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前面還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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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前面還有路
11、前面還有路
蘇和此人看起來輕佻,滿嘴跑火車,但那是表象,實際上他的內心極其柔軟,可也正是這種自發的柔軟常常使他處於兩難境地。
此刻他正領著自己並不怎麼待見的趙家義往食堂走。
“你打的那坨黑色的是什麼?”蘇和端著自己的餐盤還忍不住朝趙家義的盤子裡瞥,他補充道,“黑得很有質感,很有光澤。”
趙家義看了他一眼:“紅燒排骨。”
“真的?”蘇和感慨,“食堂什麼時候燒過這麼好的菜?”
趙家義不說話,他有點兒懼怕蘇和,懼怕的原因來自多方面,比如自己的四個學分卡在他手裡,比如這人美則美矣卻奉行□。
不過在知道蘇和同自己是一類人以後,他多少覺著蘇和要比其他人來得親切,這就好比在一個戰壕裡蹲著的袍澤弟兄裡,有兩個是奸細,雖然這倆人也不是一個系統的,甚至本身就是倆敵對陣營,但卻不妨礙他們在這種大環境下建立起一點兒特殊的同志友情。
“我跟你不是一個系統的!”蘇和剛坐下來就急著要劃清界限,“我是直男,直男懂麼?”
趙家義搖頭:“看不出來,我覺得咱倆一樣。而且,今天找您就是想跟您說聲對不起。”
蘇和看他好笑:“怎麼就對不起了呢?”
趙家義低著頭拿筷子撥弄那幾塊塗了瀝青的排骨:“越哥的事,我對不起您,但我發誓不是第三者,他說你們早分了。”
蘇和咳了一聲:“家義啊,你這年紀吧,還很單純,容易上當受騙被人利用,老師不反對你交男朋友,這是正常的心理訴求嘛,是好事,但你也得擦亮眼睛仔細挑,你說要找個像老師這模樣的不是挺好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什麼的,主要是整體氣質,那種長相漂亮但不陰不陽的最靠不住。”
趙家義抬起頭,一雙大眼睛閃出喜悅的光:“老師,我以為你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嗯,娘C……在學校裡,他們都罵我死玻璃,就是在圈子裡也很少有人真心待我。”
蘇和連忙解釋:“我不是在向你求交往,我是怕你遇人不淑。”
就在這時,桌上多了一隻餐盤,蘇和一扭頭,發現有個胖子不請自來,他大大方方地把屁股撂在蘇和旁邊的椅子上。
“哎呀哎呀,兩受相遇必有一攻,蘇和,祝賀你轉正成功!”胖子挺開心,他轉向趙家義,“這位小同學,也恭喜你,你將遭遇史上最強大的對手,人稱商場百人斬,情場鬼見愁的沈大少。”
“零城集團的總裁沈銳?”
胖子作勢捋須:“是也。”
蘇和制止他:“大宇,他是楊越的……”
胖子聽聞復又抬起頭仔細打量一番:“嘖嘖,越哥口味變了。”他繼而哀怨道:“一開始我琢磨著朝你蘇和這風格努力努力還有戲,現在是徹底完結了,合著我跟越哥就是倆平行射線,就是追著了也交不上,瞎折騰。”
蘇和不做聲,暗中將一隻手疊在胖子手背上,劉大宇一個激靈,紫菜蛋湯翻在地上。
“蘇和,你幹啥玩意兒啊?博士生了不起啊,光天化日不帶你這麼輕薄人的……”
蘇和冷笑:“直男,滾到邊上一桌去。”
趙家義低著頭,啜一口可樂在哪兒偷笑。
胖子突然一敲腦袋,伏在蘇和耳邊輕語:“這是不是敵特搞的反偵察行動?”
蘇和點頭:“參謀長拿個主意,要不今晚就把他做了,埋我家花壇下面……”
胖子嘆氣:“團長,您能換個戰術麼?”
趙家義突然問:“蘇老師,您不也自稱直男麼?”
蘇和自豪地指指自己:“我這叫‘彎而正直’,這是境界,你們做不到。”
彎而正直是蘇和搞的新名詞,通常用來表達和形容像他這樣懷有一顆直男心的HOMO,這是一種自嘲,蘇和不喜歡把話說得太絕對,他常常覺得留有餘地是件好事。
對於蘇老師的樂觀態度,趙家義感覺挺新鮮,在他眼中,自己是校園裡的另類,雖然時代在進步,但他本人選擇的是固步自封,他先入為主地認為自己得不到圈外人的理解,天然地畫出了一道隔離屏障。他因此而變得**,在人為製造的疏離與落寞背後徹底迷失,在圈子裡到處撒網,自我放縱,而在圈子外則處處樹敵,自我隔絕。
辦公室裡,蘇和嘆氣:“你同時犯了兩種錯誤,□盲動主義和□投降主義。”
趙家義聽不懂,搬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乾瞪眼。
蘇和說:“簡單說,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分敵我,病急亂投醫。”
“什麼意思呢?”
蘇和語重心長:“敵人並不是指全天下所有與你取向相異的人,你的同學,親人,師長,他們並不天然是你的敵人,他們也希望有了解你關愛你的機會,而你卻像刺蝟一樣擋開他們,甚至刺痛他們,他們自然會感到心寒,或者也將你視為敵人。”
趙家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蘇和接著開導:“而有些人,打著與你同一世界的幌子,實則利用你的單純善良,欺騙你的感情,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別哭啊,我也沒有特別在指楊越……”
趙家義掛了兩行清淚,抽抽嗒嗒攪得蘇和心煩:“蘇老師,我其實知道他不是真心待我……”
“楊越有些地方同你很像,偏激,固執,一條道走到黑,表面上和和氣氣,可實際上卻從不妥協,他所認為的世界非此即彼,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蘇和遞過一張面紙,“他所認為的敵人,不過是些假想敵罷了。”
這時趙家義來了個電話,他按下接聽鍵:“喂,越哥?……我在……”他不確定地看了蘇和一眼,蘇和朝他點點頭,於是他大膽地答道,“我在蘇老師辦公室。”
不過在接下來的對話裡,趙家義支支吾吾,似乎不敢多言,掛了之後蘇和問他:“你最渴望什麼?”
趙家義咬著嘴脣想了很久:“我渴望改變,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
“我並不想對你灌輸太多教化性質的東西。”蘇和說,“但尊重不僅僅是一種相互行為,它更多的是以自我尊重為前提。”
趙家義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睛。
蘇和繼續:“另一方面說,性取向不一定能為你贏得太多的社會認同,而價值觀才是你在這個社會中定位的決定因素。意思就是,你摘掉了身上那些完整表現自我的標籤,而單單留下了代表HOMO的那一張,老實說,你這種畫地為牢的行為,我很不欣賞。”
趙家義還是想不明白:“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混賬!”蘇老師拍桌子,“你不要忘記自己還是個學生,眼下你需要完成學業走上社會,繼而實現你的理想。”
趙家義茫然:“理想,那是什麼?”
蘇和嘆氣:“太沉重了,換個輕鬆點的話題吧。”
趙家義於是問:“那您當初為什麼會放棄越哥而選擇沈銳?”
“楊越沒有告訴過你?”
“沒有。”
蘇和接著嘆氣:“那我們還是談談理想吧。”
幾天後的員工大會上,沈銳慷慨陳詞:“任何一個民族在獲得其他民族尊重之前必須做到自尊與開放,否則將面臨的是種族的滅絕或是文化的消亡。一百年前,我們的民族也曾遭遇過類似的災難,沒落腐朽的王朝只知道固步自封,垂垂老矣的國度拒絕翻開嶄新一頁,閉關鎖國封海禁航,我們得到的是侵略與殖民,連年戰亂割地賠款,我們卻換來他人的恥笑與謾罵!泱泱大國尚且需以開放的胸襟應世界進化之洪潮,作為一個沐浴改革開放春風的新興企業,我們更不能落後!因此零城下一步將採取的措施是……”
底下有人悄悄議論。
“沈總今天怎麼淨扯淡了?”
“不知道,沈總平時開會話都很少的。”
“看來公司要被飛躍吞併的訊息是真的了。”
種種跡象表明,零城風光旖旎的日子的確是走到頭了。
“裁員!”沈銳一錘定音。
而上完兩節課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喝了口熱茶的蘇和卻被導師楊致遠的一通電話給問懵了。
老爺子在電話裡氣急敗壞:“蘇和,你跟我講實話,楊越是不是沒回美國?我今天早上好像在鼓樓看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