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43章 阿哥,救救他(1)

第243章 阿哥,救救他(1)


股惑 外交官先生別亂來 征服愛神 武道狂神 少年皇子闖江湖 曲末蕭笙寒 喋血柔情 狼情妾意 夜半撞車 女浪子

第243章 阿哥,救救他(1)

“南詔烤茶,早有耳聞,也早就想嘗一嘗,如今有機會嚐到,還有二王子殿下作陪,真是榮幸至極。”燭淵拿起擺放在身邊半個巴掌大小的粗糙小砂罐,淡笑著將其放到了木架上,說著一口流利的南詔語。

“沒想到竟能在我蒙舍見到苗疆的大巫師,能與大巫師一飲我蒙舍烤茶,真乃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誠節亦是淺淺笑著將自己那隻肚大口小的小砂罐放到木架上,“更沒想到大巫師對我蒙舍的烤茶如此瞭解,竟無需人教便知該怎麼做。”

“說來我也是個喜愛飲茶之人,若是連這都不知道的話,豈不是丟人?”說話間,小小的砂罐被火塘裡的炭火煨熱,兩人一齊捻起盛放在小碟裡的茶葉,放入了被煨熱的小砂罐內,然後捏住砂罐口迅速抖動著砂罐,以簸盪偎烤罐中茶葉。

“南詔烤茶,最聞名的算是糊米罐罐香茶,而這糊米罐罐香茶極為講究,茶葉講究用哀牢無量山的晒青茶,泡茶的水也講究取無量山泉水,如今聞著茶香,若我沒有猜錯,應當是無量山的晒清茶,二殿下,不知我猜得可對?”燭淵淺笑著,似陶醉似的深吸一口從罐中飄逸出清幽的茶香。

“大巫師好見識,即是難得遇到大巫師這樣的貴人,若不是用最好的茶葉,又怎過得去這個面子?”誠節勾脣淺笑,“雖說這道糊米罐罐香茶常用於老丈人選婿,不過卻最得我喜愛,想必大巫師也不在意這麼些個名堂。”

“這是自然,這些有的沒的名堂,終究不過是人們自行定的,呀,茶葉已烤得焦黃了,該是衝開水了。”燭淵說著,眸中忽然跳躍出喜悅,像是眼裡只有面前的茶一般,連忙拿起放在身旁的小陶壺,將陶壺中的開水衝進了小砂罐中,只聽“磁”的一聲,陶罐內泡沫沸湧,茶香即刻飄溢,燭淵期待地待泡沫散去後,再往罐內加入少許開水,耐心地等其燒漲。

誠節亦是同樣的步驟,眸中有一道寒光一閃而過,無人察覺,“大巫師真是將烤茶的每一步都拿捏得極準,單從這烤茶來說,就足夠讓我來猜想這世上是否有大巫師不知曉的事情?”

“第一道茶,靈鳥銜香,意為福滿人間。”燭淵並未回答誠節的話,像是聽不到他的話一般,只將煮沸的茶水從小砂罐倒到白瓷茶杯中,繼而輕呷一口,由衷讚道,“茶湯淺黃,茶味清香淳真,帶著少許苦味,卻不失為好茶,想來第二道茶應該能更令我歡喜。”

“大巫師給我蒙舍的烤茶如此高的評價,真是令我開心,這第二道茶,才是烤茶的真味所在,不過——”誠節將倒盡茶汁的砂罐重新在木架上放好,慢慢抬頭,陰桀而笑,“要看大巫師是否有福氣品到這第二道茶。”

“我忘了說,茶雖是好茶,不過加入了不該加的東西,還是有那麼些變味,沒能品到真正的無量山晒清茶,真是可惜,不過也不要緊,這麼喝也不錯。”燭淵雲淡風輕地笑著,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閒模樣,也重新將陶罐放在火炭上,然後加入事先炒至黃色的糯米和茶葉,邊烤邊以腕力抖動陶罐,以讓茶香米香混雜著充分溢位。

“無量山三千米以上才有紅豆草和山河壩紅糖,二王子殿下待客真是周到。”燭淵將陰佞的誠節完全無視,兀自將採自無量山三千米以上的特有紅豆草和少許山河壩紅糖加入砂罐中,繼續抖動到一定火候時,澆入開水,接著再加入一小塊生薑,隨後才抬頭看向陰桀而笑的誠節,好意提醒道,“二王子殿下,您的茶葉可是已經發出糊味了。”

“大巫師不愧是大巫師,此時此刻還笑得出來。”誠節只是看著燭淵,並未去在意他砂罐裡已經糊掉的茶葉,“還是說,大巫師根本不講我鬼教的‘絕心’放在眼裡?”

“第二道茶,靈生護香,意為苦盡甘來,情深意長,真是好極的寓意。”燭淵笑著答非所問,將喝空了第一道茶的茶杯注滿第二道茶,呷了一口兀自贊道,“甘香醇厚,要是寒冬時節能喝上這麼一杯茶,定是件幸福的事情。”

只是燭淵的話音剛落,他手中的茶杯便崩碎,滾燙的茶汁淋了他一手,正嗒嗒地滴落在他並膝而坐的大腿上,只聽“啪”的一聲,誠節面前那隻被炭火煒得過熱的砂罐身上裂開了一條長長的縫,自罐底延伸到罐口,然後碎做兩瓣,跌落到炭火裡,打起一小片白灰。

誠節陰陰而笑。

“茶杯被二王子殿下毀了,想來殿下是不想給我喝道第三道‘自然之禮’了,真是可惜,我還正期待的呢。”燭淵像是不知滾燙一般,只是甩甩手上的茶汁,不無嘆著可惜,“再說了,殿下何必如此動怒,我似乎並未說過我看不起南詔鬼教的‘絕心’。”

“絕心,南詔,甚或說整個西洱河地區最致命的毒藥,中了絕心之人,只要走動一步便會斃命,殿下,我說得可對?”燭淵邊說邊慢慢站起身,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殿下不就是見不得我已經喝了下了絕心的茶還笑得出來的模樣麼。”

“那我告訴殿下。”燭淵忽然抬眸,看著誠節淺笑盈盈,並在誠節陰佞的目光中朝他邁開腳下,“我不僅敢笑,我還敢走,莫說一步,就是十步百步我也走得出去,殿下,你信麼?”

誠節看著已經邁出第二步的燭淵,震驚之餘殺意陡起,只見他雙手倏動,那連線著鐵鏈的兩把彎刀便被他握於手中,迅速往旁側身拉開與燭淵的距離的同時,將手中彎刀飛出!

這天下間,怎可能有人不怕絕心之毒?

燭淵不閃不避,就在那彎刀就要劈到他面門上時,只見他抬起的右手食指用力一勾,那彎刀便在他面前咫尺之距的地方定格,與此同時,誠節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透過彎刀上的鐵鏈牽制著他,令他不得不再一次正是燭淵。

這個深不可測的大巫師,究竟是什麼人?

“原來這就是當年我種下的種子開出的花,真是不錯,竟是連救命恩人的命都想取,真是好得很,不枉我當年大發的善心,讓我見到了我想見到的結果。”燭淵將正對著自己鼻尖的彎刀移開,眼神定格在驚而不慌不亂的誠節身上,由衷讚賞道。

“呵呵,真是可笑,我從不曾承過任何人的恩情。”誠節冷笑,雖然殺害不成且實力還處於下風,他依舊處亂不驚。

“是麼?既然你不記得,而我也沒有興致告訴你,你認為沒承過我的恩便是沒承過我的恩,我已見到我想見到的結果,你心裡如何想,我不在意。”燭淵面上淺笑,指上力道卻更重一分,震得繃直的鐵鏈嗡嗡而動,令誠節眸中的殺意更甚一分,燭淵依舊笑,“忘了告訴殿下,這天下,沒有任何毒藥能殺我,所以以後還是不要在用毒之事上費心機了,總之是不論明暗,你都玩不過我,何必呢?”

“你不就是不想讓我不干涉你南詔的事情麼,你不就是想看南詔四分五裂麼,這些年你做得不錯,倒也沒玩過今天這般陰的,想來是你在你那父王大人面前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燭淵笑著再將鐵鏈勾得用力一分,迫使誠節往他所在的方向靠近一分,“我說得可對,殿下?”

“啪——”只聽一聲碎裂聲響,繃緊的鐵鏈斷成兩段垂落在地,誠節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突,燭淵則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施捨一般的口吻道,“我當年既然肯救你,就不會取你性命,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能讓南詔變成什麼模樣。”

“是你,還是你的大哥來贏得你與南詔間的較量,真是讓我拭目以待。”燭淵鬆開緊勾的食指,那被他束縛的彎刀便砰然落地,嵌入木砌的地板中,“我不會干涉你們西洱河之事,可卻不代表我的阿妹不想插足。”

“只要你自信你能害得了我的阿妹,只管來便是。”燭淵穿上脫在一旁的布鞋,走出隔間時頓了頓步子,狀似好心地提醒道,“還有,我的阿妹的實力足以與我並肩,你派去的所謂的殺手,只怕不夠她的一個指頭。”

燭淵說完,含笑走出了茶肆。

而他最後的話,也讓誠節瞬間在茶肆裡消失。

之所以會這麼恨,不過是因為他們的心裡,都曾期待著同一樣東西,期待得太過美好,而現實太過殘酷,毀了一切美好的同時,也毀了自己。

這就是仇恨的力量,不容小覷,也永無止境。

一間間破落的院子,靜靜地坐落在整個都城最邊沿最破爛的街巷,整條巷道都已無人居住,屋房均已廢棄許久,門漆剝落,雜草瘋長,石凳歪斜,蛛網盤結,灰塵觸手可摸,撲鼻全是腐朽之味,若非之前還進去一個人,龍譽還以為這樣的街巷不會有人踏足。

那個為了一張餅子而寧願捱打的女子就跛著腳匆匆忙忙地跑進了破爛的巷道里,跑到了最裡處才推開右手邊虛掩的破木門,沒有將門再掩上便跑進了屋子裡,因著一路匆匆,絲毫沒有察覺有人跟在她身後,想必她也不會料到會有誰個會跟蹤她一個破落得不能再破落的瘋婦。

於是,龍譽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從未掩的正門進了這個尚有人居住的院子。

入了院子,龍譽才發現這破爛的院子還是這條巷道里的所有院子是有差別的,雖然破舊,但至少是乾淨的,至少沒有瘋長的雜草,即便還有青綠的小草在破敗的牆縫中冒頭,至少沒有亂結的蛛網,至少歪倒斷裂的石凳是被擺好的,院中撐著兩個三角竹架子,架上搭著一根竹篙,竹篙上掛著幾件洗得發白,補丁還打得歪歪扭扭的衣裳,衣裳有大有小,果然如老阿婆所說的,有小娃娃,門外牆角擺著一隻木桶一隻木盆,木色均已發黑,看得出年月不淺,就連那箍著木桶的麻繩都要被磨斷的跡象。

院牆坍塌,本作為廚房的耳房也塌了半邊,正屋門外的廊簷下,砌著幾塊泥磚,泥磚上搭著一口燒得通黑還缺了個耳的鐵鍋,鐵鍋下的泥磚灶膛裡亂七八糟的塞滿焦黑的柴禾,旁邊還東倒西歪著三隻缺口陶罐,就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龍譽,還是不禁為眼前所見蹙眉。

若是男人,她不會覺得有任何憐惜,可這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帶著兩歲小娃時常神志不清的女人,在如此惡劣的環境,是怎麼活下來的?且不說大人是怎麼活的,小娃是怎麼活的?

“咳咳咳——”突然,屋內傳來小娃娃獨有的稚嫩咳嗽聲,聽得出難受至極,沒有聽到女子的聲音,唯有小娃娃讓人心疼的咳嗽聲一陣陣響起。

龍譽只覺聽得揪心,或許是她也太想要一個娃娃的緣故,見不得小娃娃受苦受難,於是想也不想地走近了正屋。

而所謂的正屋,不過也是一張破木桌,一條板凳,挨東邊牆是一張木板床,除此之外,這個屋子便再無其他,此刻那蓬頭垢面的女子正坐在木板床沿上,懷裡摟抱著一個瘦小得不能再瘦小的小男娃娃,只見小小的娃子面色蠟黃,本就巴掌大的小臉竟是雙頰凹陷,齊肩的短髮枯黃且毛糙,此刻因為咳嗽,他的臉上才有些血色,兩隻瘦瘦小小的手也因為難受而緊緊抓著女子的衣裳,通紅的鼻翼忽閃得厲害,一張乾裂的小嘴困難地呼吸著,模樣極是可憐。

女子身旁擺著一隻破碗,碗裡裝著一張皺巴巴的幹餅子,此刻她正將撕了一角的餅子放到娃娃嘴邊,滿臉心疼地將餅子往她懷中娃娃的嘴裡放,娃娃一咳嗽,她就緊張地輕輕拍拍娃娃的背,娃娃似乎始終沒有力氣咬她手中的餅子,女子忽然扔掉了手中的餅,然後將娃娃緊緊摟在懷裡,一下一下地張嘴,似乎在痛苦傷心說著些什麼,然而卻是張嘴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