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54章

第154章


名門長女 豪門錯愛 重生之帝妃謀 異界之冒牌藥劑師 絕品神帝 龍魂噬神 星雷 陰陽禁咒師 青春那些事 都市西遊成魔系統

第154章

第154章

姜越一早聽見他出來,便越隨他走近,越向水深處挪去一些,此時見他湊近了,似乎還有意要放沉些身子:“才起。見你熟睡不易,便沒驚動你。”

裴鈞蹬掉了腳上的軟靴,也扶著池邊下了水來,分拂著暖人的溫泉向姜越靠近,落手環住姜越精瘦窄鍵的腰身,湊上前柔柔與他短暫地相吻,分開道:“一早起來沒見著你,我還當是你嫌我不好,不要我了呢……”

姜越任由他環著自己,輕輕回啄他側頰,低聲地笑道:“怎麼會?”

“那你睡得可好?”裴鈞頂弄他鼻尖,勾脣一笑,更湊近他耳邊使壞道:“昨夜可舒服?”

姜越的臉本就被溫泉熱汽烘出了紅緋,此刻聽了裴鈞這話,就愈見明顯,音色壓得更低沉了:“還好……”

“還好,是怎生個好?”裴鈞趁他不備,忽地一舉將他從水中攔腰托起。驚得姜越低喚一聲扣住他手臂,剛穩住身子,**的肩背卻已然曝露在明朗的晨輝下。一時他前胸後背和脖頸間的歡愛紅痕盡數顯現出來,看在裴鈞眼底,引裴鈞邪邪一笑,心滿意足地迅速湊去他頸間,替他又添上個印兒。

“裴鈞!”姜越羞惱清斥一聲,捂著脖頸掙開裴鈞,英眉間浮起無奈,“別鬧了,一會兒還要去前頭議事,若是被人看見,這像什麼話……”

“那不想被人看見,乾脆也不議事兒了。”裴鈞繼續纏著他玩笑道,“咱們這就把昨晚上的事兒接著——”

“東家!”

裴鈞話音未落,院外忽傳一陣呼喊:“東家!梅少爺來了!”

這聲頓時叫裴鈞倒嘶口氣兒,心中暗罵這梅林玉怎也不晚來個一時半會兒,鬧得他好容易才同姜越親近一把,大清早的就又被攪和了。

“許是京中鋪排之事。”姜越見他頗無奈地皺了眉,略好笑地隔開他道,“走吧,咱們先去見見梅少爺,京中之事還懸著,總也安不下心在此偷閒。”

裴鈞自然也認這個理,二人便洗淨擦身穿戴好了,一前一後行至院外,果然見梅林玉正立在中庭一眾謀士先生間,此時正同李順安拱手抱拳、笑說著什麼。

“這兩日京中如何?”裴鈞走上前攬過他脖子。

梅林玉在他臂彎裡掙道:“今兒過了就是殿試,百姓都盼著瓊林宴放煙花呢,倒也沒什麼別的大事兒。”

見裴鈞和姜越來了,一眾人都簡單問安請好。這時梅林玉掙開了裴鈞剛要同姜越行禮,卻似聞見了什麼般,鼻子皺了皺,狐疑地看裴鈞一眼,又看姜越一眼,目光中多了絲意味不明,倏地就笑出來,輕咳了兩聲抬手掩飾,先說道:“哥哥這回是抱了病出京的,我來便也帶了兩位大夫,權作是來替哥哥瞧瞧病,以免京中起疑。”

接著裴鈞指點眾人入廳細聊,梅林玉確跟在他身後將他一把拉住,伏在他耳邊息聲驚問:“哥哥!你是不是把晉王爺給辦了?”

裴鈞真覺得梅林玉的眼睛鼻子比狗都還靈,撒脫他怪道:“你又知道了?”

梅林玉笑眼眯起來:“嘿,你倆身上都是一股子溫泉裡頭的硫磺味兒!我才不信你倆還商商量量排著隊去泡的,要說沒事兒鬼才信呢。”說著又邀功了,“怎的?當年我給你裝個溫泉池子,搗鼓大半年的你還罵我,如今可算是立了頭功吧?”

裴鈞抬手就揍他腦子:“這就頭功了?那我也說個頭功給你聽聽?”

梅林玉捂著腦門兒盯他:“啥?”

裴鈞道:“蔡延被我逼急了,眼下要保他兒子,大約是不會再難為裴妍的案子了。”

“什麼!”梅林玉直直高興起來,手舞足蹈地轉了個圈,一把抱住裴鈞胳膊,“哥哥你這是真真的頭等功!這麼一說,妍姐是要出來了?”

裴鈞看著他開心的模樣,替他感到絲心酸:“或然是了,倒也苦了你替她奔忙。”

梅林玉卻直襬手道:“不苦不苦,能替妍姐奔忙,我心裡可甜著。哥哥你瞧,這積德行路可都是有用的,妍姐這不就出來了?”

裴鈞抬手摸了他腦袋一把,這景狀也不知說什麼,又聽前方姜越此時叫他一聲,便拉著梅林玉進了廳堂坐下議事。

到了夜裡,眾人說完正事的籌備,梅林玉因撞著李順安也在,想著梅、李兩家兩相雖是對頭,可對頭卻只是父輩的事兒,兩個子侄輩的翹楚總還有不少天南地北的話好聊,便坐去一處喝酒。到後來李順安被趙先生拉去說船運之事,梅林玉一個人喝多了,終於醉醺醺扒拉著裴鈞的袖子,迷迷糊糊說起了沒醉時候不敢說的話:

“哥哥,這回妍姐出來了,就……就真能好了。你說這回,我……同她,會不會就能成?”

裴鈞聽言,同姜越相視一眼,沒說話。畢竟歷經了瑞王的虐待和皇室的無情,誰也無法確知裴妍出了牢獄會是怎樣的心境,更無法確知她到底能不能再次接受另一個人的感情湧入她的命中。裴鈞知道,裴妍一直認為自己對梅林玉是個拖累,就算不在牢獄,這一念頭於她也絕不是輕易能改。

可這些卻都是後話了。梅林玉這廂已然喝高,口裡嚶嚶嗚嗚,講了會兒過去被梅父趕出家門在裴鈞家初遇裴妍的往事,說著說著還唱起了眼下京城最時興的戲曲子,名喚《玉勾樓》的:

“千百里赴一場月下緣,郎情妾意把眼換,歷盡運轉陰陽變,與君千里共嬋娟……”

裴鈞自小同這人酒肉一處,慣常知道只要是梅林玉這五音不全的人開始唱戲了,那就是真該歇了,於是也不假人手,只親自把梅林玉的胳膊往肩上一架,扛起他便往內院客屋送去。

姜越見他要走,也暫別過眾先生與他同路,此時走在他身後,見著他與梅林玉這親厚形狀,不免好笑道:“你和梅少爺看起來很親,倒像是真兄弟。”

這時進了屋,裴鈞把醉癱了的梅林玉一把扔在**,往裡一掀,拉被子蓋上,活像是屠夫卸下剛殺好的豬肉再蒙上層麻布隔蒼蠅。

見梅林玉睡得憨實,裴鈞呿了一聲,拉過姜越的手指,引他撥開梅林玉的頭髮道:“姜越,你瞧瞧。”

姜越低頭一瞧,竟見梅林玉頭髮間上有三個髮旋兒,忽地便笑起來:“敢情這梅少爺打小是猴精。”

“可不是。”裴鈞也和他一同笑,又抬指把梅林玉的鬢髮理了裡,“這小子從小就皮,怪招人歡,見過的人就沒有不喜歡他的。他瞧著是個小機靈鬼,把滿京城的老爺們奉承得溜溜轉,可私下裡其實也就是一孩子,有時候單純得嚇人。你要是早認識他,你也能跟他親。”

姜越笑眼看向他:“你同他怎麼相識的?”

“倒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際遇,都是喝酒識得,這才十來年都混在一處。”裴鈞拉著他手往屋外走,閒閒淡淡說起來,“只不過酒桌之上,口多心雜,多少人是什麼都過得去……大抵只我和梅六是死心眼,是一類人,同老曹都不見得一般。”

姜越皺眉站住:“如何不一般?”

裴鈞略略一想,輕輕一嘆:“這麼說罷……就比方老曹當年似乎曾也有過個人擱在心裡,卻打死不曾講,後來不知生了什麼事兒,傷心一陣子,又依舊娶了林氏,有了萱萱,還可以和和美美地過下去。這事兒放了我和梅六卻到底不行。”裴鈞笑起來拉過姜越的手背一親,目光繾綣描摹著姜越眉眼,輕聲道,“我們這樣兒的,就非得要看著閤眼才過得下去日子,不然是日日都憋屈。”

姜越與他垂手扣握,低頭一笑,細想下卻還是問他:“你打算拿曹鸞怎麼辦?”

裴垂眼給梅林玉蓋好被子,目中微閃,皺眉一瞬,才再度嘆息:

“盼只盼是快刀斬亂麻罷。如此救了他……也算是救了我。”

如此又在莊中三日,京城裡的排布愈見周全,只是苦了梅林玉晝夜騎著快馬兩頭跑。可他卻竟是格外吃得消般,臉上也見著了喜氣,一日回信兒來,說裴妍案裡果真下了文書——大理寺指點出吳太醫的證詞受了賄賂,又將這賄賂的罪過栽給了瑞王的妾秦氏,一通顛倒黑白,當日就將秦氏押進了大牢候審。

京中裴妍的案子仍舊是曹鸞看顧著,文書也都是曹鸞手下在跑。梅林玉瞧著曹鸞是分外盡心盡力的模樣,只是逢著一回,與他說話卻很怪。礙著他那黑衣護衛在場,梅林玉也不好多問,眼下趕著讓晉王復生,只能先顧一頭,其他便還待回京再說。

梅林玉說這些時,正同裴鈞立在後院迴廊上喝茶,說完見裴鈞不知在思索什麼,一時又想起另一樁事兒,壓低聲說:“明兒一早皇上就大婚了,哥哥你……?”

他說這話時,裴鈞目光正落在園中,看向了和幾個先生說笑著的姜越。此刻只見姜越坐在園中綠蔭下,月白的袍子上半身含蔭,半身明媚,眉眼間柔和的笑意就像是初春的融水,散發出比暖陽更暖的氣息。俄而他抬頭與裴鈞對上目光,又勾起脣角共他相視一笑,並不見如何著意,那安樂之意卻從雙眼溢位,口中雖說著就緊要辦的天下大事,整個人卻是再閒適不過的樣子。

哪怕是在風波不興的從前,裴鈞也從未見過如此放鬆的姜越,不免含笑輕嘆一聲,目中一些陰翳或鬱結的,似乎也都隨此一嘆逝去,少時只回眼看向梅林玉說:

“過去的都過去了,且往後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