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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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因聽到這笑聲,朱沅這一桌便成了眾矢之的,眾人面色都不善起來。
更有個圓臉的姑娘站了起來,冷冷的一邊走近,一邊道:“有何可笑?”
雀環知道自己闖了禍,臉漲得通紅,絞著帕子說不出話來。
雀環是有不對,但朱沅卻不能任她吃虧,眉頭微微一蹙,就要說話,卻被蕭源搶了先:“我們在逗個小傢伙玩兒,不免高興了些。姑娘這是有興趣一看了?”
明晃晃的藉口!他們四周一目瞭然,那有什麼小傢伙?
圓臉姑娘走得更近,挑起了眉:“哦,我確是想看看。不然倒以為貴府的婢女嘲笑我等,大家不得干休了。”
朱沅就見蕭源面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揹著眾人的目光解下腰間一個香囊來。
因朱沅與他對面,因此看得清楚,這香囊比尋常香囊大上許多,她先前也奇怪以他脫跳的性子,該不愛這些附庸風雅的事兒的,什麼玉佩、摺扇一概沒有,單單倒掛了個大香囊。
只見他迅速的拉開了香囊口子,手指伸進去一勾,也沒讓朱沅看清,就站起來回身將手伸到圓臉姑娘面前。
這姑娘正是走到他背後,蕭源這手都快伸到她鼻尖了。
她臉色一變,尖聲叫了起來,蹬蹬幾步連退,恰被隨侍的婢女扶住,她卻一個勁兒的掙開她們的手,往後頭奔去。
蕭源手指尖上停著只酒盅大小的黑色蜘蛛!
它呆愣愣的兩排黑眼珠動了一下,似被這叫聲驚住,在蕭源指頭上不安的轉了個圈。
女人天生就對這種多肢毛茸的動物害怕,儘管離得遠遠的,也保不準它會一瞬間就爬到眼前
。
蕭源笑嘻嘻的道:“小喜,去,給姑娘們逗逗樂子。”手往前一送,又走了兩步,大蜘蛛便吐著絲在他指頭下盪鞦韆,差些沒盪到人臉上去。
嚇得姑娘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還好朱沅她們幾個都是在鄉間呆過的,倒不是沒見過這玩意,突然見這麼大一隻,臉色是不好,到底是忍住沒叫。
蕭源似乎挺樂意聽這叫聲,舉著這呆頭呆腦的蜘蛛就要在大堂裡游上一圈。
姑娘們叫得更厲害了。
就在這時,東堤閣的門開了,一群錦衣玉帶的公子哥兒走了出來。
朱沅轉過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
被家僕擁著的有五人,年紀相近,都不到二十,最顯眼的當屬站在中間的那個。
面如白玉,目似寒星,玉冠束髮,身材修長,一身紫色綢衫,袖角衣裾以銀線繡以紋飾,腰間繫著玉帶,有股說不出的雅緻風流,清貴非常。這樣的人物,料想比之潘安也不差什麼。人家出門是擲果盈車,他來個嬌花鋪路也算應當應份。
朱沅目光輕輕從他面上掃過,便確定這是戚雲淮了,因此只去看其他四個。
方榮圃今年該是比朱沅年長一歲,正是十六。這幾人年紀都相近,且瞧著都是官家子弟,容貌氣度都不算差,一時竟然難以分辨。
稍傾,朱沅終於將目光落定於一張臉上,這少年穿著一身褚衣,面目清秀,與方榮恩只有三分相似,卻多了一身的青澀。若不是知道這裡邊有一個人是他,就算照面也想不到這上頭的。
朱沅微微一笑,兩世加起來,還是第一回見著方榮圃呢,認準了人,往後便好辦了。
此刻這一干公子哥兒似看西洋景似的看著平素羞澀嫻靜的貴女們又叫又跳的,不免都露出笑意。
戚雲淮脣邊帶著抹微笑,卻在蕭源走過他身側時,一抬手,以手中摺扇輕輕的壓住了蕭源的手腕:“得饒人處且饒人,小哥且收起來罷
。”
蕭源站定,斜挑了眼笑著看他:“哦?她們同我家小喜玩得頗為開懷,何談饒人?”
姑娘們抱著一起要cry了:開懷你個腦洞!
戚雲淮不為所動,淡淡的道:“還是收起來罷。”手上使了兩分力。
蕭源何曾怕過這個,笑嘻嘻的扛著不動。
兩人站著就較起勁來了。
若論力氣,自然是蕭源力大,不過戚雲淮從上往下壓,更為得勢些。
朱沅冷眼瞧著,見隨行的錦衣少年裡頭便有面露怒色者,似對戚雲淮極為維護:“何處來的潑皮,尋死也不看看地方?!”隨著他這一句話,身後的家僕們便挽著袖子,似要衝向前來。
朱沅知道蕭源身手不錯,但雙手難敵四拳,且這些貴公子們隨侍的從人身負護衛之職,豈會沒兩分真本事?再加上這些被驚嚇的姑娘們也來頭不小,真要鬧大了,蕭源討不了好去。
按說朱沅只消站在一旁便可置身事外,但她既然與蕭源同了路,就不屑於遇事撇清避禍。
因此朱沅便上前兩步,斂衽福身:“舍弟頑劣,還請諸位原諒則個。”
那少年名叫葛青,此時不由一怔,他之所以發怒,一則是懦慕戚雲淮,二則是要在諸位貴女面前逞能。此刻卻見站出來一位雪膚雲鬢的美人,萬千秋波蘊含於她眼內,盈盈一掃便似傳情。
葛青臉莫名的就紅了:“這個,這個,無礙的。”
朱沅目光環顧四下,落到方榮圃面上時頓了頓,似有些羞澀的別過臉去,又對著諸位姑娘道:“諸位雅人雅量,小女子在此謝過。”
當著戚雲淮的面,誰不“雅量”?雖然怒氣未平,卻也沒再開口。
朱沅便對蕭源招了招手:“走罷。”
蕭源與戚雲淮各自撤手,蕭源一甩手腕,那蜘蛛便盪到他指頭停住,蕭源似笑非笑的在葛青面上看了一眼,轉身同朱沅走了
。
方榮圃嘖了一聲:“真乃絕色!”朱沅這一手欲訴還休練得爐火純青,一個照面就務必讓方榮圃輕易不能忘卻。
戚雲淮只覺怪異,往常哪位姑娘不是看著他失魂落魄的,偏這位姑娘對著方榮圃……罷,這話說出來,眾人也只以為他太過自得。
朱沅與蕭源出得東來居,蕭源慢條斯理的將蜘蛛收起,含素與雀環兩個卻是不敢再靠近他。
蕭源道:“姐姐還有何事要辦?”已經是將“姐姐”叫得極為自然了。
朱沅倒不厭他:“還要抓幾幅藥。”
她拿出早已備好的方子,一路上分數家藥堂,令含素、雀環分別去抓藥,連蕭源也替她抓了一幅。
蕭源見她行事怪異,也不多問,在南陽街上與朱沅分了道,自顧去了。
朱沅回了家,先將幾幅藥重新配了,撿了些讓龍婆去碾成粉,撿了些讓含素去煎上,再去同柳氏說了會話。
正說著話,朱泖容光煥發的回來了,滿面得意的對柳氏道:“娘,方夫人說她早年總想著要個女孩兒卻不得,瞧著女兒便覺閤眼緣呢。”
柳氏先是笑,後頭總覺著有些疑惑,想起朱沅的話來,便和朱沅對了下眼神。
朱泖那裡有心管這些,只是咯咯笑著一抬手,腕子從袖裡露出來,露出上頭一隻碧玉鐲子:“好看吧,這是方夫人給的。”
柳氏一看不對:“好端端的,為何送你個這般好的鐲子?”
朱泖得意洋洋的:“哎呀,大家夥兒都是有的,方夫人看著年輕漂亮的姑娘就喜歡,翻出自己年輕時候的首飾來,瞧著誰合適就賞了,到末了我最襯這手鐲,便得了。”
柳氏咋舌:“她豈不成了散財童子?”這隻手鐲品相好,柳氏倒並非從未見識過,只是無緣無故的就送人,禮也太重了些。
朱泖翻了個白眼:“娘,您當她們家像我們家這樣寒酸呢?什麼都壓在箱底不肯拿出來?這樣的手鐲在方家摔著玩兒也是有的
。”
柳氏喝了一聲:“泖兒!你眼皮子也太淺了些。任咱們家是什麼樣,你也該自愛自重,任旁人家是什麼樣,你也不能這般吹捧巴結。”柳氏手段、見識都只算一般,但心是正的。
朱沅在一旁暗暗點頭。
朱泖卻一下漲紅了臉,悻悻的將袖子拉了下來,遮住鐲子。
柳氏猶豫一會,又道:“將這手鐲捋下來,明日為孃親自送回去,天下沒有白吃之食,咱們不貪這便宜。”
朱泖不依:“娘——!”
正鬧著,朱臨叢回來了。
他面色發紅,帶著笑意,滿身酒氣。
朱沅笑著上前扶了他的手:“爹爹小心著腳下。”
朱臨叢略有些疑惑:大女兒這陣以來似對他頗有些怨言,不大親近了,怎的今日又這般關切?
但他也未多想,畢竟是自個女兒,她小的時候朱臨叢唸書之餘,也愛抱著她出門去閒逛的。因此笑著點了點頭,由她扶著斜斜坐在炕上,瞧見炕桌上有碟花生米,便順手掂起一顆扔到嘴裡。
柳氏一邊冷眼看著,便知他是得了好處了。
朱臨叢自得其樂,倒哼出兩句小曲來。
朱泖忙過去拉他袖角:“爹爹,方夫人送女兒個鐲子,娘讓我女兒還回去呢。”
朱臨叢一下坐直了,就著朱泖的手看了看,喜形於色:“送回去作甚?”
朱泖得了人撐腰,一下笑了起來。
朱臨叢對柳氏吩咐:“明日你備上厚禮送去,這樣送上門的梯子,怎能不接住?禮尚往來就對了,這親厚都是走動出來的。”
柳氏覺著不妥,還要再說,朱臨叢便喝道:“你直愣愣的送回去,豈不是駁了方夫人的臉面?不識抬舉
!”心裡不免覺得柳氏果然是商家出身,上不得檯面。
柳氏被噎住,便下意識的朝朱沅望去——這陣子她都習慣朱沅替她出主意了。
誰知朱沅只是笑著朝她搖搖頭,柳氏只好沉著臉坐在一側不吭聲。
朱泖怕事有變,不肯再留,拉了袖子遮住手腕子,笑著道:“女兒先下去了。”
朱臨叢朝她揮了揮手,柳氏卻沒搭理。
過得一陣含素端了個白瓷碗來,裡邊裝著半碗褐色湯水。
朱沅上前去接過,端了坐到朱臨叢身邊:“人人都說做官好,女兒卻覺得爹爹辛苦了,每日應酬飲酒,白白的傷了身子。”
朱臨叢一時大為感動,嘆道:“還是沅兒知道心疼人。”一邊就看了眼柳氏,意在責她不懂侍奉夫婿。
柳氏不免又委屈又生氣,雖是女兒起頭給了她沒臉,但她卻強忍住沒有發作。
朱沅道:“娘也是心疼爹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先前她就說了,爹爹今日必要飲酒的,未免傷了肝,早教備好了醒酒湯,卻讓女兒捧上來呢。”
朱臨叢有些意外,柳氏心絃一鬆。
朱臨叢看看柳氏有些委屈的神色,和朱沅殷切懦慕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接過碗來一飲而盡。
朱臨叢好伺候嗎?其實挺好伺候,只要高高的的把他捧著,他自是飄飄然的著不了地。
可惜柳氏自恃勞苦功高,脾氣又倔,做不到像賈氏那般伏低做小。她可以一時服軟,但叫她日日摒棄本性去捧著朱臨叢,做出副以他為天以他為地的樣子,柳氏是不行的,朱沅也不忍心勉強柳氏。
既是如此,也只能想個法子,讓柳氏地位穩固,無論她與朱臨叢如何不合,也能立得住腳了。
朱沅一邊想,一邊嘴邊噙著笑,看著朱臨叢將醒酒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