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51 妄稱池中物曲隱狼煙起

51 妄稱池中物曲隱狼煙起


BOSS凶勐:乖妻領證吧 庶女難為 璽少心頭寵:小妖精,聽話! 逆仙傳 侯門閒妻 驅鬼 血色曼陀羅の復仇計劃 夢幻抗日 魔王的虐心娘子 重生之冠軍足球經理

51 妄稱池中物曲隱狼煙起

妄稱池中物曲隱狼煙起

夜風乍起,濃雲淡月,身旁竹海如濤,兩人安靜的走在松木青石道上,崇待心裡想著傅以銜的話,突然攥住他的手,輕聲說

“小山,到今時還不明白我?”

傅以銜任他握著自己的手,仍舊一步步的向前走,山裡水汽重,傅以銜的褂子下襬已經溼漉漉的,貼在腿上有些冰涼。而崇待的手很大,很溫暖,兩人相牽步行,情形亦如少時一樣。

“子候如今最信賴駕前的哪位將軍?”

崇待看了他一眼,回答說

“張文廣。”

“哦?是原來的副將。”

崇待點點頭

“他原先跟著大將軍時,我就看出他心思縝密,處事沉穩,可予倚賴。”

“我看那個仲有勳對子候倒是忠心不二,子候若想成大事,該多提攜他才對。”

兩人說著話,遠遠已能看見山路的盡頭。崇待深吸一口氣

“小山,你我今天不要談這些事,我們隨處走走,可好?”

傅以銜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自顧自說

“心思縝密,處事沉穩的,不止張文廣一個,更何況他還是先父的舊將,子候用他,是有其他的原因吧。”

崇待見傅以銜執意要講,便無奈的說

“正因為張文廣是大將軍的舊部,我才用他。因為,大將軍仙逝,張文廣對——,張文廣頗有怨意。”

傅以銜扭過臉問

“對皇上?還是對誠親王?”

崇待低頭不語,傅以銜見他的樣子,已經明白,

“是啊,一定是對皇上。所以子候以為能降得住他,便會對自己死心塌地。他是舊部,在軍中又有威望,倚賴他治軍,事半功倍嘛。”

崇待把傅以銜的手攥的更緊,

“小山,今天我不想說這些。你既然決定置身事外,又何必多問,多想。”

傅以銜聽到“置身事外”四個字,身子僵了僵,

“今天不說,我只怕就來不及了。子候,你可曾為張文廣討過什麼封賞。”

“有的。他如今是天鎖關守備,封為近東將軍。”

“你當初功勞簿上只他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仲有勳、程顯遊他們都有。朝廷也賞了,只張文廣封的高些,也是念在他是大將軍舊部的情分上吧。”

說著,兩人已登頂,眼前一片空地,藉著月光,看到不遠處一棟院落,應該就是當初香火鼎盛的蘇家祠堂。

崇待圍著院落轉了幾圈,伸手去推門,吱吱呀呀的推不開。傅以銜在懸崖邊一塊大石上坐定,對崇待說

“子候,休要擾人清淨。”

崇待便在傅以銜身旁坐好,兩人抬頭,恰好一輪明月從濃雲中露出臉來,山頂處霎時籠在一片皎潔清明中。崇待側過臉去看傅以銜,傅以銜正仰著頭,抬起尖細的下頜,露出白皙的頸子。傅以銜察覺崇待在看他,也擰過臉淡淡一笑

“子候在看什麼?”

“在看小山。”

傅以銜有些不自在的前後晃著身子,

“你還記得蘇懷嗎?”

“記得,蘇掌燈。”

“其實我爹駕前最得意的人是蘇大哥,而不是張文廣。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

崇待聽他又提到這些事,不願介面。只聽傅以銜繼續說

“皇上如此防備子候,也知子候倚重張文廣,怎麼會厚恩於他?若只是賞些錢物也就罷了,只這天鎖關守備因何給他做。子候,天鎖關守險而自居,整個銅山的軍糧餉銀都存在這裡,是關乎銅山生死的地方。當日能夠戰敗北狄,也是因為子候你在天鎖關經營的好,後來又有誠親王坐鎮。對銅山這麼重要的地方,皇上怎麼可能給了你的心腹。子候沒有想過,這裡面有什麼文章嗎?”

“張文廣是你爹駕前的副將,土木吉又立了大功。皇上自以為他對朝廷忠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傅以銜搖搖頭,苦笑著說

“子候是真傻還是裝傻?皇上的性子,最是多疑,雖然他信任我們傅家,但畢竟現在我和我爹都,”突然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

“張文廣不是我們傅家舉薦的人,而是你破虜將軍功勞簿上的第一位,皇上御筆一揮就準了,子候難道從沒覺得蹊蹺?”

崇待被傅以銜一席話,說得手腳冰涼,他仔仔細細想了一遍,才說

“不會的,張文廣已經同我——”說到這裡,猶豫的看了一眼傅以銜。

傅以銜站起身來,走到懸崖邊上,遠處是燈火稀落的臨安城。山上風很大,傅以銜的褂子了灌了風,脹鼓鼓的,他在懸崖邊站了很久,才緩緩轉過身來,崇待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聽他緩緩吟道

“數年徒守困,空對舊山川。龍豈池中物,乘雷欲上天。子候,我說的對是不對?”

崇待偷偷嘆一口氣

“這些事情,生死攸關,但我從開始就不曾瞞過你。現在又何必問我對是不對。“

“此時不同往日。從前子候只是這樣想,如今子候卻要這樣做。”

崇待咬著牙說

“我恨不得早幾年便可以這樣做了。”

“子候!世間千千萬萬的人,憑誰都可以自稱真龍嗎?我同你講過,皇上是命數使然,貴不可言。你應當勸誡老王爺,不要以身犯險。你父子二人,已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子候還想要什麼呢?富貴榮華?一呼百應?”

崇待不屑的“哼”了一聲

“富貴榮華?一呼百應?小山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說著站起身,走到傅以銜近前,狠勁一把摟在懷裡,左手攬著傅以銜的腰,右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傅以銜也不掙扎,只輕聲說

“子候,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小山,我的心意你應該完全明瞭,在榮升昌,在遠河驛館,在大將軍府,一次又一次,你是怎麼對我的?嗯?”說著扳起傅以銜的下巴,

“可我為什麼還要千里迢迢來找你?如果,當年你能留在我身邊,今天我們都不會是這樣的境地。”

相別一年,傅以銜胖了一些,不像在銅山關那麼瘦削,崇待看著他,傅以銜在月色下露出憾人心魄的溫柔,崇待像著了魔一樣,喃喃低語

“我想要的,不就是你嗎?”

說完低頭吻了下去。

傅以銜既不躲閃,也不迴應,由著崇待撬開齒關,吮吸津液,兩舌交纏,予取予求。傅以銜耳中還能聽到山中竹濤一波一波湧起,他睜著眼睛,心中想

“難道真要留子候在身邊,才能免去這場禍患嗎?”

崇待情難自禁,伸手去解傅以銜的衣帶。傅以銜橫肘擋開,幽幽的問

“子候莫急。我且問你,之前說過的話,是否作數?”

崇待仍埋首在傅以銜的頸間,悶聲說

“什麼話?”

“相隨終老山林,不問政事。”

崇待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問

“小山你說什麼?”

“我說,子候可願同我相隨而去,不問政事。”

崇待臉現喜色,緊緊擁住傅以銜,剛要答話,卻看見傅以銜眼中目光朗朗,神色淡然。崇待只覺得一顆心突然從半空中被棄下,夜風一起,崇待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是涼的。他鬆開傅以銜,退了幾步,

“小山,心裡有我嗎?”

傅以銜合上眼簾,柔聲說

“有。”

“那小山心裡也有皇上咯?”

傅以銜閉眼不答,崇待突然吼道

“我崇子侯是什麼?留戀男色的無恥之徒!”

“我與子候的情誼,旁人是不明白的,只要我們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崇待慘笑這點頭

“是啊,我與你的情誼,旁人不明白,但是我自己心裡清楚。你願意同我在一起,不還是為了他嗎?你可以為了他,把自己當作籌碼賣了,對吧?”

傅以銜無言以對。

崇待心通難當,看著傅以銜,又氣又愛,心有不甘的攬過他,洩憤一般在臉上脣上落下印記,

“小山,我究竟哪裡不如他?就是因為他是皇上,你是臣子,所以你俯首帖耳,是不是?如果有一日,我做了皇帝,我也可以理所當然的得到你,對嗎?”

傅以銜不知如何面對失控崇待,輕輕拍著崇待的背,好一陣子,崇待才緩過來,啞著聲音問

“如果有一日我做了皇帝,也可以理所當然得到你,對吧?因為他是皇上,而不是因為你喜歡他,對吧?回答我小山!”

“不管子候你怎麼想,我今日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若子候肯,明日我們就可以離開臨安,尋一個僻靜的地方,慢慢過活。若子候終放不下,那麼今晚就請子候啟程返回銅山,遲了恐怕張文廣不利於你。”

崇待默然良久,傅以銜催促道

“事不宜遲,還請子候拿個主意。”

崇待慢慢轉過身,輕聲說

“總還和從前一般,我不會相負於你。”

剛要離去,只聽得傅以銜說

“子候,今日一別,他朝再會,說不上是友是敵,子候可否再問我吹奏一曲《洞庭□□》,聊以安慰。”

破曉之際,曉越山頂,一曲洞庭□□乍然而起。曲聲如訴,腸斷心碎,萋萋婉婉,曲聲從曉越山傳出很遠,聞者落淚。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