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縱有濃情蜜意卻恨不似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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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縱有濃情蜜意卻恨不似舊時
126、縱有濃情蜜意 卻恨不似舊時
毓承九年 正月二十一
天剛矇矇亮,一頂青呢小轎就停在了西山郎元寺門口,轎簾搭起,是兵部右侍郎朱金伯。UC小說網:董琳得著信,迎出來,兩人在前院甬道遇見,朱金伯趕緊拱手,
“給大將軍問安。”
董琳幾步走過來,
“朱大人辛苦,這麼早就過來了。”
兩人進了前廳落座,奉了茶,朱金伯笑著說,
“本來早該來了,這不是趕著太后過壽,忙乎不過來嘛。”
董琳納悶,
“太后過壽,兵部要操持什麼?”
“操持什麼?太后過壽是大事,且今年又與往年不同,皇上的意思是辦的喜慶些。”
董琳點頭,毓承八年是多事之秋,宮裡的是非就沒斷過,好容易轉過年頭,逢著太后的壽誕,討討喜也在情理之中。朱金伯繼續抱怨,
“辦喜慶些,原也無可厚非的,可是內務府只說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皇上就讓戶部想辦法,結果戶部出個餿主意,讓六部一起捐。”
董琳動動眉頭,笑著問,
“兵部準備出多少?”
朱金伯趕緊叫苦,
“董將軍也知道,前陣子讓我們捐俸,已經都掏空了,現在哪有銀子能捐出來。再說,太后過壽,是宮裡的事情,理應由內務府出資,怎麼動不動就攤到我們頭上來了呢。”
董琳見他滿嘴埋怨,心裡有些不快,便說,
“眼下患亂初平,處處都急等著用錢,可國庫自北狄一戰後,已然捉襟見肘。我們做臣子的,食君俸祿,理當為皇上分憂。”
朱金伯撇撇嘴,嘀咕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現在俸祿都捐出去了……”
正說著,瞧見董琳臉色不善,忙住了嘴,這位新晉的大將軍也是和碩額駙,和皇上感情很好,脾氣又大,這些牢騷的確不適宜當著他的面講。董琳啜了一口茶,慢慢的說,
“兵部有難處,戶部也有難處,都是給皇上辦事,想來一樣的盡心盡力,只是戶部吃緊,大家幫襯一把。按說,戶部能張這個嘴,也是皇上的意思了。”
朱金伯聽出話裡的意思,壓低聲音說,
“董將軍說的沒錯,這確也不是戶部的主意,是有人給皇上灌了風,”說著擠擠眼睛,
“枕旁風。”
董琳對毓承帝和傅以銜的事情,知之甚多,傅以銜為了救崇奕,曾隻身闖過朗元寺。後來又在皇帝面前替他說話,董琳心中很偏袒他,但對外人不常說,所以沒幾個人知道他與傅以銜交好的事情。現在看著朱金伯陰陽怪氣的樣子,心裡很是生氣,可又不便發作,心中嘆道,
“想來朝臣們對傅以銜多有非議,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不知傅以銜能撐到幾時去。”
朱金伯察言觀色,覺出董琳的不快,後悔口無遮攔說了許多,忙打著哈哈,
“董將軍,先說正事吧。”
說著從懷裡掏出信印,
“正月二十三,近侍衛和驍騎營調守翠微山,熙寧軍駐守天京城城外,皇上都同董將軍說過了吧。”
董琳點頭,驗過信印便放在一旁,
“不知皇上為何要選在過壽的時候換防?”
董琳說,
“這是太后的意思,宮裡死了不少人,怨氣很重,太后睡不安穩,想讓近侍衛到翠微山散散戾氣。皇上也沒覺得不可,便準了,怎麼?兵部覺得有哪裡不妥?”
朱金伯愣了一下,尷尬的笑笑,
“董將軍玩笑了,下官不過隨口問問,隨口問問。”
毓承九年 正月二十二
天京禁城一片張燈結綵,萬壽宮燈從永寧宮一直掛到呈喜門和瑞華門,永寧宮外專門用紅磚加鋪了一道迴廊,各處進納拜壽的貢品不分晝夜的運進來,沿著宮道一字擺開。每天來磕頭請安的皇親國戚都排上了隊,永寧宮一下變得喧鬧起來,幾位公主幹脆就在永寧宮住下,陪著太后解悶耍笑。
崇奕按著額頭,坐在黃花梨書案後,聽著工部和兵部兩家尚書在哭窮,極不耐煩,剛要發作,眼角撇見屏風後有人影晃動,便側過臉去。那扇九轉八扇大屏風年前就抬了出來,傅以銜剛巧在屏風後坐定,隔著屏風的間隙,隱約見他穿著石青色素褂,抬起手端茶,半隻袖口漏在外面,緋色的翻袖,更襯得一雙手細白嫩滑。
崇奕歪著頭,偷偷的看,越看心裡越是歡喜,恨不得立時起身過去,把那雙手放在嘴裡咬一咬,奈何兩個嘮叨鬼在下面說也說不完。傅以銜坐在屏風後靜靜的聽,抬頭看時,窗外竟零零星星的飄起了雪花,甘松香的味道嫋嫋騰騰飄來,合著殿裡兩人的話音,反倒顯得冷清靜謐起來,這情景一如當年,只是人心……,傅以銜側過頭,恰看見崇奕隔著屏風在看自己,忍不住露出個笑容,崇奕掩著半邊臉,暗地衝他皺眉嘟嘴,傅以銜忍笑搖頭,要他耐心聽完。
今天本來不必升朝,打算摟著傅以銜多溫存些時候,結果兩位尚書大人急赤白臉的遞牌子進來,攪了春夢。想到這,崇奕心裡更是起了急,扭過臉來,也不管下面跪著的說到哪裡,索性打斷,
“你有完沒完?”
下面正說的唾沫橫飛的潭九唯,因在守衛天京時,連夜補城牆而立了大功,升任尚書。此時被皇上一問,便愣在原地,張著嘴說不出話,崇奕嫌惡的起身,從金階上走下來,
“你們說來說去,說來說去,不就是想告訴朕,沒有銀子拿出來嘛!”兩人低頭不語,崇奕冷笑,
“罷了,罷了,既然沒銀子拿,就不要拿了!”
兩人剛欣喜的抬頭,崇奕便接著說,
“內務府沒有銀子,後宮的頭面錢都捐了出來,戶部更沒有銀子,入夏的賑災銀都提前支走了。本想著大家納一下出來,填了這個窟窿,若是入夏黃河水患輕些,就還回去。既然你們兩家都拿不出,那麼,從現在開始就不要發俸了,等到入秋……,嗯,等到來年冬裡吧,如果朕能省下些體己錢,就發給你們,如何?”
兩人噤若寒蟬,不敢對答,崇奕哼了一聲,
“怎麼,不發俸祿,就不打算為朕做事了?”
“微臣不敢。”
崇奕恍若不聞,
“那就都辭了官,回家種地吧,還能落口飽飯。”
潭九唯磕頭如搗蒜,和兵部尚書一起承諾了兌現銀兩的期限,終於哆裡哆嗦的退了出去。
崇奕等他兩人出了院子,便躥到屏風後面,堵住準備起身的傅以銜,一把摟在懷裡,撒著嬌說,
“你說是不是把朕氣死,敬酒不吃吃罰酒的狗奴才!”
傅以銜最近很由著崇奕,要抱要親都不掙脫,只懶懶的靠在他肩上,看著窗外的雪花發呆,崇奕低頭在他鼻尖上親了一口,暖聲問,
“想什麼呢?”
“在想……明天就是太后的壽誕了,得多熱鬧啊。”
崇奕點頭,拉過他細白的手咬在嘴裡,含含糊糊的說,
“可惜你不喜歡熱鬧,自小就不喜歡,不過今年不同,朕顧不得你的。”
傅以銜抽出手,在崇奕前襟上擦拭乾淨,擰過身摟著他的脖子,崇奕心裡甜甜的,手上抱的更緊,哄著說,
“怎麼突然不高興了?這陣子脾氣好古怪,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朕?”
傅以銜用額頭抵著崇奕暖暖的肩窩,緩緩的說,
“明天給太后過壽,我……不想去。”
崇奕沉默了一會兒,只當他是那晚在永寧宮裡受了氣,這回放不下臉面,便答應道
“也好,省的麻煩。”
傅以銜深吸一口氣,
“皇上……”
崇奕心裡一緊,手倒先鬆開了,扳著傅以銜的肩頭,嗯了一聲,
“我想去看……”
心尖像被人掐了一把,疼的喘不過氣來,崇奕轉過頭,窗外的雪下大了,傅以銜嘴裡吐出的名字,竟然沒聽真切,風從窗外裹雪花吹進來,陡然覺得冷,崇奕鬆開傅以銜,慢慢退開,耳邊忽然又想起太平塔裡,那一聲低低的親吻,只覺得一根刺紮在心裡生生的做疼。
傅以銜不抬頭,卻伸手拉住了崇奕,苦澀的說,
“子候如今眼瞎腿瘸,形同廢人,對皇上根本不是威脅。”
崇奕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朕答應過你,你在朕身邊一日,朕便留他一日,朕並沒有騙你。”
“我只是想見他一面。”
“傅小山,你不要再逼朕了,朕想殺了他,除了犯上作亂,還因為什麼?難道你心裡不清楚?朕不是沒讓你見他,可是你們在太平塔裡做了什麼,朕不想問你,不想提,可是朕並非心聾目盲,為什麼你總想著他,卻絲毫不考慮朕!”
說完,掙開傅以銜的手,想抬腿走人,又不知往哪裡去,一肚子的怒火發不出來,只能定定站在原處賭氣,心裡木木的疼。
傅以銜緩緩走過來,兩手從崇奕腋下穿過,扣在胸前,整個人緊緊的貼在他背上。崇奕僵了一下,突然覺得滿心委屈,想放聲大哭,可傅以銜偏生不讓他哭出來,兩隻手輕輕撫著他的胸口,趴在背上悶聲悶氣的說,
“只這一次,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