虹，別這麼說嘛！”老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好歹也是供你這麼多年，你怎麼老是揭我的底呢？！”其實她當初想說一百兩的。
緋月想了想，說：“這裡需要重新裝修一下，你們的衣服也要重新做，明日我畫張圖出來，媽媽，你可要幫我把這裡裝修妥當了啊！”
鴇兒失笑，“你現在可是花飛樓的老闆，我只是你的手下罷了！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嘿嘿……以後，這整個樓，可就要靠你照應了！”
當晚，緋月先住進了花飛樓！
仔細勘探了一番，才發現花飛樓裡面很大，一樓有寬敞的大廳，二樓的房間改一下可以做單間，三樓只能改成臥室，供這些姑娘們住了。算了一下，除去給老鴇的五百兩，手中還有兩千多兩，裝修後估計還能剩下一千多兩，這樣辦食材也夠了。
緋月出門辦貨，卻看見姚一丹拿著巨闕正與人討價還價，一股火衝上頭，大吼：“師父——你在做什麼？”
姚一丹臉色一白，有些緊張的笑道：“為師身上沒有銀子，想用這劍換點銀子花花，誰叫你不給我呢？”
緋月一把搶回巨闕，抱在懷中溫柔的撫摸，那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愛人般神情。她見巨闕完好無缺，放下心來，從懷中摸出一張百兩銀票說道：“這是你一個月的零用錢，如果提前花光了你就要飯去。”說完也不理他，轉身離開。
姚一丹本來垮著一張臉，忽然他眼中寒光一閃，身形如鷹隼般向西方掠去……他的前方，有一藍色身影，遠遠的便看見他那一頭銀髮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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