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76 歡愛了—夜,他給她錢(萬更,求票

076 歡愛了—夜,他給她錢(萬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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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歡愛了—夜,他給她錢(萬更,求票

“我給你放洗澡水哦。”凌語芊說罷,一縷煙似的跑回浴室,再出來時,卻發現他躺在**,看著天花板,俊顏佈滿了難以看懂的神色,像是在沉思,又好像不是。

凌語芊稍頓,繼續靠近過去,“水已經放好了,你現在去洗了嗎?”

他沒有反應。

凌語芊咬一咬脣,不由得緩緩坐下,提及正事,“我中午跟你提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嗎?”

漆黑銳利的眸,總算朝她掃了過來。

“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你借給我好不好?”凌語芊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媚眼染上一抹乞求,更加我見猶憐。

而那持續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清香,更是源源不斷地刺激著人的感官,電光火石之間,賀煜長臂一揮,攬住她的腰肢,把她拽到了他的懷中,然後,穩住她的臉,迅雷般地攝住她粉嫩的小嘴,狠狠地吻了起來。

“唔——”凌語芊微起掙扎。

賀煜不允,以他強勢的力量,很快便把她鉗制,龍舌繼續橫掃她整個口腔,深深吸吮著那一寸寸甜美的津液,漸漸地,像往常那樣大手摩挲上她妙曼的嬌軀。

她剛洗完澡,身子更加光滑細膩,在他略顯粗糙的手指的摩擦下,帶出了更美妙觸覺,他的動作更加狂肆了。

熟悉的撫摸,讓凌語芊情不自禁地起了反應,她清楚再這樣下去即將會發生什麼。昨晚他沒有動自己,還以為他再也不想要自己,至少,短期內不會,想不到,只是停了一天。他的怒氣消停了嗎?他已經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是否給了他?想到此,她雀躍又欣喜,心頭激動連連。但也還是沒忘記正事,她想,憑他的能力,這慾火一旦燃燒,說不定會燒個整夜,結果自己又會累得沉睡過去,等明天醒來,他恐怕又不在了!

因此,凌語芊極力忍住那股難耐的感覺,趁他的嘴巴轉移到她身體其他地方,她趕忙道,“我們先談談正事好嗎?我爸欠高利貸的錢必須儘快還,不然我擔心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會再做出更難估計的傷害來。”

可惜,他沒理會,繼續忙得不亦樂呼。

“賀煜!”凌語芊不覺拔起嗓音,同時,使勁將他阻止。

終於,他停下,抬頭,那佈滿驚人的**的黑眸,炙熱地盯著她,而後,酷酷地發出一句話,“想要錢,那就乖乖地!”

話畢,他重新埋首在她身上。

凌語芊則僵住。想要錢,那就乖乖地……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該不會是要自己用身體來換錢吧?自己又不是小姐,自己可是他的妻子呢!她美目茫然,迷惑不解地看著他,漸漸地,忍不住嬌吟了出來。

技術高超的他,把她撩撥得毫無招架之力。然後……她發現自己的睡衣被解開,解得**,他也一樣,自己還來不及羞赧,他就已經佔有了她。

她皺眉,嬌喘,發出了尖叫。他進攻著,侵略著,一次又一次,淋漓盡致,同時把她弄得精疲力竭。

原始的律dong停下來了,愛慾旖旎的餘味仍在四處繚繞瀰漫,凌語芊輕輕扭動著痠痛不堪的身子,企圖對壓在身上這具沉沉的身軀躲開一些重量,奈何,他似乎要和她作對,越發用力地壓著她,把她壓得生疼。

最後,她作罷,趁自己還有知覺,再次談起要替父親還債的事。

然而,他還是沒給答覆,突然抱起她,走下大床,疾步奔進浴室。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她先前放的水已經轉涼,他先是排掉,同時開了熱水衝在一起,等待的過程中,他把她放在浴缸邊的地毯上,再一次在她身上點起火來,而且,還很快便又一次結合。

凌語芊被嚇傻了眼,這男人,怎這麼驍勇,哪有人像他這樣不知疲倦的,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鋼鐵鑄成的,她知道,自己今晚鐵定又睡不得了,這樣的痛與快樂,估計接下來還有!

經過他一次接一次的折騰,她累得渾身無力,當他把她抱到浴缸內,感受到那溫度適中的熱水時,她儼如沙漠綠洲中行走了很久而總算遇上甘露,疲憊的身子迅速在熱水中綻放,一個個毛孔倏然張開,舒服的申吟自她嘴裡發出。

可惜,她還來不及享受多久,便聽他吩咐一聲:“幫我擦背。”

擦背?凌語芊昏昏欲睡中,睜開了迷離的眼眸,看著他那肌理分明、充滿獸性的體魄,那俊美絕倫得魅力四射的面容,她思緒不禁飄遠。

當年,天佑有次帶自己去旅遊,也像今晚這樣先和自己在**歡愛,然後抱自己到浴室,叫自己幫他擦背,自己躲避不了,只能紅著臉照辦。

當年的他和現在的他,除了穿著不同而會體現出不同的氣勢之外,在不穿衣服的情況下其實並沒多大區別,頂多,比以前更成熟更穩重,更魅惑眾生,讓人無法抗拒。

因而,儘管身體很累,非常的累,儘管內心很羞赧,結果她還是依言聽從了。

她跪在水中,沾有沐浴露的掌心輕輕地抹著他寬厚的背,慢慢揉搓,這也才發覺,他的背很挺直、很結實、很寬闊,以致她邊拭擦,邊忍不住迷醉,而由於身體疲憊,她還不時地打瞌睡,於是動作更緩慢了,耗了好一陣子才幫他洗完。

當她準備重新坐回水面,他突然轉過身來,及時抓住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前。

凌語芊美目一瞠,他……他該不會還要自己幫他洗涮前面吧?不,不行,剛才背對著,自己還能堅持,可要是面對面,自己哪有勇氣若無其事地服侍他,自己此刻,可是**的!

想罷,她迅速縮手,打算自個轉身遮羞。

然而,他根本不允,儼如古代帝王般的霸道,牢牢握住她的手,還托起她已低垂下來的臉龐,讓她不得不迎著他炙熱的眼神,看到了他眼中不容抗拒的意味。

所以,她還是乖乖地再為他服務,她頭垂得很低很低,下巴幾乎貼到胸前,臉上的紅暈也蔓延到了脖子去,蔓延至整個身子,那嬌嫩的雪肌漸漸染上了一抹誘人的酡紅,更令人血脈賁張。

結果,她再一次被他壓在了身下!休息片刻的他,重新恢復了體力,如狼似虎,驍勇凶殘,一次次地撕裂著她。

她本就纖細嬌弱的身子,再也經不起輪番的折騰,越發癱軟,如棉花般的軟,若非他撈著她的腰肢,好幾次她差點沉在了深深的浴缸裡面。

她很累,很困,很想睡覺,但又想到父親的事還沒解決,故她極力支撐著,每次都爭取機會問他,可惜他每次都不給答覆,而是用更迅猛的佔有沖走她的神志和理智,後來,她徹底支撐不下去,累得昏死過去,而他,依然在她身上奮進著。

天已矇矇亮,滿室的愛慾旖旎也漸漸地散去,king—size的大**,凌語芊奄奄一息地昏睡著,而賀煜,側著身子,閃爍星眸不知所思地凝視著眼前的人兒,手指隨意地遊走在她妙曼的嬌軀上。

明明是一副很嬌弱的身子,卻似乎蘊藏著無比強大的神祕,把他深深給吸住,那味道,比想象中還甜美,讓他吃上癮,永遠也吃不夠,像今晚,一次又一次的,自己儼如餓了一個世紀的豺狼,不休不止地吞噬著她。

前天晚上,由於喝了酒,自己神智不再那麼清晰,便理所當然地佔有她,後來發現她不是處女後,怒氣的驅使便更放縱**,帶著懲罰的意味給她狠狠**。

但今晚呢?又是什麼促使自己持續不斷地埋在她的誘人幽地?今天破戒了,那以後是否就會跟著放任?繼續像今晚這樣,毫無理智地與她慾海沉淪?

想到此,他幾乎是避之如蛇蠍似的,立刻抽回手,身體跟著躺正,眼中似有冰霜掠過,**頓消,只剩冰冷。一會,他起身,拿出支票簿,揮筆數秒,撕下,擱在床頭櫃上,接著還另外取出一張白紙,再留下一行字。

天色越來越亮,他沒有再回到**,而是進浴室,再出來時,已經容光煥發,提起公事包,頭也不回地步出了臥室。

時間繼續靜靜地流逝,灰白色的落地玻璃變得通紅,那是太陽的光芒。

一陣手機鈴聲急促地劃破了室內的寧靜,連綿不斷地響,大約兩分鐘後,總算把**沉睡的人給喚醒。

凌語芊娥眉微蹙,身體在**翻了兩個圈,光裸的藕臂緩緩摸索到床頭櫃上,尋向那不停響動的源頭,憑感覺按了接聽鍵,噥噥喂出一聲。

“語芊,你還沒睡醒嗎?”

是採藍!

凌語芊混沌的腦子頃刻清醒不少,緊閉的眼皮也慢慢睜開來,但嗓音依然帶著濃濃的鼻音,“剛醒了,採藍你在哪?已經到我家了?”

“嗯,我剛到不久,正和薇薇看電視呢,無聊便打個電話給你,想問你等下回來不。對了,你沒事吧,九點鐘了哦。”與凌語芊結識數年,馮採藍知道凌語芊向來早起,所以剛才一直在撥打著語芊的手機。

九點了?自己竟然睡到這麼晚!凌語芊聽罷,迅速翻身坐起,緊跟著,哀叫出聲。

採藍聽到,關切詢問,“語芊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呃,我……沒事,沒事!”凌語芊咧著小嘴,再也不敢輕易動身,“採藍,我先掛了,等下再給你電話。”

放下手機,她正式檢查自己的身體,看著身上一塊紅一塊紫,昨晚的情景隨之躍上腦海,這也才開始朝四周張望,可惜,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找不到他的人影。

不過,她目光捕捉到了擱在床頭櫃上的一張支票,二十萬元!

這……是他留給自己的?她又驚又喜,然而,當看到旁邊另一張紙條上龍飛鳳舞的一行字時,俏臉即時轉白。

——你昨晚的表現不錯,值二十萬元!——

你昨晚的表現不錯,值二十萬元……你昨晚的表現不錯,值二十萬元……

敢情,他把自己當妓女了!

“想要錢,那就乖乖地!”

她不禁又憶起他昨晚說過的那句話,霎時更覺心碎,濃濃的羞辱蔓延四肢百骸,讓她原本痠痛不已的身體更是支離破碎般的劇痛。

她瞪著那一個個勁拔有力的字,感覺那是一把把利劍刺向自己的眼球,不但刺痛了眼,還刺痛了整個心窩。

於是,她忍不住哭了,曾經不管他如何虐待自己,她都沒有過多的怨恨,可現在,她恨他,恨死他了,他怎麼可以這樣,那一場場靈肉結合的歡愛,竟被他當成了金錢交易!大壞蛋,大爛人!

她淚如潮湧,嘩嘩流得不停,直到手機再一次響起,這次,是母親打來的,一開口便問她和賀煜說了昨天的事沒,有什麼結果。

婆娑淚眼繼續看著那一行字,結果,她還是極力平靜地對母親報出了喜訊,“嗯,他已經把錢給我,等下我去醫院,聯絡高利貸那些人,把錢還給他們。”

凌母一聽,高興難掩,“好,好,那你什麼時候可以來?”

“我……還有點事,大概一個小時吧,媽,您先跟爸說一聲,讓他也安心。”

“行,你先把事情弄好,對了,記得別讓其他人知道。”凌母再次叮囑。

凌語芊輕應了一聲,結束通話,又是對著那張可惡的紙條羞憤了一陣,正式下床,走向浴室。

儘管事先已多次體會過這種縱慾後的痠痛,可她難免吃不消,泡過澡後,找藥膏塗上,疼痛消了一半,她才帶齊東西,下樓。

迎接她的,是另一種屈辱。

季淑芬正整理著鮮花,對她投來一個充滿鄙夷的藐視,“嫁進賀家雖不用操勞,但也不代表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只有沒素養、不知廉恥的女人才會這樣!”

凌語芊身體倏忽一僵,稍後繼續走過去,停在季淑芬的面前,訥訥地道,“媽,對不起,我知道了,我下次會留意。”

季淑芬又是冷冷一瞪,別過臉,不再看她。

凌語芊沉吟一下,發出請示,“媽,我爸昨天不小心傷了腳,在醫院留醫,我現在準備去醫院看看他,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季淑芬眸光一晃,不作答。

凌語芊便也不久呆,微微鞠身,朝大門口走去。

季淑芬這才抬頭,目送著凌語芊的背影漸漸消失,於是放下盆栽,起身上樓,來到賀煜和凌語芊的臥室,看到那滿床凌亂後,整張臉更是黑成一片。

她就知道,這小賤人長得一副狐媚樣,血氣方剛的兒子必會被迷惑!瞧,這小賤人睡到日上三竿就是明顯的證明!

可惡,真是可惡!她捶胸,頓足,緊揪住那象徵著一宿旖旎的凌亂床褥,恨不得把它給撕爛……

另一廂,凌語芊像昨天那樣,由司機駕車帶她離開大莊園,直達父親留住的醫院。

她先是瞭解一下父親的情況,繼而撥通高利貸的電話,不料,對方竟這樣回答:“那筆錢已經還了,這事算是完了,你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手機嘟嘟響,凌語芊目瞪口呆。

“芊芊,怎麼了?對方怎麼說?”凌母急忙詢問結果。

凌語芊回神,如實彙報。

凌母聽罷,也萬分詫異,“還了?誰還的?怎麼會呢……芊芊你確定這事除了賀煜便不再有其他人知道?噢,難道是賀煜解決掉的?”

凌語芊也想到了賀煜,只不過,她還是不解,他今早明明給了支票,為什麼還會主動去解決掉?剛才電話裡,那人似乎還提到什麼你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難道是,賀煜不想讓人知道這事?畢竟,這傳出去,名聲不好,是了,肯定是這樣了!還是他想得周到!

“看來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芊芊,快把支票給我,我要去翻本。”凌雲霄突然吆喝了一句。

凌語芊定睛,遲疑地望著父親,並沒立刻順他的意。

凌雲霄見狀,怒了,“還愣著幹什麼?快給我!”

“爸——”

“快!”

“好,我可以把支票給你,但並不是給你去翻什麼本,而是讓你做生意……”

“做什麼生意,你以為生意那麼好做嗎?這點小錢,能做啥!”凌雲宵驀然伸手,把支票從凌語芊手中搶了過去,邊摸著支票,邊繼續唸叨,“以後記得跟他多要點知道嗎?”

看著父親理所當然的樣子,凌語芊想起賀煜早上所留的那張極具侮辱性的紙條,俏臉禁不住地黯下。爸,假如你知道這張支票是我怎麼得來的,你還會這樣說嗎?!

凌母雖不知實情,可瞧著女兒悲慟哀傷,於是帶著責怨的意味,對丈夫乞求出來,“雲霄,別再賭了,實話說十賭九輸,既然錢不夠,那咱們再等,等存夠錢了再找合適的生意做。”

“等?等到何時啊?你一個女流之輩懂什麼!”凌雲宵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句。

這時,李學東也開口了,勸解又警告,“大嫂說得沒錯,大哥你千萬別賭了,錢輸掉是小事,身體是大事,那些高利貸,可惹不得!你都從鬼門關跑過一回了,難道真的要見到棺材才流淚?”

凌語芊也趕忙附和,“爸,您就聽聽媽和阿東叔的話吧,我回去再和賀煜商量,或者叫他直接介紹份工作給你。”

“芊芊說得沒錯,您年紀也不小了,並非一定真的要什麼東山再起,其實穩穩當當過日子也未嘗不是件好事,這做生意的事,終究有風險……”凌母又道。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凌雲宵給喝住,“風險風險,你懂個屁,看你,整天愁眉苦臉的,我什麼好運氣都是被你趕走的!你要是聰明能幹點,我用得著這樣嗎?早知道你這麼沒用,當年就不該娶你!”

這話一出,凌母頓時淚水狂流。

凌雲霄非但不安慰,還罵得更厲害,“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整天除了哭,你還懂什麼!快給我滾開,礙眼!”

“哇——”凌母更是悲慟大哭。

李學東則趕忙出面勸阻,“大哥,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無端端拿大嫂出氣,大嫂說的一些話雖然不讓你中聽,可她出發點是為了你好呢!”

凌語芊也急忙擁住母親,心疼不已,“媽,別哭,來,我們出去。”說罷,忍不住怨恨地瞪了父親一眼。

出到房外,凌語芊一直摟住母親,走到走廊的盡頭,繼續做出安慰,“媽,您別和爸計較,他不是有心的,他一時氣話而已,您別放在心上。”

悲傷欲絕的凌母,依然嚶嚶泣泣,“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像賭博,他以前根本不沾這玩意,有次小舅賭博,他還狠狠教訓了小舅一頓,可現在……還有其他方面,他也在變,儼如換了一個人似的,媽再也找不到他以前的影子,再也找不到了!他以前都不是這樣的!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

對啊,在自己印象裡,父親對母親疼愛有加,從不大聲呼喝過母親,更別提會說剛才那番話,可憐的母親,那是何等的悲傷欲絕。凌語芊不覺更加心疼,也忍不住哽咽起來,“媽,原諒爸吧,您也知道爸性格不是這樣的,他是因為當年的打擊,還有這幾年的窮困潦倒,意志消磨,難免暴躁和語無倫次,他暫時性而已,我相信他會好起來的,會變回以前那個優秀的男人,您心目中深愛的男人,您也跟我說過,當年就是看中他性格好才放棄另一個叔叔而選擇嫁給他。”

“還不是!他說後悔娶我,我何嘗不是後悔嫁給他,早知道他這樣,我當初就該和另一個男生交往。他說以後不要我理他的事,好,我再也不理他,我再也不理他了!”

看著母親難得呈現的賭氣意味,凌語芊不由想到自己,苦澀地笑了,“媽,您才不會呢!您那麼愛爸,才不會拋棄他!就像我,賀煜儘管有時候對我很壞很壞,但我還是無法不愛他,無法不關心他,還是想著和他相伴相隨,白頭偕老。”

這回,凌母頓了頓,眼中隨即露出憐愛和歉意,“對了,你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賀煜,跟他說聲謝謝?”

凌語芊一怔,想起他對自己的羞辱,便撒謊,“不用了,他上班都比較忙,我今晚回去再當面和他說。對了媽,反正爸現在沒什麼事,有阿東叔看著,不如你先回去吃飯?”

凌母稍作沉吟,點頭。

於是,母女兩人回到病房內,凌雲霄已經睡著了,還沒待她們開口,李學東就先叫她們回去,她們便也拜別他,且交代一番,離開了醫院。

坐在計程車上,凌語芊繼續安撫著母親,情況正如她剛才所說,母親對父親的愛根本就堅定不動搖,所以,母親心情漸漸得到了平復,倒是她,握著手機摸來摸去,心不在焉,直到抵達家中。

母親去煮飯,薇薇在看電視,凌語芊覺得有點累,於是回到自己的臥室躺一會,採藍跟著進內,還很瞭解地問了出來,“語芊,你看起來很累哦,該不是賀煜昨晚又折騰你了吧。”

看著好友,凌語芊沉吟片刻,便把賀煜對她的羞辱告知。

採藍聽罷,立即大嚷,“什麼,他竟然把你當小姐?可惡,這大色狼!”

“噓,採藍小聲點。”凌語芊趕忙阻止她,擔心外面的妹妹或母親聽到。

採藍便馬上噤聲,一會,接著罵:“都不曉得你前世是不是殺了他全家或把他拆了生吞掉,這輩子竟然如此虐待你,真是可惡致極!”

凌語芊也恢復傷痛,腦海已再次閃現出那勁拔有力的一行字,然後,她下床,緩緩走到紅色花制長裙前,手指哆嗦地撫摸著它,更加思念天佑以前對自己的極盡寵愛,確實,要是天佑,絕不會這樣對自己,不會這樣傷自己的心。

採藍說的對,自己註定了欠他,不過,並非上輩子欠他,而是這輩子,是自己三年前欠下了這段情債,如今,必須償還。

馮採藍也走了過來,滿腹唏噓。雖然和凌語芊結交三年,但她從沒上過語芊的家,今天頭一次看到這件裙子,她即時深深驚歎和震撼,為天佑的獨特才華感到折服,她可以想象,當年那個情人節,是何等浪漫,何等神奇,何等唯美,也徹底理解,自己這個內外兼備的好朋友因何會沉淪。

只可惜,那麼唯美的畫面,已成過去,連帶其他的美好轉化成了記憶,要再重現的話,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當然,她也清楚,痴情可憐的語芊,必定不會放棄,即便再苦再痛,還是會毫不後悔地繼續堅守和追隨。因此,儘管心中很不妥賀煜,她也只能選擇安慰語芊,鼓勵語芊,同時,祝福語芊。

一會,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興致盎然地道,“對了,語芊,我想到了,賀煜混蛋這個做法雖然很可惡,但也說明了一個問題!”

“嗯?什麼問題?”凌語芊從沉思中回神。

“賀煜對這段強加的婚姻不滿意,便遷怒於你,可他又控制不了對你著迷,只好用這樣的卑劣想法來自欺欺人!”馮採藍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對極了。

凌語芊則目瞪口呆,是……這樣子的?他真的是這樣?

“所以呢,我覺得下次他要是再跟你索歡,你別理他,別給他得逞,讓他慾求不滿,看他還不承認!”馮採藍接著給出了建議。

凌語芊則繼續震愣著,正好,凌母來叫大家去吃飯。

“就這麼決定了,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嗯?”馮採藍笑了笑,擁住凌語芊的肩頭。

凌語芊依然神思恍惚,但也輕移腳步,隨她走出了臥室。

午飯後,凌語芊不想佔用採藍太多時間,便叫採藍先回去。

而凌母,儘管已經原諒了凌父,但心裡還是有著彆扭,李學東那邊估計也猜到凌母心中苦楚,特意打了電話過來叫凌母在家休息半天,凌父那邊繼續由他留守,凌語芊考慮到父親並無特別需要幫助,便也勸凌母聽從李學東的建議。

本來,凌語芊還打算吃了晚飯再走,誰知差不多下午5點鐘的時候,司機突然打電話給她,說正在附近辦事,要不要順便載她回去,結果,在母親的叮囑下,她也提前走了,坐車回到賀家。

在華韻居的大門口,竟然碰上賀芯和……李曉筠!

凌語芊馬上衝賀芯點點頭,誰知賀芯回她的是冷冷一瞥,而李曉筠,尖酸刻薄地嘲諷出來,“喲,嫁入豪門就是不同,有專車接送呢!”

凌語芊聽罷,眉心蹙起,想到上次在酒店被李曉筠掌刮的事,不由轉身,決定不理她。

李曉筠卻不放過她,刻意高調地道,“芯芯你知道嗎,我姐今天打電話給我,說她這個週末就回來了,她說買了很多禮物,有我的,我爸媽的,你的,伯母的,伯父的,賀爺爺的……而最為特別的,是煜大哥。我問她買了什麼給煜大哥,她不肯答,只是神祕地笑,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了!我猜啊,那肯定是最具意義的,姐姐每次送給煜大哥的禮物都很特別,很合煜大哥的品味,這次一定也不例外。”

結果,她如期看到原本邁步中的凌語芊忽然停了一下,約有兩秒才繼續離去。

“其實,你何必理她!”賀芯淡淡掃著凌語芊的倩影慢慢消失,漫不經心地道出一句。

李曉筠微怔,忿然,“誰讓她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把煜大哥給搶走!”

“這事都成定局了,她都已經嫁給二哥了,你再怎麼不甘心和憤怒也枉然,倒不如放下,免得氣壞了自己呢。”賀芯就事論事。

李曉筠則一副驚詫的樣子,“芯芯,你該不會被她收服了,你站在她那邊了?”

“呃,怎麼會,我和她互不相干!”

“那就好,總之,我告訴你,你可以不幫我,但也不準幫她,明白嗎?”李曉筠霸道狀。

賀芯無奈地瞟了她一眼,“得,你放心!好了,你不是要去找我二伯孃嗎?再不去就天黑了!”

李曉筠點頭,“那我等下再去找你,拜拜!”話畢,衝上臺階,走過迴廊,進入大屋。

季淑芬正在廳裡閒坐,面色似乎不大好,看到李曉筠,才露出微笑,“筠筠,你來了?”她喜歡李曉彤,因而愛屋及烏,連帶李曉筠也喜歡上。

李曉筠笑容可掬,與方才在外面的趾高氣揚判若兩人,嘴巴甜甜地道,“伯母你好,我來找芯芯,順便看看你。”

“呵呵,你這孩子,真有心,來,坐下。”季淑芬更是滿心歡喜,拉住李曉筠的手,把她當成了李曉彤。

李曉筠同樣是心花怒放,盡情享受著她的喜愛和呵護,而後,若無其事地道,“伯母最近有沒有和姐姐通話?不知姐姐有沒有告訴伯母,她這週末就回來了哦。”

“啊?你說真的,彤彤這個週末要回來了?”季淑芬又驚又喜,之前在機場臨別時,曾跟李曉彤說好,彼此多通話,但後來突然出現婚事,她心存愧疚,便不再打過去,兩人的聯絡於是少了,距離上次,已足足半個月沒聊過。

“嗯,她還說買了很多禮物,有伯母的,伯父的,賀爺爺等人的,還有煜大哥的。”李曉筠依然滿臉笑容,那看似無邪的眼眸底下,卻隱藏著一抹犀利的光芒,在不著痕跡地留意著季淑芬的表情變化。

季淑芬聽罷,既欣喜,又失落,不由自主地呢喃,“這孩子,真好,都這樣了還記掛著大家,可惜阿煜沒福氣,娶不到她……”

“伯母,你怎麼這樣說?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把那賤人給趕走的嗎?你現在……”李曉筠馬上道。

季淑芬回神,看著李曉筠那納悶不解的樣子,嘆息,“不錯,是這麼想,可是……你知道嗎,阿煜已經和這賤人上床了,我擔心不用多久,阿煜會重新被她給魅惑住!”

突如其來的相告,像是往李曉筠身上投來了一顆炸彈,把她重重地震住,內心裡,頓時像是炸開來,嫉妒得發狂。

“筠筠,對不起,恐怕伯母要對不起你和彤彤了……”

“噢,不,伯母你不能這樣,不能氣餒!你想想,她是賤人,你怎麼可以讓一個不知廉恥、人盡可夫的賤人陪煜大哥一生?”李曉筠迅速低嚷,原來,季淑芬之所以得知“凌語芊是賀爺爺的小情人”的謠言,正是她告知的。

季淑芬繼續愁眉苦臉,“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擔心她一旦懷孕,那就什麼都成定局了。”

“懷孕?難道煜大哥和她做那趟事的時候並沒有戴套?”李曉筠內心即時又是一陣強烈的妒忌,壓根沒有留意,自己是大家閨秀,不該對這事如此直接地述說。

心思紛亂的季淑芬便也沒多加在意,點頭,“我早上特意把他們的房間仔細看過,但都找不到用過的避孕套或拆開的包裝袋,那小賤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估計昨晚放浪了一夜,你想,這能不懷孕麼!就算一天不能,第二天也會,然後第三天……”

“那容易,伯母阻止她懷孕,或者就算她懷孕了,也別讓她生出來不就得了!”李曉筠開始露出惡毒的本性。

“阻止她懷孕,別讓她生出來?”季淑芬娥眉一緊,“那是阿煜的骨肉!”

“但也是那小賤人的骨肉啊。”李曉筠氣咻咻地吼,一會,放緩聲音,伸手搭在季淑芬的肩上,“伯母,我知道您心腸軟,菩薩心腸,可您想想,這麼下賤的人怎配當煜大哥兒子的母親?怎配當您孫子的母親?到時候,孩子長大了,得知自己有個這麼不要臉的母親,豈不是很難受?伯母您可更心疼呢。所以,與其讓他來到這個世界悲傷痛苦,倒不如別讓他有機會存在,或者別讓他有機會出生!”

“可是……”季淑芬終究於心不忍,其實,看到同齡的朋友陸續當奶奶,她早就渴望至極,這也是她之前一直催著賀煜趕緊把李曉彤娶進門原因之一。

“伯母,成敗皆在一念之差,是冤是孽也在於一個決定,我知道您想抱孫子,可目前碰上這樣的情況,您只能忍痛推遲。我們之前說好的,如今煜大哥升為總裁,已經大局在握,等煜大哥徹底能夠指點江山,便甩掉這賤人,而這之前,我們必須防止她製造任何能留下的機會。屆時,煜大哥重新和姐姐結婚,你同樣可以當奶奶,你想想哦,煜大哥基因那麼好,我姐姐又那麼能幹優秀,兩人共同孕育的寶寶必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寶寶,所以伯母,你決不能放棄,絕對不能啊!”

李曉筠這分析,真是說到了點上,終於將季淑芬心裡的那絲妥協和猶豫給排除掉,“那照你這麼說,我們應該如何阻止她懷孕,我擔心,她已經懷孕了!”

“沒事,既然我們控制不了煜大哥那邊,那就從她這邊入手,我們可以在食物上動手腳。”

“食物?可是……張姨都站在她那邊呢。”

“那就折磨她,讓她累死,身體虛弱了,就算懷了也會流產。”

“折磨她……累死她……”季淑芬下意識地頜首,呢喃。

而正好這時,安靜的客廳響起了腳步聲,是賀一航!

他正慢慢朝她們走來,看到李曉筠,不覺感到一陣愕然。

李曉筠已經站起身,客氣禮貌地打招呼,“伯父您好!”

“呵呵,筠筠怎麼有空過來了。”賀一航也笑吟吟的。

“我來找芯芯,順便過來看看伯母。”李曉筠說著,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告辭,“既然伯父回來了,那我不妨礙你們,我先走了哦。”

賀一航下意識地想叫她留下一起吃飯,但轉念一想,情況已不同以前,便也呵笑著道,“好,下次有空再來玩。”

“會的!”李曉筠說罷,注意力回到季淑芬身上,握住季淑芬的手,格外親熱,意有所指,“伯母,咱們再電話聯絡,嗯?”

季淑芬會意,起身,送她出去……

是夜,安靜靜謐,夜涼如水,淡紫色的浪漫空間,悄然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哀愁。

自洗完澡後,凌語芊就呆坐在寬敞的飄窗上,隔著玻璃眺望遙遠的蒼穹,那皎潔的明月,那閃亮的繁星,心中,生起千千結。

——我姐這個週末就回來了,她買了很多禮物,有伯母的,伯父的,賀爺爺的……而最為特別的,是煜大哥的。我問她買了什麼給煜大哥,她不肯答,只是神祕地笑……我猜啊,那肯定是最具意義的,姐姐每次送給煜大哥的禮物都很特別,很合煜大哥的品味,這次一定也不例外——

整個晚上,她耳邊反覆響著李曉筠說過的這段話,特別是某些個字眼。

猶記得,那次在酒店被李曉筠打了一巴掌後,自己便再也沒見過李曉彤,後來才知她出國公幹去了。

之前一直沒去理會李曉彤的事,除卻不知跟誰打探之外,其實還有自己潛意識裡的逃避心理。可如今,恐怕再也無法逃避,兩個月就快過去,李曉彤要回來了!

這兩個月,李曉彤有和賀煜聯絡過嗎?她有沒有放下過賀煜?此次回來,還會不會找賀煜?應該會的,根據那李曉筠的說法,她買了很多禮物,其中包括賀煜的,看來,他們似乎沒有斷過,並沒有斷。

賀煜呢,對她又是抱有怎樣的心理,確定結婚後,有沒有正式跟她提過分手?應該沒有?畢竟,這段婚姻是強加給他的。

自己受傷在酒店住的那次,他送花給自己,似乎對自己很好,自己問他自己在他心中是什麼地位,他避而不答,如今因為這場強加的婚姻,他簡直當自己透明。

據說,豪門的男人不會有誰安分守己,即便結婚,也會在外面鋒場做戲,賀煜是否也會這樣,儘管答應了這場婚事,但仍會一邊和李曉彤藕斷絲連?假如真的這樣,自己應該如何是好,自己能做什麼?能做什麼呢?

目前來說,唯一的辦法是叫爺爺幫忙,可是,這樣只會引起他更多的憤怒和厭惡,只會更令他生厭呀!

眼淚,又是奪眶而出,每次她都很痛恨自己的眼淚,然而除了流淚,根本不知還能做什麼。

這段婚姻,似乎決定得有點倉促了,當時賀煜已經對自己有點迷茫,自己其實可以慢慢等下去,讓他心甘情願地娶自己。只不過,自己要等多久呢,自己能否真的等到他重新愛上自己?其他人會否讓自己安然等下去?誰能擔保那個李曉筠還會不會再找自己麻煩,誰能擔保李曉彤會怎樣,還有賀煜的媽媽,說不準,她可能已經知道自己“介入”了賀煜和李曉彤的感情,何況,最主要的是,賀煜對自己這份迷戀能堅持多久!冷漠倨傲,高深莫測,完全讓人捉摸不透的他,會對自己迷戀多久!

所以,自己根本就是無得選擇!

當時跟賀爺爺說出那個願望,更是發自內心,因為只有那樣,自己才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才有機會找出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有機會重新尋回他的愛!

想到此,凌語芊不由得憶起李曉彤那次在酒店說的三個字!她說,自己是第三者!

表面上看來,自己的確是介入他們男女關係的第三個人,可是李曉彤,我之所以不承認,因為事有隱情啊!

假如,我從沒認識過賀煜,那麼,我就是第三者,即便我再喜歡賀煜再愛他,我也不會“橫刀奪愛”。但我原本就已經認識他,在你之前,我已和他在一起,我們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我想不僅是對我,對賀煜同樣是非常深刻的,只不過,當年我們受到了阻攔,受到了拆散!

所以,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嘗試,讓我們把它交給命運,倘若,我努力了依然無法喚回賀煜的愛,那麼,我會放手,會帶著屬於我的美好回憶,偷偷地躲起來,在無人的地方,一個人地舔傷!

咔嚓——

突然,房門被開啟。

賀煜回來了!

應酬回來了!

結婚才4天,他卻有兩天晚上出去應酬,她不禁在想,那些客戶會怎麼想他,客套期間,估計都跟他說出這樣的話吧:賀總裁,您真敬業哦,這新婚燕爾還如此投入公事,賀氏集團有你這樣的領導者,一定會更蓬勃騰飛!

他呢?會怎麼回答?她想,他估計會淡淡地笑,不語,呈現他慣有的高深莫測的模樣。

又有兩滴眼淚,滾出了她的眼眸,她沒有回頭,更不會像昨晚那樣屁顛屁顛地迎上去。是的,她怨他,她怨他的失憶,怨他的冷漠,怨他的無情,怨他用錢來侮辱自己對他的愛,包括……剛才那番思忖!

她把臉轉得更正對窗外,繼續看著滿空繁星的璀璨景象,一會,聽到他似乎進去浴室了,她離開窗臺,回到**躺下。

她儘量地睡在床的靠邊上,這樣,就不用與他有接觸,還獨自蓋了一件毛毯,閉眼,當然還不會入睡。

稍後,他出來了,直接走到了**,彈性十足的大床,由於他的加入,起了極大的迫壓感。緊接著,一隻長臂橫跨在她的腰上。

她先是一僵,本能地掙扎,奈何,他非但不放,把她轉過身,手臂一收,她與他只有咫尺之遠。

“放開我!”她繼續扭動著身子。

小野貓還是有爪的,懂得反抗的!難怪剛才沒過來迎接自己,鬧彆扭了嗎?為什麼?!

賀煜鷹眸半斂,如鐵一般地把她穩固在懷中,“我今天幫你父親搞定了一個麻煩,你不是應該好好答謝我嗎?”

果然是他處理的!可是,他這什麼話?難道還要侮辱自己?

“乖乖地,說不定我會給更多錢!”

冷然而狂狷的話語,儼如一把利劍插在凌語芊的心窩上,她渾身僵硬,而後,在他手臂使勁一咬,趁勢推開他,邊退後邊悲憤地吼,“我才不要你的錢!”

出其不意的劇痛,讓賀煜眉峰一蹙,但也僅是眉頭皺了一下,面部線條依然又冷又硬,黑眸一沉,嗤哼出來,“不要我的錢?昨晚是誰苦苦哀求的?還有,如果不是我擺平,你以為20萬真的可以還了,別忘了你父親的債主是高利貸,昨天或許是20萬,但今天,有可能是30萬!”

凌語芊怔住。

“所以,你要是真的不想要我的錢,那就還給我!”

還給他?怎麼還?像昨晚那樣,乖乖地任他擺佈?然後,第二天醒來又收到他“賞賜”的另一張支票?收到他另一個侮辱?

不,自己才不會,自己再也不會讓他侮辱自己!

凌語芊羞憤難堪,繼續怒吼,“好,我還,我會還,但絕不是根據你的卑劣辦法,我才不會順你的意,我去找別的男人,他們給的會比你還多,一定能讓我還你綽綽有餘!我會連本帶利地還給你!”

頃刻間,如大風暴來襲,賀煜火冒三丈,“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凌語芊愣了一愣,剛才……剛才一時羞憤,於是借用了今天在電視裡看到女主對男主角說的氣話。

他過來了!

看著他被憤怒包圍的高大身軀一步步地逼近,凌語芊急忙後退,他想幹什麼,她當然清楚,所以,她必須逃!

“咚!”

她只顧著往後退,卻忘了自己是在**,空間並不足夠,以致於,她懸空的身子掉了下去,她看到了他那邪魅的俊臉揚起一抹戲謔的笑,似在說她活該。

沒時間生氣,也沒時間哀悼被撞出來的傷痛,她快速爬起,準備繼續逃,奈何,她才支起腰身,他高大的身軀已直壓過來,把她壓得緊緊的,滋的一聲,她的睡衣四分五裂。

玲瓏有致的身子,曝露空氣中,那白皙細嫩中透著淡紅色的嬌豔,令賀煜看得瞳孔一縮,眸瞳沉下。不做任何前奏,他直接……了她!

她方才說過的那番話,依然充斥著他的腦海,引致了排山倒海般的怒氣,所以,他比以往都彪悍,都凶殘。

凌語芊痛得眼淚直流,更下意識地奮起掙扎,她拳打,她腳踢,可惜結果都被他制止,嬌小纖弱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最終,她只好求饒,“對不起,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剛才那些都是氣話,不會真的去找別的男人,不會的。”

她卑微地,低聲下氣地道歉了,他卻還是怒氣不減,繼續用他天生的強大懲罰她,不顧她的眼淚,不顧她的求饒,持久持久的,直到暖流……

劇烈的運動停止後,賀煜滿頭大汗,重重地喘著粗氣,凌語芊則一臉呆然,掛在蒼白容顏上的淚水於燈火下一閃一閃的,晶瑩剔透,整個人更顯得楚楚可憐。

好一會兒,他離開她的身體,起身走向浴室,再出來時直接上床躺下。

凌語芊這也才從地毯上爬起來,也到浴室沖走身上的細汗,沖掉他留下的氣味。

她在浴室呆了約有半個小時,出來時,發現他睡著了。

兩天一夜的不休不眠,加上各種勞碌和縱慾,他終支撐不住,睡過去了。

她先是佇立床前,靜靜俯視著他,那俊美絕倫的面容已無剛才的盛怒和凶殘,此刻,格外緩和、平靜,讓人著迷。

她心裡恨他怨他,但也愛他戀他。

一會,她回到床的另一邊,依然單獨用一件被單蓋住自己,背對著他而躺,聽著他粗促有力的呼吸聲,她兩手緊揪住被單,無聲地痛哭出來。

她身子不停地抽搐,不停地顫抖,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疲憊地睡去,第二天,在鬧鐘呼喚中醒來。

昨天遭到季淑芬的訓斥,她便調鬧鐘到早上7點半起床,只不過,賀煜已經不在了,她下意識地看向床頭櫃,如期地看到一張支票,還有一張新紙條。

“昨晚你很不乖,令我很不爽,所以,只值1萬元!下次想要更多的,記住,乖乖地聽話!”

茲——

凌語芊含著淚,把支票給撕掉,連同那張紙條。她急促喘著粗氣,忍住尖叫和崩潰。

碰巧,房門忽然被推開,是季淑芬,沒有敲門,不經允許就這樣推門而進!

凌語芊眉心微微蹙了蹙,淚光已被迅速隱起,低頭,掩飾自己的悲傷,訥訥地道,“媽,有事?”

好幾秒過後,季淑芬冷冷地說明來意,“不是想要孝敬我嗎?我現在就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花園回了一批白**苗,你給我栽種到花壇裡去。”

種花?凌語芊抬頭,美目直射向季淑芬,只見,季淑芬仍趾高氣揚的樣子,讓人根本無法猜到她具體是何作想。

“怎麼了?辦不到?那好,以後別再指望我給你機會!”季淑芬說罷,轉身。

“媽,等等!”凌語芊把她喊住,“我去,我這就去。”

季淑芬不再吭聲,也不回頭,剛停下的腳步重新邁起,繼續朝房外走去,邊走,邊勾出一抹得逞算計的笑。

這一頭,凌語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更衣,然後下樓,她還想著先吃點早餐,誰知季淑芬在下面守著,見她下來,馬上吩咐她出門。

偌大的花壇前,堆著一大批花苗,凌語芊忍不住目瞪口呆。

“給我好好地種!”季淑芬毫無表情地留下這六個字,走了。

整個花壇,於是只剩凌語芊一人,她繼續不知所措地怔愣了一會,隨即帶上手套,拿起工具,爬上花壇的邊緣。

她從沒專門種過花,不過讀小學時倒是在植樹節種過樹,便憑著記憶,把一株株花苗種在泥土裡。

炎炎六月,酷熱無比,隨著太陽漸漸升上高空,萬丈金光持續不斷地射往地面,整個地球儼如火球一樣,凌語芊即便戴著草帽也難免香汗淋淋,小臉兒火辣辣的,紅撲撲的。

她邊拭汗,邊繼續忙碌,起初還能幹得起勁,可漸漸地,頭昏腦脹,眼冒金星。

她總算悟道,婆婆根本就不是給機會自己孝順,而是……想借故折磨自己。這樣的活兒,本應交給園丁,哪需要自己孝順,再說,孝順不帶這樣的!

好累,好渴,好餓,好想睡覺,好想吃東西,她機械性地扒著泥土,放進花苗,越做越無力,腦海不由自主地幻化出一幕幕美好的畫面,一杯冰水、一碗桂林米粉、一隻蜜汁四溢的燒雞,一張軟綿綿的大床……

越想,她越是渴望,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她再也撐不住,立即放下工具和花苗,脫去手套,準備先回屋休息一陣。

然而,當她緩緩站起身時,蹲得太久導致血液不迴圈的雙腳一時癱軟無力,她整個從約有半米高的花壇邊緣,摔到地面去。

經太陽長時間烤炙過的大理石地面,儼如一個冶煉中的火爐,馬上穿透她單薄的衣服,灼痛了她嬌嫩的身子。

她兩手撐地,支起身體,四處張望博取求助,可惜,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隨著身體越來越滾燙,她唯有自個爬起身,費了好大的力氣,總算站了起來,事不宜遲地繼續走,腳步輕浮,左晃右擺,眼見就要抵達華韻居,她只覺眼前一黑,重新栽倒在地,這次,昏迷了過去。

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大廳的沙發上。

保姆正端著一碗東西過來,客氣地道,“語芊姐,藥煮好了,您趁熱喝吧。”

藥?什麼藥?看著熱氣直冒、黑烏烏的汁液,凌語芊不禁先疑問,“我怎麼了?”

“你剛才昏倒了,醫生說你疲勞過度,空著肚子在烈日下幹活,又餓又渴,中暑了。”

中暑了!

“還說孝順我?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廢物一個!”驀地,季淑芬出現,惡狠狠地瞪著凌語芊。

凌語芊咬脣,便也不說什麼,從保姆手中接過藥湯,小心翼翼地喝下。

保姆先下去了,凌語芊這才跟季淑芬說話,一開口便道歉,“媽,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誰稀罕你的對不起,沒用的廢物!”季淑芬又是一聲訓斥,不過,倒也沒再叫凌語芊繼續幹活,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要累死這小賤人,如今醫生都查出來中暑了,她便想著暫且作罷,畢竟,來日方長,再說,這大莊園有那麼多人在,自己不能讓這小賤人有任何求助的機會出現。

於是,她繼續辱罵了一陣子,拂袖而去。

凌語芊則上樓,回房休息,她先是打通電話給母親,得知父親情況穩步好轉中,便找個藉口,說今天不過去了,然後,整個下午都在沉睡。

晚上,賀煜沒有再應酬,由於她睡過一覺後,身體已經恢復正常,因而,在沒人告知的情況下,他並不知曉她中暑,而她,也不想主動跟他說。

兩人都在床躺下後,他再度索歡,想起他昨晚的憤怒,凌語芊這次不再反抗,儼如靈魂出竅似的,靜靜地躺著,麻木地任由他發洩。

翌日,他又給了一張支票,紙條上這樣寫著:貓的爪子不再舞動了,這是好事,但,我不喜歡木頭!所以,昨晚你的表現只值2萬元!

如噩夢似的紙條,再一次被凌語芊撕掉,燒燬,燒成了灰燼,然而,那一個個字已經在她心中生了根,恐怕永遠都無法忘記。

至於季淑芬那邊,想到別的折騰招式,今天,叫凌語芊去摘鮮花,摘很多很多的鮮花,凌語芊結果又是累得半死,雖然不再中暑了,可還是渾身無力,下午只好繼續睡。

接下來的幾日,她簡直像在地獄中度過,他們母子兩人,彷彿惡魔上身,一個在白天,一個在夜晚,輪番折磨著她,把她折磨得幾乎不成人形,折磨得再也無法忍耐!

於是,這天早上,又在賀煜整整一夜的無限度的索歡之後,她忍著疼痛和疲憊,趁早起床,來到華清居,用父親受傷住院的理由,對賀雲清請示想回孃家住兩天,以便照顧薇薇。

其實,賀雲清時刻關注著她,自然也知曉她被季淑芬故意刁難的事,只不過,他沒出面調解,一來,他想讓季淑芬發洩一下心中的怨氣;二來,想磨練一下凌語芊的意志力。

但對凌語芊的請示,他批准了,凡事有個度,這次的磨練,就到此為止。

所以,他笑吟吟地、和藹可親地對凌語芊應道,“嗯,那就回去住幾天吧,代爺爺向你爸媽問好!”

想不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凌語芊又驚又喜,連忙答謝,“謝謝爺爺,我會的,會的!”

結果,在賀煜的矇頭大睡中,凌語芊收拾簡單的行李,帶上重要的隨身物品,離開了賀家。

看到她臨時回家短住,母親喜憂參半,最後,在她的解釋和保證下,便也不多說,帶著午飯,與她一起前往醫院看父親。

隨著這幾天的治療,父親的傷已好得七七八八,母親只需一日三餐帶飯過去,其他時間,並不一定要守著。

下午回到家後,凌語芊先是陪薇薇玩一陣,然後回臥室,整個下午都在睹物思人,越想,越覺得以前的賀煜是那麼的好,越發令人懷念和眷戀,以致於,對他現在所作所為不自覺地給予了原諒和包容。

夜晚的時候,她拿著手機,潛意識裡等他的來電,可惜,一直都等不到。

他又去應酬了嗎?或者,已經回到家中?自己臨時回孃家的事,爺爺應該跟他說了吧,他反應如何?生氣?高興?還是……

凌語芊連忙甩開心思,不再去想他,繼續借助以前的美好回憶,讓自己安然進入了夢鄉。

翌日,陽光明媚,天高氣爽,她帶薇薇去了一趟遊樂場,很早就答應過帶薇薇去,可惜後來一直因這事那事耽擱著,今天,總算抽到時間實現這個承諾。

生機勃勃的遊樂場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到處充斥著天真快樂的歡笑聲。

巨大的摩天輪在高空穩速旋轉飄搖,地面的長凳上,凌語芊並膝靜坐,頭仰得甚高,充滿憐愛的目光一直緊隨摩天輪上某個座艙的粉紅色人影,稍後,清澈的水眸變得迷離起來。

由於畏高,她很少玩此型別的遊戲,直到三年前與天佑相愛,有次他硬是帶她到這兒,鼓勵她坐上去,當時,他很認真地說他會抱緊她,說他的手絕不會從她身上鬆開半點,在他誓言旦旦的保證且柔情蜜意的期待下,她便也壯著膽子,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隨他上了摩天輪的座艙。

他果然沒有食言,整個過程牢牢抱住她,她緊繃的身體於是慢慢放鬆,恐懼逐漸消除,隨著摩天輪的轉動,他還為她講解g城的一座座建築物,最後,他做出一個保證,說將來會加倍努力,爭取成為一個富豪,帶她到各個國家各個城市坐摩天輪,遊覽那兒的不同景象。

他握住她的手,定定看著她,神情無比認真和誠懇,反覆地說,“芊芊,小寶貝,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的。”

當時,她眼中凝淚,重重地點頭,說她相信他,相信他以後必定出人頭地,這個美好的夢想定會實現……

天佑,你還記得對我許過的承諾嗎?你什麼時候才會帶我到各個國家各個城市坐摩天輪,遊覽那兒的不同景象?你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才能重新給我深深的愛,滿滿的愛。

你,還會恢復記憶嗎?還會重新愛上我,讓我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最快樂的女人嗎?還會嗎?那些甜蜜美好的夢想,會實現嗎?還有可能實現嗎?

“姐姐,姐姐……”

一聲輕快的呼喚,驚醒沉醉中的凌語芊。

原來,薇薇已從摩天輪下來,回到她的身邊,小臉蛋紅撲撲的,洋溢著興奮。

凌語芊的思緒徹底地從遠古回憶中出來,收起悲悵的心情,朝薇薇嫣然一笑,“好玩嗎?”

“嗯,很好玩,我看到很多很多新樓,可惜姐姐不能陪我一起坐,或者要是天佑哥哥在,他一定會講解給我聽。對了,姐姐,我下次可不可以叫姐夫陪我來?”

姐夫……姐夫……凌語芊沉吟不語。

凌語薇見狀,俏臉陡然黯淡下來,“是不是姐夫也嫌我笨?對了姐姐,您曾經說過,主要您對姐夫好,姐夫會像天佑哥哥那樣愛您,然後也像以前那樣疼愛我。您嫁給姐夫已經很多天了,姐夫變回天佑哥哥了嗎?是不是他還記得我上次在婚禮上造成的意外?所以不肯見我?不會見我?”

凌語芊聽罷,急忙安撫道,“薇薇,不,不是這樣的,是姐姐還不夠努力,還無法讓他變成天佑哥哥,至於婚禮上的事,已經過去了,大家都忘了。”

“真的?”

“嗯!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所以你千萬別胡思亂想,姐姐答應你,儘快讓他變成天佑哥哥,然後帶你來遊樂園。”凌語芊又道,同時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還讓他實現諾言,帶姐姐坐遍全球各國的摩天輪。

“好!太好了!”凌語薇停止流淚,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欣喜渴慕之色。

凌語芊也暫停傷悲,拉起凌語薇的手,“來,姐姐帶你去買雪糕。”

凌語薇破涕為笑,腳步輕快地隨凌語芊走,即將抵達遊樂場內的小賣部時,忽然掙脫開凌語芊,先行跑了過去。

買好了雪糕,姐妹兩人邊吃邊走出遊樂場,準備搭車回家。不過走著走著,一個高大勁拔的身影驀然堵在她的面前。

是他!上次在酒店大花園內遇見的男子,那個像是古代一方梟雄的男人。

“賞個臉一起喝杯東西?”高峻眯起眼,笑著,修長的手指,指了一下前方。

凌語芊順著他的指示側目看去,看到了大約十幾米遠的一間咖啡廳,美目重返他的身上時,內心頓起狐疑和警備。

高峻聳了聳肩,依然笑臉以待,“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深入認識你,因為,能讓我主動記住的人並不多,特別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