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大結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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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大結局(5)
蚩尤神殿外,繁茂的樹影間,龍譽與林蟬蟬的身影若隱若現。
“阿譽,你真的不打算告訴獨空這個事實嗎?”林蟬蟬看著肅沉的蚩尤神殿,幽幽道。
龍譽撥弄著面前的樹枝,淡淡道:“與其說了讓獨空痛苦,不如不說還讓他心裡有個期待有個念想,何必這麼殘忍非讓他知曉事實,只要小樹好好地長大成人,不就很好了嗎?”
心裡若是沒了期待沒了念想,她不知道獨空還會不會撐得下去。
良久,只聽林蟬蟬重重嘆了一口氣,而後將目光從蚩尤神殿上收回,看向龍譽,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阿譽,你還恨我大伯嗎?”
如今的獨空,讓她覺得就像是她最敬愛的大伯,一直用心底的期待和念想支撐著性命,她不知道大伯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期待與念想是否破碎了。
曾經她太年輕,不知思量問題,這麼些年過來了,她才算真正明白,阿譽與她,身體裡流著同一個祖上的骨血,阿譽她是……大伯的親生骨肉。
“蟬小妹,過去的都過去了,又何必再提。”龍譽抬頭看頂頭的日光斑駁,淺淺一笑,“恨與不恨,也早已不重要,或許我該感謝他和佑納,讓我來到這個世上。”
否則,她將永遠也遇不到她的阿哥。
林蟬蟬不再說話,只是釋然地笑了笑,是啊,過去的都過去了,又何必再提,何必再因過往而擾瞭如今的安寧。
小樹在聖山找回了笑臉,讓龍譽覺得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龍譽在聖山住了十日便打算回到王都去,因為她不想在聖山多做停留,奈何她又不忍急著帶著剛剛找回笑臉的小樹回到王都去,便暫時將小樹託給了林蟬蟬夫婦,小傍楓自然樂得開心。
也在林蟬蟬對著龍譽的八年來未曾鼓起過的肚子一臉地想不明白時,拼死拼活地要她給曳蒼瞧瞧,別是身子有什麼生不了就好,龍譽本是要拒絕,奈何拗不過曳蒼夫婦倆,曳蒼是擔心燭淵無後,林蟬蟬是擔心龍譽不能生,於是就這麼強制著給龍譽把了脈象。
話說這不瞧還好,這一瞧驚得曳蒼想操刀去砍人,也嚇得林蟬蟬連連愧疚地說他們不是有意的,龍譽則微微笑著拍拍林蟬蟬的手背,說已經過去了,沒什麼的。
林蟬蟬與曳蒼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得來不易的娃娃就這麼沒了,奈何龍譽不願多說,他們也不便多問,好在曳蒼確定龍譽的身子沒有問題,生娃娃更是絕對沒有問題,那就要看和娃娃的緣分了,於是曳蒼弄了滿滿幾大包袱的補藥給龍譽,林蟬蟬又是強壓著龍譽在聖山多留一晚,晚上睡覺時踹曳蒼去帶三個娃娃,自己則給龍譽傳授了一晚上經驗,告訴龍譽怎麼怎麼容易懷上娃娃,怎樣怎樣是絕對不能做的,聽到最後,兩人笑做了一團,完全不管曳蒼自己一人面對三個吵嚷嚷的娃娃有多一個頭兩個大。
次日,龍譽離開了聖山。
燭淵離開苗疆的三個月後,關於南詔的捷報之信接二連三的來到龍譽手上,直是瞧得龍譽熱血沸騰。
首先是閣邏鳳按照龍譽提出的進兵方案與大唐派來的御史嚴正海所率唐兵配合中攻下了石和城,皮邏閣在苗疆兵力的襄助下攻下了石橋城,並乘勝奪取了太和城,與閣羅鳳所率之兵匯合後迅速擊敗了鄧睒詔,佔領了大釐城,緊接著在大釐城以北築龍口城,很快控制了洱海河蠻各部地區。
河蠻地區原先是受已歸附吐蕃的“三浪”,即浪穹詔、施浪詔、鄧睒詔所管轄,於是三浪便聯合起來對付南詔,因此皮邏閣親率南詔兵與三浪抗爭,將三浪打敗,三浪殘部退守劍川,次年,大唐又派內給事王承訓率唐兵與皮邏閣同破劍川,將三浪徹底擊敗,率先統一了三浪地區。同時皮邏閣還採納了燭淵的意見出兵越析詔,將越析詔消滅,統一了賓川地區。
在南詔王皮邏閣出兵統一洱海以北四詔的時候,再一次採納燭淵的妙計,對於與南詔毗鄰的蒙巂詔則採取了非軍事統一的方法,以“推恩巂利”的方法,吸收了蒙巂詔的部眾,進而將其領土兼併,統一了蒙巂詔。
於公元738年,南詔完成了對洱海地區的統一。
燭淵是在離開苗疆後的第十個月再回到苗疆的,在助南詔滅了越析詔後就領著唯剩的不到三萬人馬的隊伍回了苗疆,那一日正值初夏,蓮荷茂盛,花兒招展,龍譽一身盛裝地站在王都外迎接她的愛人,她的軍兵。
沒有時間與燭淵過多的親暱,龍譽必須先將精力投注到獎勵軍功一事中,一忙就是連續幾天幾夜的軍議廳燈火未曾熄過,也足足用了兩個旬日才將軍功一個個落實到有功之士身上,以及對死傷軍兵的家人的撫慰與犒賞,這麼些事完完全全整妥下來時,已是整整兩月過去。
也在兩月後的某一天,得知皮邏閣被大唐冊封為“雲南王”,皮邏閣的諸子皆被唐朝封為刺史,南詔國正式屹立在洱海地區,屹立在這個世界上。
“阿哥!”龍譽得到皮邏閣正式稱王這個訊息的第一時間,就是跑去告訴燭淵,與他分享她這麼些年的謀劃終於成功的喜悅心情。
龍譽跑進巫神殿時,燭淵正在他的書房裡翻找著什麼,龍譽跳上前就從後摟住他的腰,笑眯眯道:“阿哥阿哥,我有好事要告訴你!”
“阿妹的好事左不過就是南詔的好事大功告成了。”燭淵任龍譽黏在他的背後,沒有回頭,依舊翻找著他的東西,笑道。
“哼,沒意思,心裡想什麼阿哥都知道。”龍譽輕哼一聲,隔著燭淵的衣衫咬了他的背一口,才哼聲道,“不過就算阿哥知道了,我還是要說,南詔終於立國了,大唐封了皮邏閣為雲南王,我想以南詔的野心,絕對不會甘心繼續臣服在大唐的腳下,它會慢慢變得強大,那麼我就等著閣羅鳳給我兌現諾言的那一天。”
“南詔會一統會立國不早就是鐵板釘釘上的事了麼,哪裡還需要猜需要想,瞧阿妹這高興的模樣,不用想就知道是南詔的好事了。”燭淵淺笑,“閣羅鳳中了阿妹的蠱蟲,想不兌現諾言都難,阿妹只消慢慢等就好。”
龍譽笑著轉了轉眼珠,想想也對,這早就是料想得到的事情,已經需不著這麼開心了,於是便鬆開燭淵的腰湊到他跟前去看他究竟在搗騰些什麼,在看到他擺到面前桌案上的物事時瞬間驚訝了,連忙伸手拿過其中一物事,晃著手中的東西驚訝地看著燭淵,“阿哥,這是……毛筆?中原人寫字的玩意兒?”
“阿妹不是有眼睛看到了麼,還問出口是要我說你愚笨呢還是說你廢話呢?”燭淵看著拿著毛筆一臉驚訝的龍譽,笑說道,而後繼續將從書架上取下的足手臂長度一般寬,足龍譽高的一卷空白畫軸開啟,鋪展到桌面上。
“我當然知道這是毛筆!”龍譽瞪了燭淵一眼,“我要問的是,阿哥整這麼些中原人用的玩意兒做什麼?”
就連他整個書房,滿滿地佈置得都像中原人的書房一般,她曾經不解他這樣的喜好,卻還是因著他所說的一句話不再有任何不喜的看法。
他說,中原人雖然可恨,可中原人所創下的明是舉世無雙的,中原人的歷史與化是博大精深的,他們不能因怨恨中原人便仇視他們的一切,那只是愚者之舉。
她能理解他的話,卻做不到像他一樣,她心裡恨著中原,對於中原的東西,儘管知道道理如此,她還是隻能接受小小一部分。
現下,她的阿哥翻出這些個中原東西是要做什麼?
“想著與阿妹相識這麼久了,想為阿妹畫一幅畫。”燭淵擺上硯臺,將一塊墨條塞到龍譽手裡,再拿過她手中的毛筆,笑道,“阿妹為我研墨如何?”
聽聞燭淵搖尾自己畫一幅畫,龍譽頓時來了興致,兩眼放光地問道:“阿哥會用這中原人的毛筆?”
那種軟趴趴的東西她也拿過,卻是胡亂畫了幾下就丟開了,什麼玩意兒,比練劍還難,而且還難得不知多少倍,也只有中原那種弱不禁風的人才會用這些個東西。
“若是不會用,我拿它做什麼?拿它等著阿妹笑我麼?”燭淵笑吟吟,看到龍譽對著手中的墨條發愣,便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研墨,“傻阿妹,墨是這樣磨的,要平穩,力道和速度要控制得當,懂了沒?”
龍譽點點頭,心下卻是嫌棄這中原人的東西講究就是多,看著燭淵將鎮紙壓到四角,再看著他將手中毛筆按壓到硯臺裡,不由再一次好奇地問道:“阿哥是要為我畫什麼?”
“自然是畫我的小野貓。”燭淵的視線忽然變得迷濛一片,卻是面不改色地仍舊笑得溫柔。
“阿哥要畫我?”龍譽澄澈的眼眸閃得更亮了,目光灼灼地盯著燭淵笑,絲毫沒有嬌羞之態,“阿哥為何突然想著要畫我?”
燭淵看著就近在身邊的龍譽,卻因迷濛的視線讓他覺得她離得他有些遙遠,令他看不清她的容顏,不由微微閉起眼再睜開,讓眼中的迷濛暫且消失,笑得柔和,“因為我想將阿妹的容貌一筆一畫地印刻在心中,我怕時間久了我會忘了阿妹的模樣。”
龍譽先是愣愣地盯著燭淵,然後做了一個嘔的動作,最後白了他一眼,“阿哥什麼時候這麼肉麻了,讓我真不習慣。”
“還有,我不就一直在阿哥身邊嗎,阿哥隨時隨刻都能見到我,又怎麼會忘了我的模樣?”龍譽說著微微蹙起了眉,總覺得燭淵話中有話,正要再問時,燭淵卻成功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笑道,“阿妹,不要皺著眉心,我要開始畫了,皺眉那麼醜的阿妹,我可不想畫。”
“我想畫笑著的阿妹。”
龍譽立刻笑得眉眼彎彎,開心道:“那我就笑著讓阿哥畫。”
只見那一支在龍譽手中如同廢物的毛筆,到了燭淵手中卻如有生命一般,隨著他筆鋒的輕輕遊走,慢慢地勾勒出了一個巧笑倩兮的美麗女子的形象,讓龍譽都屏著呼吸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作畫,生怕自己發出丁點聲音就會毀了他筆下的畫卷一般,以至於連手中的墨條被她磨掉了大半條使得硯臺裡的墨汁不斷往外流溢都不自知。
燭淵亦是專心致志地作畫,沒有發現硯臺裡流溢的墨汁,此時此刻,他的心裡眼裡,只有他的阿妹,他真的是要把她的一顰一笑都刻畫在心中,他是真的怕他會忘了她的模樣。
因為,他的雙眼可能撐不過今日,所以他才急著在這一日給她作畫。
從六年前他自沉睡一年中醒來之後的瞬間盲目,他就知道,他終有會看不見天日的一天,因為他體內積壓了三十多年的毒素已開始侵蝕他的五臟六腑,有這麼一天,是必然的。
待到連他體內的眠蠱都壓制不了那本該在他十八歲時就取了他性命的毒素時,他就會真正地離開這個人世。
可他不在意自己的雙手能否動彈,不在意自己的雙目能否再視物,甚至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死,他所在意的所害怕的,是怕自己會忘記她的模樣,是怕把她孤零零地留在這個世上。
可是,他扭改不了這樣的事實,三年前他已從曳蒼口中知道他的雙眼會在三年後的某一天什麼都看不見,在這次領兵前往南詔與洱海的其餘部族開戰時,他的雙目不能視物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且盲目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他知道,他很快就會連他的阿妹都看不到,所以他等不到替她親眼看南詔將洱海完全統一,便急急地趕回了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