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夢迴琉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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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夢迴琉毓國
用過晚膳後白連純在閨房內歇息，碧桐坐在一旁忙著手中的女紅活。眼看年關將至，以往年年她都會替白連純絞好繡線，好讓白連純為軒轅翎繡一隻活潑可愛，栩栩如生的小老虎玩偶。
現在離開了琉毓國，習慣依然未曾更改。
白連純用完膳後覺得有些困，她總覺得最近睡得比以往多了。身體慢慢地有些起了變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躺在軟榻上的她逐漸陷入了沉睡，她穿著一身的白出現在琉毓國的皇宮內。
不遠處傳來誦經唸佛的聲音，絲竹樂器敲打的響動。那鋪天蓋地的白把她深深籠罩，包圍住。她放緩腳步，不敢向前邁步，她停駐不前，在原地轉著圈，遙望整個皇宮內的白色。心在往下沉，一種窒息的死亡感在慢慢地靠近。
皇太后站在最前頭，望著回來的白連純，淚流不止。“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呢？晚矣晚矣，一切都晚矣。桑純，你說的對。皇宮內剩下了孤兒寡母，皇兒死了，哀家以為有翎兒繼位就能順順利利。是哀家想錯了，你上前來一點好好看清楚他的臉吧！你們有幾年未見了，哀家想讓他的靈魂看著你的到來。而你，也應該好好看看翎兒。”
翎兒？怎麼會是翎兒，白連純滿是不敢相信的靠近靈柩。出現在眼前的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小臉，那張臉和三年前離開前有了一些變化。他長大了很多，小手變大了一些，臉也長開了一些。
她嘴角含笑，眼裡溢滿了熱淚，顫抖著雙手。那笑看上去令人心碎，那充斥在眼眶內的熱淚讓人不驚動容。
三年，三年光陰似箭，而她呢？卻還未找到軒轅烈，一再退讓，害死了兒子。導致兒子現在閉著眼睛躺在這白茫茫的白綾之中，她雙手扶住棺柩邊緣。雙膝重重落地，心頭在滴血。
“翎兒，是母后啊！我回來了，兒子，睜開眼睛看看母后好嗎？你渴望的母后終於回來了，三年，才三年而已，我錯了，當初我就不應該逼你坐上這把龍椅。是位高權重四個字害死了你，是我親手把你推向了深淵，讓你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翎兒，我的孩子。”白連純哭的整個人跪在了地上，眼窩裡充滿了血絲。
皇太后緩步上前，那威儀萬千的身姿在這一身白色中顯得如此憔悴而倉促。
白連純緊緊抱住了皇太后，雙手牢牢住在了皇太后的身上。“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死一個又一個。我什麼沒有了呀！本宮失去了皇上，失去了兒子。還剩下什麼呢？皇太后，您告訴桑純，桑純還剩下什麼可以犧牲呢？只要能替皇上守住琉毓國的江山，桑純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既然吾兒為國而亡，只要我竇桑純沒死的那一天，我願意代替吾兒繼續守著琉毓國。”
隆重的哀樂在婆媳倆的身後響起，那一陣陣催人心碎的樂章，此刻仿若駭人聽聞。
皇太后用雙手託在了白連純的下頷，她抬起的一張淚臉對上皇太后那蒼白的臉，哭的乾澀紅腫的眼。
“桑純，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哀家不知道能不能還能代替皇兒向你做最後的請求，求你幫幫我這個老太婆吧！回來琉毓國，哀家要你親自登基為帝。”皇太后說著跪在了白連純的面前。
要她登基為帝，她堂堂罪後居然要登基稱帝。這當真是奇聞，可她不會這麼做。
她跪在蒼白的大殿上，此時陽春三月的冷風吹過，那微涼的冷意令人毛骨悚然，內心的痛隨呼吸而變動。
不知過多久，她提著裙襬跪在了棺柩前的蒲團上。
雙手合十，眼睛望著那還未封蓋的棺柩。
翎兒，你也要離開母后嗎？不過三年，你還來不及長大，卻要回到那個世界去。翎兒，若是路上遇見你父皇，請你轉告你父皇，母后會很快下去陪伴你們。不要哭，我的孩子，記得要勇敢。
她的淚隨之滑落，正當她沉浸在傷心，緬懷之際，大殿外傳來紛沓而至的腳步聲，一個容貌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也穿著一身的白哭著走進大殿。
白連純正要開口，女子卻走上前用痛恨的眼神望著一臉不解的白連純。
“本宮才是琉毓國的太后，皇上的生母。你不配出現在皇宮，竇桑純只有一個，本宮就是她本人。”那女子囂張跋扈的說道，一個勁的宣示她才是竇桑純，而她不是。
皇太后就站在一邊，想插手卻無能為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就是竇桑純啊，眼前這個不是她，也不能代表她。
白連純根本得不到開口的機會，一個人從女子的身後慢慢走上前來。那張臉她不會忘記，是他，他的回來給琉毓國帶來了災難，害死了軒轅烈，殺死了她的兒子。
“軒轅卿，我要你死。”白連純把準備好的匕首從懷中抽出去，高舉著匕首朝軒轅卿刺去。
她要報仇，為自己，為軒轅烈，為他們的孩子，為琉毓國的天下的黎民百姓。
那白色染上了鮮紅的血，她笑著抬頭，雙手捂著腹部的傷口。終於，淚水混合著血液不斷往下流下來。
軒轅卿手中握著寶劍，劍尖流淌著殷紅的鮮血。他也不想傷害她，如今皇位已得到手，他不能夠死，不能夠倒下。
慢慢地，白連純像失去渾身的力氣，趴在了地上。她素白的手掌滿是鮮血，雙手勉強支撐在地上，向軒轅翎棺柩方向爬去。
“阿烈，翎兒，我下來陪你們。從今往後我們一家三口不再分開，軒轅卿你註定一世孤清，我要你生生世世得不到愛，愛上你的人最後都要因你而死。”白連純說著嘔出一大口鮮血。
她無力地垂下雙手，睜著雙眸倒在了大殿上。
楊柳風迎面而來，吹動著大殿內的白綾風中亂舞。哀慼的哀樂依然沒停，舞動的白綾為大殿平添了幾分悲涼。
“小姐，小姐……你醒醒，那是在做噩夢，小姐醒來，趕緊醒醒。”碧桐走到白連純身邊，輕手輕腳的推搡著躺在軟榻上做起了噩夢的白連純。
她驀然睜開雙眼，看著碧桐那充滿焦急的臉映入她的眼簾。
死了，翎兒死了。“碧兒，翎兒死了，翎兒死了。”
碧桐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白連純到底在說什麼。她抱住情緒不穩的白連純，她心想白連純可能是因為噩夢的緣故才會驚慌不已。
“那都是夢，小姐夢不會成真的。相信奴婢，皇上有皇太后，丞相保護著，不會有事，小姐你大可放心。”
對，夢是相反的，翎兒不會死。有皇太后在，翎兒那麼聰明絕對不會死於非命。
白連純長長嘆息了一聲，懶洋洋地她勉強打起精神，堅信碧桐說的那句話。
三年後的事，現在想著也無益。但願這一場夢，不會成為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