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鄂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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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鄂允
六皇子鄂允
六皇子鄂允鄂畢跪坐在蒲團上，優雅的喝著了結奉上的熱茶，並不急著開口。
了結就更不急了，像鄂畢這樣鋒芒外露的人在他看來只是小菜一碟。真正能威懾人心的，反而是將氣勢內斂於心的人，比如軒轅雲羿。
鄂畢見自己施壓無效，心裡也暗讚了一聲，果然不愧是軒轅精心培養的暗人。當下也不多言，直接進入主題，“當日在西遼，二皇子殿下曾言及將助本王一臂之力，不知現在有何表示呢？”
了結打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繼而說道，“殿下聽說畢王爺與允王爺向來交好，此次著人帶話，說天王爺掌管秋稅多年，也該換換人了。”說著，遞了一包東西給鄂畢，“這是殿下託人送給畢王爺的禮物，說是多謝畢王爺在西遼的照顧。”
鄂畢接過包裹，開啟一看，原來是本賬冊，翻了兩頁，笑了，“這敢情好，如此請代本王向二皇子殿下道聲謝，不知二皇子殿下還有什麼說的？”
“殿下只說，落兒最愛好馬，前次在西遼見了王爺的馬愛不釋手，本王不小心告訴他北庭的馬在四國中是最好的，誰知竟是自找麻煩，落兒竟然異想天開想販賣馬匹，整日裡鬧得本王受不了，真是個小錢精。王爺若能應承，本王感激不盡，若是有所不便亦無關礙，想落兒也就幾日的熱情，過了就好了。”了結一板一眼的重複著傳來的訊息。
鄂天掌握著北庭的秋稅，算是財政部長，另外還囊括了珍惜物品的收購、採辦，所以他府上才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鄂畢掌握著整個北庭的馬、牛、羊等一切活物的經營權，算是農業部專司畜牧業的最高長官；而鄂允則是負責北庭佔地面積最小的但是對北庭來說又是非常重要的農耕方面，另外還包括鹽場的經營權。這樣看來幾個王爺算是不分高下。
鄂畢眸光一暗，想起了在西遼時遇見的絕色人兒，只覺下腹一陣緊縮。端起茶杯一口飲盡，“既是落王爺的願望本王豈會不允？”
了結心下狂喜，忙低眸掩住眼中的狂熱，聲音卻不帶起伏，“如此小僧代落小王爺謝過畢王爺。”
“不知落王爺一切可好？”想了想，鄂畢還是問了。
了結愣了一下，看來這鄂畢對落王爺仍然沒有死心啊，“落小王爺一切安好。聽說回京的時候陛下要封他做戶部右侍郎，小王爺堅拒，後二殿下提議只提升為戶部員外郎，陛下允了。”
鄂畢笑了，“倒是他的作為。”
了結不語。
鄂畢起身理了理衣襬，“得，事兒也辦了，本王就不多叨擾了。告辭。”語畢大步流星的出門去了。
了結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請恕小僧不送。”
“王爺？”鄂春見鄂畢出得門來，忙迎上前去。
鄂畢對鄂春使了個眼色，“回去再說。”
……
回到王府，鄂畢召集了心腹開會。
“這是今天軒轅暗人交給本王的東西，大家看看。”示意鄂春將東西交給眾人傳閱。
眾人觀之無不色變。
“王爺，此乃千載難逢的良機啊。”四王妃的哥哥首先跳將出來，“鄂天居然結黨營私，掌握秋稅十年來貪墨如此多的民脂民膏，若不使之上達天聽，如何對得起北庭百姓？”
“是啊，王爺，此物一出，必能使鄂天再無回天之力！”眾人紛紛表示要抓住這個機會扳倒鄂天，為上位掃清道路。
“王爺此物的真實性可有保證？”右相仔細的看了又看，始終無法相信如此關鍵的物證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鄂畢讚許的點點頭，右相算是問到了點子上了，“此物是軒轅暗人所贈，軒轅已經向本王討了馬匹販賣權，本王相信此物應是真的不假。”
雲羿這點做得很好，若是白白的送鄂畢一個大禮，卻不求回報，以鄂畢和他之間的關係，鄂畢只會懷疑雲羿要陷害他還是怎的。但是，雲羿也獅子大開口，一下子就要了馬這一項關係民生與國家戰力的好東西，鄂畢反而不會疑心他。
“馬匹販賣權？”右相皺眉，“軒轅的胃口不小，今年軒轅遭了大面積的蝗災，本該是對我北庭非常有利的。往年發生大規模蝗災，哪次不是弄得餓殍滿地，俯屍千里？沒想到這次軒轅連國庫都沒怎麼動用，就安然過去了，國力絲毫無損。如今若是再給他們提供大量馬匹，這軒轅的戰力又將得到一個大的提升。”
“是啊，聽說那些個措施都是軒轅雲落出的主意。這個人不簡單！從霓裳羽衣到四輪馬車，從酒池到玻璃鏡子，哪一項不是吃錢的玩意兒？也不知為軒轅增加了多少銀子，就算是咱們北庭也是入不敷出，偏偏還非得用不可。咱們北庭身處苦寒之地，霓裳羽衣、烈酒都是必須的，四輪馬車也為咱們長途貨物運輸提供了便利。就是那要價最貴的玻璃鏡子，哪家的小姐夫人們不巴巴的去買？也出了好多法令禁止購買，可是，連我家那些個女人都不依，還指望誰去？”
鄂畢想起軒轅雲落也是又愛又恨。
“若不能為我所用，不如除去！”右相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鄂畢皺眉，非常不高興聽到這樣的提議，“先不管他，等本王收拾完鄂天鄂允再說。”
右相想了想，點點頭，“也是，如今也不能分心顧及其他。”再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如若此物是真，答應軒轅的馬屁販賣權也算值得。”
鄂畢點頭贊同，是的，只要能扳倒鄂天，區區馬匹販賣權又何足道哉？屆時整個北庭都是他的。“備馬，本王要去允王府，也要讓鄂允出點血不是？”
……
皇子們的府邸都建在內城，彼此相隔也不是很遠，鄂畢拍馬即到。
翻身下馬，將馬韁扔給門口的小廝。“你們王爺呢？”
“請七殿下安，王爺今兒去鹽場逛了逛，這回子也不知回了沒，您稍等，小的這就進去看看。”鄂威殷勤的陪著笑臉，巴巴的跑內院通報去了。
鄂威原本姓哈，叫哈威，因著這點子伶俐勁兒，被鄂允看上，將這王府上送來迎往之事交付與他。別看這看門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兒，這裡邊兒門道可多著呢。北庭上下的達官貴人要混個臉兒熟吧？王爺不在府上的時候怎麼回話？王爺在府上又不想見客又怎麼回話？遇到一些不長眼來鬧事的又要怎麼處理？整個一外交部長啊！
鄂威屁顛屁顛的跑到書房通報，“殿下，七殿下來了。”
鄂允也正在與府內門客商量著秋稅一事兒，雖說與鄂畢達成了共識，要借秋稅一事兒將鄂天扳倒。但是怎麼扳？扳到什麼程度？卻得好生謀劃一番，總不能到頭來為鄂畢做了嫁裳吧？
“鄂畢？”鄂允有些疑惑，“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
“恐怕是秋稅之事有了進展。”那耶肅是鄂允的狗頭軍師，“七殿下這是來要好處了，殿下不妨見見，先應承著，具體的回頭再議。”
“也罷。”鄂允點點頭，“開中門，本王要親自去迎接咱的好七弟。”
鄂允一陣哈哈大笑，親熱的把住鄂畢的手，“七弟今日怎的有空來六哥這裡？走，今日六哥去鹽場，小的們孝敬了點野味兒，晚上就在六哥這個用飯。”
“六哥府上的廚子可是出名兒的，難得能吃六哥一頓，小弟樂意之至。”鄂畢也是一通大笑。
鄂允心想，看來這小子還真是來打秋風了。
哥倆個在偏殿一陣吹牛打屁，誰都決口不提正事，彷彿鄂畢真是來混吃混喝一般。
“六哥上次獻給父皇的金銀蹄很得父皇稱讚，小弟今日不知是否有幸品嚐一番？”言下之意：往後凡事都照著父皇的標準招呼本王吧。
“那金銀蹄是醉蹄尖配火腿慢慢煨成，煨得酥爛，最適合老年人食用，三哥尚且不愛，七弟何時喜歡上了？”前面還有個老三擋路呢，現下就高興是否太早了點兒？
“三哥光秋稅的銀子都吃飽了，哪看得上這些俗物？”終於到了正題。
“哦？六哥不解七弟這話何意啊？”鄂允裝傻充愣。
鄂畢將那本賬冊丟給鄂允，“六哥好生看看吧。”
鄂允接過冊子，翻了兩頁，激動地站了起來，“七弟你這是哪裡弄到的？”太好了！有了這東西就不愁扳不倒鄂天了。
“唉！說來慚愧。”鄂畢沉痛的搖搖頭。
“七弟何出此言？”
“這東西，乃是軒轅的暗人交給小弟的。”鄂畢指著那賬冊說道。
“呵，七弟什麼時候和軒轅搭上線了？看來是胸有成竹了啊！”
“六哥您就別諷刺小弟了。”鄂畢苦笑，“小弟在西遼那點子事兒六哥恐怕也清楚，這只是小弟與軒轅雲羿的一場交易，說不定此事一了結，軒轅雲羿要對付的第一個就是小弟了。”所以你不用擔心除掉鄂天后我與軒轅聯手對付你。
“嘿嘿，以七弟的能耐想來也是不把軒轅雲羿放在眼裡的。”看來是得找個機會與軒轅的人聯絡聯絡感情了。
“小弟也就只是想報當初小兒被藥之仇，其他的嘛，倒是沒什麼想法。”
你倒是說得出來，鄂允心想，都鑽到太子那個位置上了，還說沒什麼想法，誰信？“唉！當初三哥是做得過分了些。逝者已矣，七弟也別太過悲傷。”
“說起來，這東西軒轅也不是白送給小弟的，可在小弟這裡要了不少好處。”
鄂允心想，來了。“想來七弟也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
鄂畢看了眼鄂允，難道你還想吃白食？“小弟這次可是連馬匹販賣權都送給軒轅雲羿了，往後的日子可得六哥關照著點啊。”
“七弟放心，六哥府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一雙筷子，你既然喜歡六哥府上的廚子，常來串門子就是。”鄂允就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鄂畢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怎麼滴？當我是乞丐不成？“六哥，小弟家老四這幾日總算是懷上了，小弟也總算是後繼有人了。”
鄂允見鄂畢一下子扯開了話題，心裡頭納悶，“那哥哥就恭喜七弟了。”
鄂畢苦笑，“這女人一旦母憑子貴，這脾氣也是見漲。這不，成天價的只鬧著小弟要給她弟弟找個差使。小弟現在自顧不暇，只好來求六哥了。”
鄂允見狀，心道不妙，“女人嘛，哄哄就成。六哥手上現在也沒什麼事務，恐怕幫不了七弟。”
“要是小弟這馬屁販賣權沒有送給軒轅雲羿，倒是能擠出點子事兒，既然六哥這邊沒有辦法，小弟也只有放棄這次與軒轅雲羿的交易了。不是說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嗎？怎麼著也得先哄著老四把孩子生下來。六哥說可是這個理兒不？”哼，只想本王出血，你坐享其成？談不攏不如一拍兩散。
“嘿，兩件事兒不耽誤嘛。”鄂允見鄂畢開始耍無賴，也沒辦法了，“唔……六哥鹽場上開條引的鄂輝家裡死了老母親，要回家丁憂去，本來六哥已經答應了左丞相的外侄孫，不過要是七弟小舅子看得上眼，六哥就做一回反覆小人了。”
“既然六哥已經答應了左丞相，小弟怎能讓六哥揹負著反覆的惡名？小弟那小舅子也不是個伶俐人，乾脆隨他去了。”鄂畢故作姿態。
鄂允心裡恨恨的，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七弟不用推辭，就當時六哥送給我那未來侄兒的禮物好了。”
“成！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鄂畢得償所願，笑得那叫一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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