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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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柳氏身上不好,朱沅自是要去侍疾的。

就連沉哥兒也知道心疼母親,緊緊的皺著小眉頭,踮起腳來用小手摸一摸柳氏的臉

往常柳氏見了最倚重的長女和最疼愛的兒子,什麼煩心事都要放一邊,而到了此際,卻仍是滿面的愁雲慘霧。

朱沅逗著沉哥兒玩了一陣,就讓奶孃劉氏給領到院裡去玩,自己靠近了柳氏坐著:“娘,咱們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一面說,一面握著柳氏的手,似不經意的將指頭搭在柳氏的脈門上。

朱沅和龍婆都是一個毛病,用藥方子知道得多,卻都沒給人扶過脈,這一手功夫卻是要常練才準的。

如今朱沅雖說是把著,但也吃不準到底是沉、浮、遲、數、虛、實、洪、細、弦脈中的那一種,琢磨了半晌,猶猶豫豫的得出個柳氏是鬱結於心的結論。

柳氏那知她這些門道,只是推拒:“娘也沒旁的不好,只是心焦。”

朱沅便輕輕的拍了拍柳氏的手:“娘當著女兒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柳氏實在也是憋狠了,孃家不在這裡,新認識的那些夫人們也不敢交心,也只有這個女兒信得過了。

才想張嘴,就見外頭宵紅道:“二姑娘來了。”

朱泖撩起簾子就進來了,她一身新妝,瞧著比往日更俏麗了幾分。

此刻朱泖對柳氏額上的膏藥視而不見,反倒雙眼有些疑惑的在兩人之間梭來梭去:“娘和姐姐說什麼呢?”

她因前兒聽了一句半句朱臨叢和柳氏的對話,是以疑心這兩人又在說方家不好,這問話裡就帶了些質疑與怒氣。

柳氏倒沒在意:“你這是要出去?”

朱泖瞪了朱沅一眼,這才對著柳氏笑開了:“娘可不是糊塗了?今兒是方家的賞荷宴,女兒正要過去呢。”

柳氏哦了一聲,勉強露出個笑來,對著跟在朱泖身後的嚴媽媽吩咐:“你素來是個穩重的,我也放心,在外頭好生看著姑娘,可別有閃失。”

嚴媽媽是柳氏從孃家陪嫁過來的,情分非比尋常,此際倒先說過旁的來:“……夫人這身子可安了?夫人身子不好,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心中關切,只是不夠臉面來問候夫人罷了,婢子仗著年紀,就著此際見了夫人的面,腆著臉問上一句

。”

柳氏點了點頭:“難為你有這個心,你照看好二姑娘,便是替我分憂了。”

嚴媽媽這才肅然道:“夫人放心,婢子必定提著十二萬分的小心。”

朱泖便有些不自在,看了看柳氏額上,抿著嘴不說話,終是懷著對賞荷宴的期待出去了。

朱沅又重新引了柳氏說話。

柳氏嘆了一聲:“你爹爹,我是看穿了。”一個賈氏還有些沒醒過神,再來個趙氏,可不就徹底明白了:這朱臨叢就是個得志猖狂、貪花好|色的。

“有了賈氏,有了趙氏,日後定還有王氏、李氏,這是攔也攔不住的,這些都不要緊,如今只瞧著賈氏、趙氏兩個鬥成了烏雞眼,卻都敬著我,我便知這姨娘多了也不是壞事,恨不能再多來兩個,如此便全不必自己摻和,讓她們自己鬥去,反倒清淨。”

朱沅聞言,不由微微一笑,看來柳氏是想通了。

柳氏將這說給朱沅聽,其實也是趁機教她日後如何管理後宅了,可憐她到了這把年紀才得出這些道理的。

她又嘆了口氣,接著道:“我只是煩心,這姨娘多了,往後哥兒姐兒便要一個一個的冒出來。我這般艱難才得了沉哥兒,往後是不能再生了,這庶出的兒子若是一大堆,反倒教沉哥兒落得單薄……往後被人合起手來欺負,可怎麼辦?”

姨娘們不算個玩意兒,但庶子們說起來都是柳氏的兒子,首先家產就要分了數份去,其次保不準兄弟相爭,朱臨叢腦子發昏更寵那一個去,倒把沉哥兒擠得沒邊了。

朱沅便低聲道:“娘可給各位姨娘服藥。”

柳氏搖了搖頭:“你父親巴不得開枝散葉呢,如今嫡子也有了,倒真沒理由教姨娘們服避子湯的。”

朱沅笑道:“女兒來替娘分憂。龍媽媽原先在的那戶人家,便有種避子湯可摻到湯飯之中,讓人服得無知無覺的

。她因要向我效忠,這些個後宅的事兒,也都備細同我講了一遍。橫豎女兒已到了這般年紀,就當一試身手了,保管教這些姨娘們,往後一個也生不出。”

柳氏聽得眼前一亮,她畢竟是商家女出身,這規矩上頭確實有些不大講究,尋思著朱沅也快出閣了,為免日後在夫家任人欺負,這些個整治後宅的手段學著倒無妨,總好過等姨娘們懷上了再想法去落她們的胎,那才是一條命呢!

柳氏臉上的愁色散去許多:“那便交給你了……只是若被人發現,你千萬別認了,萬事只等娘來擔著。”

“娘說的什麼話,那裡就用我親自動手呢?自有龍媽媽費心,將這藥碾成粉末子,尋個灶上的婆子,讓每日在姨娘用的飯菜中當調料放下去,大大方方的誰也想不到這上頭去,且這家裡頭的丫環婆子身契都在孃的手中,人心背向是不用費心的。”

柳氏滿意的點了點頭。

朱沅寬慰好柳氏,這才離了上房,才走到庭中,就聽到一聲細響,果然腳邊圓溜溜的滾著粒石子。她怕引了雀環和含素注意,也不抬頭看牆上的蕭源,只微微頷首示意已經知道了。便又折回上房,跟柳氏道:“娘,曹家的二姑娘約了我說話,我同您說著倒忘了這事了。”

柳氏因煩心事去了一半,便揮了揮手不甚在意:“去罷,將人帶齊了,讓外院的孫於找兩個穩妥的小子抬轎跟著。”

朱沅答應了一聲,回了屋教含素雀環將自己往素靜裡打扮,頭上只得一隻銀頭珍珠釵,上身穿了件牙白的半臂短襦,下身是一條淺碧色的落地長裙,通身沒有繡花。是以看著雖齊整,卻不過是小家碧玉的裝扮。

因怕那方榮圃走得沒影了,便急忙忙的領著一干家人出了門。

待到了方榮圃常去的東來居,朱沅慢慢兒下了轎,讓孫於將轎子停到一邊,含素便給了幾個錢給孫於:“孫大哥領人在下頭喝點水酒,姑娘上樓去與人說話,有事便會來喚你。”

孫於答應著去了。

這年頭上酒樓用飯的姑娘也有,但朱沅卻沒想到有這般多。

放眼一看,旁邊停著許多轎子,姑娘們愛使的轎子都是看得出的,格外秀美一些

就朱沅站著的這會兒,便有兩位姑娘被婢女們簇擁著進了東來居的門,她們也不和掌櫃的說話,徑直往樓上去了。

櫃檯後的一干掌櫃夥計都相視一笑,也不敢說什麼。

朱沅心頭一跳,仔細回想了下,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前世她出閣前全住在蘇江,農忙時節,跟著母親到田壟上送飯以示對佃農的撫慰也是有的,到了燕京,為了怕露怯,不消柳氏拘著,她也不大出門閒逛,後頭嫁了人,更是被重重鎖在後院,竟不知燕京的女子都自在到這個地步了。

當下緩步進入,先往樓下一掃,廖廖的坐著幾桌人,並無幾個穿戴上得了眼的。

正疑惑間,後頭就有人笑道:“姐姐。”

朱沅回頭一看,正是蕭源。他眉目生動的走近來,一點兒也不見外的就叫上了“姐姐”,含素與雀環不由一驚,但見朱沅不發話,便也只在一邊看著。

朱沅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蕭源便對一側的夥計道:“要個閣兒,南岸閣還空著麼?”

那夥計笑得古怪:“爺,東堤閣這左右,那還有空著的呢?”

蕭源便道:“那便算了,就在二樓堂中要張桌子便是。”

夥計應了一聲,上前引路。

朱沅一行人跟著上了樓。

乍眼一看,朱沅倒嚇了一跳,這二樓臨著南邊窗子都是大堂,東、西、北三邊都是一間一間的雅閣。此際大堂中的桌子坐滿了八成,放眼望去,全是穿著奼紫嫣紅的姑娘們,且都不是小戶人家的姑娘,皆是穿金戴玉有婢女陪侍的,算起來朱沅這一身,算是最寒酸的。

朱沅坐下,面上神色不變,卻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燕京風氣再開放,姑娘再自在,也沒得這樣一窩蜂湧了來的。且看這些姑娘,個個面上緋紅,雙眼興奮晶亮,時不時的望向一間閣門。

方榮圃其人,朱沅前世也算打聽過的,雖生得俊俏,倒也沒有到引得人人傾心的地步,且還跟個秦卿鬧臭了名聲,好人家的姑娘,都該是對他避之不及的才是

蕭源眼珠兒一轉,狹促的笑了笑:“姐姐初來燕京不久,怪道不曉得戚雲淮了。”

戚雲淮!朱沅知道,她知道這人是個國公家的世子,頗受皇上看重。此人先前與方榮圃是好友,是以朱沅打聽方榮圃,不免也聽了關於他的一句半句的。只是後來此人與方榮圃卻是斷交了,朱沅也再沒留意過他。

算算時候,戚雲淮與方榮圃該是還未分道揚鑣,此時在一起飲酒倒也說得過去。

蕭源的臉很瘦,下巴有些尖,這會兒他身子略有些前傾,手支在桌上,以拳頭抵著下巴尖,眼珠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朱沅面上神情。

卻看朱沅疑惑的皺了皺眉,瞬間又散開了,目光十分清明,證明她知道這個人,但對他並無特別的心思。

“他可算是這燕京一大景,出入都有這些數不盡的嬌花鋪路,為著入選他的妻室,燕京的貴女們都打破了頭,搶得比做太子妃還厲害。”

正說話間,便有夥計端了酒菜上來,看著他走向東堤閣,眾人不免小聲的啊一下,一時嗡嗡的似有蜜蜂飛過。

那夥計顯然是常見這情形的,雖然不著痕跡,但朱沅總覺著他推門前有意的回頭看了一眼,似乎帶著三分嘲弄。他抬手敲了敲門:“戚爺,後頭添的酒菜來了。”

“進來。”聲音十分清洌,有如冷泉在山澗流動。

夥計一推門,眾人不由都抻著脖子去看,其實又看得到什麼?正對著門就是一堵屏風,可眾人還是看著。

朱沅垂下眼睛,看了看手上的選單子。

蕭源看著她道:“古來有千里眼,順風耳,如今千里眼不夠,穿透眼才行。”

旁人聽不到,雀環卻是聽了個真切,不由撲哧一笑。

這一聲不好,顯得十分突兀,引得旁人都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