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風起雲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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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風起雲湧(2)
在這個時候,這個訊息也稍稍給麥其土司帶了點好處,因為人們抽出了相當一部分的時間來討論即將到來的汪覺土司,倒是沒空理會麥其土司和大少爺的罪行,對於這點,麥其土司真應該暗自慶幸去。
梅朵身邊的三個姑娘也在聽到了這個訊息以後,就開始嘰嘰喳喳的盼望著那個傳說中的汪覺土司到來。
空氣中青稞麥子的香氣越來越濃,而伴隨的還有著讓人頭暈腦脹的花香,甜膩的花香,**著人前往更迷幻的深淵。
人們在這虛幻的深淵中愈加迷情。
“金娜姐姐呀,你知道那汪覺土司長得是什麼模樣嗎?”央蘭扯著金娜央美的袖子,睜大著兩隻眼睛,好奇到不行。不止是她,就連她身邊的一向冷冷淡淡的丹西也是很感興趣的盯著金娜央美。這兩個小丫頭以為金娜央美比她們倆多吃幾年飯,就能無所不知了似的。
央蘭和丹西之前偷偷詢問過梅朵,梅朵那時眯著眼,答說不知道。
可這會兒來問金娜央美,金娜央美的表情顯得有些奇怪。她很想說但是又好像著急的什麼也說不出口,幾次開合著嘴巴,最終卻又無奈的閉上。
在金娜央美啞巴想告密的處於便祕狀態之時,坐在一旁正在練習毛筆字的仁青諾布鼻哼一聲,完全的不屑一顧。
旺堆撇頭一看,見得仁青少爺的字只寫了一半,以為是仁青少爺不會寫,於是小手抓著長毛筆,扭著胳膊的伸過去幫忙將字給補全了。
仁青一把拍掉他的小爪子:“滾一邊去!”
這個旺堆聽得懂,瞪了仁青一眼扭頭繼續去練習自己的字,獨留仁青諾佈一個人在旁邊生著悶氣,莫名其妙的生著悶氣,沒有受眾物件的生著悶氣。此時梅朵趁他們倆練字的工夫正在外面透口氣,所以就導致仁青諾布身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桌子對面,金娜央美還在吱吱嗚嗚,哼哼唧唧的道:“這……大抵是會很英俊的吧?恩,或許也不會……啊,我怎麼會知道啊,我也沒見過的!”
她既想說汪覺土司肯定是英俊非常的,又想說肯定長得和普通人一樣,沒什麼大不了。原因無它,只是自從那次見過那個囂猛異常的土匪頭子後,金娜央美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男人能比那個土匪頭子還要有氣勢,絕對不會!可是……
草原上關於汪覺土司的故事流傳的那樣廣,那樣多,又是那樣的神奇,那樣的讓人不可置信,深深崇拜,能夠做到那麼多偉大事情的汪覺土司,肯定也是非常威猛高大,健壯有力的吧?
就這樣糾結著呀,在汪覺土司到底該不該英俊之中玩命的糾結著。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馬上再過幾天就可以揭曉,麥其家所有犯了花痴的少女們還需要耐心的等幾日呀。
梅朵從外面轉了一圈,在麥其官寨裡面到處傳播了點小道訊息後,便跟沒事人一樣悠悠閒閒的回了屋子。剛一跨進房門,便看見仁青諾布不在認真練字,而是一副怒容的瞪著面前嘰嘰喳喳的麻雀三人組。
梅朵一看,莫不是金娜央美這一千五百隻鴨子打擾了仁青諾布學習?
依梅朵來看,仁青諾布倒不像是如此沒有定力的人,可不看連小小年紀的旺堆都還在認認真真的胡亂畫著呢。
於是進門便道:“仁青,你又不好好學。”
此時才見得梅朵回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讓梅朵把這三個煩人的傢伙給轟出去,仁青諾布倒是先迎來了責備。一蹙眉,很是不爽。
見到小姐回來,金娜央美三人才不管什麼吵不吵的,又圍上了梅朵,吵著鬧著的要問梅朵“汪覺土司是什麼模樣”。
“我怎麼會知道?”梅朵不眨眼的說著瞎話。
金娜央美跺腳,她才不會像央蘭一樣好哄呢:“小姐你說謊,明明汪覺土司那麼照顧小姐你,你怎麼會不知道汪覺土司長什麼樣嘛!”
央蘭想知道又不會動腦子,丹西會動腦子又不會開口,那麼既想知道又會開口關鍵還知道動腦子的金娜央美三言兩語就找到了關鍵點。
就是,聽說汪覺土司帶著人馬侵佔嘉吉家的時候,雪貢土司老爺就是拿著一封小姐寫的書信,才將二小姐給活著帶了回來。要是說汪覺土司和小姐不認識,那麼汪覺土司為什麼會給小姐那麼大的面子?那既然認識,沒見過面又怎麼能算得上是認識?
金娜央美快速的分析清楚,認為小姐絕對知道汪覺土司長得是什麼模樣。她看向丹西,丹西朝她點點頭,示意確實如此。
金娜央美膽氣更足一些。
而本來氣嘟嘟的仁青諾布在書桌後面,跟兔子一樣兩隻耳朵豎起來。
什麼,梅朵認識那個騷包的汪覺土司?
這幾天不論是在哪裡待著,身邊的人都跟發了瘋,入了魔障一樣的在無休止的討論著汪覺土司,汪覺土司,汪覺土司!他真的要被煩透頂!
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
隨隨便便來一個人都能羅列出一大筐。仁青諾布總結了總結,無外乎三點:年輕,勇敢,萬人迷。
哼,這有什麼的?恩?這可能有什麼?
仁青諾布百思不得其解,就說他,說說他,他不也是年輕,勇敢,萬……呃,迷!
好吧,或許他不是萬人迷,但是事實證明,長得英俊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這幾天一直聽著梅朵身邊的三名侍女一有空就在討論汪覺土司,仁青諾布深深的感受到了一股威脅。
嗅一嗅,危險。
此時又一聽到梅朵竟然和那汪覺土司認識,兩個人之間或許還有過什麼,仁青諾布很緊張。梅朵認識那個騷包?前幾天她不是還給她的侍女說不知道汪覺土司長什麼模樣嗎?
為此,一向乖巧的仁青諾布開始了竊聽風雲。
梅朵在一旁好笑的看著他那掩耳盜鈴的動作,脖子都快要歪斷了好嗎,別裝了。
面對三個丫頭片子的憧憬,梅朵很給面子的搖頭:“我可沒見過,除了雪貢家的地盤我就只來過麥其家,你們可不要亂說。”
藍寶在梅朵的腳旁歡脫的蹦躂著。問它唄,問它唄,它知道汪覺土司長什麼樣!
梅朵一腳將它踢到了盆邊,吃去,少吠。
藍寶更加歡脫的蹦走。
聽到梅朵的解釋,即使是金娜央美再怎麼懷疑,也實在是挑不出什麼可以攻擊的點。確實,小姐從出生到現在就只出過兩次雪貢家,還都是來的麥其家,而汪覺土司也沒有到過雪貢家,兩個人完全沒有見面的可能。那麼當初汪覺土司是為什麼再看了小姐的信以後就放了二小姐?難道真的是被大小姐從信裡面就透出來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如此強悍的王八之氣?
這話估計連最蠢的央蘭都不會信。
不過金娜央美三人嘆口氣,只能作罷。
再等幾天謎底就要揭開,再等等。
將三個煩人精打發出屋子,梅朵來到書桌對面,盤腿在地毯上坐下,先對著旺堆道:“晌午了,你也練了許久,趕快出去吃飯去。”
旺堆高興的一聲應,不過如今在梅朵的**下還是很有規矩將筆墨紙硯等具收好了,給梅朵和仁青諾布都道了別才離開。
梅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低聲誇讚:“不錯,旺堆也有點斯的樣子了。”
認為自己才是重點的仁青諾布卻是衝旺堆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有一詞叫做:斯敗類。
由於天氣熱了起來,大家的衣服穿得也都漸漸的少了,不過因為晝夜溫差極大,所以男人們和農婦們的袖子一般還是都有一隻袖子套著的。按理說仁青諾布身寬體長,應是容易出汗的體形,但是這傢伙卻是跟冰窖裡待著的人一般,身上冰冰涼涼。這已經算的上是入夏的季節,可他還穿著比較厚的春袍,雙手有的時候比梅朵的還涼。
真不是爺們兒。
這是雪貢家所有人的一致評價。
仁青諾布不知道。
伸手從旁邊一直熱著的茶桌上拎起茶壺,倒了一碗酥油茶,端起來順勢塞進了仁青諾布的兩隻手裡:“吶,怎麼一臉不高興?”
她問話的口氣很輕鬆也很隨意,並沒有特意要關心仁青諾布的意思,也不是那種硬生生的客套,而是好像平常的閒話家常,隨口聊天,口氣簡單不重視到令人髮指!
仁青諾布故作更怒。
雖然心裡面對梅朵這樣子和他說話的口氣感覺不錯,不過還是很刻意的認為梅朵既然看出了他不高興,就應該用更柔和安慰的口氣來詢問,而不是這般的不在意。
他覺得,要是梅朵不高興了,他鐵定會化成水了來安慰她。所以,相對應的,梅朵也應該化成水的來撫慰他!
於是,就很是計較的擺出了難看的臉色,傲嬌了。
梅朵在心裡面嘆口氣,這貨,是典型的的有點顏色就開染坊,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碎布條就能湊活出一把拖布來。
他喵的,誰有空安慰他,她現在心裡面緊張的都沒人安慰好不好?
這毛病不能慣。
於是梅朵大小姐果斷的,端起仁青諾布已經雙手捧住的溫溫茶碗,一口氣喝了半碗,然後撂碗,起身,覓食去。
誰理會這二傻子。
哼。
身後,仁青諾布茫然無助愈加委屈的看著剩下的半碗酥油茶,大為怔愣。
這……
和漢人戲裡的才子佳人不符呀。
瞪眼。看見在門口前後張望著的婆郎,立刻便吼道:“你買的什麼破書!”
可惜,婆郎聽不懂,聽出了主子勃然大怒的口氣,一溜煙跑了。
過了大概有五六天的功夫後大少爺多吉次仁千里迢迢的趕回了麥其官寨。一進官寨,多吉次仁草草的洗去風塵,吃頓飽飯再休息了一番,便和麥其土又進了書房開始密密謀謀。
商量的事情有兩件:一件是汪覺土司來訪,另一件就是最近那些低賤骨頭們的交頭接耳。汪覺土司的事情好說,多吉次仁當即給麥其土司建議道:“汪覺土司不會無緣無故而來,阿爸你既然是猜得他是為了罌粟種子才來的,那麼咱們就加派人手看護罌粟地,只要他來了咱們的地盤,咱們就派人一直跟著他,不會叫他去他不該去的地方。”
聽著大兒子心思縝密的計劃,麥其土司連連點頭:“是,就這樣,咱們看著他!”
“恩,”多吉次仁接著道,“如果不是為了罌粟種子而來,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總之他不會有膽子來咱們麥其家找事的。他現在前後有敵,還接壤的雪貢家又和咱們家聯姻,汪覺土司恐怕不會是那麼愚蠢的人。”
這話說的對,就近的這片大草原上也就剩下這五家土司,汪覺家和兩家都有仇,要是再惹仇家,那就別想再繼續混了。
不過說到這裡,多吉才仁和麥其土司倒是齊齊想到了一種可能:“誒,阿爸,你說這汪覺土司會不會是來找咱們結盟的?”多吉次仁提出。
這完全有可能。如果汪覺土司和他們麥其家聯合在一起,那麼汪覺家就會將自己被包圍的局勢顛反過來,變成和麥其家、雪貢家三家一起包圍德欽家。
這麼一想,恐怕汪覺土司這次前來不僅不會偷盜罌粟種子,反而會自降一等的想和他們結盟才是。
父子倆對視一眼,一直髮愁了好多天的麥其土司這時有恍然大悟之感的點頭:“多吉你說的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