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廊下憶舊語年少總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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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廊下憶舊語年少總是痴
39、廊下憶舊語 年少總是痴
中官司的角門緊挨著禁城的北外牆道,出門向左是後殿,但被宮牆隔絕,是條死路;向右是御德湯——專門給後宮燒熱水的地方,所以這條路平時鮮少有人走動。
昨夜毓承帝翻了昭妃的牌子,昭妃是前年選秀女入宮的,姿容姝麗,長袖善舞。她本是江西督轉鹽運使陳祿的小女,嬌生慣養,得毓承帝寵幸後,更是傲氣十足,連皇后霖秀都頗有些不放在眼中。毓承帝賜了煥容西廳給她,煥容東廳住的是容妃。也因此,只要毓承帝翻昭妃的牌子,她都要在次日晨起沐浴,太監呼哧呼哧的抬熱水進來,東廳的人就會知曉,皇帝昨夜又在誰處過夜。
因此,嗣音一早是來吩咐御德湯給昭妃送澡水的,打算順便從角門去中官司辦事。沒想到在角門外遇見了莊親王。崇嚴濟看見嗣音心裡也是一驚,嗣音過來請安,崇嚴濟顯然沒料到能這麼早在外牆道遇見皇帝身邊的人,心中思慮著慌,臉上卻絲毫沒有顯露,沉沉的說
“不在萬歲爺身邊侍候著,到這兒來做什麼?”
“回王爺話,奴才剛去御德湯要澡水,這會是來替皇上拿摺子的。”
崇嚴濟點點頭,說了一句“那忙著去吧”,徑自去了。
後嗣音稟明瞭毓承帝,崇奕隱隱覺得事有蹊蹺,再問又是龐清在當值,為了證實,崇奕決定詐一詐龐清。龐清倒真是沒有擔當的人,一隻茶碗砸在頭上,立時嚇得魂飛魄散,看著皇帝盛怒的樣子,龐清早將崇嚴濟的囑咐忘得一乾二淨。此時只求保全一個腦袋才好,不用崇奕再問,自己哆裡哆嗦把是事情的原委講了出來。
中官司是每天抄寫整理奏章、手本,傳送邸報的地方,諸多軍國大事都是中官司最先得知。
難道憑什麼人都能隨意進出,還敢私帶朝臣密本,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可偏偏這個人是崇嚴濟,世襲的親王爵位,手握京畿軍務,一呼百應,翻雲覆雨。這樣一個人,皇帝怎麼辦?怎麼誅殺?
龐清俯在地上,落汗如雨。崇奕坐在書案後,氣的兩手發抖,只想把下面跪著的人拉出去大卸八塊才解氣,他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那扇九轉屏風,尋常有什麼難事,傅小山都是坐在九轉屏風的後面靜靜聽著,可現在,傅小山人在哪裡,崇奕都不清楚,傅小山的的密本,又被崇嚴濟私帶了去,不知裡面寫些什麼。
崇奕想著,更加痛恨龐清,卻又想起傅小山曾說
“皇上雖握有天下極權,生殺予奪卻不可隨意。生或有功德,或有罪過,死則再不復來,續功悔過,皆因死而不能,此皇上生殺時應多慮之故。”
“龐清。”
“奴,奴才在。”
“你可知道,自己是什麼罪?”
“奴才知罪。”
“你又可知,朕殺你一萬次都可以。”
龐清聽的心驚膽戰,
“皇上,奴才一時蒙了心眼,罪無可恕,但看在往日侍候,絕無二心的份上,饒了奴才吧,皇上,饒了奴才吧!”
崇奕冷冷一笑
“絕無二心?”
停了一下,崇奕重重呼了一口氣,才說
“好吧,朕姑且信你的話,但你要怎麼證實給朕看呢?”
龐清聽出事有轉機,忙小心翼翼的說
“奴才愚昧,但求皇上明示。”
崇奕點點頭
“你且去莊親王府一趟,無論你用什麼法子,先將傅以銜的密本給朕帶回來,切莫要讓他看出端倪。”
“奴才明白。”
“去吧,先將你的腦袋寄下,看你這件差事辦的如何了。”
龐清死中得活,逃過一劫,腿軟的竟有些站不起來,勉力磕頭,匆匆出宮去了。
崇奕又叫過嗣音
“龐清這個人,膽小怕事,朕怕他瞞不過莊親王,你叫小祿子換了衣服,跟著他去。”
天朝 萊陽府
傅遠泰父子,行行走走,大約一個多月的光景,才走到萊陽府。萊陽府離東洲地界只有七十里的路程,傅以銜本打算趕到東洲郡,等宮裡的訊息。可是自己的密本已經遞出去一個月了,崇奕那邊杳無音訊,而傅遠泰的身子越走越虛,大部分時間傅以銜讓他服下安神的藥,在車輦中昏睡,減少消耗,可舟車勞頓,再趕路只怕也吃不消了,所以一隊人馬才在萊陽府的驛館中住了下來。
自從土木吉大捷,傅以銜欽差的身份天下知曉,他怕惹下許多不便,耽誤行程,所以並沒有打旗值幡,所到驛館也皆用蘇懷的名牌住下。
萊陽屬於山東省,雖是中原,但初冬的天氣也是寒意逼人。傅以銜安頓傅遠泰入睡後,心中煩亂,便打算出去轉轉,在中庭遇見蘇懷
“公子,你要出去?”
“嗯,隨便轉轉,這驛館悶的很。”
蘇懷嘆了一口氣,
“真不知六王爺怎麼想的,平日裡咱們兩家交情也不差,真是人心隔肚皮,”
傅以銜擺擺手,阻止蘇懷說下去
“這其中許是有隱情的,你我未必知道。鹿仁本是皇家貢品,六王爺不肯也無可厚非。”
蘇懷清楚傅以銜的性子,明白埋怨下去,只能招他不快,便另起話頭問
“那皇上那邊有動靜嗎?”
一句話問到傅以銜心頭,傅以銜默然搖頭。
“難道皇上也不肯?”
“不會!”傅以銜堅定的說
“皇上對我傅家皇恩浩蕩,鹿仁雖說是藥中聖品,但於皇上不過只是一味藥罷了。更何況,世上貴賤,莫過人命,難道皇上會不明白?”
蘇懷點點頭,
“我在銅山也聽說,皇上很信任公子爺。”
傅以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蘇懷看著他的笑容,突然覺得心口一跳,像是被針輕輕的刺了一下,傅以銜雙手交疊在後,長身立在廊簷外,面如初月,目含清漣,天質自然。蘇懷不禁看得發呆,
“少爺笑起來像是一幅畫,真該裱起來,掛在廊下,就能天天看得見了。”
傅以銜一愣,再看蘇懷,盯著自己的目光竟有些痴迷。傅以銜咳嗽一聲,問
“蘇大哥,你說什麼?”
蘇懷一驚,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臉色通紅,幸好時近傍晚,看不出來,不然蘇懷真要羞愧的挖個地洞鑽進去。
傅以銜見他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好追問,自己在廊凳上坐下
“我打算在萊陽多住幾日,讓爹緩一緩,也好再寫一道摺子給皇上,問問緣由。我只怕是皇上那邊有什麼事,所以牽絆住了。”
蘇懷聽傅以銜提起毓承帝,語氣牽掛溫柔,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幾步,挨著傅以銜坐在廊下,傅以銜看了看蘇懷,覺得他今天有些古怪
“蘇大哥,你有心事?”
蘇懷乾笑了一下
“其實不是什麼心事,只是有些疑惑,不知該不該對少爺講。”
“我記事起,你已在我爹帳下,平時吃住戲耍都在一處,你便同我大哥一樣。怎麼會有這層顧慮”
蘇懷沉吟了一下,
“如果少爺不想答,可以不答我。”
傅以銜眼中神采一斂,輕聲說
“我知道蘇大哥想問什麼。”
蘇懷置若罔聞,自顧的說
“少爺,你小時和現在,面容迥然不同。你在宮中伴讀時,就像個粉圓子,人見人疼;自你結識少將軍,出門遠遊後,一年年變了樣子,人也清瘦了下來。”
傅以銜微微一笑
“清瘦了,不比從前人見人疼了。”
蘇懷搖搖頭,紅著臉說
“少爺是越來越好看了,所以後來少將軍看你時,神情也不一樣的。”
傅以銜微微嘆了一口氣,只聽蘇懷繼續說
“少將軍也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可那一日,皇上深夜來訪,我在旁侍候時,才知道原來皇上才是龍章鳳姿。”
傅以銜用胳膊肘輕輕推了一下蘇懷,眨眨眼,
“你的意思,皇上比子候美咯?”
蘇懷扭臉看了一眼傅以銜,突然有些激動的說
“可那是皇上啊,少爺!自古皇家無恩情,為什麼你還要入朝伴君?如果真的是皇上,我倒寧願你同少將軍在一起。”
傅以銜點點頭
“原來蘇大哥是疑我斷袖之癖,疑我伴君侍寢。”
蘇懷一聽忙跳了起來
“我沒有,少爺,我沒有,我只是,,,,,”
傅以銜仰頭看他,
“只是什麼,蘇大哥?”
蘇懷呆呆的看著傅以銜,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深悔自己一時失態。傅以銜從地上撿起一片枯葉,在指間搓來搓去把玩,好一陣子,才又說
“蘇大哥,葉落有聲,情起無痕,這中間的緣由,恐怕誰也說不清楚。我爹曾說,當年我出宮時,便哭喊著要皇上別忘了我;那一日,皇上也要我留在他身邊。這就像兩紙借據,相虧相欠,,皇上要一直記得我,我也須始終陪著他。”
蘇懷是第一次見傅以銜如此動情,聽他這段話,似是鐵了心般,蘇懷心中難過
“少爺,都是兒時戲語,何必如此認真,把自己都搭進去?皇上已然立後,宮苑充實,我冒死說一句,他未必心中記掛少爺你啊。”
傅以銜點點頭
“其實我也已經答應我爹,這次返京,我便會辭官,帶著我爹找個暖和的地方住下,好好侍候他老人家幾年。”
蘇懷半信半疑,
“真的?不是說要始終陪著皇上?”
傅以銜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蘇懷的肩膀
“你不也說是兒時戲語嗎?”見蘇懷仍呆呆的不明白意思,便笑著說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使勁想了,走,我們兄弟出去喝一杯。”
說完,拽著蘇懷的袖子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