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等不到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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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等不到的告別
因為香雪園開宴席，因此主樓的大部分僕從都去了香雪園幫忙。
主樓也便清清冷冷的，只有幾個僕人在。
本來該是熱熱鬧鬧的除夕夜，而在主樓卻完全沒有除夕夜團圓熱鬧的氣氛。
歐陽曉曦站在臥房的窗邊，望著對面南宮無烈的臥房窗戶，那裡，之前經常會看到南宮無烈走動的修長身影，而今，卻空空如也。
這是她在大尹朝過的第一個除夕，之前的所有節日均有南宮無烈陪伴，而這個跨年除夕，確實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他在香雪園有著美人相伴，而她卻在這形單影隻，說來不無諷刺。
夜幕已經降臨，南宮無烈依然沒有從香雪園回來。
身後傳來輕巧的腳步聲，冬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姐，膳房已經備好晚膳了，王爺應該不回來用膳的，小姐先去用膳吧？”
“讓膳房撤下吧，我不餓。”歐陽曉曦搖了搖頭，倏地想到，今晚就是在烈王府最後一次用膳，那就跟這些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鬟們用一次離別餐吧。
於是，歐陽曉曦便又道，“走，去飯廳，叫上秋娟她們。”
“好的，小姐。”冬兒本想開口勸小姐用晚膳，但聽到小姐轉口又說去飯廳，便連忙開心的點頭道。
在飯廳，歐陽曉曦把秋娟幾人都看了一邊，笑了笑，對站在桌邊盡心伺候著她的她們道，“今晚是除夕夜，你們一起坐下來跟我一起吃個團圓飯吧。”
“這，小姐，這個我們伺候小姐就好了。”秋娟連忙搖頭道，哪敢跟小姐同桌用膳。
“你們家王爺都成雙成對用除夕夜的團圓飯，難道你們忍心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用膳麼？”歐陽曉曦開著玩笑道，而這個玩笑，卻讓她自己心裡又是一陣刺痛，除夕夜，她心愛的男人不在自己身邊，而是在別的女人身邊，何其淒涼。
“小姐，有我們跟您一起用膳，小姐不會孤單的。”冬兒立刻在歐陽曉曦身邊坐了下來，朝秋娟幾人使個顏色。
秋娟看到冬兒都已經坐下，又聽到歐陽曉曦如此說，便也不再猶豫，都在飯桌上坐了下來。
“讓膳房熱壺酒上來。”歐陽曉曦說道。
冬兒臉上掛著擔憂，小姐從未在飯桌上喝過酒，而今，估計也是受到香雪園那邊的刺激，需要借酒澆愁，因此冬兒立即起身，去備了一壺熱酒上來。
歐陽曉曦給所有人均倒了一小杯酒，端起酒杯，朝她們道，“這段時間來，我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照顧，來，為了表示對你們的感謝，敬你們一杯。”
冬兒幾人連忙端起杯子，朝歐陽曉曦忙搖頭道，“小姐，這是我們份內的事情，小姐不用如此說，這可折煞我們了。”
“小姐，因為你人好，所以我們就更喜愛小姐，對小姐也就更盡心。”玉兒年紀稍小，並看不出歐陽曉曦的情緒不對。
“希望你們以後可以遇到比我更好的主子。”歐陽曉曦微笑，這些丫頭們都是個實心眼的，希望她們以後能遇到好主子，以後南宮無烈真的當上了皇上，必定會有其他妃子，但願她們伺候的妃子能夠善待她們。
“小姐，以後我們就一直跟在小姐身邊，除非小姐不要我們。”翠兒連忙搖頭，她是跟定小姐了。
而冬兒跟秋娟卻一驚，聽小姐如此說，分明是在跟她們告別，難道，小姐要離開王爺，離開烈王府？
“小姐，你……”冬兒神色緊張，看向歐陽曉曦，正要問，卻見歐陽曉曦點了點頭，確定了她的猜測。
“小姐……”秋娟不捨的神情浮上臉龐，想挽留，卻被歐陽曉曦打斷。
“好了，別盡顧著說話，我們開吃吧，今晚我們大家可得把這一桌全部解決掉，不得有半點剩下來啊。”歐陽曉曦語氣佯裝歡快的道。
翠兒玉兒猛點頭，立刻開始大快朵頤起來，而秋娟跟冬兒兩人，卻因為知道歐陽曉曦要離開，因此胃口全無，滿懷的不捨。
這一頓，看似是除夕團圓飯，對她們來說，確實離別前的宴席。
歐陽曉曦並未吃膳食，只是淡淡的飲著酒，眸中隱藏著黯然。
用過晚膳後，歐陽曉曦便趕著讓冬兒她們回房歇息，而她則一個人留在臥房，連輪到今夜守夜的玉兒都被她叫退。
整個臥房安靜的可怕，歐陽曉曦把夜明珠蒙上黑布，臥房便一片漆黑。
漆黑的房內，金光閃爍，當金光淡去時，蚩尤的修長身影出現在房內。
蚩尤看著站在窗邊望著對面窗戶的歐陽曉曦，心疼染上他的眸子，走到她，輕聲問道，“真的決定離開這裡？”
“嗯。”歐陽曉曦微微點頭。
“要不要收拾什麼東西？”看著一動不動的歐陽曉曦，蚩尤暗暗搖頭，微微嘆口氣。
“沒什麼好收拾的。”歐陽曉曦搖了搖頭，忽的想起，之前七夕節時，那捏的麵糰人。
抽開抽屜，拿出抽屜裡放著的錦盒，開啟看，是南宮無烈送的一隻玉簪子跟被她施了巫術可永久保險的麵糰人。
掏出麵糰人，跟南宮無烈有七成相似的臉，往事歷歷在目，歐陽曉曦心中更是一痛，今晚一過，也便是她跟南宮無烈各分天涯的時候了。
蚩尤安靜的坐在一邊，不去打擾歐陽曉曦，幾乎掩去了自己的氣息。
歐陽曉曦怔怔的望著麵糰人發呆，神思恍惚。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夜色也愈加的深沉，歐陽曉曦遲遲沒有動作，而蚩尤亦沒有去催促，他看得出，她是想等南宮無烈回來，只是，現在已經是深夜，南宮無烈並未回來，只怕是要在香雪園那邊過夜了。
夜色越深沉，歐陽曉曦的心便沉得月底，心越加的冷，想到也許此時，白宮雪在南宮無烈身下婉轉承歡，她便心臟絞痛，痛得讓她忍不住張口深吸了口氣，才壓下那急湧上來的劇痛。
從天黑等到深夜，從深夜等到夜色隱去，遙遠的天際翻出一抹魚肚白。
“走吧。”歐陽曉曦把從天際的視線收回來，臉上的神情隱藏著心傷跟難過。
蚩尤站起身，點了點頭，牽著歐陽曉曦的手，輕聲道，“給你一分鐘考慮，你若想留下來，我便不帶你走。”
“走。”歐陽曉曦毅然決然的閉上眼睛，下一刻，睜開眸子時，所有的悲傷難過都被她隱藏住，不留痕跡。
握著歐陽曉曦的手，蚩尤點了點頭，利用瞬間轉移法，離開了這個臥房。
他們離開烈王府後的一個時辰，天已經全亮。
冬兒跟秋娟兩人早在昨晚吃團圓飯之時，便知道歐陽曉曦要離去，因此推開歐陽曉曦的臥房看到裡面空無一人，並沒有任何驚訝，只是臉上都掛著一抹離別愁緒的傷感跟不捨。
“咦，小姐呢？”玉兒看到**空無一人，不禁奇怪的問道，而**的被子依然整整齊齊疊的，好像並未動過，玉兒身後去摸了摸床，毫無溫度，吃驚的呀了一聲，驚叫道，“這被子是冷的，小姐昨晚沒睡？”
“小姐咋會沒睡，她不是讓我們退下她要休息了嘛。”翠兒反駁道，也走到床邊伸手探向床鋪，觸感冰冷，不禁也呀的一聲，“還真的是冷的，小姐昨晚沒睡幹嘛去了？一大早就沒看到她身影呢。”
“小姐走了。”秋娟忍不住傷感的哽咽，在這段時間裡，她對歐陽曉曦的感情已經深厚到就像對自己的人家一般，並沒有僅僅把她當成是主子，現在自己視為家人的小姐離開了烈王府，若說她不上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走去哪了？去外邊的涼亭嗎？”翠兒疑惑的問道。
“是離開烈王府了，我們的小姐丟下我們走了，我們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冬兒環視著臥房，每一個角落都仿似看到小姐的身影，她素來是個對人疏離冷情的人，唯獨對小姐，她投入了真摯的感情進去，現在小姐離去，冬兒臉上泛著濃濃的失落。
“啊？小姐離開烈王府？你們怎麼知道的？”翠兒跟玉兒失聲驚叫起來。
“昨晚小姐的話中便已經有跟我們道別的意思，是你們光顧著桌上的膳食，所以聽不出小姐話裡的意思。”秋娟解釋道。
“小姐，小姐怎麼可以丟下我們。”玉兒跟翠兒哭了起來，摸著眼淚，怎麼也不相信，昨晚還跟她們談笑風生一起用膳的小姐怎麼今天早上起來就離開了，她們實在難以接受。
此時，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冬兒跟秋娟相視一眼，這腳步聲，是王爺的，不知道王爺發現小姐離開了烈王府，他會不會發狂。
果然，門外傳來敲門聲，繼而傳來南宮無烈低沉磁性的聲音，“丫頭，醒了嗎？”
秋娟走向門邊，打開了房門，她的一雙眼睛已經通紅，強忍著眼淚，朝南宮無烈行了個禮。
“小姐呢？”南宮無烈看到臥房中並沒有歐陽曉曦的身影，於是出聲問道。
“小姐離開烈王府了，我們來這打算伺候小姐起床之前，小姐已經離開這裡了。”秋娟低聲回道，聲音中已經帶著些哭音。
南宮無烈身軀一震，倏地看向秋娟，沉聲問道，“小姐離開烈王府？她昨晚跟你說的？”
他不相信，昨天丫頭還在自己面前，不過一晚，便失去了他的蹤影，讓他如何能相信。
“昨晚小姐跟我們一起吃除夕夜的團圓飯，她沒有明說，但是言語間，有離開烈王府的意思，而現在小姐沒在這裡，應該昨晚半夜就離開王府了。”秋娟抹去溢位眼眶的淚水，語氣哽咽的回道。
南宮無烈臉色突變，猛的轉身，朝門口奔去，他神色有著失去心愛之人而帶來的恐懼，他現在唯一的念頭便是，他要找回歐陽曉曦，他就算把命豁出去了，也要找到歐陽曉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