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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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無論什麼時候,什麼狀況下見到這個人,都是這般的——風姿妖嬈。

夕陽只將他身體的左側渡上了層金色的光芒,因為逆光而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感覺到他散發出的那鬼神莫敵的煞氣。

他沒說話,那人也沒說話,一雙漆黑髮亮的眼直直地盯著他看。

聽到人聲漸漸喧譁,蘇晨苦笑一聲:“這位壯士,不如先逃命吧?”

那人走了過來,伸手,將蘇晨從**輕鬆抓起背上一甩,掃了眼屋內,看到了地上昏迷的甪里契,探手,門板上的劍落入掌中,揚手。

“不要!”蘇晨在他朝劍所在地伸手時,便試圖制止,但是他的動作實在是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所以,話音剛落,甪里契的脖子上還是劃上了一道不淺的傷痕。

不過,看起來,應該還不致命,蘇晨鬆口氣,頓時覺得力氣盡失——本來就藥效未退,精神又極度緊張,再加上剛才又受到連翻變故的驚嚇,若不是他意志力還算強韌,這會可能昏睡過去了。

“不要殺人。”他直視著那人美麗到讓人暈眩的容貌。

那人瞥了甪里契一眼,沒有說話,收劍,往地面輕輕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眼見要撞到房梁了,只聽得乒乓一陣亂響,眼前一片銀光,然後自己人已經站在了屋頂上,他掃了眼周圍景象,很沒志氣地暈了過去——好高啊啊啊!

在途中做了漫長的一個夢,裡面有父母,哥哥,那個世界裡的親人,一開始,大家都親切地問候,擁抱著一直沒有機會擁抱的自己,但是跟每一個人擁抱過後,就驚訝的發現大家都帶著笑容,漸行漸遠,或者說,他們並沒有動,而是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著,離他們越來越遠,聲音也漸漸的無法聽見,只能看到他們嘴脣開合,最後,連容顏也模糊一片,無法看清……

之後又夢到了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小虎娶了漓悠,小夕嫁給了個女人之類的……

再後來,醒了。

一睜眼,看到整個房間滿滿當當塞滿了人,每個人臉上都貼著白紗,上面寫著數字。

蘇晨先是被嚇了一大跳,然後意識到這可能是長樂宮。

他遲緩地轉動著頭,尋找那個臉上有“六”的身影。

“六”微微朝他點點頭。

太好了,蘇六沒事。

正鬆了口氣,自己的“恩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個臉上寫了“三”的女子。

恩人蘇岐看到**的蘇晨睜開眼了,步履稍微加快了些。

屋內人一致行禮,然後魚貫而出,一切都在寂靜中完成。

他坐在了床邊的軟塌上,看著蘇晨。

“……多謝你此次搭救。”蘇晨微笑道謝。

蘇岐沒說話,就是盯著他看。

過了好一會,蘇晨終於受不了了,苦笑:“你怎麼找到我的?”

“因為你有危險。”蘇岐答非所問,一邊還認真看著他。

“你派人監視我們?”蘇晨無奈地嘆口氣,“其實沒這必要,小夕跟我說,兩年不會聯絡我,而我,你看,沒野心也沒這本事,不用戒備我。”

聞言,蘇岐總算是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看著床邊的流蘇低聲:“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什麼?”他覺得有點好笑,除了這個,難道還會有別的原因嗎?

蘇岐再次沉默,低著頭。

“算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了,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走?”蘇岐困惑地眨眨眼,“走哪去?”

“回家啊。”他才覺得蘇岐這表情來的很奇怪呢。

“回家?”蘇岐更不解了,“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蘇晨愣了一下,看了看蘇岐——這傢伙的表情說明他是認真的。

皺了皺眉:“我覺得不太好,呃,因為,你看,你不是都擔心我會對長樂宮有什麼別的企圖嗎?”瞥了眼蘇岐,看到他臉色黯淡了下來,連忙改口:“我是說,就算你不擔心,你的手下們也會擔心的……”我說的大實話好不好?為什麼看起來倒像是我在欺負他?他才是父親啦!

“這裡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她們。”蘇岐淡淡地說道,“我愛給誰就給誰。”

我就是受不了他這樣輕視生命的態度!

蘇晨心裡微有不悅,但還是沒說出來,只是笑了笑:“我不喜歡這裡。”

“不喜歡哪處?我叫匠師重建。”

“長樂宮。”他不想跟蘇岐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也想藉著這麼一說來穩蘇岐的心。

“那我改叫無憂宮怎麼樣?”

蘇晨嘆口氣:“如果你不生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想說的。”真是受不了了,這傢伙的思維方式簡直就跟那弱智沒什麼兩樣啊。

蘇岐疑惑地點了點頭。

蘇晨伸手:“先扶我起來。”罵人我得坐起來罵才有氣勢。

蘇岐聽話地扶了他起來。

蘇晨輕微地皺皺眉:上次碰到這人時,也感覺他的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又染上了什麼新毛病?

“你……”

蘇岐彷彿被嚇到了,驚慌地抬起頭。

“你緊張什麼啊。”蘇晨好笑地,“我只是想問你這些天沒做什麼別的事吧?除了收割你眼中那些螞蟻的生命。”

蘇岐聽出了他的諷刺,低下頭:“……我以後不會當著你面殺人。”

說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感覺,蘇晨苦笑:“你用不著跟我保證。”但是,聽到他這麼說,還是稍微,有點高興。

蘇岐又沉默了。

“我剛才感覺到一碰到你就身體顫抖,你是不是服了什麼寒xing的藥物?或者練功過度?我早說過了,你也不是小孩了,怎麼”蘇晨習慣xing地開始碎碎念。

“我很高興。”蘇岐突然低聲說。

“啊?”蘇晨眨眨眼。

“因為很高興,所以才會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蘇岐抬起頭來,臉色雖然仍是白瓷般沒什麼血色,但在兩頰處還是隱約可見一絲薄紅。“我之前以為你非常厭惡我,所以決計不再增加你的煩鬱,於是連夜離開山砌,但是,你有難,我卻只想親自過去,因為,或許這樣,你對我的厭惡感會減少些許,可是,你昏迷之後,我確信,你一定不是厭惡我的,”他這樣說著,雙眼閃閃發亮,末了又說:“因為,人不可能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失去意識的……”雖然之前說的自信滿滿,但說到這,他又遲疑了下來,“……對嗎?”

蘇晨被他突如其來的“真情告白”弄得瞠目結舌不知所措,呆了半晌,那個人眼中的光彩慢慢慢慢地黯淡了下來時,他才反應過來:“呃,那個,其實我沒有厭惡你,你想太多了。”心中震驚不已:這傢伙是不是吃錯藥了?搞什麼啊,幹嘛把自己放在那麼低的位置上,幹嘛將姿態放得這麼低?都不像他了。

“是嗎?”蘇岐有些孩子氣地眨眨眼,彷彿不敢相信般,然後,沒有預兆地,突然微笑了起來。

極其的漂亮,他這樣子微笑起來,臉上那種豔麗的冷漠的氣質一掃而光,乾淨又溫柔,十分的溫柔,脣角上翹,眼眸微眯,簡直就好像換了一個人。

蘇晨整個人都看呆住了。

然後蘇岐也困惑地摸了摸脣角,遲疑地喃喃:“這也是……笑?”

本來還陶醉在蘇岐如天使般的笑容中不能自拔的蘇晨聽到這句話,就彷彿突然從雲間跌落。

他不知該怎麼對這句話做出反應,震驚地看著蘇岐。

蘇岐自己也處於震驚中,或者說,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把剛才的驚訝說出了口讓蘇晨聽見了,手仍停放在脣邊,試圖做出剛才上揚的弧度。

……這個人,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吧?怎麼可能有人連笑容是怎樣都不知道?難道他以為之前的冷笑狂笑才是笑,這個不是嗎?

蘇晨腦中就像有幾百只鍾在“匡匡”地亂響——混亂得一塌糊塗。

遲疑了好一會,終於還是決定裝作沒聽到這句話,輕咳了一下,說道:“其實,我要說的是,我們之間雖然各種觀念不同,但是……”伸出手去,試探xing地握住那人蜷在衣袖中的手,冰冰的柔軟的手指。“我不厭惡你,我們的體內流動著同樣的血,嚴格來說,你,我還有小夕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三個人,我不希望我們三個人有所損傷,所以,我才想跟你保持距離。”

蘇岐可能聽不明白他說什麼,但是他顯然很欣喜蘇晨會主動去握自己的手,不自覺地又開始笑了起來:“好,你不喜歡什麼?告訴我,我會變成你喜歡的。”

……這傢伙果然還是不知道我說什麼,不過也罷,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至少在自己面前的蘇岐只是個不善言詞又固執單純的人。

蘇晨有些許無力,最終還是在蘇岐期待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好,你聽好了,我現在要說我看你不順眼的地方了。”

蘇岐認真的表情如一小學生:“我去拿紙筆來。”

蘇晨再次無力,幾乎都要放棄說教的念頭了,嘆氣:“……你去吧。”

磨好了墨,備好了紙筆,蘇岐再次正襟危坐。

蘇晨已經覺得想跟他像正常人類一樣說話的自己也不比他弱智到哪去,苦笑:“我知道,一個人要改變自己是很難的。”

蘇岐提筆就默寫。

“不用默啦,你聽著就好。”

蘇岐繼續把這句默了下來。

“蘇岐……”他完全被這傢伙打敗,無奈地扶住他的肩膀,讓他抬起頭來。雖然美人寫字是很賞心悅目啦,問題是這傢伙完全是一臉備考模樣,讓人怎麼說得下去?我又不是書塾夫子。

蘇岐困惑地看著他。

“我叫你不要記,如果要記,用這個記。”點點他的腦袋。

“……寫在這嗎?我知道了。”蘇岐稍微考慮了一下,搬來鏡子。

蘇晨幾乎想尖叫了,雖然自詡脾氣不錯耐xing頗佳,但是這傢伙的思維方式怎麼可以直線到這種程度啊!

“我是要你用心記!”幾乎是吼的,他大嚷一聲,“你明白嗎?這跟你的宮殿是一樣的道理,你起名長樂是希望長久歡樂吧?起名無憂是希望沒有憂愁吧?”

蘇岐愣愣地點頭。

“但是不是名字叫這樣就真的長樂或無憂了啊!你用筆記了沒用,知道嗎?要用心去記,記在你的靈魂中,明白嗎?”

蘇岐先是點頭,然後搖頭。

“到底明白不明白?”他無奈地。

“前面的明白,後面的不明白,靈魂是什麼,怎麼記?”

算了算了,跟他說也一時不明白的,他也決定不講太多了:“你以後會明白的,算了。”

“你說,我會認真想的。”蘇岐儼然一副虛心向學的好學生模樣。

我覺得你那種思維方式,要想明白是很有難度的。蘇晨嘆氣:“你又不明白,我說了也沒意義,還有什麼好說的。”

蘇岐沉默了一下,才低聲說:“……我喜歡你跟我說話,沒有人會跟我說這麼多與長樂宮無關的話。”

蘇晨看看他,先是沒說話,最終還是微微笑著點頭:“好,那我們換點別的來說,比如,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殺人,聲音很好……”越說越低,到後面沒說完,只用眼角餘光偷偷瞟一臉無奈的蘇晨。

“繪畫,書法什麼的,沒有喜歡的嗎?”蘇晨苦笑,這傢伙真是讓人不知如何是好。“我看你字寫的秀朗飄逸,清勁峻拔,實在是很不錯。”

“你喜歡嗎?”

“……我是問你喜歡什麼……”

“哦……”蘇岐冥思苦想起來。

但,這在蘇晨眼裡,卻是另一種悲哀。

這個人,至今為止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沒有喜好,不會微笑,聰明過人,卻又單純如紙,心狠手辣卻又安貧樂賤,就像是一個只懂殺戮和算計的小孩子。

若不是親眼所見,又怎麼會相信這世間會有這樣的人?

可是,他卻端坐於自己面前。

窗外,火紅的花開得熱烈,樹葉也綠得喧譁,一切的熱鬧都是屬於別人的,這個人,被隔離開來,關在了這冰冷的宮殿。

一切的一切,都是與他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