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13 可奈今生憶卿痴嗔終成空

113 可奈今生憶卿痴嗔終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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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可奈今生憶卿痴嗔終成空

113、可奈今生 憶卿痴嗔終成空

傅以銜側過臉,崇奕盯著他,看不出是喜是怒。

“如果當日是朕落在崇待手裡,小山又當如何?你手中遺詔可以救他,可你有什麼法子可以救朕呢?倘若他一意孤行……”

傅以銜打了個寒顫,一把握住崇奕的手,

“皇上!”

崇奕看著他,燭火在眼中跳動,傅以銜自覺失態,握了一下又要鬆開,崇奕卻緊拉著不肯放,

“看著朕回話。”

傅以銜一面抬眼,一面放緩了聲音說,

“回皇上話,天子之命,承運而生,雖有疾難,終不足慮。”

說完看著崇奕焦急的臉,

“你知道朕根本不信這些,朕只想知道你會怎麼樣。”

說完,想著傅以銜性子恬淡,少訴衷腸,便又補充道,

“是朕的小山,而非大理寺的臣子傅以銜。”

崇奕孩子氣的認真,惹得傅以銜微笑,卻也隱約勾起他心中酸澀,他執黑子替崇奕走了一步後,才偏頭問崇奕道,

“皇上可知我為何要從臨安回到天京?”

崇奕有些恨恨的說,

“為了救崇待!”

傅以銜張口,但又忍住了,繼續對著棋盤,崇奕用勁握著他的手,

“皇上再不走,我就又贏咯。”

崇奕跟著坐起身,抱住傅以銜的肩膀,又似埋怨,又似討好的說,

“你恃寵而驕,只會同朕賭氣,又對朕吝嗇的緊,連一句體己的話也不肯講。”

傅以銜把崇奕的胳膊抱在懷裡,無可奈何的搖頭,

“皇上心裡分明清楚的事,何必硬要我講。”

“朕就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傅以銜扭頭去看緋紅色的燈紗,

“因君而去,為君而歸,複復行行,徒勞往返。”

剛說完,就覺得臉頰上輕輕軟軟,想躲開,偏被崇奕執著下巴,扳過臉來,雙脣相合。傅以銜覺得崇奕手摸到哪裡,哪裡就軟綿綿的沒有力氣,結果被崇奕壓在榻上,任憑寬衣解帶,毫無招架之力。

崇奕眯著眼,見傅以銜已被吻得兩頰通紅,眉頭也輕輕皺在一處,這才不甘心的鬆開他,低頭去親脖頸。纏綿了一陣子,崇奕卻不再動作,只把傅以銜摟在懷裡,傅以銜有些納悶的看著他,崇奕笑著說

“動情不能自已?看來小山越來越愛朕了。”

傅以銜從臉一直紅到脖子根,微微掙了一下,崇奕立即安撫的親了親他的耳廓,

“別鬧彆扭,朕是心疼你的身子。”

傅以銜聞言,便安靜下來,兩人默默的躺著,也不知多久,崇奕突然坐起來,拿掉燈紗一口吹熄燭火,才又躺下。很快王遠臣的聲音響起,

“皇上?”

“外面侍候吧。”

“是。”

外殿便悄無聲息。

窩在崇奕懷裡,傅以銜滿鼻子的白檀香氣,不知是真的睏乏,還是白檀安神,漸漸倦意來襲,耳邊模模糊糊聽見崇奕說,

“朕想同小山出去玩。”

勉強睜開眼,傅以銜摸了摸崇奕的臉,打了個呵欠,崇奕搭在他腰上的手緊了緊,

“嗯?去哪玩?”

“在朗元寺時,朕說過,要一起去洞庭湖。”

“天子出巡,非同等閒,如今天下初平,若是巡遊,勞民傷財,實不是好契機。更何況,皇上身上還有傷。”

“朕只是同你出去玩,並非天子出巡。”

傅以銜在暗處睜大眼,

“皇上要私自出宮?”

一陣夜風起,入秋乍寒,崇奕從身後扯過一床錦被,擁在傅以銜身上,

“你聽下雨了。”

傅以銜側耳,院中果然沙沙作響,崇奕的聲音就在耳畔,

“朕記得你做過一首曲子叫做《庭湖春色》,朕好想同你一道去看。”

“洞庭景緻,八月最佳。”

“你能等到來年八月嗎?會一直在朕身邊?”

傅以銜不答言,雨水濡溼了窗紙,啪嗒啪嗒的沿著窗稜落在地上。崇奕竟然也不著惱,柔聲說,

“所以朕打算開春就去,好不好。”

傅以銜閉起眼,縮在崇奕胸前,過了好久,崇奕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才聽見微弱的一聲,

“好。”

東交民巷 宗人府

秋雨滲骨,淅瀝不絕。宗人府左司的院落中,孤零零坐著一個人,形單影隻。忽而一頂油紙傘擋在他頭上,他才緩緩轉過頭來。身後站著當年誠親王府裡說一不二的大丫頭暖籠,崇侑看著他,既無驚訝,也無欣喜,只淡淡問了句,

“他們怎麼把你打發來了?”

暖籠緊握著傘柄,整個人在雨裡打著哆嗦,眼淚滾出來,竟然比秋雨還冰涼,

“王爺,是……,是皇上讓我來的。”

崇侑輕輕‘哦’了一聲,便站起來,暖籠跟在他身後進了屋。

廢了半天功夫,暖籠才點著半截斷燭,小心的支在炕桌上,一回身,便看見屋角黑漆漆窩著一團東西,嚇得她差點叫出聲,走近一看,才認出是兩隻朱雀香爐。起先沒上心,轉身鋪床,又侍候崇侑更衣。崇侑擺擺手,

“夜裡涼,不能脫下來。”

看著崇侑瘦弱的肩膀,暖籠悲從中來,

“王爺,您受苦了。”

崇侑苦笑了一下,

“王府裡如何了?”

暖籠搖頭飲泣,

“早被翻了個底朝天,家奴都發配去了伊犁,福晉病了大半個月,也不見好。”

想著昔日的親王府,如今落拓竟如荒店,富貴如雲,轉眼逝去,暖籠終於忍不住,伏在炕桌上,放聲大哭。

崇侑點點頭,從炕桌上拿起一隻手爐,攢在手中,也不安慰暖籠,只是瞅著窗外發呆。雨中傳來三更鼓聲,暖籠才收了悲聲,直起腰擦淚。

“有少將軍的訊息嗎?”

暖籠一愣,隨即想起那對朱雀香爐便是當初崇奕相贈之物,原先只是在河遠縣夜雨的時候,為崇侑暖去之用,後來便留在建軍行轅中,崇侑回京時也一併帶了回來。

“王爺,到現在都放不下少將軍嗎?”

崇侑沉聲說,

“有少將軍的訊息嗎?”

聽起來威嚴不可抗拒,暖籠立即低下頭,恭順的說,

“回王爺話,少將軍已經投降,銅山軍兵敗。”

崇侑立即挺直了背,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口,最後閉起眼,喃喃的說,

“終於還是降了。”

“是,是傅以銜出面勸降。”

崇侑咧著嘴笑起來,

“果然還是皇上厲害啊,子候,你說的對,你不過是個愚人,一生的情義,付諸流水。你為了他,興兵作亂,你為了他,淪為囚徒,呵呵,你明知他的心,除了皇上再沒有其他人了,你是何必呢?子候啊子候,子候啊。”

崇侑笑著笑著,眼中淚落如雨,暖籠呆了片刻,趕緊扶住他,

“王爺,你這又是何必呢?你也明知少將軍……,始終只鍾情他人,你為什麼要隨他造反,累的如此下場呢?”

崇侑低下頭,

“暖籠,你可知我這一生最得意,是在何時?”

暖籠見他講話東一頭,西一頭,心裡擔心,

“王爺,早點歇息吧,別亂想了。”

“你記得在銅山監軍行轅的淺溪橋修好的那天嗎?”

“記得。”

崇侑點點頭,卻不再說下去。暖籠扶著他緩緩躺在席上,

“你能弄些蜜棗花生來嗎?”

“啊?蜜棗花生?”

崇侑闔著眼,微微搖了搖頭,

“算了,都過去了。我不再是王爺,他也做不了他的痴人。”

毓承五年夏六月 伏暑日

那時崇待還未封破虜之名,仍是傅遠泰駕前先鋒官。御賜‘珍寇將軍’。崇侑剛剛修整好監軍行轅,請崇待過來議事。

崇侑記得很清楚,那天崇待穿著月白色的戰袍,上面繡著墨綠色麒麟噴火圖,腰上是三寸寬的金色扳帶,正中鑲著一塊拳頭大的綠寶石,兩膝上還套著同色同花的銅板護膝,腳上是一雙月白色軟厚底戰靴。

他在淺溪橋邊,施展‘千步蓮花’的絕技,漣漪起處,玉人展顏。

崇侑拍著玉席喚他過來,

“這種蜜棗花生很好吃,子候嚐嚐。”

崇待在崇侑身旁坐下,淺溪橋贏水滿是麝蘭習習香氣,崇侑看著崇待的側臉,心裡想

“便是此時,方最得意。”

一晃三年,物是人非,崇侑撫著手中的轉爐,想起當年崇待令人氣悶的躲閃態度,也覺得親切有佳起來。

窗外雨聲更勝,暖籠起身關窗,順便替崇侑掖掖被角,覺得他手腳冰涼,便又加了一床被子在上面。

躺下翻來覆總覺得不對勁,又坐起身,

“王爺,王爺。”

沒人應她,她爬到炕上,輕輕晃了晃崇侑的胳膊,

“王爺,喝口熱茶暖暖身再睡吧,這樣要得病的。”

崇侑手臂微張,手中滾落一物,叮噹作響。暖籠收回身,呆呆跪了好久,才又碰了碰崇侑的身子,

“王爺,醒醒吧,天快亮了。”

崇侑還是沒有聲音,暖籠覺得有什麼東西落在自己手背上,抬起來一看,才知道時自己的眼淚。

“王爺,王爺,別鬧了,少……少將軍來看你了,快起來吧。”

任憑暖籠說什麼,他也靜默著不應聲。突然天邊劃過一道電閃,屋子內剎那明如白晝,暖籠看到崇侑雙眼輕闔,嘴角微抿,似笑非笑,像是正在夢中一般,閃電過後,屋裡又是黑漆漆一團,滾雷掩去了暖籠的哭聲,只有雨水落的猖狂,不知為誰泣訴。

毓承八年十一月初二 誠親王崇侑病卒於宗人府。

作者有話要說:原來出現的毓承六年,應為毓承八年,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