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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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遊戲規則
烈女求偶記 (三)遊戲規則
酒醒後,烈女頭痛地望著迷離的燈光,一陣眩暈,燈紅酒綠、醉生夢死,好不熱鬧,可她卻莫明地悲傷起來,煞有介事地踢了一腳正在看手機的飛揚草,說:“陪我出去走走。”
在K房樓下不遠處,就是江邊,晚上,黃暗燈光下柔和的江水正緩緩向東流。
“為什麼,明明厭煩他了,真的分開後,竟會莫明想念他。”烈女倚在護攔上出神地問。
“你想念的是你們的曾經吧?”飛揚草單腳放在護攔上,壓腿。
“曾經?對,你說中了,曾經是多麼令人想念呀。”她臉泛微光,完全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
大二那年,在飯堂排隊時被撞了一下,我低頭一看,雪白的雪紡衣上沾了一道紅紅的甜酸排骨汁,而那個把菜倒在我身上的人,卻假裝沒事一樣,昂首向前走。
“喂,大姐,你撞到我了。”我抓住她的手臂說。
“什麼?大姐,喂,我是今年新生,你竟然叫我大姐?”她憤怒地甩開我的手。
“你撞人了不用道歉?”我指了指衣角上的一塊汙跡,說:“你這般品行,趕不上菜市場上賣肉的大嬸。”
“你你你你你,你抵毀我聲譽,還要我道歉?休想。”她氣炸了,把盤子舉起來,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我這衣服新買的,被你沾汙了,敢情要報廢了,要你賠是合乎常理。”我不緊不慢地說。
“破料一件,不值一毛,還想敲詐一筆,也不看看本小姐是何人。”她囂張地抬起下巴。
“怎麼破也沒你破吧,不管你是妖精還是妖怪,不賠就去見校長。”說完扯著她袖子往外走。
“放開,你以為你是誰呀,本小姐就是不跟你走。”她甩開我的手,恐嚇地說:“要拿錢也行,今晚9點,操場上找我男友要去。”說完鼓著怒氣,箭步離開了。
9點,藍球架下,一個忽明忽暗的菸頭在黑暗中閃爍著,我壯了壯膽,踱到他跟前。
“你是那位大姐的男友吧,賠我衣服錢。”我把手掌伸向他。
那個菸頭突然一鬆,掉到地上,他把腳踩上去,陰沉地說:“你自己一人來?”
“對。”
“你男友呢?”
“我沒男友。”
“我從不跟女的談判。”他把頭抬起來,劉海遮住了右眼,但仍能感到左眼那一瞥令人顫抖的寒光。
“我也不喜歡跟男的打交道,把錢賠我就走了。”
“哈哈哈哈……”那男突然大笑一翻,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從來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上接過一分錢,你……”他握緊拳頭在我眼前揮了揮,說“你走吧,我不打女人。”
“把衣服錢賠我就走,128元。”
“你……”他出奇地望著我,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過從來沒有人可以從我身上拿走一釐一分,除非,打嬴我。”
“打架?說說遊戲規則吧。”
男的一怔,訕笑說:“打架還講規矩?誰嬴誰就是規矩。”
“我是女的,你當然不能拿你們男人世界裡的標準套在我身上,女人也有女人的比賽規則。”
“哦……好好,女士優先,那你說說你們女人的格鬥方式。”他抿了抿嘴,努力忍住笑意,心裡卻在翻騰,這女人真夠逗。
“不能打臉,不能摸xiong,不能碰屁股,不能趁機偷吻我。”我語速極快,一氣呵成。
男生愣了又愣,當明白過來時忍不住笑噴出來,斷斷續續地說:“哈哈……我還以為,以為是撕、咬、纏、扯,原來還有這一條,哈哈哈哈……”
他笑停後煞有介事地打量眼前這位另類的女同學:高挑、均稱,凹凸有致的身形,配上她所說的遊戲規則,不禁一陣恍惚,臉“唰”一聲紅了。
“誰先放手,誰就輸。”我補充道。
這是打架麼?分明是女孩給洋娃娃穿衣服的遊戲吧。”他正在理解這些陌生的規則,我丟擲一句:
“敢嗎?”
他猛抬頭低吼一句:“廢話。”
我毫不客氣,出拳打在他xiong前,他像擾癢似的,臉不改色地拿開我的手,用力一扭,痛得我呱呱叫。
“認輸沒?”他說。
沒辦法,根本不是他對手,只能智取。
我用盡全力直撞他身上,他來不及反應,蹌踉後退兩步後失去平衡,“砰”一聲兩人疊在一塊跌倒在地上。
他墊底,水泥地把他摔得臉龐扭曲,痛苦地叫了兩聲,我趁機把xiong部壓在他xiong前,雙手捏住他的脖子,說:“認輸沒?”
骨頭差點散架的他想把我推開,糊亂間,手碰到我的屁股,我瞪著他大叫:“這裡不能摸。”
他一怔,鬆開手,拽我的手臂,想把我甩開,我挪了挪身體,用xiong部抵住他的手肘。
他一驚,只能又鬆手。
無耐下用盡腰力想翻身,我死死地把他壓住,直到他筋疲力盡,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望著那張俊俏、倔強又不屈服的臉龐,我把臉湊近他嘴巴說:“服了沒?”
他咬咬牙,說:“算你毒,錢我賠就是了。”
我拍拍他的臉蛋,笑盈盈地對著他嘴巴說:“好一個真君子,說好不碰就碰,我喜歡。”說完把微喘的雙脣輕壓在他嘴巴上。
有種溫度叫體溫,有種氣味叫體味,有種運動叫心動,兩個熾熱的身體交織在一起,所釋放出的荷爾蒙,令人su軟慄顫,欲罷不能。
我不捨地從那口深深的溫柔之井抽身而出,站起來把手伸向他,說:“起來吧。”
他想了想,笑了笑,意味深長地伸手握住我的小手,用力一提,站了起來。
“為什麼YouHuo我?”他藉助沒站穩的衝力,趁機把我往身上一拉,我倒在他懷裡。
“我只是想吻你。”我望著他那張桀傲不馴的臉龐,倔強地說。
“不是說不能偷吻嗎,你怎麼自己破壞規矩?”
“我是說你不能偷吻我,沒有說我不能吻你。”
“你,喜歡我?”
“我沒說過。”
他環緊我的腰,把臉湊近,好奇、專注地探究我,直到氣喘難耐,毫不客氣地把雙脣壓下來……
後來後來,我輕推開他,說:“一吻不能抵錢,錢還是要賠的。”
“我從沒想過用純潔與金錢掛勾,錢我馬上賠你。”他掏出錢包說。
“不急,明天送去教室。”我壓住他掏錢的手,向女生宿舍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哪一系?”他在後面喊。
“大二,經濟系,江月。”我頭也不回地溶進在黑夜裡。
我知道那雙眼睛一直在黑暗中凝視著我,但我沒有回頭,正確說是不敢回頭,只能讓沒有任務表情的背影,一步一心顫,一步一心悸地走向燈火昏黃的宿舍。
第二天課間時間,一束火紅的玫瑰款款而至,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課室響起一陣“譁然”聲,所有目光都羨慕而好奇地投過來。
玫瑰後面伸.出一張臉孔,謙和有禮地說:“我代表飄飄向你道歉,並賠償損失。”
“用玖瑰道歉,不妥吧。”我收斂起微顫的激動,試探性地問。
“道歉賠償就行,至於玫瑰……玫瑰是示愛的。”他真誠而期待地望著我。
“譁……扛扛的,接受接受接受接受……”同學們熱情高漲,歡呼聲一浪接一浪。
“你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叫……飄飄嗎?”我強作鎮定地問。
“甩了,就在剛剛。我現在喜歡的人叫江月。”他含情脈脈地說,並向天豎起三指,說:“以在座各位為證,我林正以單身的身份正式追求江月。”
“哇……呼……”口肖聲、尖叫聲四處飄起,起鬨聲、催促聲一浪緊接一浪:“接受接受……”
我捂著嘴巴,但激動之淚還是湧了出來。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如些關注著、寵愛著、簇擁著,如果說人生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那麼這種萬人注目的虛榮將是影響我一生的的紐帶。
我突然明白,很多東西,原來是可以爭取的。
我接過玖瑰,餘光卻瞥向前座的黎小銘。
黎小銘正咬住筆蓋,亦正亦邪地斜視著我,那一副扁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態度。
晚上,當我把嬌豔欲滴的九支紅玖瑰插進玻璃瓶時,ShangChuang一陣吱呀作響,黎小銘右腿故意跌落chuang板,引起響亮的聲音。
“江月,真是不簡單呀,本以為只是嚇唬嚇唬你,沒想到真能幹點事兒出來。”她嚼著口香糖,不屑的眼神裡拋下一句冷諷熱嘲的話。
“我不小心打破你的香水瓶,現在可以抵消了吧?”我擺弄著玖瑰花,不想看她。
“當然,這麼漂亮一戰,區區一瓶蘭蔻香水算什麼。”她邪笑著。
“可我為了賠你一瓶在你口中不算什麼的香水,我活得像條狗,沒尊嚴沒自由,你也像地主差使奴役一般使喚我,你這麼歹毒,會不得好死。”我平靜地說。
“唷,有人生氣哦,真是一日一花,一畫一景,昨天還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今天卻如猛虎翻身,功高蓋主了。不過別清高,你今天一切,都是耍手段而來,如果我不得好死,你就該千刀萬剮了,比起飄飄那個賤人,你更賤、更狠。”她說完往下一拋。
“砰”一聲,一沓人民幣落在我角邊,“你的酬勞,只要你以後聽我的,錢途一片光明。”
我撿起地上那沓嶄新的人民幣,即恨又愛,淡淡地說:“飄飄哪裡得罪你,非要奪人所愛?”
“哼,那個賤人,丈著一張妖精臉、蛇精腰,就四處GouDa,看誰不順眼就勾誰的男友,從初中一直到大學,盯著我沒消停過。”
“直到高中時,林正出現了,那個在球場上龍飛虎躍,灑脫不羈迷倒多少女生的林正,我發誓一定要追到他,正當我們越走越近時,可惡的飄飄卻厚顏無恥地插腳進來。”她狠狠地嚼著口香糖,手一拳捶在破chuang板上,響起“嘭嘭”聲。
“這麼說,我現在就是的當年的飄飄,厚顏無恥?”我把剩下的水倒進玻璃瓶裡,清水紅花,煞是MeiYan。
“你是青於藍勝於藍吧,飄飄雖然無恥,但頭腦簡單,沒一點技術含量。可你不一樣,你會動腦筋,還能耍手段,最重要是夠齷齪。”她吐掉口香糖,滿足地拉上被子,閉上眼睛。
我關上燈,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故意絆倒飄飄、故意找茬的一幕歷歷在目,一切一切,只為接近林正,迷惑他,讓他愛上我,然後甩掉他。
而幕後主腦是黎小銘,我只是為賠她一瓶對我來說是一個學期生活費的蘭蔻香水。
可我……我卻喜歡上他了,從接吻那一刻開始。
我無恥?我齷齪?
她黎小銘算只鳥,只不過財大氣粗,任意妄為,其實骨子時就是自卑、孤獨。比起她的墮落,我起碼會爭取,會努力,會打拼自己的人生。
她充其量就是一塊跳塊,混沌間讓我思路大開,沒有人可以操控任何人,而我的人生,只能由我自己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