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91 天定弄人傅以銜二種禍根

91 天定弄人傅以銜二種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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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天定弄人傅以銜二種禍根

91、天定弄人 傅以銜二種禍根

崇奕兩手緊緊摳著楠木扶手,看著傅以銜嘴角瀝瀝拉拉的血絲,王遠臣還在不停的哀求,

“皇上,別打了,傅大人受不住的,皇上,皇上!”

傅以銜撐在地上喘氣,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又拂開齊春榮拉扯他的手,勉強的端正跪好,垂下眼。UC小說網:齊春榮在褲子上蹭了蹭樟木板的血跡,再次揚起手。崇待咬著牙,無力的閉起眼。

傅以銜平靜的看著膝蓋前的一灘水漬,卻突然覺得嗓子甜膩膩的發癢, 來不及細想,一口鮮血噴將而出,血甩在身前幾尺的地方,有幾點濺落在崇奕革履上。崇奕猛地站起身來,一隻腳已經離開‘不沾地’,踩在氈毯上,對還要繼續行刑的齊春榮喊道,

“住手!”

王遠臣暗地裡鬆了一口氣,看皇帝徵愣愣的說不出話,便站起身對齊春榮說,

“齊大人,這裡暫時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等著吩咐吧。”

齊春榮遲疑了一下,看崇奕也不搭理他,便無趣的懷抱樟木板,衝王遠臣一低頭,

“奴才告退。”

王遠臣卻拉了他一把,說

“我同大人一起走。”

說完,兩人一同退了出去。

刑天監的大牢,只剩下崇奕、崇待和傅以銜三人。

崇奕緊張的盯著傅以銜好一陣子,才緩緩抬步,又坐回椅中。一轉頭,看見崇待也是滿眼關切,目不轉睛的看著傅以銜,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強打精神說,

“朕還是第一次見崇將軍如此,能使謙謙溫潤的麝蘭公子發狂,也看得出你對小山的一片心了。”

崇待聽了這話,撤回目光,憤然道

“你有什麼法子,只管使在我身上,又何必累及無辜。”

“無辜?”崇奕一挑眉毛,側頭看了看面容腫脹的傅以銜,冷聲道,

“他方才說的什麼?助你得一條生路。小山是多怕朕殺了你,挖空心思要救你出去,想了多少法子騙朕。今天朕不過是薄施懲戒。”

說完又轉向傅以銜,

“小山,看到了嗎?朕早說過,即便朕不動他一指一發,也能讓他生不如死。”

傅以銜兩頰高鼓,嘴角扯裂,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看著崇奕靜靜搖頭。

“你求朕放了他,可是你親眼看到,他想殺了朕!他帶兵謀反,他可以死一萬次!一萬次!”

“沒錯,我是帶兵謀反,我是想殺了你。自古成王敗寇,今天我敗了,無話可說。你要如何悉聽尊便,但是不要再折磨小山了。他和這件事沒關係。”

“沒關係?”崇奕不可置信的看著崇待,“如果不是他,你以為你可以做破虜將軍,執掌銅山?如果不是他,你以為崇嚴濟那隻老狐狸能出的城去?如果不是他,你以為你現在還可以同朕講話嗎?”

“皇上只需一道旨意殺了我,一切都解決了,也不必再嫉恨小山。”

傅以銜聞言,驚得握拳,衝崇待搖頭,崇奕看的火氣,

“你們兩個倒真的體貼,以為朕不敢殺你!好,朕就……”

傅以銜在汙水中膝行數步,到得崇奕近前,抬手拉住他的袖子,眼中急切,卻可憐說不出半個字,只能不斷的搖頭。

“小山,你何必求他,不要為我求他!”

傅以銜置若罔聞,只是默默哀求。崇奕俯□,兩手托住他的臉,拇指輕輕擦過溼潤的眼角,

“小山,你究竟要朕如何?朕不能赦了一個叛臣,你把朕的耐心都耗光了,朕再給你一天的時間,拿不到他的降書,就不要怪朕絕情。”

說完一抽袖子,轉身下了椅子,走了幾步,

“小山,……”想說什麼,又說不出,終於還是走了。

王遠臣在門口候著,見崇奕出來,臉色鐵青,忙迎了上去,

“皇上,咱們回宮吧。”

崇奕點點頭邁步往外走,齊春榮跟在後面,一直從地牢恭敬的送到刑天監門口,看著崇奕低頭要進轎子,才帶著一干獄卒跪下,

“恭送皇上。”

崇奕側過臉,瞥了他一眼,重重哼了聲,鑽進轎子,卻把齊春榮嚇得半死,忙向王遠臣求援,王遠臣放下轎簾,目視前方,

“起駕回宮!”

齊春榮心裡七上八下,總覺得皇上走之前看他那一眼,冷森森的。轉念想起,牢裡還有個傅以銜,忙又轉了回去。

地牢中仍然煌如白晝,齊春榮一路小跑到傅以銜近前,伸手攙他,想扶他坐到椅子上,卻被傅以銜擋開。齊春榮一咬牙,左右開弓,在自己臉上扇了幾下,

“傅大人,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但奴才也是皇命在身,不得已啊。”齊春榮並不怕傅以銜,但一想到皇帝看自己的眼神,就打心裡發慌,毓承帝的脾性,他也瞭解的,於是越想越怕,怪自己剛才太過囂張,不知進退,這會兒真恨不得給傅以銜跪下。

傅以銜衝他擺手,伸手憑空比劃了幾下,齊春榮不解,崇待開口說,

“他的意思,要你搬一個矮几,外加紙筆進來。”

齊春榮連忙稱是,不一會命人拿了一隻案几,一個厚蒲團,一條冷手巾進來。傅以銜握著筆,剛要寫,齊春榮說,

“傅大人怕是還要和……他呆會吧。”

傅以銜點頭,

“那奴才先出去,一會兒再進來。”

傅以銜把蒲團扔在崇待身側,盤腿坐上去,懸著筆,卻遲遲不落。崇待坐起來,看傅以銜臉上的傷,想伸手去摸,又怕他疼,只好輕聲問,

“疼的厲害嗎?”

傅以銜微微搖頭,隨即在紙上寫下一行字,推給崇待看。

“銅山將士,天京黎民,飽受戰事之苦,而今只期子候一言,輕一己之恩怨,重天下之蒼生。”

崇待看完,答道

“小山果然是受了皇命來勸降的,那一日我還奇怪,他幹嘛選洪如錦來。銅山的將士,早不以生死為懷。一將功成萬骨枯,稱王稱帝這種事,總要有人死。”

傅以銜嘆了一口氣,低頭又寫,

“子候當初有幾成勝算?”

“七成!他當日去江南巡遊,我便帶著三萬騎兵先行,為的是搶在熙寧軍之前控制天京城。沒想到小山更先我一步,救了他出去。”

“子候今日尚餘幾成勝算?”

崇待看完,禁不住苦笑,抬手晃了晃鐵鏈,

“小山看我這個樣子,還能有什麼勝算呢?”

傅以銜點頭,

“當初待字軍能隨你而來,是因你有七成勝算,他們實指望跟著你做開國功臣,分官進爵。而今子候被俘,城外群龍無首,又無援兵,只能困頓退守,難以久矣。若當日知道來不過一死,又有幾人能追隨子候?”

崇待看了,沉默良久,幽幽的說,

“丈夫只應沙場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子候此時若還力拒北狄,此言則不虛。當今聖上,明德睿新,天下安樂,子候不過為一己之私,何忍枉死萬千?”

崇待伸手拉住傅以銜,

“小山,若今日在南大殿上的人是我崇待,天京城外的人是他,你會怎樣?”

傅以銜愣了一下,懸著筆卻寫不下一個字,崇待看著他,心裡悽然,

“你究竟是為了皇上,還是為了他?”

傅以銜擱下筆,拿起案頭的冷手巾,輕輕擦掉嘴邊的血汙,崇待看他為難,又說,

“我想以他的性子,定是不會投降的。”

傅以銜看了崇待一眼,提起筆,寫道,

“若他真是子候,今日定不會困在城下。”

“為何?說起領兵打仗,他未必是我對手。”

傅以銜點頭,蘸了蘸墨,

“皇上的性子,曉越山時,便同我走了。”

崇待看著曉越山三個字,思及當日種種,胸口一痛,

“你對他真有如此信心?難道說,真的是我咎由自取?”

傅以銜看著崇待,心中暗說,

“皇上執念甚深,又怎會輕易放手,無論什麼總要先霸著,不像子候,難為瓦全,所以縱然情深,亦舍我而去。可惜這些,說來無益,不過害他傷心。”

於是提筆寫道,

“君臣相傾,倫常相悖,終不是理。無論子候如何,終有個了結。到時我亦會離去,如何久在皇上身邊。”

“小山既然終究要走,當初又何必要來?”

“我當初若不來,又怎知我該走?我現在若走了,子候要如何?就算沒有遺詔,我亦不忘榮升昌一語。”

“他又怎會輕易放你走?我一直以為我視你如珍寶,他棄你如草芥,直到今日,我才曉得,他對你種種無良,亦是情非得已。”

崇待說完,見傅以銜驚疑的看著他,才慘笑著解釋道,

“這出苦肉計,是小山想出來的吧。”

傅以銜緊握著筆,盯著崇待,崇待忍不住伸出手,避開臉頰,只捏了捏他的耳垂,黯然道,

“看小山因我受苦,真的比永安門受辱還不如。小山對我的情誼,我心知肚明,要你誘我投降。這該是他的主意,你為留我性命,設下此局,要他責罰你。可你捱打的時候,我看得出,他卻像要死過去一樣。只是,他多疑善妒,只怕因此,會怨你更深。”

傅以銜等他說完,又呆了良久,才側頭嘆息,崇待又說,

“其實,眼下待字軍是強弩之末,有沒有我的降書,你皇哥哥的天下,都仍舊是他的。小山不要再苦苦相逼了。”

傅以銜聽他說完,急忙提筆,寫下四字

“按律當斬!”

崇待苦笑著點頭,

“我自然清楚。”

傅以銜又寫,

“我不能讓子候死。我私藏遺詔數年,只為著今日。皇上已允了我,只要子候投降,便會遵遺詔行事。”

崇待搖頭,傅以銜便又寫,

“你爹要如何?你兄長如何?城外幾萬人的性命如何?難道子候都不管不顧了嗎?皇上赦免並非你一人,還有你莊親王府滿門三百餘口的性命呢。”

崇待盯著紙上的字,一時點頭,一時搖頭,

“你要我如何信他。”

“子候只信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