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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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170章
蔡颺被塞入袋中的雙手狂亂地掙扎舞動著,片息之後,麻袋上已滲出鮮紅的血。餓了數日的老鼠不遺餘力地啃咬著蔡颺的手指、臉頰乃至嘴脣和眼睛。蔡颺淒厲的哭喊隔著麻袋傳出,聽來肝膽欲碎。
他整個人因疼痛而蜷縮戰慄著,歇斯底里地叫罵道:“裴鈞!你這個殺千刀的狗——”剛罵到此,恰有隻老鼠鑽入他口中、咬住他的舌頭撕扯,霎時,這叫喊愈加慘烈,令人生寒,瞬息一過,已口齒不清到只剩哀嚎。
裴鈞眼看蔡颺自食惡果,耳聽蔡颺神號鬼哭,只覺前世在牢中所感的邋遢惡臭之景都一一浮現腦中——
他前世被毒啞後的滿口生瘡、手足盡毀,裴妍如今的被冤入獄、十指傷殘,還有他父親當年的忠義被陷、戰死沙場,通通皆拜蔡氏所贈,此恨此仇,今日終於得報!
梅林玉聽著麻袋中的聲音漸小,提醒裴鈞道:“哥哥,差不多了。”
裴鈞衝獄卒抬手示意,四個獄卒便收斂了快被老鼠咬壞的麻袋,將滿臉血水、面目全非的蔡颺放了出來。
蔡颺癱軟在地上,活像個被人吃剩的玉米棒子,其臉和脖頸皮肉分離、坑坑窪窪,一個個窟窿裡血流如注。他一隻眼睛已經被老鼠啃壞,血汙佈滿,另一隻也僅能勉強在破損的眼皮下骨碌轉動,此時透過鮮紅的血液瞪向裴鈞,口中發出了難以辨別的悲怒的嗚鳴。
裴鈞從獄卒開啟的牢門走入牢房中,一手從袖中掏出個小瓷瓶來推掉了塞子,一手從腰間抽出絹子裹了手指,上前捏住蔡颺哆哆嗦嗦的下巴,一抬手,把瓷瓶裡棕黑的藥水統統倒進了蔡颺嘴裡。
方才已用盡渾身力氣掙扎痛喊的蔡颺眼下已無力掙脫,只能在兩側獄卒的挾制下暴睜著僅剩的一隻眼,奮力扭動了幾下,嗚嗚嚎叫著,恐懼地看向垂眸蔑視他的裴鈞,只見裴鈞嫌惡萬分地丟開他下巴,將擦過手的髒絹扔在地上:“蔡颺啊蔡颺,往後你終於可以永遠閉嘴了……”
這話叫蔡颺即刻明白了那藥是何物,不由愈加驚恐地抽搐顫抖起來,勉力作嘔著,似乎想將那藥水吐出,無奈卻被獄卒一人一手緊合著下頜,動彈不得。
裴鈞最後再看了蔡颺一眼,走出牢房示意梅林玉跟上,在蔡颺沙啞的嗚鳴中走出了刑部大牢。
月上中空,夜黑似墨。二人走到馬車前,梅林玉掀開車簾讓裴鈞先坐進去,自己吩咐了車伕去忠義侯府,才跟著裴鈞坐入馬車中感嘆:“蔡家老二這狗東西,害了哥哥和妍姐那麼多次,今日總算有他的好果子吃,大快人心!他這一出事,他老爹怕是要慪斷了腸去,想想就解氣!”
裴鈞應道:“蔡颺的死活並不緊要,解氣是一時的,解局才是關鍵。他老爹蔡延一生行事謹慎、手段周全,唯獨膝下這三個兒子是一個都不省心。眼下他剛失了大兒子蔡渢,在朝上見著已不復過去冷靜,若此時再折個兒子在我手上,估計也就離失控不遠了。人在官中,一旦發怒,必然失誤。蔡家一門上下都由蔡延苦苦撐著,蔡延一倒,剿蔡氏還不同割菜一般容易?”
梅林玉忙忙應是。
裴鈞長舒口氣靠在椅背上,望向車窗外皎潔的明月,低聲道:“從今日起,蔡家欠我的筆筆爛賬,我要一樣一樣全要回來……”
馬車噠噠趕向了忠義侯府,裴鈞暫別梅林玉,在侯府後門下了車,剛回到東院脫下血臭刺鼻的外衫,忽聽下人來報,說晉王府來人傳達要事。
裴鈞換了外衫匆匆迎至外院,只見一趙先生手下的青年學生疾步走進來,向他恭敬抱拳道:“裴大人萬安。學生前來,是因王爺忽而得訊,說成王爺一家子突然在京郊莊子裡頭被捕了,眼下都押送回京待審。”
“什麼?成王被捕?”裴鈞的眉頭高挑起來,“什麼緣由?”
那學生道:“據師父打聽,說是成王賣官鬻爵、收受官賄,被宮裡給查出來了。眼下師父和晉王爺正在商議此事,都以為宮中若要捉作奸犯科的皇親,那豈非人人自危?晉王爺覺著宮裡此舉不單只是針對成王而已,怕只是先行一招,仍有後繼之力。”
裴鈞點頭應下道:“行,回去稟過你師父和王爺,說我知道了。既然如今宮中已開始動作,那明日皇上應是打算上朝了,咱們明日便見招拆招罷,且看宮裡要玩兒什麼花樣。”
那學生聽言,應下要走,裴鈞又叫住他:“等等。”
那學生回過頭,聽他道:“你回去再轉告晉王爺一聲,就說今夜他就別多費神了,還是好好兒歇息罷,畢竟從今往後……怕有的是咱們要熬的日子,且囑他別太憂心。”
“是。”那學生聞言一凜,領了這話才匆匆出府。
裴鈞思慮一時,搖頭輕嘆,也著人備水洗漱、趁早歇下,翌日晨鐘一響便起了身來,穿上補褂乘轎入宮去了。
第112章 其罪六十八 · 抵賴(下)
清晨日頭剛起,宮道中已蒙了層暑氣。裴鈞掏出授印驗明身份,經司崇門走入清和殿裡,見閆玉亮和方明珏已然在了,便上前將成王被捕一事低聲告訴了他二人,
殿中朝臣三三兩兩各據一方,內閣九座中空著一座,又獨剩蔡延未至,其餘七人便以張嶺為心,坐立一處低聲商議著,此時見裴鈞進殿,目光也向裴鈞看來。
裴鈞說完,正在答方明珏所問,話音未落,忽聽身後有個青年人慌慌叫了聲:“師父使不得!”一回頭,只見眼前銀絲鶴卦的影子一閃,竟是蔡延顫顫巍巍逼至他面門,已抬手朝他脖子掐來!
裴鈞目中一驚、急忙退避,可蔡延急怒之下卻依舊向前,手指甲便在揮舞中劃在了裴鈞臉上,挖出絲生疼,裴鈞抬手一抹,只見手背上一道鮮血。
“師父別!”蔡延的門生後腳趕至,匆匆架開還欲上前撕扯的蔡延。此時六部佇列中,除卻張三,閆、方與蔣老一眾官員很快將裴鈞護在身後,五寺裡蔡氏一系的官員一見此狀,也即刻立在了蔡延身側,一時雙方對立,不明就裡地相互指責起來,整個大殿登時亂作一團,烏煙瘴氣。
閆玉亮提高聲斥:“大殿上的各位都看見了!先動手的可是蔡老太師!都別睜眼裝瞎!既是在官場之上,蔡太師動手也得有個由頭,何以渾話不說,上來就要掐裴少傅的脖子?這不是毆揍重臣是什麼!如此何談朝臣和睦?”
內閣數人已匆匆下堂來隔開裴、蔡雙方人馬。張嶺左右各看二人一眼,冷聲問蔡延道:“太師德高望重,今日何以同晚輩動手?”
“晚輩?”蔡延冷斥一聲,顫著喉嚨道,“這不是張大人教出的高徒麼,你且問問他做了什麼!”
張嶺一臉肅穆看向裴鈞,裴鈞抬指蹭過臉上被蔡延撓破的口子,皺眉看向蔡延,神容冷厲:“下官不知蔡太師何意。”
蔡延見他抵賴,一張臉氣得愈加鐵青,佈滿血絲的雙眼看向張三道:“張尚書,你來說!”
張嶺未知此事還與張三有關,不由皺眉看向張三。張三此時雖並沒有站進六部的隊伍裡,面對蔡、裴兩黨的爭端,卻依舊面若冰霜,沉默不語。此時聽蔡延一問,他見眾人皆向他望來,不由在張嶺威懾的目光下低頭一揖,冷臉答道:“昨夜刑部遭遇鼠患,蔡大學士受了重傷。”
眾朝臣一驚:“鼠患?”
蔡延咬牙切齒看向他:“張尚書,刑部遭的,當真是鼠患?”
張三垂眸道:“案冊有錄,昨夜無人到訪刑部,經大夫辨明,蔡大學士身上傷口確是鼠齒所傷,牢房內牆、地底也確然發現大量鼠窩與血跡,刑部幾年來更是數度提請撥款,想整治鼠患、修葺牢房。據此證,蔡大學士的確是為鼠所傷。”
“荒唐!答非所問!”蔡延撒開門生的攙扶,駁斥張三道,“若是鼠患,刑部獄卒、官差數十人之多,難道鼠患剛起時就無人聽見我兒呼救麼?張尚書新主刑部便行此包庇迴護之事,往後法司之中,朝廷還如何信任刑部斷案!”
張三抱拳,抬眼看他:“蔡太師容稟,刑部之獄卒、官差,昨夜皆無人聽聞獄中呼救,下官也令大夫細細檢視過,蔡大學士口舌之中多有鼠齒撕扯的傷勢,連喉嚨都大為損毀、膿腫,亦可能是一開始就被惡鼠鑽入口中,失了聲,故才不得叫喊。”
殿中文武重臣聽聞這話,臉上皆是犯難不忍,而蔡延還想發作,卻聞朝鐘打響,司禮監報:“皇上駕到!”
一時眾臣匆匆歸位,不甚齊整地山呼著萬歲。不一會兒,姜湛穿戴明黃龍袍、垂珠紗冠,由胡黎扶著坐上了金龍寶椅,示意司禮監開始朝會,見堂下眾臣神色散亂,本想要問,餘光卻瞥見親王一列中姍姍來遲的姜越。
姜越的步伐不疾不徐,神色大有從容之意,絲毫不因遲到而驚慌,這令姜湛目光一暗,正想發話,無奈卻喉頭一癢咳嗽起來,待消停了,又見姜越已免了行禮告罪徑自入座,而堂下官員已述起職來。
姜湛沒了發作的時機,不由皺起細眉,暫且忍下了此時的不忿,可一耳聽著朝臣絮絮,他目光投向堂下的裴鈞,卻又見裴鈞臉上多了個細長的血印,傷口還在冒血。
姜湛眉頭一沉,看向胡黎。胡黎忙招來一早守在殿上的小太監詢問,垂眼聽完了事由,才碎步行至姜湛身邊,彎腰將蔡延當庭撲掐裴鈞之事貼耳告知了姜湛。
姜湛聞言,目中一驚,不由看向內閣首座的蔡延,只見蔡延面色頹敗、目含恨意,雙眼直勾勾瞪向裴鈞,其牙關緊咬、雙眉緊皺,似是已完全不能掩飾狂怒。
——蔡延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