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一百六十 秦正德

正文_一百六十 秦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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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一百六十 秦正德

秋日,一個豔陽高照的午後,殷琦閒來無事坐在院內的葡萄架下學繡花,打發這悠長的午後時光。繡花繃子上繃著一塊天藍色的布,殷琦在上面已經繡出一隻火紅的小松鼠,翹著毛絨絨的大尾巴,瞪著機警的小眼睛,只需在將它手中捧著松果繡出來,就大功告成可以給欣兒做一隻枕頭了。

欣兒是殷錦的女兒,才一週多歲。這幾日殷琦爸媽都去了揚州,留下殷琦和小滿兩人在家。所以,殷錦一家三口這幾天也都住了回來。白天,夫妻倆去上班後,欣兒便跟殷琦待一起。小滿吃過午飯後也去了學校。偌大的院子裡現在只有她兩人守著。

此時,欣兒正坐在她的對面,趴在小桌上擺弄著一套花花綠綠的塑膠玩具過家家。陽光透過葡萄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在欣兒的臉上、衣服上,忽明忽暗。這棵葡萄還是那年新屋落成後,爸爸從外地尋來的苗,奶奶親手種在這院子一角的。殷琦從未見奶奶伺弄過花草,見她栽葡萄頗感稀奇。奶奶淡淡的說:“花草太有靈性了,我怕養不好它們。又怕花旺人不旺,所以就不養它們了。”如今,葡萄早已牽枝爬蔓,佔據了這院子的一角。殷琦瞧著欣兒、瞧著葡萄架,想著奶奶,心裡被一種悒悒的情緒給佔領了,滿腔滿腹,忍不住低低嘆了一口氣。

欣兒起身拿著一隻紅色的小碗步履蹣跚的去水池邊舀水,陽光下,欣兒突然興奮的尖叫起來。殷琦不解,遠遠的問欣兒高興什麼?欣兒口齒不清的指著一個方向喊道:“太太,太太。”

殷琦便起身走了過來:“欣兒,你說什麼?”

“太太。”

猶如電擊一般,殷琦瞬間怔住,院子裡,陽光下,空氣中晃動著陽光的碎影,哪裡有奶奶的人影?難道欣兒看見的是奶奶的魂魄?奶奶回來了嗎?奶奶,你真得有靈魂在天上嗎?殷琦漸漸的彎下了腰,蹲在地上,心痛如絞。一顆一顆的淚珠滾落下來,漸漸連成線。遠志走了,奶奶也走了,還有以前的巧雲,凡是她最喜歡最信任最依賴的人都棄她而去了,種種悲傷的情緒在胸腔裡沸騰咆哮,最後都化作無聲的淚水。淚水肆掠,卻衝涮不了她心中的委屈、不甘、難捨、惶然無助。

欣兒呆呆的看了看她,茫然不知所措的又回到葡萄架下,繼續她的遊戲。

“院子裡有人嗎?”

淚眼迷離中,殷琦見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忙擦乾眼睛啞著嗓子問是誰?那人身後擁了一群孩子,嘰嘰喳喳的道:“琦姑姑,是找你們家的,說是找什麼陳幼儀?嗯!反正,肯定是找你們家的,還說是姓殷的人家。”

“哦”,殷琦呆住了,這世上還有誰認識奶奶?

來的人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穿著一身菸灰色的對襟長衫長褲,看看就知道是外地來的,身旁還帶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老人也是目呆呆的瞪著殷琦,半天不說話,見殷琦問他:“你是誰?”他才答道:“我叫秦正德。”

秦正德,電光火石間殷琦想起奶奶的那幅畫,畫上有一枚印章就是秦正德的。恍惚間,殷琦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是奶奶說過老家沒有親人了,那麼他又是打哪裡來的呢?但殷琦還是先將他請進屋裡,坐下,送上一

杯茶。老人一個勁的打量著殷琦:“你是幼儀的孫女吧?你很像你奶奶啊!”

殷琦一愣,從小到大沒聽人這樣說過啊!

老人似乎明白殷琦的心事繼續道:“眉眼像,身形像,語氣也像,和她那時簡直是一模一樣。”

“哦,家裡人都沒瞧過奶奶年輕時,當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和奶奶像了”。殷琦暗想道。

“你奶奶呢?”老人左顧右盼,來了一會了,怎麼沒見有其他人。殷琦頓了一會,盯著老人慢吞吞的說道:“她已不在了。”老人好一會的失神,然後眼圈慢慢的紅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快有一年了。”殷琦心情沉痛。為什麼?那時自己怎天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卻沒有發現奶奶在一天天的衰老,死神在一天天的召喚著她。直到臨終的那幾天,自己才發現奶奶已神志不清了。

在這之前奶奶飲食越來越少,精神越來越差。家裡人送她去醫院,無論是在家門口的醫院還是送到南京大醫院去檢查都說沒病,只是年紀大了,正常的。

於是,以防不測殷琦又開始夜夜和奶奶同睡。

臨終前的那晚,奶奶忽然神志異常清明的清醒過來,她喚守候在一旁的殷琦過去,示意扶她坐起來,並將桌上的鏡子遞給她。斜靠在枕頭上,奶奶拿著鏡子端詳了許久才慢慢的說道:“我要打扮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去見你的爺爺,不知道他還認得我不?你幫我把衣服換了,再幫我把頭髮也重梳了。”殷琦一聽這話,心裡頓生不祥之感,淚珠子就掉了下來,緊緊的摟住了奶奶的肩膀。“傻丫頭,別哭。我是去給你爺爺作伴去的,心裡高興的很呢!快點,一會叫他們都過來。”

殷琦抖抖索索的一一照辦,將奶奶事先準備好的壽衣壽褲給她穿上,又將她的白髮梳起在腦後挽成一個髻。奶奶微喘了氣,揮手示意她去叫人。殷琦看著奶奶平靜的模樣,有些不確信的撒腿往外跑,剛跨出門檻,身後奶奶喚她道:“等等。”殷琦掉轉臉,看見躺著的奶奶有些微喘的示意她再過去,便又退回去。

“我知道你心事重。但是感情的事本來就是緣分,緣生則起,緣滅則散,沒有對錯,亦沒有好壞。你不要鑽了牛角尖就好。”奶奶說罷閉上眼,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一會又睜開,揮揮手示意她快去叫人。

奶奶雖然精神不好,半昏半迷,難道也看出了我的心思?還是從小就知道我的品性,放心不下,所以才有這樣的交待。殷琦一邊思索著,一邊出了門,朝她爸和她媽的那間房裡喊道:“爸、媽,你們快點過來。”聲音顯然帶著慌張的哭腔。樓上樓下的燈“刷”的都亮了,屋裡響起家人起床的動靜,殷琦扭身又往院外去叫大媽他們。

除了大伯和堯信哥一家在南京外,其餘人都趕到了,團團圍繞著奶奶的睡床。奶**腦相當清醒,吐齒清晰的道:“我不行了,就要去那邊見小滿的爺爺了。你們都不要哭,世人都有這一天。我能活這麼大,很滿足了。我走後,你們都要好好的活著”。奶奶說罷,搖搖頭,示意他們讓出一條道來,輕輕的說:“一會你爺爺就來接我了,給他讓出一條道來。”然後,滿目慈光的在眾人臉上睃來睃去,戀

戀不捨,直至眼光漸漸的煥散,才閉上了眼睛。殷琦爸第一個哭喊出聲:“媽”。殷琦心裡咯噔一下,“奶奶,奶奶,你真得舍我們而去了嗎?”

接下來便是大伯他們匆匆從南京趕了回來,全家人商量著守靈、通知親友、發喪,將奶奶的喪事辦了。

殷琦抑制著心頭湧起的悲傷,平靜無波的向老人回憶起奶奶去世時的情形。老人微嘆了口氣,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調整過情緒來,顫微微的道:“她留下什麼沒有?能讓我瞧瞧嗎?”

殷琦便起身將老人引進奶奶住得屋子裡,“這是我奶奶生前住得屋子。她走後,這屋裡的東西都照原樣放著的,沒有人動過。”

老人慢慢的打量著這間屋子,從牆上的那幅觀音到床頭的那把鏡子一一掃視過來,又將眼光重新投放到那幅畫上。“這不是你奶奶原來的那幅觀音圖。”

“你怎麼也知道?”殷琦有些訝然。

“原來的那幅是我畫得,我當然是認得的。”老人解釋道,“還有,那幅畫現在就在我的箱子裡呢!”

殷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老人示意殷琦幫他把箱子開啟,果然裡面有一幅畫,開啟畫,殷琦欣喜的流下了眼淚。

“唉!”老人又嘆口氣,用一雙佈滿斑點的手摩挲著這張畫道:“那年我從天津放假回來,你奶奶問我在學校裡學得怎麼樣,畫技有沒有進步?我說,你不信可以驗驗。她說那好,你就幫我畫一幅畫吧!”老人揩了一下眼角,指著觀音的臉繼續道:“這個觀音的面容其實是照你奶奶的樣子畫的啊!當時她只有十七歲,真是如花似玉的年紀。”

殷琦看著觀音,恍然大悟,難怪自己一直覺得這個觀音很面熟呢?原來就是奶奶的畫像。只是這畫又怎麼回到了他的手上?了

“說來話長。我的一個老友來南京時遇見了這幅畫,看見了我的印章,知道是我的舊作,便買了帶回去轉贈給了我。”

那年堯年將畫放在了夫子廟的古玩店裡,被一個來旅行的新加坡人發現並買走。這人便是秦正德的朋友,事後他輾轉將畫送給了畫的真正主人。拿到這幅畫,秦正德思潮澎湃,難道幼儀她去了南京,她還活著,還在這個世上?難怪我回河南,遍尋不著她呢?他決定來南京找奶奶。到南京之前,為了不跑空他又回了一趟信陽老家。這回回去,老家的人告訴他殷厚生的孫子曾經來過。原來厚生一家確實都去了江南,在那安了家落了戶。這下目標更明確了,問清了地址便直奔江南而來。

彷彿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一樣,堯年偷畫、賣畫、回信陽祭祖,一系列的舉措原來都是為了幫助秦正德找到他們,找到江南。那麼,你究竟是奶奶家的什麼人呢?殷琦終於按捺不住了。

老人一時語塞,頓了頓道:“我是你奶奶的表哥,你的舅爺爺。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殷琦。”

“殷堯年是你哥?”秦正德在信陽時便知道厚生的孫子叫殷堯年。

“他是我堂哥,大伯家的兒子。我奶奶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大伯,一個是我爸。”

老人愣了愣,往事一幕一幕的在腦海中閃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