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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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朱家這一頭,且不說柳氏對朱臨叢是何等失望,怒火過後,反倒是死寂,從此待朱臨叢不冷不熱,反倒不喜歡他近身了。十數年的情份,為官一年便消耗殆盡。
連帶著妾室賈、趙二人心底都有些瞧不上朱臨叢,只是她們不比柳氏有嫁妝、孃家可倚靠。賈氏還好,有個沉哥兒可指望,趙氏通身傲氣被折之後,更是要小意奉承著朱臨叢了。
但心底裡未必不覺得此人不值得一爭,兩人竟是歇了火,互相劃了個道,互相謙讓著輪流服侍朱臨叢,後院空前的和諧起來。
不論怎麼說,夫婿不是個東西,兒女卻是要緊的。
柳氏自徹底歇了在朱臨叢身上的心思後,更是滿心滿眼都是兒女事。
趁著楚夫人胡氏還在燕京,當真做了回東道,請胡氏往燕山遊玩一日。
燕山上頭的楓葉紅成一片,依山勢鋪了條鵝卵石小徑,只能步行而上,沿途溪流淙淙而下,每隔數十丈便有八角山亭供人歇腳。待行到山頂,便有座寶敬寺,香火極其鼎盛的。
胡氏果然應邀,且還領了楚昭同來,說是年紀大了,需他鞍前馬後的照應。
柳氏原本只是想同胡氏閒話一日,好細細打聽楚昭情形,不料她卻將人領來了。
胡氏看著柳氏身側除了丫鬟婆子,並沒帶著女兒,便笑著道:“為何不帶兩位姑娘一道出來?”
柳氏卻笑道:“她們漸漸的大了,我也放手讓她們學著主持中饋,我不在家,便要她們坐鎮了
。”
胡氏笑著點頭,女孩兒不比男子,若柳氏當真巴巴的帶了朱沅來,她反倒覺得柳氏過於急切,失於輕浮了。
兩人一邊閒話,一邊漫步上山。
楚昭果然又溫和,又耐性十足的沿途照顧著兩位長輩。
待楚昭在前頭開路,胡氏便在後頭低聲同柳氏笑談。
“……這孩子最細心不過了。也是自小可憐,沒了爹孃。”
柳氏微微一怔。
胡氏道:“索性還有兩個同胞弟弟,並不少了幫扶。年紀小的時候,他們兄弟三人分開被養在我們三房裡教導,如今年紀大了,兄弟三人自撐起了家業,也是有模有樣,倒比許多同齡人來得懂事。”
柳氏全沒料到是這情形,一時間遲疑起來。
胡氏便笑著道:“最苦的時候,都苦過了。上頭沒有長輩,千般不好,也有一般好:凡事自己做主,抻得開手腳。”
柳氏一想,也是,有時這男子再好,嫁過去攤上對不好侍候的公公、婆婆,那才是有苦難言。
要是朱臨叢這樣的公公……柳氏一想,心裡就犯惡心,待到沉哥兒娶媳婦的時候,朱臨叢死了才好!
這麼一想,臉色就有點難看。
胡氏看她臉色,笑容微滯,只好換了個話頭,說起這燕山景緻來。
柳氏回過神來,心知失態,忙興致勃勃的附合,過得一陣,話題才又繞回到楚昭身上來。
“……這孩子的爹孃生前樂善好施,處處結了善緣,是以他們因故去世後,族中之人也樂意維護,他們家原先是做香料、頭面飾物的,大頭都在湖州,但燕京也有十來間鋪子,先前都由族人操持,近年才漸漸的還到他們兄弟仨手中。”
柳氏自己孃家就是商賈,但柳家也就在蘇江算得上一富,像胡氏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在燕京也有十來間鋪子”,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
柳氏不比常人瞧不上商賈之道,心下先有了幾分滿意:“這麼半大點孩子,就要打理這些買賣,也實屬不易,可見他的能幹了。我像他這般大,家父說起買賣來,聽也聽得一頭霧水呢。”
胡氏又笑道:“其實也不必他事事親為,左右管好幾個大掌櫃便是,都是經年的買賣,現成的道道,不消費多少心思。他們兄弟仨,倒還有閒瑕唸書,只說來年下場去試試,考不上也捐個官身。”
捐的官兒大多隻是個虛職,並無任何實權,但也有一門好:身份上來了,不必像旁人一般見官就拜,甚至還能平起平坐。
柳氏聽了更是喜歡,只恨不能當場拍板,連做女官也不必考慮了,做完女官到底還不是要尋戶好人家?到那時年紀也大了,年紀相當的恐怕也難尋。雖有女大三抱金磚之說,那也是對男子而言妻子年長更賢淑體貼,對女子而言卻未必是好事,嫁個年紀小不懂事的,不知道要多費多少心思呢。
這麼想了一通,心裡雖願意,卻也不能聽胡氏說什麼就是什麼,還要細訪才好。
胡氏該說的都說了,轉而問起朱沅來。
在柳氏眼中,朱沅自是無一處不好。原先她曾嫌朱沅跟著她學了些銅錢臭,但這數月看來,朱沅也沒這些毛病了,行止之間落落大方的,柳氏真心覺著不是她王婆自誇,而確實是朱沅比起尋常官家姑娘來,半點也不差,尤其是與謙霞縣主往來之後,更沾了些貴氣,彈琴下棋,調脂弄粉的一樣不差。於是柳氏雖還記得自謙,到底隱隱的透著些驕傲,將朱沅誇了一通:“……是家中最大的,極有主見,又大度,有了她,下頭她弟弟、妹妹我都省了不少心思。”
胡氏聽得連連點頭,她本已經曉得些朱沅的行事,又見過樣貌氣度,心下滿意才來攀這門親事的。
柳氏滿面春風的回了家。
朱沅正在庭中逗著沉哥兒、灃哥兒玩耍,灃哥兒近來也與她親近許多。
她一抬眼,見柳氏神色,便知她是極滿意的了,柳氏卻不同她多說,接過宵紅送來的茶喝了半盅,往庭中擺放的一張搖椅上頭坐下:“走了這一日,腿也酸了
。”
朱沅好笑的上去給她捶腿:“辛苦孃親了。”
柳氏嗯了一聲,笑看著她:“兒女都是債啊。”話是這麼說,這債她背得卻很甘願。
第二日就挑了王五往湖州去細訪。
朱家三個管事的男僕,王五,孫於,白路。朱臨叢最喜歡用白路,王五素來出不了頭。
但這一陣子,朱沅有心給王五體面,他也就站到前頭來了。
這次好容易得了這麼件要緊的差事,王五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將這楚昭訪個底朝天,當即背了個大包袱預備出門。
湖州離燕京不算遠,在燕京往南去。騎馬快則四日,慢則六日。比起些遠嫁到外地,路上都要走三、兩月的來說,真是個好去處。
朱家院小,並沒養著驢、馬,免得被氣味薰著,平素使的都是轎伕抬轎出行。但這回去得遠,便非騎馬不可。柳氏吩咐王五租賃匹馬來,一大早的,一個小牙人就牽了馬送過來。
王五站在門前與他交割:“餵過了麼?可別跑了一刻鐘就餓得蔫啦。”
小牙人胸脯拍得砰砰響:“爺!你選咱們牙行,那也是咱們名聲好!咱們牙行做買賣,保管比買家想得還周全。我一早就去了這馬主人家看著,讓他們不能偷奸耍滑,用上等的料,將這馬喂塌實了才牽著來的,您就放心罷!”
王五摸了摸馬的肚子,其實他也就騎過三、五回。仔細說來也不懂馬,原先在蘇江鄉下,牛倒是懂的。想來畜牲都差不多,這馬的精神頭瞧著不錯,應該差不了:“那成,你總還圖咱們朱家下回買賣。”一邊說,一邊先將這馬匹的押金給了小牙人,等回來交付時再結賬。
小牙人滿面笑容的看著王五笨拙的爬上馬背,朝他招了招手,揮鞭夾腿,慢吞吞的將馬趕得慢走起來。
背後有人拍了這小牙人一肩:“鐵樹,這是做什麼呢?”
鐵樹一回頭,看見是這位爺,不由打了個顫:“蕭爺,沒做什麼,才將給人送了馬來。”
看著蕭源若有所思的神情,鐵樹從口袋裡摸出幾個錢來,瑟瑟縮縮的道:“蕭爺,這就當中搭線給人牽匹馬來,賺不了幾個錢,這是孝敬您的,您別嫌少
。”
蕭源瞥了一眼他手心的十個大錢,一把推開:“稀罕!”
鐵樹快哭了,又準備去摸錢,只盼著方才的押金別被他瞧上才好。
蕭源沒個正形的抱著雙臂站著:“行了,我什麼時候要過這點子小錢?快別做出這副樣子。我只問你幾句話,方才這人是朱家的管事罷?”
鐵樹精神一振,迅速的將錢往錢袋一放,抽緊了袋口,滿面笑容的答道:“正是朱家的管事,叫王五的,先前倒不大打交道,瞧著倒比原先的白管事寬厚些。”
“他要馬做什麼?”要馬,意味著主家派下差事,要出遠門。朱家的事,蕭源莫名的很關心。
鐵樹想了一陣:“……像是說,要去湖州。”
腦子裡想起王五昨日來尋他時說的話“尋匹好馬,要跑得了遠路,往湖州那地一個來回能扛得住的,可別拉些病歪歪老得只剩骨頭的馬來!”
“去湖州做甚?”蕭源對朱家也有些瞭解了,老家在蘇江,並沒聽說什麼親戚在湖州。
鐵樹又仔細的想了一陣,因他們做牙人的知道得多,王五昨天順便向他打聽了不少湖州的事情,風俗人情忌諱什麼的。
“不像是去走親戚,也不像是去做買賣。”這樣三不懂的去做買賣,那就等著賠本了,鐵樹想著王五問的那些問題:“倒像是……訪人?對,訪個人!”
蕭源一下站直了,“訪人”,他知道,女兒家要許親之前,都要派人到男方地面上去細訪,別糊里糊塗的嫁了個混球,又或是糊里糊塗的當了j□j之類的。
鐵樹哈哈笑道:“這也是我瞎猜,他們家有沒有適齡的姑娘還兩說呢。”
蕭源繃著臉,一股肅殺之氣:有適齡的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魚魚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