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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男人按亮了走廊的燈,低頭用副卡刷開了房門。

房間中一片漆黑,他往客廳走了幾步,試探地喊了一句:“阿謹?”

回答他的只有巨大的落地玻璃吹進來的冷風。

他摸索著牆壁上的開關,正要按下去。

“不要開燈。”客廳一端的沙發上忽然有聲音,陳自謹低弱的聲音,帶著些冰涼:“阿義,不要開燈。”

杜義的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發覺了陳自謹坐在沙發上。

杜義走了過去,跪在地板上,伸手握住了男人垂在膝上的手。

輕輕地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陳自謹的手動了動,試圖從杜義寬厚的掌中抽出來。

卻被他握得更緊:“你去了醫院?”

“恩。”

杜義沉默,將臉埋進了他的掌心。

他自從回來之後,日夜守著重陽,幾乎沒合過眼,熬得也夠嗆,現在在他的身旁,聞到了熟悉青草混合著煙味的氣息,身體放鬆下來,便覺得疲憊萬分。

“重陽的狀況很不穩定,醫生說她心理上劇烈的失衡,還是有強烈的自殺傾向。”杜義頓了頓:“阿謹,我現在真的不能放下她,或許我一放手,她就徹底的毀了——”

“阿謹,我們不能這樣的自私,不是,這不關你的事,都是我的錯——”

陳自謹抽出了手,輕輕地撫摸著他濃密的發,杜義的頭髮有些硬,紮在手中,癢癢的。

“我知道,事情原本就該是這樣的,不是麼。”

杜義抬起頭,看到他薄薄的脣間抿起了一個微笑,心裡如刀絞一般的痛,只說:“我對不起重陽,也對不起你,你抽我一頓吧。阿謹,我現在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阿義,”他抱起了跪上地上的男子,伸手攬過了他的脖子,兩人的身體,在柔軟的沙發間貼合得親密無間,陳自謹語中帶了一絲哽咽:“再抱一下我,過了今晚,就此結束吧。”

杜義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住了他,激動都渾身都發抖。

陳自謹縮在他的懷中,下巴抵在了膝蓋上,他摸過了茶几上的煙盒。

煙霧靜靜地繚繞著,無出路的一圈又一圈,緩慢地升空。

天漸漸亮了。

杜義手心緩慢地合起,那裡,盛滿了眼淚。

“阿謹。”杜義在門合上的最後一瞬,手肘頂住了門框,他的眼圈有些紅腫,但還是咬著牙說:“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站在門後的陳自謹神情明顯一愣,看得男人痛極似的死死皺著眉頭,卻還是沉默著。

杜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說:“注意身體。”

隨即轉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太平山莊永遠都不缺少熱鬧非凡的事成為城中的話題。

義雲的當家老大的婚事,早已在眾人的意料之內,畢竟謝重陽,早已是他交往多年的女友。

所以當婚訊熱鬧地傳出來的時候,人人都覺得順理成章。

即使時間倉促,義雲操辦得也非常的正式隆重。

日子很快地選好了。

夏末秋初的好天氣,半山的車道上不斷地駛入豪華的車子。

只是不知為何,兩位婚禮的準新人都沒有要大宴賓客的意思,所以婚禮上,出席的都是雙方親屬以及為一些重要的客人。

謝重陽穿著一襲白紗,站在花園的樹下,整個婚禮現場鋪滿了潔白的百合。

新人的臉上都有得體合適的微笑,客氣和賓客寒暄。

典禮進行得簡潔莊重,男人將一枚閃爍的戒指套入了女子的手指。

人群發出響亮的歡呼。

遠處的草坪上,一抹影子靜靜佇立。

杜義俯下頭,親吻新娘的瞬間,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他的臉龐。

他並沒有刻意帶著一貫的溫文優雅的笑容,僅是遙遠的,蒼茫地望著他們。

遠處的那個男子,華服美酒,乾淨的短髮,打扮得仍是一貫無懈可擊的工整週全。

他躬逢其中,卻彷彿看著一幕事不關己的電影場景。

杜義看到了他空蕩無神的雙眸。

如同雪後一大片空茫的田野。

他低下頭,映入眼簾的新娘潔白紗裙有些恍惚,他死死地忍住了眼角的刺痛感。

婚禮後即是奢華的婚慶酒會。

人群中,張小坪穿著伴郎的禮服,端著一杯酒,眼神飛快地在花園中轉了一圈。

他搜尋許久,還是在花園的一隅看到了男人修長的身影。

他放下了酒杯,一邊對客人微笑道歉一邊朝花園的另一頭擠去。

那個男人正立在巨大的花樹下一角,身旁是一名豔麗的女郎,一直和他說著話,笑得妖嬈。

“謹哥。”張小坪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對著他笑了笑:“你跟小思可真聰明,躲在這不用應酬,你不知道那些客人多煩人。”

女子馬上笑著說:“小坪,做伴郎不去幫我哥頂酒,跑來這偷懶。”

陳自謹臉上有些白,對著張小坪笑笑,也沒說話。

張小坪對著杜思做了個鬼臉,說:“反正義哥這麼能喝,讓我偷一下懶有什麼要緊。”

張小坪跑去端了杯酒過來,又拿了幾碟精緻的點心:“謹哥,我見你早上就在忙了,東西都沒吃過,先吃一點吧,晚上幫裡還要鬧呢。”

陳自謹笑著道謝,隨手拿了酒,一飲而盡。

杜思聽到,關切地看了看他,幫忙拿過了幾個盤子,說:“這蛋糕很好吃喔。”

陳自謹輕輕地皺皺眉頭,沒有去碰那些甜膩的奶油。

張小坪和杜思話都很多,張小坪不斷地指著那些客人說這個老大又說那個兄弟的事,杜思一直聽得饒有興趣,年輕女孩活潑的笑聲不斷起響起。

陳自謹一直聽著,有些道上的事情,他自己倒真沒注意,思緒被分散了一些。

張小坪,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沒有提一句杜義和重陽。

杜義站在人潮的中心,眼光一直望著花園的花架下正在交談著的三人。

看著他微微低頭,一直聽小坪說著什麼,蒼白的容顏上,偶爾露出的是清冷的笑意。

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他太熟悉他這樣空幽的笑容,深深地隱藏了一切不快樂的笑容。

他輕輕轉頭,重陽去了休息間補妝,他抬腳朝那個角落走去。

他正要轉過花圃,就看到紀榆走到了他們身邊,對著陳自謹說了什麼。

陳自謹便和張小坪杜思一起走了出來。

花園的鵝卵石道路上有些不平,陳自謹走了幾步,腳下忽然一個踉蹌。

杜義心裡一跳,慌忙走了幾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怎麼了?”

男人清秀的眉宇微微皺了起來,他閉起眼搖搖頭,遲疑了一下,還是甩開了他扶著的手。

杜義臉上一痛,卻還是收回了手,只問:“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臉色這樣差。”

“沒事。”陳自謹低低的聲音:“大概站得太久,太陽晒得發暈。”

“哥,我看謹哥是因為你結婚了,傷心死了——”杜思笑著插了一句,還掩著嘴巴笑了起來。

說者無意,聽著的杜義卻臉色一變,冷冷地喝了一聲:“去幫爸媽招呼客人,少在這廢話。”

杜思扁了扁嘴巴:“哥,我難得回一次家,過兩天就要回去考試了,你還凶我!”

杜義臉色緩了緩:“小思,這麼大人要有點分寸了,好了,去幫媽招呼下親戚。”

杜思拉了拉裙襬,朝人群走了過去。

張小坪回頭對著陳自謹說:“回屋子坐一下吧。”

紀榆在一旁:“義哥,江海那邊的人——”

杜義點點頭,說:“我去應酬吧。小坪,陪你謹哥進去。”

那一夜,太平山莊徹夜喧鬧。

陳自謹和張小坪,陪著杜義和幫中的兄弟喝了一夜的酒。

到最後,有人開始醉得滿場亂轉,有人開始擁著跳舞,杜義身邊站著重陽,他只能用眼光追隨著那個臉上越喝越青白的男人,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乾了杯中的酒。

張小坪早已被灌醉,他站在一旁,扯住人就搖搖晃晃地喊:“來跟我喝啊——”

杜義微微地苦笑,到最後,只有他是清醒的。

阿宇扶著陳自謹,弟兄們敬上來的酒都被他一把推開,他臉上有些陰沉,只說:“三少醉了,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