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深深眷戀
都市特種狂兵 孽妻 戀上異能男友 我的老婆是警花 實習天神 證魂道 無限電影尋真 河蟹世紀 tf少年不懂tb 比夜更黑
077 深深眷戀
凌語芊更是心頭大顫,他這話,什麼意思?
而凌語薇,突然擋在姐姐的面前,母雞護小雞似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不隱瞞其敵意,嘟嘴嗔道,“這……這位叔叔,請你離開,我們不認識你,我們不會和陌生人喝東西的!”
高峻於是看向凌語薇,眸光晃動了一下,笑得更親切,“小妹妹,別怕,叔叔沒有惡意,叔叔只是想和你姐姐交個朋友而已。”
他那親切的笑容,那友善的態度,霎時在凌語芊心馳激起了一圈漣漪,他看薇薇的眼神,與別人不同,他是真實和純粹的,沒有半點歧視之意,就像在對待著一個正常的十歲小女孩。
衝著這點,凌語芊警備的心不自覺地放下不少,瞧他西裝革履,形象正派不似壞人,咖啡廳又是公眾場合,這光天化日的,心想只要自己警惕點,應該沒問題。再說,他在酒店見過自己,自己不能給他留下壞印象,讓他有機會……帶來意外。
經過種種考慮和思量,凌語芊終還是接受了他的邀請,緊抓住薇薇的手,朝咖啡廳走去。
優雅寧靜的咖啡廳裡,正播放著一首西城男孩翻唱的經典老歌“seasons—in—the—sun”,婉轉傷感的旋律由他們帶著愛爾蘭的獨特口音演唱,加上風笛的完美運用,使整首歌曲帶有濃濃的愛爾蘭味道,特別是某些歌詞,令人倍感親切和感動。
在高峻的帶領下,三人在靠窗的位子坐下,這個時候正好背對太陽,既不晒,又能欣賞到外面的美麗的自然景色。
服務員呈上餐牌,高峻先不看,溫柔地提醒凌語芊,“你們喜歡什麼隨便點。”
凌語芊翻開餐牌,快速掃了一眼,為自己和薇薇各叫了一杯奶茶。
高峻見狀,微訝,“就這樣?”
凌語芊抿脣,客氣地點頭。
高峻於是自個翻閱起來,看得很認真,出乎意料的認真,讓凌語芊不禁愣住了。
因為,她覺得,像他這樣的人,不會對食物花費太多時間的,譬如賀煜,據說賀煜固定喜歡一種口味,每次到咖啡廳都是直接點了,哪像眼前這個古怪的男人,那股勁兒比工作還投入和嚴肅。
古怪的男人……
對自己來說,他確實是個古怪的男人,第一次見面,他就那樣對自己開玩笑;而現在,第二次見面,他邀自己喝咖啡。
不過話說回頭,自己何嘗不是反常了,竟答應一個只見過兩次面、不知他是誰的男人的邀請。
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有趣,很與眾不同,令自己好奇心頓起,忍不住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凌語芊想罷,準備開口,問他尊姓大名。
孰料,他搶先一步,頭從餐牌抬起,詢問,“你們要不要來杯雪糕?這兒的芒果雪糕不錯,都是鮮果製作,水果味道很濃。”
凌語芊還來不及拒絕,薇薇猛然答應了,興致勃勃地歡呼,“好啊好啊,我要吃芒果雪糕。”
高峻回薇薇一個友善憐惜的淺笑,開始和服務員下單。
服務員走開了,凌語芊來回看著薇薇和高峻,最後,視線停在高峻的臉上,由衷道謝,同時,問出剛才被打斷的話,“請問怎麼稱呼你。”
“高峻。”他毫不猶豫地應答出來,且禮尚往來地反問,“你呢,我有榮幸知道你的芳名不?”
“凌語芊。”凌語芊稍作沉吟,也輕聲答道,還一起介紹薇薇,“這是我妹妹凌語薇。”
“高峻叔叔您好!”自小教養良好的凌語薇已經問候出來。
高峻又勾脣一笑,“薇薇你好,芊芊你好!”
凌語芊霎時又愣然,思忖著要不要提醒他別這麼稱呼,這麼親暱的稱呼,只存在關係很好的基礎上,特別是自己的名字,除了父母,天佑便是第三個人這樣叫,而高峻,肯定不能和天佑相提並論。不過,自己刻意指出的話,會不會引來不妥?會不會給他帶來壞印象?對了,自己不如先探探他的底細。
壓住心中凌亂,凌語芊若無其事地問,“上次在中華大酒店碰到高先生,不知高先生是剛好下榻居住中華大酒店呢,又或是去談生意的?”
高峻面不改色,應答,“做生意,那天我受賀總經理的邀請初次蒞臨賀氏集團。對了,他現在似乎已經升為總裁,我應該叫他賀總裁才對。”
凌語芊心頭微漾,凝望著他,突然在想,他是否已清楚她的身份。婚禮那天,賀家有沒有宴請他呢,既然是客戶,應該會請吧,那麼,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畢竟,那天發生的意外足以讓大家更加深對自己的印象,於他,恐怕更是絕對的。
“那你呢?我應該繼續叫你芊芊好呢?還是叫你賀太太?”高峻又道,饒有興味,即時解開了凌語芊心中的疑惑。
同時,也勾起凌語芊的震驚,他……他有讀心術?
高峻若無其事地,眯眼淡笑,繼續說,“賀氏家族第一繼承人的豪華曠世大婚禮,雖然不允許任何媒體報道,但並不代表沒人知道。我經營的產業和賀氏集團不同,因此沒在邀請的列表中,不過呢,我知道新娘子是你!”
凌語芊徹底地目瞪口呆,確實,城中首富家辦喜事,一定會成為焦點,但是,她並不以為他是屬於那種愛八卦的人,那麼,他為什麼會關注?因為自己嗎?或是,因為賀家?畢竟,他剛才說過賀煜曾經約他談合作傾向。但是,他又說到,他經營的領域與賀氏集團的不同。
就在凌語芊滿腹思緒,各種揣摩期間,服務員再次出現,分別為大家呈上所點的食物。
凌語薇已迫不及待地品嚐起來,高峻瞧著,忽然道,“薇薇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因何造成的?”
凌語芊一怔,淡淡地如實相告,“一歲的時候發高燒,治療不及,導致大腦受損,智力障礙。”
高峻點頭,再問,“她今年多少歲了?你們有沒有為她求醫過?”
“薇薇今年十八歲,但她的智力只介乎8—10歲孩童之間,有,一直以來我們都堅持不懈地到處求醫,可惜,都沒有結果。”凌語芊說著,略略側臉,美目暗下,萬般憐愛疼惜地看著薇薇。
高峻也跟著轉過去,一會,道,“我認識一個醫生朋友,專門研治這方面,我看讓他試試。”
凌語芊一聽,即刻欣喜地回頭,“真的?”
“嗯,不過他這人有點古怪,總喜歡躲起來獨自研究,我已經兩年沒與他聯絡了,我嘗試找找他,希望能儘快有好訊息。”
凌語芊更加狂喜,同時,感激連連,“好,謝謝你,高峻,真的很感謝你,謝謝!”
“呵呵,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應該的!”
朋友……凌語芊怔了怔。
“怎麼?不想和我當朋友,對不起,冒昧了!看來是我一廂情願了。”高峻自嘲地聳了聳肩,指向她的跟前,“雪糕就要融掉了,快吃吧。”
凌語芊繼續呆呆地望了他數秒,然後緩緩低頭,無意識得攪動著勺子,一勺一勺地把雪糕送進嘴裡。其實,她想問他更多關於那個醫生的情況,然而又擔心唐突,畢竟,自己和他才見過兩次面,某種程度上,自己和他算是陌生人。
所以,她一直躊躇著,心不在焉地吃著雪糕,到了差不多吃完時,母親來電,問她和薇薇什麼時候到家。
“是不是要回去了?那咱們今天就到此為止!”他善解人意地主動提出辭別,撕下咖啡廳為客人準備的便籤,取出一隻燙金鋼筆,唰唰幾下,寫了一行數字,鄭重地遞給她,“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你可以隨時打給我!”
凌語芊靜靜望著,怔愣。
高峻則自顧地闡述,“一定很納悶我為什麼不直接給你名片吧,是的,我身上隨時準備著名片,但我不想那樣給你,名片是為我生意上的夥伴和客戶準備,而你,是我的朋友。生意夥伴和客戶我有很多,但是,像你這樣的朋友,很少,極少極少!來,走吧,別讓你家人等太久。”
他買了單,帶她們走出咖啡室,竟然沒有提出要開車送她們,而是直接到路旁,為她們截了一輛計程車,說聲“再見,後會有期”。
車子開始緩緩前行,凌語芊還在神思恍惚當中,直到凌語薇把她喚回神。
“姐姐,剛才那個高峻叔叔人很好哦,我很喜歡哦。”
看著妹妹眉開眼笑的高興模樣,凌語芊不由也微微粲齒,高峻的友善,連薇薇都感受到了。
她於是低頭,開啟剛才一直握在手中的便條,美目迷離,反覆看著那一組龍飛鳳舞的數字,耳邊也跟著不停迴盪起他溫柔磁性的嗓音。
高峻……朋友,高峻……朋友。
自己的朋友不多,假如能擁有像他這樣一個朋友,那該多好,只是,自己可以和他做朋友嗎?自己和他的友誼會長久發展下去嗎?他對自己真的沒別的企圖?當真只是單純地想結識自己?
很多很多疑惑,在她腦海輪流湧現,直到回到家中,她才暫且不去想。
午飯後,她隨母親去醫院探望父親,將近黃昏才又回家。
夜幕降臨,安寧靜謐,空氣裡隱隱瀰漫著一股依依不捨。
明天星期一了,她的婚假正式結束,開始重返公司上班。所以,今晚她得回去賀家。本來,她下午就該回去的,但她讓自己任性了一回,一直留到現在。
柔和的燈光下,她靜靜收拾著衣服,明明只有幾件衣服,她卻疊來疊去,摺好了,又攤開,然後又摺疊,就是不放進行李袋。
凌母一直在旁邊看著,忽然上前,語重心長地道,“芊芊,記住媽的話,有什麼不開心就跟媽說,知道嗎?”
凌語芊側目,迎著母親慈愛的眼光,違心地點了點頭。母親曾經說過,相比報喜,更想她報憂。事實上她並沒有照辦,那興許是一個母親的責任,可她不希望母親經常履行這樣的責任,自己長大了,有義務和能力自我承擔某些艱難,沒必要樣樣都讓母親跟著一起糾結和悲愁。
收拾的動作不由得加快,該帶的物品都讓她裝到了皮箱裡,然後,戀戀不捨地環視一下整個房間,一手提著行李袋,一手擁住母親的肩,步出臥室。
凌母不再吭聲,隨她一起往外走,到大廳時,薇薇跟上,三人一起下樓。
本來,凌語芊可以叫賀家的司機來接,但考慮到晚上了,不想打擾司機和家人團聚,便決定自行坐計程車回去。
上車之前,凌母仍忍不住再做叮囑,“芊芊,保重身體,有事給媽打電話。”
凌語芊頜首,“媽,你也多加註意,後天我會抽時間陪你去接爸出院的。”說著,她看向凌語薇,習慣性地撫摸著薇薇的頭,“薇薇,記得聽媽媽的話,嗯?”
“薇薇知道了,姐姐請放心,姐姐保重。”
“嗯!”瞬時間,凌語芊喉嚨哽咽了,來回瞧了母親和妹妹一眼,轉身,鑽進計程車內。
她不再回頭去看,因為擔心會哭,可事實上,她還是掉淚了,傷感的淚就那樣無法剋制地滑落出來,好一會才消停。
她腦子呈一片空白狀,被淚水洗滌過的黑瞳一瞬不瞬地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就這樣一路茫然,直到抵達賀家。
整個大廳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她也不驚動任何人,提著行李袋靜靜地走,上樓,回到臥室。
豪華浪漫的空間,燈火通明,一片寧謐,巨大的床榻上,賀煜背靠床頭而坐,正翻閱著雜誌。
好像感應不到她回來似的,他頭也不抬,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凌語芊心頭微微揪疼,怔了幾秒,便不去在意,把衣物拿出去,放回衣櫃裡,另外拿起睡衣去洗澡。
完畢後,她直接回床躺下,依然是背對著他,躺在床的另一邊上,用單獨一件絲被蓋住自己。
她閉上眼,自我強迫著不去留意他,不去想他,她甚至還借用了其他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用數綿羊爭取儘快入睡,可惜都毫無睡意,反而身後傳來了平穩有力的呼吸聲。
她還沒睡,他卻已經睡著了!他可以做到若無其事地沉睡過去!
其實,儘管她逼迫自己不去在意他,可心裡還是渴望他能伸手過來摟住她,安撫她,甚至跟她說對不起,說他這幾天很想念她。
可惜,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不管自己離開多久,都不會對他造成影響,只有可憐的自己,傻傻的自己,明明是帶著怨恨離開,但還是停止不了想他,原諒他,繼續愛著他!
傷心的淚,又一次洗涮著她的臉,洗得蒼白蒼白的,憔悴憔悴的,她把被單的一角緊緊塞在嘴裡,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然後,身體壓抑地抽搐和顫抖,不知到了什麼時候,才帶著淚痕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滿室寂寥,到處都已無他的人影。
她先是對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而後起身下床,進浴室梳洗,心裡頭,一直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傷痛。
大約二十分鐘後,她提著手袋下樓,發現賀一航、季淑芬和賀燿都在,唯獨她渴望的那個男人,不見人影。
“大嫂,早上好!”賀燿已經打起招呼。
“早上好!”凌語芊連忙迴應,快步走到餐桌邊,分別對賀一航和季淑芬問好。
季淑芬一如既往地視若無睹,賀一航則微微頜首,示意她坐下,“快吃早餐吧,吃完司機送你回公司。”
“嗯,好!”凌語芊稍頓了頓,接著問,“那爸您呢?您是不是和我一起回公司?”
她知道賀一航被罷免了總裁之位後,轉為負責其他職務,依然如常回公司上班。
不料,賀一航尚未回覆,季淑芬突然冷哼出聲,“他怎麼回公司關你什麼事,你是什麼身份,輪到你來問嗎?”
“媽,你幹嘛這樣說話,大嫂也是禮貌性問問而已,大嫂又不是外人,為什麼沒資格問了?她這也是出於一種關心啊。”賀燿忍不住出面維護。
季淑芬於是更怒了,轉為斥責賀燿,“你給我閉嘴,大人說話,你小孩子插什麼嘴。”
“什麼小孩子,什麼大人,拜託,我今年24歲了,算起來我比大嫂還大兩歲呢,那照媽您這麼說,您大人不應該和我們這些小孩子說話哦!”賀燿絲毫不懼怕,半認真半玩笑地反駁。
季淑芬更是氣得火冒三丈,自然而然又遷怒給凌語芊,凌語芊咬了咬脣,什麼也不說,接過保姆呈上的早點,默默吃用,結果只吃了一碗粥,首先離席,辭別他們三人。
不過,她剛走到大門口時,身後猛然傳來賀燿的呼喚,“大嫂,等等我,我順便送你。”
凌語芊回頭,下意識地看向季淑芬,如期見到,季淑芬那白皙的容顏青了一大片,目光於是重返賀燿身上,心裡默默地道:“賀燿,你這是存心想為難我嗎!”
奈何,也不知賀燿是真看不懂她的意思呢,或就喜歡和季淑芬扛上,竟然只對她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走出去了。
她略略猶豫,唯有跟上,最終,還是坐上他的車。
“大嫂,你別跟我媽計較哦,我媽什麼都好,就是嘴巴不行!”賀燿熟稔地操縱著方向盤,車子緩緩駛出賀家大莊園。
凌語芊坐在後座,抿了抿脣。
“我從小被我媽罵大的,起初我會難過,會生氣,甚至在想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可漸漸地,我當這是好事,人家說,打是愛,罵是疼,我媽這是疼我呢!”賀燿繼續道,帥氣的臉龐隱隱透著一抹自嘲。
凌語芊忍不住苦笑出來,而後,對賀燿鄭重地說了聲謝謝。是的,她要感謝他不像其他人那樣排斥自己,感謝他……為自己維護,感謝他,給自己安慰和開導。
她的道謝,倒令賀燿不自在起來,平時大大咧咧的他,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凌語芊不由更覺親切,順便和他聊開,“賀燿,你是做什麼的?”
“我啊,美其名,是處級幹部的祕書,實際上呢,是個全能打雜的!”
噗嗤——
凌語芊又忍俊不禁,會心地笑了。
而賀燿,剛好從車內後鏡看到,由衷讚美出來,“哇塞,大嫂你笑起來可真好看,你得經常這樣笑。”
凌語芊俏臉馬上一僵,紅暈即現,下意識地低下頭。
賀燿則自顧說開了,“你知道嗎,那天我同事在婚禮上見到你,他媽的個個都大流口水,眼神猥瑣,然後羨慕妒忌恨對跟我說,賀燿,你大哥可真幸福啊,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簡直人上有地上無。有個更誇張,說如果他是大哥,就算要他死也寧願。我翻了翻白眼,反駁了回去,我說,你他媽的你人都死了,老婆再漂亮又有何用!”
賀燿滔滔不絕,絲毫沒考慮到身後的人是自己的大嫂,即便年齡比他稍小了點,但終究輩分上比他高,反而像是把凌語芊當成他的同學或朋友。
凌語芊儘管感到咂舌和窘迫,但也暗暗為賀燿的直率真誠感到欽佩,便只赧然地笑,不以評論。
接下來,賀燿還轉到其他話題,都是一些輕鬆的,讓凌語芊更加了解到他樂觀、自我、叛逆和瀟灑的特性,內心裡,暗暗地對這個小叔子愈加好感和欣賞。
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很快便過去,賀燿將凌語芊送到了中華大酒店的大門口,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樣紳士地下車為她開門,而只是開啟車門,看著凌語芊下車,然後探頭到副駕駛座的車窗上,和凌語芊最後辭別。
他還忽然手握成拳,朝凌語芊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大嫂,我看好你哦,等著你把我媽收服,把我大哥那塊千年冰山給融化!”
車子已然離去,凌語芊卻仍出神地望著它消失的方向,腦海裡,繼續閃現出賀燿那陽光般的笑臉,整個心情豁然開朗了不少,一會才收回視線,朝酒店內走去。
雖然結婚那天賀家已為賓客們準備了回禮,但凌語芊今天還是另外備了一些小禮物,分別送給同部門的同事們。
大家無不感到喜悅,再次祝賀她新婚愉快,有些女同事還弄眉擠眼,曖昧無比地問她洞房花燭夜是否過得很愉快,總裁是否如外表一樣中看中用!
凌語芊被羞紅了臉,看著一個個頑皮的她們,恨不得有個地洞給鑽進去,幸好,張彩蝶及時為她解了圍,大夥總算放過她,然後各就各位,繼續工作。
凌語芊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首先捧起紫羅蘭盆栽,認真細看。休假期間,她託張彩蝶幫忙照顧,故它依然長得好好的。
看著灼灼生長的紫羅蘭,她不禁想起賀煜的冷淡,想起早上的風波,然後還想起如陽光般溫暖的賀燿,將近10點半才開始工作。
據說下午會舉行董事會,其中一個行程是正式公開她晉升為總集團策劃總監的訊息,所以,她必須重溫一下相關檔案,以免到時給人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於是,這一看,直到中午十二點。她尿急,出去小解。
正好同事們都鬧哄哄地,準備去午餐。
其中一個女同事看到她,招呼道,“yolanda,我們中午準備去吃韓國燒烤,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哎呀,你以為yolanda還像以前那樣單身嗎?人家可是要和總裁二人世界的呢。”另一個同事則馬上打趣。
“就是,你這個月之內別指望打yolanda的主意,新婚燕爾,她肯定要和總裁甜蜜幸福的。”張彩蝶也跟著附和,還鬼馬地衝凌語芊眨了眨眼。
看來,她們都已經忘了當時賀煜沒上門接新娘的鬱悶事,她們印象裡,只留有婚禮現場賀煜是如何溫柔地握住凌語芊的手走地毯,如何在張家人的面前維護凌語芊,破例為凌語芊道歉等一系列愛的體現。
對於她們眾說紛紜,凌語芊一直緘默不語,只淡淡地笑,稍後目送她們熱熱鬧鬧地走出辦公室,自己則繼續去洗手間,回來後,猶豫了片刻,終拿起手機撥打給賀煜,可惜打了好幾次都是沒人接聽狀態。
這個時候,他還在忙嗎?又或者,故意不接電話?思及此,她嬌顏一黯,並沒像以往那樣發簡訊給她,而是呆坐了一會,拿起手袋,離開辦公室,走出酒店。
她神思恍惚,悶悶不樂地走在大街上,把大街上的繁華盡收眼底,內心裡,卻是越發的孤獨和痛楚。
“嗨!”驀然,一聲呼喚,把她驚醒。
是高峻,自己又碰上他了!那英俊出色的臉龐上,依然是溫柔親切的笑。
以致,她也不由自主地回了一抹淺笑。
“吃飯了沒?一起?”他再次發出邀請。
凌語芊本能地看了看身邊的高階餐廳,稍作思忖,答允了,隨他一起進內,然而就在她準備坐下時,全身立即僵硬。
她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影!
剛才,她不斷地打賀煜的電話,但一直都沒有得到迴應,原來,賀煜在這兒用餐,與他一起的,是……李曉彤,那個永遠都散發著一種幹練利落、自信高貴的李曉彤!
高峻留意到了凌語芊的異常,不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整個人也霎時一愣。
正好這時,賀煜猛然看了過來,銳利的鷹眸先是一陣錯愕,緊跟著,怒火即起,迸出一道道凌厲而陰冷的光芒。
相較於賀煜的橫眉怒目,高峻黑藍相間的眼眸一片平靜,與賀煜對視了數秒,收回視線,體貼地對凌語芊提議道,“芊芊,我們換過一家餐廳?”
凌語芊滿眼傷痛和責怨,依然緊盯著前方,她知道,自己確實應該離開,離開這個令她痛徹心扉的畫面,可最後,她搖頭,淡淡地道,“沒事,我們坐下吧。”
話畢,她已經繼續往柔軟的大椅坐,美目也收了回來,垂向潔淨高雅的桌面。
高峻隨著坐下,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拿起選單,邊翻閱,邊若無其事地道,“我今天在這附近見客,順便到處走走,想不到會碰上你,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凌語芊臉龐緩緩抬起,衝他盈盈一笑,笑容裡隱隱透著一股哀傷,令人看著生疼。
高峻胸口似被刀子輕輕刺中,揪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同樣笑對著凌語芊,“這間餐廳我是第一次光臨,都不知道有什麼好吃呢?你呢?之前來過沒有,又或者,我們叫店長推薦?”
“我也是第一次來。”凌語芊訥訥地道。
“噢,那看來我們只能找店長了!”高峻將守在幾米之遠的侍應喊來,禮貌地道,“請問你們這裡有什麼特別好吃的招牌菜?”
侍應一聽,不假思索地念出一大段,結果,高峻點了義大利餛飩湯、鮮肉盤、烤羊排、米蘭小牛脛肉、紅燉白豆牛肚、茄汁鱸魚、提拉米蘇、芒果布丁甜品,當然還少不了一瓶醇厚香濃的義大利葡萄酒。
侍應帶著單子走了,凌語芊開口,“其實只有我們兩個人吃,並不用點這麼多菜。”
高峻意味深長地笑,“中國有句古話,化悲憤為力量,但現如今,更流行的似乎是化悲憤為食量,你等下可以用狂吃東西來沖走你的傷心,再或者,你需要的話我還可以陪你瘋狂購物!”
凌語芊一怔,“我……我沒有傷心。對了,你……要不要過去和他打聲招呼?”
“和誰?賀煜嗎?雖然我很想和賀氏這個大企業合作,但對賀煜這種揹著妻子出來鬼混的男人,我打心裡鄙視!”高峻說著,露出不屑的神色。
凌語芊略略沉吟,下意識地為賀煜辯解,“那個女人叫李曉彤,是他的女朋友,他並非因為……愛我才娶我。”
她想加個“曾經”,但最後還是沒有加,只因她不清楚賀煜和李曉彤是否分過手,不清楚賀煜和李曉彤現在是何關係,身為他的妻子,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不管那個女人是誰,不管賀煜現在愛的是誰,既然他選擇娶你,那就該負起應有的責任!人的一生當中,女朋友可以有很多個,但妻子,只能一個,所以,他現在這樣做,根本就是混蛋所為!”高峻越說越激憤,突然作勢要站起來,“行,我過去,我過去罵他一頓。”
凌語芊花容失色,一時情急,連忙伸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別,高峻,不用,別過去,別過去!”
生意場上的客套諂媚,她懂,剛才提醒他,是發自真心,不想因為自己的個人原因讓他給賀煜留下壞印象,誰知結果會弄巧成拙,這不是存心讓她內疚嘛!
她咬著脣,娥眉微蹙,衝他搖了搖頭,美目盡是乞求之色。
幸好,侍應開始來上菜了。
高峻總算冷靜下來,把注意力轉到菜餚上,先是短語評論一番,隨即叫凌語芊起筷,整個人已變回先前的溫和,好像剛才的衝動情緒沒發生過似的。
凌語芊暗暗鬆了一口氣,在他的招呼下,便也開始享用起來。邊吃,邊把話題轉到他的身上,希望徹底消除他的怒氣。
“看你的樣子,不是很像土生土養的中國人,你能告訴我,你的來歷嗎?”凌語芊遲疑地問著。
高峻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精芒,漫不經心地道,“我是混血兒。”
“混血兒?”難怪了!
“我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美國人。”
“噢,那你現在跟父母一起住嗎?你父母在中國還是在美國?”凌語芊越發好奇。
“我由母親養大,沒有父親,其實,在法律上那不算是我的父親,因為他並沒和我母親結過婚,他只提供了一顆**,然後就再也不理我們。”
聽到此,凌語芊又馬上道歉,“呃,對不起,我……我……”
高峻則習慣性地聳聳肩,“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而且,我自小過得很快樂。所以,有沒有父親對我來說,沒啥大不了。我母親也很堅強和獨立,也過得很好!”
凌語芊釋然,綻出一抹會心的淺笑。常聽說美國女人很獨立,想不到是真的,且看他母親把他撫養教育得這麼好便知那個男人似乎真的沒有給他們母子帶來很大的打擊。
“我母親是我見過的女人當中,最堅強開朗的,有機會的話,我介紹你認識。”高峻說著,指了一下桌面的東西,“我們先用餐。”
“好!”凌語芊點頭,繼續默默吃起來。
高峻也悠然享用,一會又開口,把話題轉到食物上,對凌語芊展現出他幽默風趣的一面,好幾次都逗得凌語芊忍禁不俊,嬌笑連連,先前悲傷的心情已不知不覺中消退,變得徹徹底底地泰然自若,把不遠處的那一桌也暫且忘卻了。
自然也就不知道,她這快樂歡笑的一面,被某人給看到,引致某人怒火中燒,盛怒如雷,鷹眸暴戾冰冷,那一道道射來的鋒芒,簡直可以把她給毀掉。
整頓飯,凌語芊吃得很快樂,竟然真的把所有食物都吃光,當然並非化悲憤為食量,而是因為高峻!彼此見面雖然僅有三次,可他帶給她太多太多的驚喜、感動和快樂!越和他交談,她越是發現他的好,同時,也越發覺得他神祕,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他還會表現出什麼!
不過,這美好的心情,到她吃完飯去洗手間時,正式結束。
她剛小解完畢,準備走向洗手檯洗手,猛見李曉彤已站在那,正對著鏡子梳理著利落的頭髮,精明敏銳的眼眸,泛著詭異神色。
凌語芊稍作思忖,還是走了上去,停在另一個洗手盆前。
“終於如願嫁到豪門,是不是感到很幸福很快樂?”李曉彤忽然做聲,嗓音裡充滿嘲諷。
凌語芊剛觸碰到水龍頭開關的手,一停。
李曉彤轉為冷笑,“只可惜,你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還記得我那次跟你說過的話嗎,他只是犯了一般男人的風流毛病,貪戀的,只是你的身體,等時間久了,那股新鮮味過去了,你就會像被處理垃圾一樣地扔掉。”
凌語芊手指重新動了動,擰開水龍頭。
嘩啦啦的水聲中,繼續響著李曉彤的侮辱,“目前,你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發洩**的工具,哪天你身上這股味不‘騷’了,這段婚姻也就沒啥意義!但,你不值得同情,因為這是你咎由自取,既然你要當第三者,那就得受到懲罰,這樣的後果,便是對你的懲罰!不過我看,你似乎也不會要人同情,瞧,你很懂得發揮資本呢,迷惑一個又一個,但你似乎忘了,身為一個豪門媳婦,大庭廣眾之下和另一個男人曖昧嬌喘,嘻哈戲耍,你難道就不怕把賀家的名聲給敗壞了?你不要臉,賀家還要!”
凌語芊心房已被悲憤填滿,但依然不吭聲,兩手機械性地相互輕擦著。
“當然,像你這種出身的人,永遠不會明白這個道理,正如我先前和你說,無知下賤的你,根本配不上賀煜,永遠都不配!”李曉彤義正辭嚴,做出最後的批判,然後走了,留下一記鄙夷的蔑視,高傲地離去。
而凌語芊,低垂著的臉龐已經一片慘白,在水花中的手,不停地顫抖,哆嗦。
不,我不是第三者,絕不是第三者!我和天佑的刻骨之愛,你根本不知道,你不會明白,你不會懂!
我也沒有傷風敗德,我和高峻是朋友相聚,我們或許談笑風生,但絕非你所汙衊的什麼曖昧嬌喘和嘻哈戲耍!沒機會在豪門長大的我,興許不懂豪門某些規則,但也清楚,豪門並不阻止或不許正常的友誼交際!
還有,我身上的味道,不是“騷”,我和你一樣,同樣是女人,假如一定要用味道,那麼,你是什麼味道,我也是什麼味道!我沒有你想象的不堪和無恥,即便我深愛賀煜,但我從沒想過如何去**他,反而,都是他折磨我,假如你知道他是怎麼傷害我,你還會這麼理直氣壯地侮辱嗎?
李曉彤,曾經,你是那麼的正義,讓我感覺到溫暖,感到欽佩,可現在呢,為什麼就不能容我?為什麼?
我理解,你有你的痛,而我,其實比你更痛!事情發展成這樣,冥冥中自有安排。我接受你恨我,怒我,但是,請別侮辱謾罵我好嗎,請別想當然地汙衊誹謗我好嗎?
絕色精緻的臉兒,緩緩抬了起來,依然很蒼白,那清澈的眸兒異常的晶亮,亮得有點空洞。凌語芊掬起清水,拼命撲打著面頰,希望能夠恢復紅潤,可惜許久都不成功,她作罷,轉身,離開洗手檯,步履沉重地步出女廁。
回到餐廳內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往右看,那兒,已人去桌空。
“芊芊,你怎麼了?”高峻迎上前來,關切地問。剛才凌語芊上廁所時,他發現李曉彤也去,便心頭一驚,想不到,她們真的交火了,相比李曉彤的趾高氣揚,面色蒼白的凌語芊恐怕是處於下風了。
凌語芊不答,低聲反問了一句,“單買好了嗎?我們走吧。”
高峻微怔,便也應一聲嗯,見她已經自個朝餐廳外走,他趕忙跟上,出到門口時,體貼地問她,“你要回公司了嗎?”
凌語芊停下,望著他,不語,然後轉看向四周。大路上,依然車水馬龍,周圍人來人來,各種廣告牌閃爍不斷,處處一片繁華的景象,可她卻還是感到分外孤獨和冷寂。
“來,我送你……”
“高峻,你等下還有事情忙嗎?”凌語芊目光回到他的身上,猛然問。
高峻一頓,搖頭。
“那能不能陪我走走?就在這附近走走!”
高峻繼續沉吟,而後,點頭。
凌語芊重新邁步,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耳邊無法剋制地迴響起李曉彤在廁所的那些辱罵,漸漸地,她笑了起來,乾涸的脣角勾起一抹悽然的笑,然後是冷笑。
李曉彤,不僅你會冷笑,我也會,我也會!
一直緊跟在她身邊的高峻,瞧著她千變萬化的表情底下卻依然隱不去的辛酸和痛楚,頓覺自己的心房又是一抽一抽的揪痛。他很想問她,到底李曉彤跟她說過什麼,甚至想摟住她,給她安慰和呵護。
然而,他清楚明白,自己不能這樣做,自己已經做出很多反常的行為,不能再破例,不能到頭來讓整個計劃給毀掉。
所以,他忍住內心那股陌生的感覺,繼續默默地陪著她,不久,她主動提出了告辭。
“高峻,謝謝你,真的很感謝!”凌語芊美目盈滿感激,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高峻下意識地伸手,準備撫向她的臉龐,不過,只抬到一半便停止了,溫柔地笑道,“我送你回公司。”
凌語芊搖頭,“不用了,我懂得回去,你也去忙吧,對不起,佔用了你這麼多時間。”
高峻繼續微笑,搖頭。
“再見!”凌語芊說罷,轉身,但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頭,吶喊,“高峻,謝謝你!”
她徹底地離去,纖細嬌小的倩影在熱鬧人群中,顯得很渺小;同時,又顯得很堅韌,蘊藏著一股勇往直前的力量。
“芊芊,祝你快樂!”高峻默默地說出六個字,繼續目不轉睛地送著她,直到她小小的身影沒入人潮……
凌語芊回到辦公室後,剛好下午2點15分,她稍作休息,喝了幾口水,將那鑽心的餘痛一併壓在心底,然後帶起檔案,來到會議室。
這是她初次進入賀氏集團最高階的會議室,這兒專門為董事會設立,空間不是很大,大概300平方米,但裝潢得非常富麗堂皇和豪華氣派。
集團的股東總共十來人,無需太大的空間,賀氏這樣規劃,因材制宜,不得不說很高明,這規劃者,是爺爺賀雲清呢?還是曾經擔任過總裁的公公賀一航?又或者,是現任總裁賀煜?
由於她早到,偌大的會議室此刻只有她一人,幸好每個座位前都放有牌號,她很快便找到自己的位子,不遠不近,在中間位。
她緩緩坐下,把檔案放在桌面上,再次打量起整個空間,直到其他人抵達。
她起身,回頭,準備跟他們一一問好,不料首先碰到的人,是賀煜。
高大挺拔的身軀,一如既往地散發著冷冷的王者氣勢,俊美絕倫的面容毫無表情,即便對他,也吝於給予一絲笑容。她咬了咬脣,便也不再看他,待他走過去,對緊跟而來的振峰露出笑靨。
池振峰也溫和笑了,“yolanda,你來得很早哦。”
凌語芊來不及接話,只繼續抿脣淺笑,繼續迎接其他的股東,那些人看到她,皆微愣,繼而回以客套的表情,只除了大伯賀一然視若無睹,賀煒則滿眼猥瑣和輕蔑。令她高興驚喜的是,爺爺賀雲清也來了!
不過,今天的會議,爺爺並無坐在中間的主席位上,而是由賀煜主持,大家的目光,也就圍著賀煜轉。
以前,她也看過賀煜施號令下的一面,但當時只是他和自己,偶爾還有其他一些同事,並不像現在這樣,在座的,全是公司的股東和高層,是能在董事會起到一定抉擇作用的人群。
儘管如此,絲毫沒影響到他的魄力,他依然一代帝王似的,冷傲自信,利眸淡掃眾人,巧舌如簧地說出自己的巨集韜偉略,語驚四座,讓那些股東聽得頻頻點頭,讚許四出。
凌語芊也不例外,還情不自禁地又為他沉淪了,原先對他的怨恨,這一刻已然消失。
她滿眼崇拜地看著他,津津有味地聆聽著他的每個計劃和策略,當他目光忽然掃向她時,她還失控地衝他笑,可惜,他似乎沒有看到她?竟然面無表情地轉開了。她於是,嘟了嘟小嘴。
賀氏接下來的發展方針和策略會議,足足維持了一個多小時,期間包括大家的提問和討論,那些股東個個面帶喜色,很明顯,對這未來的發展方案非常滿意和期待。
賀煜並不因此而沾沾自喜,總之,那張宛如希臘神像般俊美的容顏,冷酷淡漠依舊,最後,他轉開話題,公佈出某件事,“經爺爺的決定,我太太yolanda即將擔任策劃部總監,在此跟大家說一聲。”
他低沉的語音不卑不亢,不帶半點徵求意味,就像他所說的:說一聲!
因而,眾人儘管感到很意外,但也沒人反對。追隨賀一然的那派人馬,見賀一然沒任何動靜,便也不吱聲。至於別的股東,依然沉浸在賀煜剛才所說的美好未來中,心想這是賀家的產業,大股東是賀家,他們只沾了一小份,算起來不過是打醬油的,其他一些事關重大的決策,直接關乎到利益方面的,他們興許會參與,但這下面的人事,倒是不參與也罷,反正,這賀氏集團就是他們賀家的天下,看那些重要部門,哪個不是他們賀家的人!
所以,結果順理成章!
凌語芊也想不到事情這麼順利,她還以為,至少會有那麼點反對聲吧,害她還擔心著如何更好地展現自己去說服大家呢!
於是,她更把這一切歸功於賀煜,對他更是打心裡迷戀和深愛,自我介紹的時候,自信了很多,以致說完後,迎來一股響亮的掌聲!
然後,氣氛放鬆開來,大家自行討論和閒聊,這會議結束的時候,已是下午五點鐘。
眾股東開始離去,他們還諂媚地帶走了賀雲清和賀煜等人,原本鬧哄哄的會議室很快就安靜下來,只剩凌語芊和……賀煒的妻子李妮娜。
“有個大靠山果然不同啊!”李妮娜邊收拾檔案,邊嗤哼,語氣盡是不甘和鄙夷。
凌語芊怔了怔,選擇不吭聲,快速收拾一下檔案,起身。
李妮娜也跟著站起,詭異的眼神對著凌語芊玲瓏有致的身子打量了一下,意有所指地道,“繼續努力,好好發揮你的資本,說不定還會有更好的前途等著你!”
凌語芊蹙眉,看著李妮娜怫然而去的背影,心頭不覺竄起一絲納悶,她總覺得,李妮娜剛才是話中有話,但具體怎麼意思,自己又不懂。
沉思了一會,她便把這當做李妮娜妒忌不甘的表現,於是不再多想,也抱著檔案離開會議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由於她暫時還兼任著公關部高階職員,因而還是在此辦公。訊息靈通的同事們,不知從哪得到訊息,個個雀躍不已,紛紛衝上來恭喜她升職,她欣然感動,與他們歡呼成一團,緊接著,下班時間到了!
同事們陸續離去,由於沒什麼特別急的工作,凌語芊也收好東西,準備下班,她拿著手機,來回翻閱著賀煜的電話號碼,思忖著要不要打給他,問他什麼時候下班,會不會和自己一起回家。
然而,當她想起中午打給他好幾次都不接,想起在義大利餐廳看到他和李曉彤親密共餐,對自己視若無睹,特別是李曉彤那些極具侮辱性的話語時,她便打住了。
碰巧,賀雲清給她打了電話,“芊芊,可以走了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
我們?是指誰呢?除了爺爺,還有誰?有沒有賀煜?
“芊芊?”得不到她的迴應,賀雲清再喚一下。
凌語芊連忙回神,應道,“好,爺爺,請等我一下,對了,你們在哪?”
“我們在阿煜的辦公室。”
在賀煜的辦公室,那就是,他也會一起回去嘍!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去。”凌語芊興奮地說著,迅速拎起手袋,邊收線邊往外面衝,不到一分鐘便抵達賀煜的辦公室。
“呵呵,丫頭不用急,我們會等你的!”賀雲清笑了。
凌語芊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急著跑,此刻氣喘吁吁,不由更覺窘迫,臉兒更熱更紅了。
“走吧。”賀雲清又道,魁偉的身軀已朝外面走。
賀一航緊跟上,凌語芊下意識地看向賀煜,卻見他依然穩穩坐在椅子上,沒有半點離開的跡象。
“彤彤今晚開party邀請大家慶祝她公幹回來,阿煜會去參加。”耳畔,響起一個聲音,是賀一航,看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
凌語芊聽罷,渾身僵住,再一次扭頭看向賀煜,可惜,迴應她的,還是他低首案前,冷漠平靜的模樣。
賀煜!賀煜!賀煜!
她抱著一絲希望,在心中默默地吶喊著他,希望他抬頭,看她一眼,跟她解釋,他只是去應酬一下,並無別的用意。
然而,結果仍是令她心碎。她身體微微地顫抖,手指緊緊掐在一塊,指甲深深陷入了嬌嫩的指尖,引發了痛,強烈的劇痛。
“芊芊,丫頭……”
又一陣呼喚,這次,是賀雲清。
迎著他疑惑關切的眼神,凌語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終不再看那冷酷無情的人影,低頭,無比吃力地走了出去。
隨著幾道不同腳步聲的漸遠,辦公室內徹底安靜了下來,賀煜這才抬眸,看向門口,眼中波光暗湧閃爍,俊顏也一片複雜。
他不知所思地呆愣了一會,隨即拉開抽屜,取出一個信封,拿出裡面的相片,還有那隻錄音筆。
他先是定定望著相片,越看,面色越沉,眸光越冷,然後,按下錄音筆的開關:
“我……我想嫁……嫁給賀煜。”
“呵呵——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呢,你今後可得聽我的話……”
“……我還是喜歡你……你只要記住,將來你身為賀家的媳婦……”
“……丫頭,不枉我喜歡你,那就這麼定,你等著,當阿煜的新娘子……”
——
怒火愈加的旺盛,他幽冷鋒利的鷹眸死死盯著相中清純絕美的人兒,大手則緊拽住錄音筆,那斷斷續續的錄音當中,漸漸傳出了骨節咯咯作響的聲音。
不過,這樣的狂風暴雨只維持了一分鐘,他大手突然鬆開,眼裡的怒氣也猛地被困惑所取代。
他忽然仔細端詳著相片,然後反覆播放那段錄音,心裡頭,冷不丁地迸出一個念頭:這錄音,有問題!
“嘀——嘀——”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有來電,清脆響亮的手機鈴聲,把他從沉思中震醒。
他關掉錄音,接通電話。
“煜,還在忙嗎?你能走了沒?”李曉彤溫柔動聽的嗓音,透過電波徐徐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