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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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話 回憶
第九話 回憶
第九話回憶
在眾多的文章裡面,對回憶的描述數不勝數。它被寫成天空的雲朵,被寫成傷情的落花,被寫成雨中小巷打傘的女子。從天到地,從物到人。本來是沒有實物的回憶,被寫得超越了達爾文進化論似的“變態”。
人們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寫它,它究竟在我們那小小的腦袋佔了多大的分量?
美國《太陽報科學研究表明容量相當於硬碟容量。
也有科學家研究說,人的大腦儲存量相當於五個美國國家級圖書管圖書總和。按硬碟容量來比喻的話,折算下來應該也有幾萬G吧。
還有科學家說,人腦子裡儲存的各種資訊,可相當於美國國會圖書館的5億本書的知識。不管是19萬多G的容量,還是美國國家圖書館總和的是美國國會圖書館的5些科學家總是能夠很形象地對一切事物進行比喻,比喻的同時還帶著誇張。如果說什麼硬碟容量、美國的國家圖書館或是國會圖書館不能很清楚地讓民眾進行理解的話,那麼有些聰明的科學家就用身邊的事物來進行描述。比如說某些神經學家把人腦儲存資訊數目這樣比喻——人腦的神經細胞迴路比今天全世界的電話網路還要複雜倍,
而且每一秒鐘,人的大腦中進行著10萬種不同的化學反應。當我們這些對科學無知的民眾對自己潛在的能力感到驚奇而高興時,科學家就開始潑冷水了。他們又研究說,人的大腦有億個神經細胞,每天能記錄生活中大約條資訊。據估計,人的一生能憑記憶儲存億條資訊。可是——被開發利用的僅佔1這樣,開始人們還歡天喜地、信心十足地為自己的能力而驕傲,可是在那個“可是”之後,就由興奮轉為鬱悶了。林梓辛覺得那些科學家的語文一定學得很好,起碼關於誇張的修辭手法學得好。不僅可以用擴大誇張的手法讓我們小老百姓高興,也可以用縮小誇張的手法讓我們鬱悶。之所以說科學家們說得都是誇張的話,那是因為她變得不相信科學家的話了,不像小時候最喜歡看的書是各個出版社出的《十萬個為什麼》。小時候書裡凡是有“經研究說明”“科學家說”“最新研究顯示”的句子,林梓辛都會很認真地閱讀,然後像孫悟空偷吃了仙丹一樣臉上是自豪的表情,因為比別的同學多學到了知識。不過現在,都麻木了。連樓下賣茶葉蛋的阿姨都說自己的滷料是最新研究結果,添加了多種營養因子。可是最使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是前幾周在權威《壞球科學》看到的一篇專題,講的是關於溫室效應的。科學家發表論文承認自己誇大其辭,並說早些年那個著名哥本哈根會議上透過表決的絕大部分根本就不是科學家。還是英國電視臺先見之明,提前播了個紀錄片叫《全球變暖大騙局》。不過科學家又解釋說,全球變暖的確是趨勢,說什麼全球變暖是騙局完全是媒體的報道失誤。在美國媒體舉行的辯論中,不同意氣候變化的往往是一些歷史、心理學家,他們中許多人經過電力、石油公司培訓,但媒體沒有告訴他們這一背景,公眾都以為他們是氣候專家。可是,誰知道呢?連眼見的都不一定為實,耳聽之事情的可能就一定大打折扣了。那麼,我們可以相信我們感覺到的嗎?人類的感覺應該是最準確的了。可是,林梓辛聽著白下水的話,也開始漸漸懷疑自己的第六感。[1]
幾個小時前,林梓辛、劉晞,還有那兩個主角白下水、白上央幹了一件轟轟烈烈大事。現在回想起來,林梓辛居然不敢相信為什麼當時有那麼大的勇氣,或者是為什麼被震撼得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而做出了那件勇者之事。現在,運動會結束的這天夜裡,她在家裡的浴缸裡泡著澡,一邊回想今天發生的事,一邊用水的溫度解除全身的疲勞。是的,她太疲勞了。同時,和她一起泡澡的,還有白下水同學。至於為什麼白下水在林梓辛家裡,這都要從劉晞把長跑跑暈的林梓從醫務室拐到學校外面說起。[2]
林梓辛跟著劉晞以出校門買水為由使學校門衛放行後,他們坐上了一輛開往郊區公交車。車上,劉晞開始向林梓辛解釋那件“和私奔有關”的事到底是什麼。“具體說我也不知道,你開始長跑半分鐘不到,白上央給我打電話說白下水似乎去見她的前男友了。你不知道,就是她那個前男友,害得她被以前的學校開除。開除的原因似乎是他們當時要拋棄學業拋棄家人遠走高飛,不過後來被逮回來了不是‘和私奔有關’是什麼?”林梓辛像是聽了一個驚險離奇的殘酷青說,在劉晞繞了一個大彎之後,終於還是回到了“私奔”這一主題上。不過聽了之後,這件事和“私奔”也沒有什麼關係,不就是見一見前男友而已嘛,不至於又遠走高飛吧?再說了,既然已經分手了,突然搞個私奔也沒多大意思。又不是瓊瑤的小說,白下水的可沒有這麼戲劇化。“見見前任情人而已,白上央把我們叫去幹什麼?而且你剛才說什麼,他們要拋棄學業拋棄家人遠走高飛?拜託,就算這是多麼偉大的愛情,可是這種三流橋段像我這種三流寫手也不會寫在自己的小說裡,何況是白下水。”劉晞一臉沉默地說:“好吧,是我剛才還沒告訴你,你清楚白家的家庭狀況麼?以前白上央曾經說,他和白下水的母親就是因為白下水和那個前男友的戀情而出了事故,死了。所以,他和他爸爸都很厭惡那個男生。本來學校就不準學生談戀愛,何況因為這場戀情害死了個家長,白下水也具體因為這件命案而被開除,後來被逼無奈和前男友分手了。再後來,就轉校來了。”林梓辛剛才還一臉戲謔的樣子,現在聽了劉晞的話臉也開始凝固了——只是面部肌肉還維持著剛才笑的樣子。“你別看平時白上央總是笑嘻嘻的,他只是沒有表現出了而已。或許我和他都是男生,所以他給我說這些話就比較容易。他們母親去世的事情就發生在高一才開學沒多久,可是那段時間我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異常,可能是那時大家都不是太熟絡而沒有注意到吧。”劉晞自顧自地說著,又轉過頭朝向林梓辛,“有時候大家看起來既親切又平和,不過只是很多話都埋在了心裡,我也是。我想,你也是吧?”[3]
你也是吧?你也是吧。是的,我也是。我有很多話在心裡,很多話沒有告訴你們,我還有很多很多的小情緒。那些小情緒,有的可以持續很長時間,左右著我的那些小情緒,有的過了不久就忘了,哪怕當時覺得絕對會是刻骨銘心。既然忘了,那也就沒有意義了吧?不是的,那種心臟的旋緊、擠壓感,會在以後的rì子裡迸發出來,更加深刻。這並不像那些科學家說的我們的大腦容量有多少似的,我們是會遺忘的,不像電腦硬碟那樣存進去就一直清清楚楚地在那裡了。那些科學家的話,就算有根據,也沒有實際意義。那些情緒,那些記憶,就像在濃霧中看浩浩蕩蕩開來的大軍一樣。開始只能感到軍隊步伐引起的地面震動,開始只能聽到軍隊整齊有力的腳步聲,開始只能看到領隊的將軍從濃霧中出現。但是慢慢的,一整支軍隊就在濃霧中顯影了。那些清晰的盔甲、盾牌、長矛,和士兵身上曾經打仗留下的傷疤和血跡,都在霧中顯影,越發清楚。甚至,你可以看到他們的每一根毛髮。軍隊漸漸走遠,走進了前方的濃霧裡,一切就又變得模糊了。包括剛才感到的地面的震動、剛才聽到的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剛才看到的所有的清清楚楚。是的,它們全都又模糊了。這就好似我們心裡的小情緒,明明是那麼強烈的感受,一下子又不見。除非這種情景再來一次,才可引發內心的回憶。而電腦硬碟的儲存,可以隨時調動。你也是吧?你也是吧。[4]
劉晞靠白上央發給他的地址,下公交車後打了一輛計程車,和林梓辛來到了一個可以被稱得上廢墟的荒郊野外。林梓辛一路上都很僵硬,到了這個地方後她覺得似乎這是電影中才可以出現的場景。或者是港片中追蹤犯人來到了一箇舊倉庫,在裡面發生了殊死搏鬥,總要死他幾個人的場面。而面前,就是一箇舊倉庫。“我怕。”林梓辛的眉毛皺成一條線,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劉晞。面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破落有些斑駁的倉庫,被畫滿了的塗鴉。雖然貌似很有藝術感,可是總讓人覺得害怕。是的,對於像她這種老師、同學和大人面前都很乖的好學生來說,對於她這種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架的好學生來說,對於她這種在小學裡就算有人欺負她、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給老師給家長告的好學生來說,這種場景的確太殘酷了。“沒事的,有我在。”劉晞說,“要不,你把你手機的速撥鍵設定為了。”劉晞不說不要緊,他說出這句話後林梓辛馬上聯想到的就是打架打得到了把來的地步,然後腦中出現了一幅幅血腥的不良少年畫面。“我看,還是算了吧。要不,我在外面等著,出了事你就大吼,我就馬上打想,如果進去了,他們把手機搶了不讓打怎麼辦?”林梓辛的手抓緊了劉晞的袖口。晞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倉庫那扇半掩著的、滿是街舞塗鴉元素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的聲音讓劉晞和林梓辛都嚇了一跳。“鎮定,表情不要慌不要亂。”劉晞給林梓辛小聲地說。的……”林梓辛快速整理了一下表情也小聲說道。誰知,從裡面探出頭的人是白上央:“我說,你們動作還真慢。快進來啊。”[5]
林梓辛進去後,充分開始後悔剛才自己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想象力。什麼片,那也只是片而已。她早該想到哪有什麼犯罪分子還閒情逸致地搞塗鴉。這倉庫裡面,分明被一群該叫做的傢伙做成了某個樂隊或者舞隊的大本營。林梓辛進門就開到了白下水。白下水那身朋克風的打扮和這場景還真是絕配,還很有一種特別的美感。雖然朋克風平時在學校裡面看起來怪模怪樣的,但是在這裡,林梓辛身上這淑女屋花邊羽絨服才叫另類。就像把華麗的奧黛麗赫本放在孟買的貧民窟似的,只會讓人產生格格不入的做秀感。當然,這個地方絕不是貧民窟,裡面的樂器看起來是很高階的樣子,沙發也像是從雜誌上搬下來的。不過林梓辛的打扮格格不入像在做秀倒是真的。林梓辛環顧四周,這裡設定倒是簡單。大大的場地一個簡易但看起來很結實的木製舞臺,邊上放著,哦不著很多樂器,和樂器盒子。進門處是一個凌亂的茶几,茶几一圈是黑sè皮質沙發。雖然沙發看起來是高階貨,可是沙發背上也被畫滿了塗鴉。看起來很有美感的白下水旁邊,坐著一個面部菱角分明、穿著機車夾克的沉默男子。他們的對面是一個黃髮女子,林梓辛認識她。她就是以前,林梓辛早上上學時在學校短牆處看到的那個女子。當時白下水叫她什麼來著媛。難道,白下水旁邊那個男子就是她和柳媛提到的那個夜楓?怎麼有人這麼奇怪,叫夜楓?有這個姓嗎?又不是作家,不會是筆名吧。也有可能是藝名,看起來其實長得多清秀的,好像也是搞樂器的。“林夜楓,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糾纏我妹妹。你害死了我們母親,還不夠麼!”白上央一點都不像平rì裡笑嘻嘻的白上央,歇斯底里的樣子使脖子上的血管都突出得可以看見。不過這句話吧也解決了林梓辛的一個困惑,原來是叫林夜楓,總算有個姓,還是同姓。那位林夜楓沒有說話,倒是白下水開了口:總是和爸爸一樣,什麼時候才能理解!媽媽的死和夜楓是無關的!”也不想和你多說。”白上央走到林夜楓面前,“他們來了,你看看吧。”他指著林梓辛和劉晞,“他們現在是我和下水在學校裡最好的朋友了,他們就是那種最最普通的高中生,又是很特別的人。不像你們這些人,一天到晚搞個什麼搖滾啊、頹廢啊,把抽菸當藝術。你別以為你們這樣才叫叛逆才叫青叫個滾了不起啊!晞,常常逃課出去旅遊,見識很多外面的事,學習雖然不是尖子可一樣地優秀。你們呢,天天窩在這裡搞什麼音樂搞什麼藝術搞什麼街舞,有本事就開幾場演唱會啊梓辛,每個月都給雜誌寫稿子、開專欄的作家,照樣上學照樣在班上人緣好,同樣都是搞文藝的,她就沒像你們這麼自以為是!”白上央瞟了一眼柳媛:“同樣都是十六七歲的女生,林梓辛看起來多了,你們這些人,面黃肌瘦得跟吸了毒似的!”林夜楓依然不作聲,可柳媛跳了起來:“你說什麼呢你!誰吸毒了家,怎麼沒聽說過!白上央你最好帶著你那該死的妹妹走,走得越遠越好。我告訴你,要不是你們那媽死了你們賴在我們身上,我們早就出名了,至於呆在這破地方暗暗創作嗎為你妹妹抱不平是吧,你以為我們的家長就不會罵我們不會對我們失望嗎!人各有志,老孃今天不想和你多說,晚上我們還有排練,早點滾!”“你們家長?你們家長要是那麼想好好教育你們的話就該讓你們繼續讀書,你們這種社會漂泊人士不要來招惹我們家下水。”“不要再說了……”白下水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今天來這裡只是因為想和老朋友聚聚,根夜楓也沒多大關係。自從母親去世後,我一直很剋制自己不弄搖滾也沒有跳街舞,可是你這麼做實在是不應該。“什麼叫‘剋制自己’不弄搖滾和街舞,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面是哪些音樂。”白上央依然很激動,似乎對於他來講,搖滾和街舞就是毒品,沾染不得。“下水,你還是走吧。”那位林夜楓終於還是說話了,“你已經不是我們樂隊的會員了,形式上來講你連退會費也是交了的,晚上的演出和你沒有關係,我們樂隊和你也再沒有了關係。既然你有了新的朋友,他們又是那麼地出特地來找你,你就好好過你的高中生活吧。”“白下水聽見沒有,別一天到晚纏著我們夜楓,叫你滾聽見沒有!”柳媛說。“柳媛!”林夜楓低吼了一下柳媛,“不是下水纏著我,是我發簡訊給她說今天晚上有演出的。你難道覺得下水母親的死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麼!要不是……”說到這裡他停住了口,“算了,你還是走吧。以後考一個音樂學院,繼續跳你的舞玩你的音樂,你和我們這些遊蕩的人本就不該在一起。你哥哥說得也對,至少目前為止,我們一事無成。”[6]
本來事情簡單得就可以這樣離開的,至少大家沒有起任何比較大的衝突。就這樣離開,就這樣結束,也挺好的。可就在白上央說服白下水準備離開,迴歸正常高中生的生活時,卻從門外突然進來了幾個人。於是,一切變得戲劇化。雖然,莎士比亞喜劇的高有主角帶起,而現實生活中,那些小人物們,煽動情緒的能力遠比主角厲害。就是因為那些小人物,我們的生活才是這麼多姿多彩,奇妙無比。[7]
已經接近傍晚,有些看起來晚上演出的人提前到了。林梓辛覺得他們的打扮不倫不類,可這是人家的地盤,她還是有些怕,畢竟看起來是不良少年不良少女的樣子。不過那些人見到白下水之後完全忽視了林梓辛、劉晞、白上央這3個臉生的傢伙,紛紛發火說什麼“白下水你根本就不該來這裡”“你是來看我們如何落魄的是嗎”“這裡不歡迎你”之類的話。柳媛也在一旁鼓動大家對白下水的指責,而有些人也說了許多相當難聽又汙穢的語言。可是人群裡明顯有幾個白下水以前的好朋友,幫著白下水說“這些事也不應該怪她”“算了吧算了吧”。不過在這種情景之下,好話也無濟於事。柳媛煽風點火著“白下水你別以為你把你哥哥叫來了大家就會給你留面子……”似乎白上央以前也和這一群人有什麼過節,有人認出了白上央也開始向他圍攻打口水戰。林梓辛和劉晞在一邊看著這混亂的場景,雖然大概的情形看得懂,白家兩兄妹處於弱勢;可是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人罵也確實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前因後果還不是那麼明白,心裡也不是滋味。林梓辛張望的時候,看見在一旁坐著的林夜楓,似乎白下水的這個前男友絲毫沒有要開口為前女友化解危機的意思,沉默而兩眼放空地看著這一切。她恨恨瞪著林夜楓的眼神,林夜楓似乎也感受到了有人憤怒地看自己。他憑感覺順著怨氣的源頭看過去,只見剛才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女生鼓著眼瞪自己。他似乎也知道為什麼自己被她這麼瞪,這個女生的眼神令他很不自在。林夜楓起身來,緩緩撥開人群,站在了白下水的身邊。“我也說過很多次了,你們不要為難她好嗎?”他看起來是那麼落魄。“不是我們要為難她,她本來就不該來。她一來,只會讓我們想起那件不愉快的事。”“沒錯!林夜楓你作為我們的隊長,總是護著你的這位前女友。要不是你的這位前女友,我們早就有了更大的舞臺,也用不著這樣,居然成為了一個‘地下’樂隊!”“讓她走!不想看到她!”林夜楓的一句話,引來了大家的紛紛反駁。現在的他和白下水一樣,受著大家的指責,任憑大家的指責。“我說你們夠了吧!”林梓辛豁出去了以往的乖乖女形象,大吼一聲,“你們是覺得你們才是受害者嗎!”林梓辛的聲音讓大家都停了下來,大家紛紛轉過頭看著這個穿著看起來輕飄飄的丫頭。林梓辛也似乎受到了驚嚇,一瞬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而當時的那句“我說你們夠了吧”只是出於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過林梓辛向來有一項本領,就是在慌亂的時候也可以看起來鎮定自若。她左手叉著腰,右手很自然地垂下:“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有什麼過節,你們為什麼會變成一個地下樂隊,可是你們覺得白下水想這樣嗎,或者她比你們幸運多少?她不僅死去了母親,也退出了樂隊,還被你們這樣指責。就算你們因為她失去了上大舞臺的夢想,她不是也同樣失去了嗎,而且在家裡也一定不好受。按我的說法,你們之所以會墮落成一個地下樂隊,根本就不是因為白下水,而是因為你們自己實力不夠。要是實力強的話,那就去找演藝公司給你們簽約啊,去啊!現在就去啊,還來搞什麼沒人看得地下音樂會?!”林梓辛說完全部人都不說話了,這是她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劉晞走上前使勁撥開人群,把白下水和白上央拉了出來:“白下水,告訴你,這種垃圾樂隊根本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你的路還長著呢;白上央,你居然跟他們這些人穿得破破爛爛的非主流似的人吵,有什麼好吵的梓辛也上前,拉住了白下水的手:“雖然我沒有談過戀愛,可如果我是你,根本不會還對林夜楓有什麼希冀。他開始根本就沒有幫你說話,裝深沉裝憂鬱地在一旁坐著。穿得也不對勁,想學搖滾的穿著根本就不是在大冬天裡穿這麼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以為自己真的是彩虹樂隊
就這樣,他們四個及其驕傲、及其英武、及其灑脫、及其桀驁不馴和及其傲骨英風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如果還要來一個形容詞,林梓辛簡直想來一個載歌載舞開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而不是那些人叫喚著“這裡不歡迎你”“你滾啊”而離開的。就算是離開,也是有尊嚴的,而不是悲壯的。以及在最後,白下水也似乎懂得了林梓辛和劉晞的用意,走出門的時候也沒有回頭再看林夜楓和曾經的隊友。也或許,她真的是靈魂出竅還沒有回神。不過這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這場仗打贏了。重點還是,白下水再一次回到了現實的世界。[9]
坐計程車回去的一路上,幾個人很默契地都沒有說話,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始話題。車快開進城區了,林梓辛隱晦地向劉晞和白家兄妹告別:個……我家快到了,我就先下了啊。”林梓辛又對司機說,“司機叔叔麻煩一下,我待會兒在月rì中學馬路對面的住宅小區下。”司機叔叔似乎還沒有從這長時間的沉默氣氛中反應過來,有些慌張地迴應好。”是的,氣氛的不對勁連司機也覺察到了。要不是這四個人是學生模樣,他都懷疑從荒郊野外上來的幾個年輕人會是傳說中專門打劫計程車司機的“計程車殺手”,何況他們從上車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只聽見上車時有個聲音說“司機,我們回城。”不過最後,白下水和林梓辛一起下了車,原因是白下水的爸爸還沒有因為母親的死原諒她,今天兩兄妹的狀態都不好,以防萬一回去後出什麼破綻。雖然,她爸爸不是老虎也不會吃人。“林梓辛,回了家記得給我家裡打個電話。”白上央說。知道。就給你們爸爸說下水今天運動會扭傷了腳,我家離學校近,就在我家睡是吧?”“那我們走了,你們也記得早點睡。”劉晞囑咐道。“好啦好啦,我知道。是吧,下水?”林梓辛用胳膊肘碰碰白下水。
林梓辛的父母都是開明的人,林梓辛的那些女生閨蜜也常到她家裡來“蹭玩蹭飯又蹭睡”。簡單幾句過後白下水也住了下來。“林梓辛啊,你和你同學吃晚飯沒有,要不要幫你們熱一下飯?”林媽媽在浴室門口說。“好啊,媽你幫我們熱一下,我們洗完了就出來吃。”林梓辛迴應。水蒸汽充滿了浴室的每一個角落,牆上凝結的小水珠一顆一顆聚多了,變大,從光滑的牆面瓷磚上滾下來。林梓辛洗澡的有個樂趣是樂此不彼地接這些水珠,可是看著身邊的白下水,心情也變得不好受,沒有玩的興致。看著卸了妝的白下水,沒有了平時那種由於全身黑而冰冷的樣子,熱水和浴霸使她的臉通紅,就像個小丫頭似的。不過林梓辛覺得她似乎應該找個話題。“你晚上喜歡用熱水袋還是電熱毯啊?”“都可以啊。”就好,我晚上用的是熱水袋,如果你喜歡用電熱毯的話就只有將就一晚了。”“我又不是體弱多病,或是年老畏寒,其實平時我都沒有用這些東西的。”白下水輕鬆地說,“林梓辛,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是多大個事兒。”“對哦,你一直都很堅強的,呵呵。不過我冬天手腳比較冰涼,既然今天你和我一起睡,我就冰你咯。”“我無所謂啦了。你要聽故事嗎?”“什麼故事啊?”林梓辛起身到噴頭沖淋浴,“晚上我不敢聽鬼故事,你可別講鬼故事。”“不是鬼故事,是我的故事。”白下水也洗完了從浴缸出來,“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而且我相信你不會給別人講。林梓辛,我向來不相信別人,不過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你。”[11]
不管我們的回憶是否是像科學家描述的能夠被人類儲存很多,還是像巨大的硬碟那樣可以任意裝進去,哪怕把人類那些鮮活的記憶比喻成冷冰冰的程式不太恰當。不過有一點是和電腦一樣的,那就是可以複製。有些回憶,被寫成段子,成為世俗之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些回憶,被流傳為逸事,成為很多經典故事的例子供人参考。有些回憶,被昇華為傳奇,只可膜拜,不可再現。而有些回憶,被成為一個祕密,在少數人的大腦裡複製閱讀。它就像是隻有醫院才保留的醫療事故的證據,很沉重,很隱祕。夜裡,林梓辛和白下水一起躺在**,蜷縮在一起。白下水細細柔柔的聲音,像窗外冬季的風一樣,輕拍在林梓辛的耳膜上。林梓辛沉沉地聽著,一個算不上傳奇,算不上逸事,甚至連段子也算不上的,小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