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所適從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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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無所適從的寵溺
“青澤，對不起啊！”天夜低下頭輕聲道。
就這麼幾天，原本高大健壯的少年一下子衰弱了許多，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青澤卻還是像以前一樣，驚惶的搖頭，“小姐千萬別這麼說，青澤擔當不起。”
“害你受了這麼多苦，真的很抱歉。”她有些歉疚道。
“沒事了，小姐，那些藥，終究都是需要人去試的。”青澤淡淡一笑道。
“那麼你後悔嗎？如果你不帶我出去，就不用受罰去試藥的。”天夜道。
“當然不後悔了。那天如果不帶您出去，您一定就不開心。而我也就不開心了。可是現在，雖然吃了點苦，但我卻很開心，因為能為小姐做點事，是我的榮幸。”他很認真道。“這樣是否也可以證明，我是值得小姐信任的人呢？”
天夜感激的一笑，點了點頭。
嚮明神色恭謹的站在榻前，連天星睜著眼睛，細細的聽他說著天夜的情況。
“天夜小姐這幾年應該吃了很多苦，如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內裡卻是很虛弱的。好在她自小體質好，一直在練功，所以可以捱過來。當年墜江時腦部應該受過創傷，因為耽誤了治療，所以若要痊癒，恐怕不易。”
“真的，這麼嚴重？為何平日裡看不出來？”天星眉頭皺了起來。
“還有，天夜小姐骨骼較脆，所以幾乎悉數斷裂指骨，即便日後可以接好，也未必能夠和常人一般活動了。”嚮明黯然道。
連天星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猛地坐了起來，厲聲道：“難道一雙手就這麼廢了？不行，哪怕是砍下我的雙手給她接上，我也要天夜好起來。”
很少見他發這樣大的脾氣，嚮明心裡掠過一絲驚懼，“門主請息怒，屬下確實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十八年前你如是說，但天月依然活得好好地。如今你又這麼說，那麼天夜你是無論如何要治好的。她一個小姑娘，如果手不能用了，以後怎麼生活？”連天星的聲氣雖然虛弱，但氣勢卻是咄咄逼人。
嚮明默默不語，眼中盡是無奈。
就在這時，天夜走了進來，嚮明適時的退了出去。
她抬起頭，眼中帶著古怪的笑意，走過來坐了下來，道：“大哥哥，你說是不是沒有人願意娶一個雙手壞了的姑娘？”天星心頭一痛，輕輕叫了聲：“天夜！”
“那麼以後我就陪著你們，你不許再把我送走了。”她仰起臉望著她道。
她的微笑，看在他心裡，卻盡是深深淺淺的痛。他不由得伸手，把她輕輕攬在了懷裡。“不許亂說，一定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他的身體很單薄，胸膛也很單薄，但是那懷抱卻對她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我寧可不要好起來，只要能和你們在一起。大哥哥，以後我不要一個人，永遠都不要一個人，好嗎？”她蜷在他懷裡低低請求道。連天星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就像很久以前那樣。
“好！”
“你也不要再讓我練功了，好不好？”
“好！”
“你不要再凶巴巴的對我，那樣我會以為你不喜歡我。”
“好！”
“你要常常抱我，就像現在一樣，我喜歡被你擁抱。”
“好！”
“為什麼忽然對我這麼好？”天夜驀地仰起頭，滿臉都是淚水，激動地顫聲道：“就是因為我的手受傷了，你在同情我嗎？你只是為了安慰我是不是？”她忽的抹了一把淚水，笑著道：“不過就算是，我也不生氣，還是會很開心。”
她像是刻意的收斂起了所有的鋒芒和稜角，那份委屈和溫順讓連天星有些無所適從，只是輕輕抱著她，把她攬到了胸前。
“天月要回來了，我想把天夜送回飛天門。給他一個驚喜。”放下藥碗，天星淡淡說道。
“也好，此處山野荒僻之地，卻是不宜讓小姐久留。回去後倒是可以好好休養，對她的身體也有好處。”嚮明贊同道。
“那你去安排，讓青澤駕車去吧！”天星吩咐道。
天夜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大哥哥，為什麼下地了？”
“我沒事了，也不能整天都躺著呀！”儘管頭有些暈，他還是一直支撐著，因為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虛弱的樣子。
“哦，向爺爺跟我說了，你要送我回飛天門。”她走過來，有些依依不捨道。
天星點頭，“來，我給你換藥。”他坐在椅子上，拿出那盒為專為她擦傷的藥膏。天夜跪坐在他身邊的蒲團上，把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膝上。
連天星小心翼翼的拆開每根手指上的繃帶，然後小心翼翼的塗抹上藥膏，最後再細細的包紮。他的動作很細緻很溫柔，讓她竟然忘了痛。
“告訴我，是誰傷了你？”在包紮完最後一根手指時，他的眼中露出一絲狠厲和殘酷的光芒。
天夜嘟著嘴，趴在他膝蓋上道：“你要為我報仇嗎？你想將他怎麼樣？”“碎屍萬段！”天星冷冷道。天夜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我不告訴你。”
“你？”天星無奈，抓著她的肩問道：“為什麼？”天夜心裡有些難受，因為他的手似乎很無力，抓著她的肩也是顫抖的。
“在江湖上被人欺負是常事，況且本來就是我武功不濟。再說了，我都不追究了，你還問這些做什麼？”她輕輕說道，“其實，他也未必就像殺我，只是讓我無法再使飛針而已。”
天星一震，眼底閃過一絲驚痛，道：“難道是我錯了，當初不該教你幻影神針？”
天夜點頭，輕輕抬手，用唯一完好無損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右眼，道：“如果你不教我，我又怎麼會傷到你？”
她怎麼會知道？連天星有些詫異。
“那是在杏花林裡，我誤射入你眼中的針，已經傷了你的眼睛，是不是，大哥哥？”
“等你回去後，就能見到天月了。他一定很想你，你們先好好待著，我過些天就回去。”他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道。
“哥哥要回來了？好啊好啊，我什麼時候走呢？”果然一聽到天月，她的眼睛立刻亮了。
“很快，青澤送你，他輕車熟路，我也放心。”天星強忍住心頭的酸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