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57 帝家幾度不測君王落魄

57 帝家幾度不測君王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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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帝家幾度不測君王落魄

帝家幾度不測君王落魄

時值八月,桃樹正茂盛,樹下涼意蔭蔭,兩人怕引得人來,只攥著手坐著,默不作聲。漸漸聽得宮牆外有馬蹄聲,一陣喧譁,過一會兒,嘈雜散去。宮牆內,時斷時續的喧譁,吵吵鬧鬧,不時有侍衛拿著刀槍從桃林前跑過。

兩人從正午一直坐到深夜,崇奕伸伸腿,傅以銜看看他的腳,血已經止住,只是傷口有些腫脹,就伸手在膝踝幾處穴位小心的揉捏一番,崇奕立時覺得腫痛消減許多。傅以銜撐起身,蹲在崇奕之前,

“皇上,我們走吧。”

崇奕知道他想背自己,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借力想往起站

“你扶著朕就好。朕自己可以走。”

傅以銜回過頭

“從這裡到永寧宮還有很遠,如果這樣攙扶著走出去,一定會被人發現。”

崇奕還在猶豫,傅以銜揹著兩手穿過他的腰,反向一摟,崇奕站立不穩,倒在了傅以銜背上。

傅以銜揹著崇奕,順著禁城的西側的宮苑,一進一進的往前跑,崇奕而今已經高出傅以銜小半個頭,傅以銜揹著他卻一點不吃力,提著一口真氣,穿房越脊,路上躲過幾次侍衛巡邏,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已經到了內宮之外。

內宮門緊閉,門口點著火把,有一小隊侍衛站崗,傅以銜和崇奕伏在側面的樹叢之中,等了很久,也沒有機會進去,看著看著,崇奕突然“咦”了一聲,傅以銜扭頭看看他,崇奕低下頭想了一會兒,趴在傅以銜耳邊輕聲說

“他們不是朕的近侍衛。”

傅以銜點點頭

“那也沒什麼稀奇,瑞榮的長女就是皇后,他沒道理跟著作亂。”

“朕認得這種深青色的侍衛服。”

傅以銜發現崇奕雙拳緊握,怕他動怒,忙掰開他的右手,自己握著,崇奕緩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

“這是崇侑王府裡的侍衛。”

傅以銜聽到‘崇侑’二字,驚得一顫,不敢相信的說

“是誠親王……”

崇奕恨恨的點頭,

“朕不會認錯的,這種深青色只有誠親王府有。朕本來也在納悶,禁城只有侍衛,由瑞榮調配,怎麼會出內亂。如果不是內亂,那必是有他人進了禁宮。一般人是辦不到,就算朕這麼多的兄弟裡,恐怕也只有崇侑可以。”

“誠親王是為了……”

傅以銜發現崇奕手有些發抖,他這會悲恨交集,聽傅以銜問,立即介面

“還能為了誰,還不是崇待!”

傅以銜暗暗在心中說

“子候,誠親王果然為你如此,當真就是罪孽。”

嘴上卻不再提,只說

“皇上先莫猜,我去內宮看看動靜再說。”

“也好,朕就在這裡等你。”

內宮牆不過兩人來高,傅以銜輕易的就翻了進去。他幼時曾在宮中久居,依稀識得道路,沒一會兒就找到了永寧宮。

傅以銜越上飛簷,整個人趴在上面,輕輕揭開瓦片,用隨身的匕首在泥板上掏了一個小洞,宮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正殿裡只在西視窗掛著一隻宮燈,窗下坐著一個老婦,穿著明黃色如意裙,臉上冷森森的盯著正殿中央,正是太后。而正殿上跪著一個人,深藍色官袍,浪海崖託仙鶴的一品大員補服,傅以銜眯著眼睛仔細去看,竟真的是誠親王崇侑。

這母子倆一坐一跪,並沒有交談,有一次崇侑挪了挪膝蓋,似乎是想到太后跟前去,太后厲聲呵斥

“小奴才,給哀家跪好了!”

崇侑張張嘴,說不出一個字,只好低著頭繼續跪著。

傅以銜心裡已有定論,準備離開,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割下來的泥塊,那泥塊豎著從小洞裡掉了下去,正摔在離崇侑不遠處的青磚上,崇侑聽得清楚,心裡明白房上有人窺視,立即跳起來,大喊

“什麼人?”

殿外的侍衛聽見他喊,忙問

“王爺,什麼事?”

“房上有人!立刻追拿!”

傅以銜知道藏不住,索性在房上站起身來,崇侑的侍衛中,有人帶著弓箭,立即開弓拉弦,

傅以銜在房簷宮牆之上,起起落落,各處的侍衛都向傅以銜湧過來,任他左轉右衝,竟有些甩不開。好不容易到了內宮門口,守門的侍衛也得了信,在宮牆處來回轉悠。

傅以銜無奈,只得硬衝了過去,和侍衛們交了手。侍衛哪裡是傅以銜的對手,三兩下就殺到了宮牆下,傅以銜擰腰翻出宮牆,就直奔崇奕藏身之所,內宮門開啟,侍衛們舉著火把,全都跑了出來。

崇奕正在樹叢裡趴著,眼看一陣騷亂,傅以銜已到了近前,二話不說,背起崇奕就走。後面的侍衛緊追不捨,傅以銜在崇奕的指引下,左躲右藏,轉了大半個的禁城,從西邊繞到北邊,拐進一條偏僻的宮道,跑著跑著,突然前面一道牆橫住,兩人都倒吸一口氣,竟然跑進一條死路。

傅以銜回身看看,整條宮道都是牆,突然崇奕拍著他的肩膀,

“小山,那有扇窗子!”

傅以銜來不及細想,順著崇奕手指的方向就奔了過去,果然有一扇小小的的六格窗,傅以銜抬腳提破窗稜,伸頭看了看,屋子裡一股腥臭味,似乎沒什麼人,便把崇奕先輕輕放進去,自己才也翻了進來,又撿起地上的窗框,小心的掩在視窗。

兩人靠在窗下,屏氣凝神,聽著外面腳步聲近了,一個粗噶的聲音說

“他孃的,居然跟丟了。”

另一人介面說

“明明看見跑了進來,怎麼會沒有呢?”

“這是條死路,難道翻牆過去了?”

幾個人亂糟糟的來回踱步,那粗噶的聲音說

“這有扇視窗!”

邊說著,邊舉著火把走了過來。崇奕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扭臉去看傅以銜,卻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啪”的一聲窗戶被踢開,窗框傾落下來,正砸在兩人身上。有人伸進一隻火把,來回照著,

火把上的松油滴下來,燒的窗框滋滋作響。

只聽得那粗噶的聲音罵道

“真他孃的晦氣,原來是裝死人的房子!”

崇奕和傅以銜隔著窗紙,藉著火把,也看的清楚。這間房子很大,橫七豎八疊放著屍體,全是宮裡的太監、宮女和侍衛,難怪屋子裡聞著腥臭不堪。

那粗嗓子叫了一聲

“張哥?”

那邊有人搭腔。

聽動靜又有幾個人靠過來看,來回看了半天,似乎沒發現什麼,一群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聽著腳步漸遠,兩人也不敢貿然動身,不知等了多久,傅以銜才輕輕的將視窗挪開,壓低聲音關切的問

“有沒有傷到皇上?”

兩人在暗處呆久了,漸漸適應過來,傅以銜看見崇奕默然搖頭,正想說話,卻聽得外面院子裡突然有兩人交談,其中一個說

“張哥,這些死人都堆三四天了,天氣熱,味道太重。得趕快處理掉。”

被叫做張哥的人說

“知道了,知道了,本來今天就要運到城外的義莊去,可你也看見了,現在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宮門全封了,連宮牆底下全站著人,今晚根本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也運不出城。”

“那可咋辦?”

“我問過參領了,他在王爺那請了一道手諭,明兒個一早咱們就裝車運出去。”

傅以銜和崇奕又等了半天,沒再聽見動靜,算著這兩人也走遠了,崇奕才開口

“小山,現在該怎麼辦?”

“皇上,你也聽到了,現在宮內都封著,要出去恐怕很難。”

崇奕想了一會兒

“你一個人出去應該沒有問題,不如你先走,去西山調了熙寧軍來救朕。”

“熙寧軍不見聖旨,不見皇上,根本調不動一兵一卒,就算我能說動熙寧軍,這來回也得一天一夜的時間,我怎麼能放皇上一個人在這裡等著。我一定要帶皇上出宮去。”

崇奕苦笑

“怎麼出宮,我現在連走路都成問題。”

傅以銜拉起崇奕的手

“我有個主意,只是皇上要相信才好。”

“朕不信你,還能信誰?連崇侑都……”

傅以銜從懷裡掏出一隻木盒子,

“這是我來之前,繞道去安徽,從師傅那討的靜心丹。”

“靜心丹?”

“是。人吃了靜心丹的母丸後,就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崇奕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傅以銜,傅以銜繼續說

“但靜心丹相配的還有一顆子丸,只要在十六個時辰內能服下子丸,就可以活過來。”

“你是要朕今晚假死,明日早上運到義莊,再救朕。”

傅以銜點頭

“只是要委屈皇上,不過也是無奈之舉。”

“小山,你怎麼算出朕有今日之難?”

“唉,我哪裡算得出。原打算,如若皇上被困在宮裡,就可以假扮暴斃。無論如何,這是我師傅壓箱底的寶貝,總覺得帶上會有用處。”

傅以銜一邊說,一邊把那顆紫紅色藥丸取了出來,崇奕看著這丸藥,有些遲疑的說

“朕吃了就會死過去嗎?”

“只是一時的。”

“那朕死了,你會立即離開朕嗎?”

傅以銜無奈的點頭

“算時辰離天亮沒有多久,我要在天亮之前出宮去,在義莊等著皇上。”

崇奕“哦”了一聲,伸手想接過藥丸,傅以銜說

“皇上還請先更衣,換上侍衛的衣服,免得被人認出來。”

說著把藥丸放回盒中,伸手拉過一具死屍,撥下衣服。崇奕忍著噁心換上一身侍衛的裝束,傅以銜又掏出一把硃砂,糊在崇奕臉上,這才二次將靜心丹取了出來,放在崇奕掌心。

崇奕湊鼻子聞了聞,一股草腥味兒,抬頭看,傅以銜那雙清亮的眸子也正看著他。

“小山,朕信你,也就只有你,才能救朕。”

傅以銜點點頭,崇奕突然想起什麼

“可是,你把朕的臉抹花了,到時這麼多死人,你怎麼找到朕。”

“皇上放心,我一定要能找到的。”

崇奕搖頭,傾過身子抱住傅以銜

“小山,現在朕的身子很暖和吧,你就這樣抱著,也該知道哪個是朕。但朕變成死人後,就冰冰涼涼的,臉上也塗花了,你到時怎麼找朕?”一邊說,一邊從傅以銜的懷裡摸出那隻匕首。

傅以銜任他抱著,不知他要做什麼。崇奕坐直身體,捲起袖管,舉著匕首在大臂內側很快的寫了一個“山”字。傅以銜想奪過匕首,又怕傷了他,只能抓著匕首把兒乾著急

“皇上,你這是幹什麼?”

崇奕咧著嘴

“真疼。呵呵。小山,這樣你就好找朕了,只有朕的胳膊上寫著你的名字。”

血順著崇奕的胳膊地滴滴答答流下來,傅以銜氣也不是,怨也不是,鼻子尖發酸,柔聲哄崇奕

“皇上別怕,不用這樣做,我也找的到。無論你在哪兒,都在原處等著,知道嗎?”

崇奕點點頭,一口把靜心丹含進嘴裡,囫圇的嚼著。慢慢覺得腳下升起一股火,燒到哪裡,哪裡滾燙,頭頂卻降下一層冷霜,寒噤噤的冰涼刺骨。兩股交在丹田處,不覺得痛,只覺得腹內臟器全部僵硬。

傅以銜看崇奕難受的樣子,知藥性開始發作,一把摟過崇奕,輕輕摩挲著胸前。

崇奕艱難的伸出手摸了摸傅以銜的下巴,斷斷續續的說

“就算朕死了,原處等你,能等的到嗎?”

傅以銜明知崇奕是假死,但是聽他這樣說,胸前還是像被紮了一根刺,

“會的,皇上在哪裡,我就去哪裡。”

崇奕瞪著眼睛看他,**嘴角想笑,可面部漸漸僵硬起來,傅以銜撫著他的眼睛,慢慢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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