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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溫良 誰的青春不荒蕪 夢入西遊 中場魔塔 網遊之暴力法師 泡個大神好坑爹 謝蘇 科技三國 湖人另類控衛 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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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qiang放下。”何進看陸中麒。

“呵……”陸中麒一手還拽著陸行川的領子,回頭看何進冷笑:“這qiang可不是我先拿的。你要教訓人也找錯物件了吧,何總。”

瞟陸行川一眼,何進依然面無表情:“他一孩子,拿qiang嚇唬人,你也要學嗎?”

“孩子?”陸中麒哭笑不得,“到現在你還認為他是孩子?何進,就是被你寵壞了,不是孩子,已經連人都不是了。”

“你沒資格說這個話。”何進冷冷頂回去,“先把qiang放下。還是你真想要他命?要要你就趁早開qiang。我沒功夫跟你在這兒耗。”

“你說真的?”

“真的。”

“不心疼了?”

“哼!”

陸中麒冷笑,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冷不防身後有人叫他:“陸總。”

陸中麒下意識回頭,就這一秒鐘的走神,陸行川就被何進從手裡拽過去,拽到自己身後。

“哼。”陸中麒微微一驚,也沒追究的意思,只斜瞟何進說了一句:“騙子!”

還說什麼不管他死活,結果還不是說說。

剛才說話吸引陸中麒注意的是樂明。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握qiang的手上白色的繃帶尤為顯眼。

“你們串通好了?”看看樂明又看看何進,陸中麒站直了身體,冷笑。

何進看看樂明,沒搖頭也沒點頭。

他知道他會來。推理也罷,直覺也罷,反正既然他能告訴他陸行川在這裡,那他人一定也會在附近。所以何進才會一邊和陸中麒說話吸引他注意,一邊靠近。然後不出意料的看到那人從黑暗中顯出身形來,衝他笑著打眼色。

默契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培養出來的。總之兩人就那樣瞭解了對方的意思,眨眼的時間改變了場中局勢。當然,也是因為何進一早知道陸中麒沒有傷陸行川的意思。

被氣得失去理智,他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就算真恨不得一qiang斃了那小子,最後還是什麼都幹不了。

這點,何進比任何人都有體會。

看陸中麒把qiang放下,樂明也就把qiang收回衣服裡。若不是情況特殊,他還真不願意拿這玩意兒出來比劃。武鬥向來不是他的專長。

幕後主謀?基本上吧。

他既然敢把那張紙送給陸行川,就不怕他會因為受不了刺激發瘋。

就像陸行川自己說得,他才不管老頭是怎麼死的,只要知道不是何進做的就行了。

知道不是何進做的,他只會高興而已。

也猜到了以那傢伙的聰明狡猾,不會只用這份大禮來解kai心結就罷休。物盡其用。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擺脫陸中麒的好藉口。

陸中麒的感情,沒有何進的時候可能還算安慰,一旦何進回頭,就是多餘。

對待沒用的東西,那傢伙只會比別人丟的更快,更無留戀。

所以那真的是禮物。他送他,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冠冕堂皇回去何進那裡的禮物。

別說什麼應不應該,那傢伙有沒有良心,這裡每個人都知道清清楚楚。

雖然對這樣的人早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但還是不能讓他自生自滅。再怎麼說也是他回來的最初原因,飲水思源,他不可能也不忍心看他自掘墳墓。

畢竟陸中麒不是何進,不是可以讓他說來來說走走而不發一言的。

所以他才一直監視著陸家的一舉一動,也故意提點陸行川這個說話的地方。不是因為這裡夠安全,而是萬一有什麼事,別人好介入。

卻沒想到陸行川那麼著急,白天剛把證據給他,晚上就找陸中麒攤牌。

何進洗澡的時候他開啟手機接到的訊息,還真有點哭笑不得。只好理解為那個傢伙對他的本職相當忌憚,不僅真跑去荒山野嶺,還特意挑他應該被何進絆著的時候。

只是,傻瓜啊,間諜也是有同夥的。

把陸行川的行蹤告訴何進以後,樂明洗了個澡,也出了酒店。打了個車緊隨何進之後到了蔣凌霄那幢別墅。

開始只是在不遠處聽著,只要何進能解決他也沒打算露面。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怎麼插手都是多餘。結果一個是情況有點棘手,再就是被他威逼利誘來的計程車司機一直在放鬱悶至極的歌,什麼情難自禁,什麼最愛你的人是我,什麼givemeyourlovetonight,什麼一路好走,什麼為什麼愛他不愛我……

就算樂明塞著耳機,也阻止不了這些悽悽慘慘慼戚的聲音給屋子裡那齣戲配樂,再聯絡他這一年的演出,活活配成一出悲劇。

實在不忍剝奪已經成驚弓之鳥的司機僅剩的安慰,樂明遞過車錢,開門下了車。

不等他站穩,計程車“嗖”的一下就沒了蹤影,怕鬼追一樣。

搖頭笑笑,樂明深吸口氣,撓撓頭,把手插在口袋裡,一步步向那個點點燭火搖曳的地方走去。

記得那時和陸行川說這裡只剩鬼了,結果,鬼一個沒見,人倒是全來了。

那房子毀成那樣,天又黑,找條沒人發覺的路進去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氣。稍微吃驚的就是他剛摸到跟前,就和何進早有準備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當時還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笑了。

警惕xing還是這麼過人啊。

還是因為物件是他呢?

解決燃眉之急後,樂明就知趣的退到一邊。解鈴還需繫鈴人,那三個人的事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去解決。至於他,說好聽點是公證,說有用點是防暴,說通俗點就是觀眾。

看戲而已。有什麼感受只有自己知道。

陸中麒早從打擊中恢復了。本來就是因為氣極了,一時衝動。一旦冷靜下來,就是面對明顯以一敵三的局面,仍沒有一絲懼意,站在原處冷笑。

而陸行川,從何進進來,就再沒說過一句話。除了最開始有些慌亂外,就一直抿緊嘴脣,眼睛瞟著別處,一副死不認錯的倔樣。

他沒錯。

他就是這麼想的。

他做他該做的,他沒錯。

他一沒殺人放火,二沒謀財害命,他就是耍點手段讓他想要的人留在身邊,他有什麼錯?

何進不耐煩得點起煙,從始至終沒回頭去看陸行川一眼。本就詭異的屋子在眾人的沉默下更顯壓抑,颼颼的不停有冷風鑽進來,吹動燭火,照著各人的面目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直到“卡拉”一聲,qiang上栓的聲音打破沉寂,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陸中麒手裡的qiang竟然直到此時才拉開保險栓。還不待他對準誰,場中形勢再次變化。

何進原地未動,陸行川貓腰躲在何進身後,樂明卻是一腳垮進來,擋在何進前面,端qiang對準陸中麒,笑著開口:“陸總,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空氣裡充滿了緊張的味道,何進叼著煙,看又一次擋在他前面的人,沒什麼太大表情,只是一把拽住他的後衣領,把他甩到後面,丟下一句:“不用你多管閒事。”就又抬眼去看陸中麒,沒說什麼話,眼神卻沒一絲服軟,滿滿全是挑釁。對身後的陸行川,則是一眼沒看。

陸中麒也不慌,只嘲諷的笑笑,把手裡的qiang用食指挑起來,“緊張什麼。我只是試試看是真是假。那小子話哪句是真的。”

“然後呢?試出來了嗎?”

“看他躲那麼快就知道了。呵,還真是膽子大了。”

何進瞟一眼縮在身後的人,沒什麼表情。

這反應他早料到了。也早習慣了。況且就算陸行川自己不往他後面躲,多半也是他給他擋上去。

沒辦法。他們就是這種人。他們就是這種關係。從小就是他給他出頭,給他擋災,給他解決一切難題。

就像陸中麒說得,他慣他太過了。陸行川變成今天這樣,他何進有責任,而且是很大一部分。

不過現在不是檢討的時候。

“殺人放火。還不是跟你學的。”反詰回去,兩個人完全忽視當事人的存在,用眼神較勁。一邊樂明看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那個一向冷酷寡言的何進竟然像小孩兒一樣站這兒和人鬥嘴,那光輝形象啊……

“學得再多,也比不上你。他變成這樣,都是你給慣壞了。”

“我慣得我負責,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事?你以為他這些年吃誰的喝誰的?你負責了嗎?你除了刺激他你負什麼責了?”

“要怪就怪你們陸家。誰讓你們認他回去的!”

“你以為我想嗎?是他自己要認我們的。”

“哼,既然認了就該管。早從他走的那天就不歸我管了。”

“說不管你就放手乾脆一點啊。還時不時回來招惹他幹什麼?沒你攪和我會把他看得好好的。”

“哼,你做什麼自己知道,還想讓我袖手旁觀?!”

“我可沒想傷他。”

“想不想都傷了。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不管怎麼樣,我才是他親哥。”

“那也要看他認不認!”

……

眼看陸中麒越來越激動,何進越來越冷淡,卻絕對是越吵越上火,樂明也懶得管,叼根菸窩一邊抽著聽,不過目光一直沒離陸中麒手裡那把已經上了膛的qiang。

就這樣等兩個人把這麼多年的積怨發洩得差不多了,樂明才扔掉菸頭,皮笑肉不笑:“兩位老總,再吵天就亮了。先說正事行不?”

所謂得正事,就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陸行川。一切因他而起,自然也應該由他而終。不管怎樣,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乾脆說明白了算。

結果,又沉默下來。

何進抽菸,陸中麒盯著陸行川表情yin沉。

到了這個地步,讓他們還能說什麼。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誰能有那麼好的承受力。

真丟下不管,又誰也狠不下這個心。

沉默許久之後,何進終於開口:“我不管了。”

一言即出,其餘三人聞之變色。

陸中麒將信將疑,顯然在琢磨何進這話是真是假。樂明面色一沉,難得嚴肅,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陸行川,陸行川卻只是更用力的抿緊嘴脣,還是倔強著不肯說話。

何進把還剩不少的煙扔到地上,用腳碾滅,回過身來,一晚上第一次直視陸行川。

“從今以後,你瘋也好,不瘋也好。我不管了。我也管不起。那十六年,我有個弟弟。十六歲以後,我當他死了。你好自為之。”

然後又轉過身,看陸中麒,“你要管得了,你就繼續管。管不了,以他得能耐,也死不了。我和你們陸家,這次是徹底清了。別再耍那些不上道得手段,我沒那麼好的耐xing。玩yin的你還不是我對手。”

這次是真的。

他真的可以放手了。

以前是因為還記掛那個曾經燦爛可比陽光的笑容。那樣無憂無慮,那樣乾淨無邪。

他一直為讓那樣的笑容消失而無法釋懷,以為是他的責任,現在看明白了,那種笑根本就從來不曾存在過。

陸中麒冷笑著不說話,看著陸行川,顯然也在想以後怎麼辦。何進說的認真,那就多半會做。那他也就不用因為怕有一天他勾勾手指,陸行川頭也不回的重回他懷抱而費心花錢僱人搞什麼暗殺。但正如他說的,以現在陸行川得能耐,他未必管得了他。

錢財地位,頭腦長相……

除了良心,那小子什麼都有。

以前是中了邪,以為他容易受傷,需要保護,卻沒想過,沒有心的人又如何會傷心,只會傷人罷了。

等他連裝都懶得裝的時候,還有誰是他對手。

他還能妄想把他留在身邊嗎?難不成真拿鐵鏈綁住他嗎?

別傻了。他陸中麒還沒病態到那個地步。

最開始想奪權的時候,就是想有鎖住他的力量。後來真等他坐穩董事長得位置後,這個念頭慢慢也就淡了。只想從何進拿拿回東西,以後就安分待在他身邊,照顧他,看著他,一輩子也就夠了。

結果……

呵,天真的竟然是他。

何進陸中麒各有心事,竟是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個一直沒有出聲的人,轉身跑上了搖搖欲墜的樓梯。

“陸董——”樂明一直注意陸行川的臉色,看他咬牙咬得臉色發青,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完。果然何進一轉身他就賭氣跑上了快塌的樓梯。樂明想攔,卻因為站得遠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他三兩步竄到最高的地方,望著下面三個人滿眼威脅。

經過上次大火,這樓梯根本就是虛搭在那裡,就是風大點都能吹倒,更何況站個人上去。眼看有土灰因為踩踏撲簌簌往下掉,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轟然倒塌,下面的人齊齊變色。

“陸行川,你給我滾下來!”何進指著上面的人怒喝。要不是怕樓梯承受不住,他早上去把那不知輕重的混蛋拽下來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還真他媽的都幹全了!

任xing也要有個限度,耍脾氣也得看看場合。這已經不是威脅了,根本是在找死。

“行川,有什麼下來說。”陸中麒幾步上前,難掩焦慮。

陸行川卻只看著何進,說了今晚見到何進後第一句話就是:“收回你剛才的話。”

凶狠決絕,那樣子如果何進說不,他馬上就跳下去。

“我再說一遍,給我滾下來。”何進愈加暴躁,惡狠狠盯著陸行川,命令,卻不肯鬆口。

“收回你剛才的話。”陸行川絲毫不讓步。

“想死你就直說。我成全你!”至此何進徹底怒了。

“何進你他媽瘋了?他都這樣了,你還逼他?!”陸中麒不比何進冷靜,吼完何進又抬頭去看陸行川,卻不敢惡言相逼,只放緩口氣勸誘:“行川,先下來再說。”

“何進!”陸行川完全不理陸中麒,語氣比任何時候都來得霸道:“收回你剛才的話。我不會為我做的道歉。你也別想就這樣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我操,你跳下來才真是一了百了。有種你就跳。死不了我照顧你一輩子!”

“這你說的,你別以為我不敢跳。”

“你他媽的給我差不多點!”

……

眼看何進失去平日冷靜,陸行川又受不得逼,一言一句早晚出事。樂明搖搖頭,到底還是走上來,插足其間。

就是因為早知道會這樣,他才不想介入其間。

就是因為早看出來這兩人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他才沒有放手去爭。在權衡對比的幾方感情後,早就明瞭了形勢,打算做一回好人,抽身後撤。留點紀念日後回憶就算。卻沒料到想走都走的這麼驚天動地的。

走到樓梯下,抬起頭,笑容親切。

“陸董,真的不下來麼?”

“死間諜!滾開。這沒你的事。”陸行川咬牙切齒地罵。

哎?就算是事實,也不用說得這麼明白吧。樂明乾咳兩聲,抬頭還是笑:“陸董,先別生氣。我就是想問問,你要真不打算下來,那我讓何總跟我走您也不會阻攔吧。”

“你什麼意思?!”陸行川面露狐疑。

“是這樣的,陸董。我已經跟何總表白了。何總呢,他也想答應我。但又放不下陸董你,所以我們才想今天來和你商量一下。看陸董你能不能高抬貴手,成全我和何總……”

樂明面不改色地扯,也不全是瞎話。陸中麒是聽傻了,何進則皺著眉冷著臉看。果然樂明話沒說完,陸行川就怒了,指著何進吼:“他說得是不是真的。”

他只怕何進說不要他,卻從來沒想過何進還可以要別人。

何進看樂明一眼,沒回話。陸行川就更怒了,早忘了現在他是在玩威脅,轉身往樓下衝。

果然還是這招管用。

看著陸行川往下跑,何進幾個雖然還不動聲色,但明顯都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先把人弄下來再說。

然而還不等他們一口氣松完,就聽咔嚓一聲,脆弱的樓梯經不起陸行川劇烈的運動,從他腳踩的地方斷成兩截。

陸行川驚叫一聲,一腳踩空掉下來。

第一個衝過去的竟然是陸中麒。

一個原因是他離得最近,另一個原因,則是何進站在原地沒動。

按說這種情況下應該是他身手比較快,而且也會更不要命。但陸行川掉下來得時候,何進確實沒動。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剛要動,就被人擋在跟前。

樂明用冷靜得過分的表情,抬胳膊擋著他,說:“何總,危險。”

何進皺了個眉的功夫,那邊已經一切都結束了。

“轟”的一聲過後,滿屋子就見塵土飛揚。陸中麒爬伏在陸行川身上,身上、周圍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泥塊,早失去了知覺。而陸行川雖然有陸中麒不要命的護著,沒看見什麼太嚴重的外傷,但可能是驚嚇過度?碰到了頭?或是什麼別的原因,也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樂明回頭看看,又把頭轉回來。眼裡有疼痛卻沒有後悔。

救不了那個,不能把這個也搭上。他向來自傲的判斷,這次也一樣沒有錯。

看還站在面前的人一眼,何進什麼也沒說,只淡淡的吩咐:“打電話。叫救護車。”

如果剛才不是他擋著,現在躺在那裡的,應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