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11 秋風合重露碾命鳳祈宮

111 秋風合重露碾命鳳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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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秋風合重露碾命鳳祈宮

111、秋風合重露 碾命鳳祈宮

傅以銜轉身出殿,王遠臣悄聲問,

“萬歲爺,奴才送送傅大人吧?”

崇奕搖了搖頭,黯然道

“沒用的,他心裡慮著朕呢。

說完把兩本冊子堆在棋盤上,又看了一陣,才問

“你都仔細查了?”

王遠臣想了想,撿個話頭,猶豫得說

“回皇上話,內務府的白綾只出不進,按說查兌並非難事,奴才查冊時,發現白綾的庫量和冊載數目完全吻合,起初還疑心此白綾雖是宮中式樣,但並非從內務府流出。”

“嗯,朕也這樣想過。”

“今晚在查今年新造的庫冊時,布彥泰發現……琉璃如意歸庫時帶著一段花綾。”

崇奕右手輕輕叩著象牙棋盤的包銅邊,

“琉璃如意,琉璃如意。”

王遠臣嚥了口唾沫,

“奴才覺得此事重大,連夜回宮稟明皇上。”

崇奕翻著第二本新冊,問道,

“花綾可在庫中?”

“奴才已經查過了,這段花綾被錄在姚北織造案下,與其他白綾加總,數目正好。”

崇奕點點頭,

“也就是說,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用花綾換了一條白綾出去。”

王遠臣點頭,

“是用花綾包了琉璃如意,之後花綾留在庫中,盤庫時單令造冊。”

崇奕扭過頭,

“宮裡除了鳳祈宮外,還有哪裡有琉璃如意?”

王遠臣心想,皇上這是明知故問。按照大天朝禮法,琉璃如意是皇后地位的象徵,在冊封大典上授予,象徵著皇后母儀天下,教化後宮的權威,因此除皇后外,其他妃嬪一概不準使用琉璃器飾。更何況,冊子上還寫著綠底黃紋龍碗和七色瓷盤,這也是皇后專享的器皿。像昭容二妃,只能用藍底纏枝碗和五色瓷盤,向下各有等級,等級森嚴。

因此,這花綾是從何處進的內務府,根本無需贅述,可皇上問話,不能不答,王遠臣硬著頭皮說,

“回皇上話,看歸庫的日子,就在皇后娘娘昏厥滑胎前後,想來那時失手摺損瞭如意和食碗,才在內務府補領的。”

“哦,”崇奕扭過臉,“這麼說,遠臣覺得是皇后換出的白綾?”

王遠臣雙膝跪倒,

“奴才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你要不覺得是她,又怎麼會大半夜趕回來回稟朕。朕只是想不明白,霖秀一向不問政事,和崇嚴濟素無恩怨,何必向他下手?”

王遠臣看了看崇奕的臉色,小心的說,

“奴才想,許是因為瑞榮大人?”

“瑞榮是死在崇侑手上的。”

王遠臣附和了一句,又忍不住說,

“不過事端終歸因他而起。”

崇奕合上冊子,淡淡的說

“何必猜來猜去,傳來一問可知。”

毓承八年 寒露日

霖秀這段日子腰身日寬,龔海每三日診脈一次,胎雖不穩但無大礙,便日日臥床將養。這一天寒露,分外的涼,床前擺著暖爐還覺得寒意入骨,便遣人去御膳房要一份雞子粥,漣青不放心旁人,便自己去了,哪知一走竟走了兩天,杳無音訊。

霖秀差人宮裡宮外的找,御膳房說沒見去過,守門官回話說沒見出宮去,總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霖秀想起昭妃說的,王遠臣把佟貴人填了井,便不寒而慄,寢食難安,整個人憔悴了一大圈。

正一籌莫展,打算稟明太后時,漣青突然回來了,後面還跟著一群肅殺的內廷侍衛和慎刑司的太監。

鳳祈宮很大,不比洪鳴殿偏院,一群人直鬧到正殿門口,霖秀才聽見動靜,在宮人們的低呼中,響起王遠臣尖利的一聲,

“皇上駕到!”

王遠臣一挑簾攏,崇奕穿著深紫色雙羊團花便服走了進來,在東首的楠木椅上坐下,臉色鐵青,霖秀正要掙扎著起來請安時,漣青被一把搡了進來,進門時拌了門檻,軟倒在地上,後面的人補了一腳,身子就骨碌到霖秀的眼前。

霖秀驚呼,

“呀,你們幹什……”

後半句便硬生生說不出了。

漣青身上套了件深灰色的麻衣,袖口隱隱能見桃紅色的滾邊,頭髮披散著,滿臉血汙,她聽見霖秀的聲音,緩緩抬起頭,右側臉頰上燙著黑色的‘囚’字。霖秀差點昏厥過去,捂著心口轉向崇奕,

“皇上……,她犯了什麼罪過?”

崇奕冷冷的看著她,並不回答。有小太監從外殿進來,獻上一對玉如意,王遠臣接過來,問漣青,

“可是此物?”

漣青見到霖秀,激動的渾身發抖,向床榻一點點挪,小太監一把揪住頭髮,拖了回來。霖秀急得掉淚,

“住手!你們這是幹什麼!放開她!”

說著自己扶著床幃下了地,王遠臣看了一眼崇奕的臉色,終究沒去扶她。霖秀顫巍巍的跪在崇奕腳邊,

“皇上,漣青究竟有什麼不是,還望對臣妾明講。”

“給她看。”

王遠臣拿出一條絲織花綾,抖在霖秀面前,

“娘娘可認得此物?”

霖秀盯了半天,搖頭

“不認得。”

“毓承三年五月初七,太后賞給鳳祈宮的綾羅百匹其中之一。”

霖秀回想了半晌,還是搖頭,轉而問漣青

“這花綾……惹了什麼禍?”

漣青只是無聲的啜泣,霖秀扯著嗓子罵她

“不知死的東西,你倒是說話啊!”

崇奕咳嗽了一聲,屋裡連啜泣聲都戛然而止,

“她用這條花綾包著琉璃如意從內務府換出了一條白綾。”

“白綾?”

“對,就是系在崇嚴濟脖子上的白綾!”

霖秀張著嘴,好半天才緩過神,

“不可能,不可能!”

“王遠臣,你告訴她。”

王遠臣稱是,轉對霖秀說,

“娘娘,鳳祈宮買通了戶部員外郎卞玉的小廝白貴,假傳聖旨,賜死了崇嚴濟。”

霖秀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向前撲了下去,崇奕看著她倒在腳邊,嘴角噙著冷笑,霖秀伏在地上,嗚咽難禁,

“為什麼,為什麼?”

“朕今天也是來問皇后,為什麼要這樣做?”

霖秀頓了一下,猛然抬起頭,

“皇上!臣妾全不知情,臣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崇奕看著她,

“你不知情?那你手下的奴才未免太大膽了吧。”

說完瞟了眼王遠臣,王遠臣立即說,

“娘娘當真不知道這件事?”

漣青突然弱弱的叫了一聲,

“娘娘……”

霖秀回頭看她,又看了看崇奕,大哭起來,

“皇上,是臣妾沒有管教好她,臣妾一定重重責罰。”

“責罰?你可知罪當何責?”

霖秀打了個冷戰,王遠臣接過話頭,

“罪當‘紙斃’。”

“皇上!”霖秀向前爬了兩步,一把抱住崇奕的大腿,

“皇上,臣妾自十六歲入宮,便是漣青隨侍左右,未嘗有半點疏忽,這奴才雖說多嘴多事,但確確忠心。”

“只怕她只對皇后你忠心吧。”

“不,不,皇上,皇上,”急切間,已有小太監抱著一隻盛水的銅盆進來,霖秀瘋了一樣的搖晃崇奕,

“皇上,念在你我夫妻六年的情分上,就饒了漣青這一回吧。”

崇奕不理她,小太監返身出去,又拿了一後疊黃草紙,霖秀便急了,撲過去推開太監,又轉而伏在崇奕膝上,

“把她攆出宮去,攆出去吧,皇上,只是不要殺她,不要殺她啊,皇上!”

崇奕伸手摸著霖秀散亂的髮絲,

“這奴才當真忠心,為了皇后,死都願意,皇后不同朕一起看看嗎?”

有侍衛進屋,拉起漣青,一左一右按住肩頭,抓著頭髮迫她仰起臉,小太監取了一片黃紙,在水裡浸透,拍在她漣青,仔細的糊嚴實了,又去溼第二張。漣青這才稍微反應過來些,扭著肩膀喊,

“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霖秀緊抱著崇奕的腿,涕淚橫流,哀求不止,崇奕只說了句,

“她做這事時,便該想到今日。”

那小太監是內務府慎刑司的老手,做這種事又快又準,不消半刻,漣青已經沒了聲音,只剩□子扭來扭去,霖秀已經哭斷了氣,

“皇上,臣妾今後怎麼辦啊?”

崇奕還在摸著她,輕輕細細,好似愛憐無比。

半柱香的功夫,漣青已經軟了下來,侍衛一鬆手,屍體栽倒在地,一動不動。小太監從她臉上揭掉黃紙,探了探鼻息,又摸了脈,轉身跪倒,

“起稟皇上,刑畢。”

“漣青!”

霖秀要撲過去,被崇奕一把拽住手腕

“你們出去,朕有話同皇后講。”

王遠臣一揮手,帶著三個人出去了,崇奕蹲□,拂開霖秀的亂髮,

“你貴為皇后,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想要什麼,朕都會給你,可你記住,不要碰小山,唯獨別小山身上和朕耍心眼,不然,朕也不敢說下一次會不會是你。”

說完,站起身,朗聲道

“皇后好自珍重身體。”

鳳祈宮的院子裡,向隅跪了一圈的宮人太監,沒人看見,也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毓承帝走後很久,才有膽子大的站起身來,進了內殿。內殿裡倒著兩個人,皇后娘娘身下一灘汙血,不停的抽搐著,鳳祈宮中響起淒厲的呼聲,

“來人啊,娘娘小產了,來人救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