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算命先生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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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算命先生的玩笑
烈女求偶記 (十一)算命先生的玩笑
剛過完農曆新年,甚少來往的姑姑突然拉著飛揚草去算命,她說村口來了位啞巴算命先生,超準,高人每個地方只會呆上幾天,明天就要走了,你剛好今天過來,有緣。
飛揚草笑笑道:“啞巴怎樣算命?”她不信這東西,甚至有點反感,但又不好意思拒絕。
姑姑二話不說拉著她往外走:“他能聽,會寫字。”
她被指揮著乖乖坐在一張小桌前,對面就是所謂的算命先生,微胖,頭髮貼上在額前,泛起油光,他弓著腰坐著,抬頭瞥了她一眼,快速但專注,仿似要把她讀懂似的。
在姑姑的提示下,飛揚草寫下名字,生辰。
他撩開她額前的流海,仔細看了看,然後又拉起她的右手,仔細觀察掌紋,繼而疾筆奮書,一下子洋洋兩頁紙,從飛揚草3歲到78歲不同年齡段的運數全部展示出來。
飛揚草低頭一看,壽終78歲,不禁失笑道:“還要活這麼久?”
姑姑問:“她什麼時候結婚?”
飛揚草仍乖乖地坐著,很想笑。
算命先生深邃地望了她一眼,寫下兩個字:明年
隨後又補寫一段:有心栽花花不香,無心插柳柳成蔭,你今年會跟男朋友分開。
她撇撇嘴詫笑:前兩天才和男朋友吃過飯,怎麼就分開了?狗屁高人。
她懶得爭辯,假的東西真不了,江湖騙術,只會騙姑姑這樣的農村大嬸,我這等新時代的弄潮人又怎會杞人憂天。於是假裝感激,放下錢拿起兩頁紙就走了。
那兩張紙一直放在抽屜底層。
說也奇怪,自從那天起,她像被上符咒似的再也沒接過男朋友的電話,更別說見面了。她呢,上班工作,放假和一群單身同事爬山燒烤唱K野餐,忙得不亦樂乎,即使偶然想起,就像想起曾經的一位朋友,雲淡風清得一下了就吹散,。
四個月後的一天,她在男朋友的家鄉出差,竟然在路上遇上他,他笑笑走過來:“好久沒見了。”
她淡然地說:“是。”
然後四目相對微笑卻無言,也許疏遠太久沒有共同語言了,也許事過境遷心境換了,也許當年因無聊而牽起的手已沒溫度了。
她看看漸晚的天色,說:“我要走了。”
他仍是笑笑:“好。”
一種如釋重負夾帶絲絲縷縷的自嘲與失落,隨著晚霞的雲彩漸行漸遠。
再見。
再也不見。
那一年飛揚草23歲,年輕任性、愛夢想,拿得起放得下,並且有無盡的精力,但沒想到卻被算命先生撞了一下腰,生命的軌跡從此轉向了。
因為此事,她還被馬小云大幹三天三夜。
馬小云奪走她手上的小說,說:“你上心一點好不好,分手了也不問問原因?”
飛揚草搶回她的書本,說:“重要嗎?”
馬小云鄭重其事地說:“比吃喝拉睡重要多了,想想學生時的純真愛情是多麼美好呀,現在無聲無息地分手,總得問個明白。”
飛揚草說:“那是無聊時代的所謂愛情,盲目而無知,以為遇上真命天子,殊不知只是過客,只會是過客。”
馬小云又奪過她書本,說:“不管什麼原因也要問清楚,男人是用下身思考的動物,他正值青年,大半年不找你,說不定真摟著另一個了。”
飛揚草盯著她眼睛說:“你是存心要損我嗎?”
馬小云急了,說:“不是啦,我意思是他這樣子,總得問清楚,如果真有第三者,不能這麼簡單就放過他。”
飛揚草關燈了,拉上被子說:“你好無聊。”
馬小云把燈開了,說:“這是無聊嗎,是要個答案,還要……,還要……?”
飛揚草說:“請個槍手殺了他好不好。”
馬小云一陣恐懼,說:“不至於吧。”
飛揚草又關掉電燈,說:“睡吧,既然什麼都不是,何必自尋煩腦。”
後來馬小云總結道:“你,飛揚草,根本不喜歡人家。”
一個星期後,食堂,飛揚草用勺子把碗敲得刺響,目光如閃電般直射馬小云,可她卻完全絕緣一樣,滋味地啃著雞腳。
飛揚草直白地說:“馬小云,還債。”
馬小云啃完雞腳啃鴨頭:“不急不急,年輕人有什麼好急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飛揚草踩了她一腳:“我吃你的豬腿,燉你煎你烤你紅燒你。”
馬小云哎唷一聲,斜瞪她一眼:“那套書早上不是網上下單了嗎,催什麼催?”
飛揚咬牙道:“還有呢?”
她頓了頓,繼續啃:“奔喪呀,這玩意太……太不吉利了,換別的吧。”
飛揚草斬釘截鐵地說:“不行,有種你就去。”
她耍賴道:“我有種,我不去。”
飛揚草用勺子把碗敲得刺響:“不行不行不行。”
這時,一個小心翼翼又掩飾不了興奮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高空彈跳呀,好呀,我想去。”
飛揚草和馬小云同時轉身,葉一樹期待地望著她倆。
飛揚草一陣冷汗:咋來了個不祥人?
馬小云喜上眉梢,像天上掉餡餅似的,雙目發光。
女人的事男人摻和什麼,飛揚草正想開口,馬小云卻搶先道。
“你,蹦過?”
“沒有,所以才想去。”
“我跟你一樣,也沒蹦過,所以好想好想去。”
飛揚草望著她那副說變就變的嘴臉,她直接把飯扣掉了。
葉一樹:“難得是同道中人,這個週六去,如何?”
馬小云點頭如搗蒜:“中的中的中的。”
不要臉的傢伙,好了傷巴忘了痛。
週二至週四,馬小云每天春心蕩漾地安排行程細節,週五,她臉色慘白氣弱遊絲地挨在chuang邊吐著衰氣:“我大姨媽來了,恐怕,週六出不了門。”
飛揚草將信將疑:“你該不會臨陣退縮隨便編個藉口吧?”
她咬咬牙想發作,終究還因為氣虛而輕聲說:“這個機會,我等了好久,我已作好絕地反擊的準備,真是天忌美女。”她哭喪著臉問天:“大姨媽,你咋提前到訪?”
飛揚草撇撇嘴:“改期。”
馬小云:“不行不行,誠信第一,第一次相約就失約,恐怕不會有第二次了,在這個重要的節眼上,你得幫我撐住。”
飛揚草大叫一聲,說:“喂,你這是什麼EQ呀,人家已表明不喜歡你,你咋這麼作賤自己?”
馬小云說:“幸福是要爭取的,誠信是保貴的品行,你得幫我撐住。”
飛揚草上下前後左右打量她:“你也有誠信?我咋沒看見。再說了,我已幫過你兩回了,事不過三。”
馬小云抿了抿蒼白的嘴脣,眼神狠起來:“你這奔喪的玩意,除了他,你可能一輩子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傻瓜了。”
她表面嗤之以鼻,心裡卻慎重地想了又想:這兩年,身邊的親朋好友,聽到高空彈跳真如奔喪似的,有的灰臉扭頭避而遠之,有的苦口婆心數落數番,看盡世態炎涼之後她寧願一人唱獨角戲也絕口不提。
今天,有隻不怕死的無頭蒼蠅撞上來,可謂望穿秋。如棄之,不知待到何年?
飛揚草心理防線弱下去,呷呷口說:“這人,硬繃繃的,不好相處?”
馬小云見有轉機立即抖起精神,容易容易,你最難啃的斤斤計較、算死草脾性他也無所謂,怕什麼?
她叉住馬小云的脖子往chuang上按:“你……你想追人家就自個追嘛,幹嘛老把我搭上?”
她斷斷續續道:“你是我們……我們共同認識的人,話題難免、難免……。”
飛揚草鬆開手,低嚷道:“還說我什麼壞話,你這張嗅嘴是怎樣用詞的,一字一句從實招來。”
馬小云艱難地從chuang上爬起來,緩緩氣委屈道:“哪有壞話,只是說到費用上,我說飛揚草這人習慣AA制,四捨五入精明得很,不會虧一分,也不會佔一毛,門票一定要自購。”
葉一樹說:“沒關係,那就各付各的,車費吃飯我請。”
馬小云說:“不行,飛揚草這人無功不受祿,不會平白無故接受別人的恩惠,特別是男人。”
馬小云突然打住,停下來攤攤手對她說:“就是這些。”
飛揚草像審犯似的狠瞪著她:“最好就這些,不然你會死得很壯烈。”說完一邊爬ShangChuang一邊說:“保佑你明天精神抖擻,一同上路。”
她洩氣說:“作夢吧,我的身體我最清楚。”
馬小云關掉燈,膝黑的夜間仍掩藏不了被隱藏的一段對話。
葉一樹奇怪道:“為什麼?吃個飯用不了多少錢?”
馬小云:“你就問對人了,我和飛揚草認識十幾年,她的事我瞭如指掌。哲學家說,凡事有因必有果;心理專家說,一切皆因童年陰影。”
“哦……”葉一樹饒有興趣地望著她。
馬小云受到鼓舞士氣大增,滔滔不絕地說:“在飛揚草小學四年級時的一個暑夏正午,酷熱難耐,家裡的幾個小孩隨亂地躺在磁磚地板上散熱,外面賣冰棒的叫吆聲一撥接一撥,叫得大家喉嚨發癢唾.液翻騰,多想咬口冰涼的冰棒含在口中,慢慢融化,可是大家都明白父母不在家,身上連一毛半分也找不出。
煎熬中,兩歲的弟弟哭著嚷嚷:“我要吃冰棒我要吃冰棒……”
其它幾個弟妹的YuWang被撩動起來,地板頻繁發出磨擦聲……
這時,門外響起叫門聲,幾個小孩蹦了出去,赤腳站在晒得發燙的水泥地板上望著門外漢。
門外漢:“你爸在家嗎?
幾個小孩搖頭,門外漢腳踩加油正要離開,卻聽見賣冰棒的叫吆聲從身傍經過,他望望孩堤們的眼神,笑笑說:“想吃?”
幾個小孩同時點頭,那種絕處逢生的希望頓時將他們點燃,屏著氣看著門外漢掏出錢包,看著姐姐老闆開啟腳踏車後座上白色箱子,正伸手往裡掏。想象著人手一條清甜冰涼、上面還點綴著幾粒紅豆或綠豆的冰棒,
門外漢手拿著一百大元揚了揚,姐姐老闆愣了一下,沒這麼多零錢找。
“我身上也沒零錢,那無辦法了,小朋友。”門外漢歉意地笑笑著踩油門離開了,姐姐老闆也蹬著腳踏車走開了。
扔下幾個猝不及防的可憐小孩在烈日下暴晒,猶如馬路邊被晒捲了的落葉,失去一切生命力。
飢渴難奈的弟弟不明所以“譁”一聲嚎啕大哭。
從此以後,飛揚草幼小心靈就明白,自己手上握著錢,比一切都來得重要。
: :09 18 2015 8:32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