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31 死而復生

31 死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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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死而復生

他說,你是楚國公主,黎家長女,卻也是,我的夫人。

熹元定定望了沈沁許久,忽然就落了眼淚。

這是她第二次哭泣。第一次也是在東樓,她身著鳳冠霞帔,嫁給他。

這樣的一個人,眼淚只在幸福時滑落。

彷彿一切都以兩月為週期。熹元極盡努力放平心態,將夕顏看作理所當然的存在。畢竟他的心上人,是夕顏而不是她。

朵香染上了一種病,身上起了不少惡瘡。

那日熹元正和夕顏在一處晒太陽,楚宮的太醫前來請脈,熹元便叫太醫幫朵香看了看。

照著藥方抓藥用了幾日,朵香的病果然好了。夕顏的丫環來到東樓,向朵香討要那藥方。

那丫環扭扭捏捏好半天,終於支支吾吾說:“其實我得了和姐姐一樣的病。”

朵香剛剛經歷過病痛的折磨,自然理解這小丫環,大大方方將藥方給了她。

第二日卻傳來夕顏小產的訊息。

熹元因著自己也有身孕,對夕顏的遭遇頗有些惋惜。卻又覺得若是自己挺著大肚子去探望,看在夕顏眼裡,難免不是一種嘲諷。

思來想去,她終是在東樓呆了一天,哪兒也沒去。

深夜卻是沈沁進了東樓。熹元原本沒有睡著,坐起身攢出一個安心的笑:“你該陪著她的。我這裡很好,不會有什麼意外。”

沈沁一步步走近:“你覺得,做一個母親,感覺如何?”

她片刻失神,卻也猜出他這一問有夕顏的原因,斂了笑意,她平和答到:“有所期待,這樣的感覺很好。”

“有所期待。”他沉吟良久,將手放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微微用了一些力,便使得她向後縮去:“你也曉得是期待,卻又為何,偏要毀了夕顏的期待?!”

這次換了熹元愣住:“你說……是我毀了她的期待?”本有些手足無措,卻又不經意微踡了身子護住腹部:“憑什麼說是我?”

一張南方晃晃悠悠飄在她眼前,她定晴看去,正是太醫開給朵香的那一張。

沈沁的聲音鈍鈍的:“夕顏是第一個真心待我的人,我曾許諾此生只隨她一人lang跡天涯。卻不想有朝一日娶了你,負了她。而你,搶了她那麼多東西,連一個孩子,都不願給她嗎?”

“你嫁給我,不就是你爹想要借你的手來掌握沈家的家業?你要的這些,我從來沒稀罕過,想要便拿去了。只是我不願再負夕顏一次。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你何以篤定是我?這藥方又不是為我開的,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這方子是怎麼到了夕顏的……”

“是麼?”沈沁打斷熹元的辯解,拿過那張方子,指著中間的三個潦草大字:“這麼大劑量的天花粉在其中,哪個孕婦喝了,都保不住她的孩子。”

“夕顏也生了惡瘡,你敢說你不是故意讓太醫當著她的面為朵香開了這附毒藥?”

“我不知道……”

“都是我的錯。”熹元抬頭,門口夕顏蒼白著臉,身著單薄裡衣:“都是我的錯,不怪公主。”

沈沁立馬回到夕顏身邊,“你身子虛,不該過來。我會給你討回公道。”

“何為公道?”

“一命換一命。”

“不要。”卻是夕顏開口,慘然答道:“你這是說什麼渾話,眼下你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了。”又低垂眼眸:“是我福薄,不怪公主。”

沈沁越發地心疼起夕顏:“你還為她說好話,更深露重,你就不怕傷了身子?”他溫柔而仔細的將衣裳脫下披在夕顏身上,一個打橫將她抱起,微微側頭只留下一句話:“我方才所說的每一句,都當真。”

熹元望著沈沁遠去的身影久久無神。昏黃燭光安靜跳躍,頗有些悽清。

她想她的光源,應該是熄了。

那以後是漫長而又遲緩的兩年。熹元慢慢接手沈家的生意,將自己忙得像一隻旋轉的陀螺。

她的女兒出生在十月,取名沈心。沈沁說,希望熹元能在喚沈心名字的同時記住,這個女兒,是夕顏懇求才留下來的。若是熹元再叫他不省心,這孩子,就奪去交給夕顏撫養。

熹元不反對這樣的一個名字,卻放任自己的想象,沈心,女兒長大了可一定得小心掌握好自己的心。萬不能像她一樣,輕易就把心給了一個不願陪她到地老天荒的人。

只是沈心沒能讓她的擔心變成現實,她死在快滿三歲的初冬。秋冬交替,柏城病魔橫行,天花在城郊大規模爆發。沈心不幸,雖被熹元小心養在府中,卻也染了天花。

熹元只在沈心床邊守了三天,這病發得太快,沒有給沈心留下半點兒喘氣的機會。

熹元小時候也是生過天花的,是以並不懼怕可能的傳染。冬日的陽光涼涼的,她懷中抱著沈心,從午後端坐到次日天明。

你是我的骨血化生而成,不是應該,永遠陪在我身旁麼?

熹元終於病倒,一口血灑在地上,身上被霧氣浸溼的衣裳都沾著暗暗的紅。

埋葬沈心的那日,她素衣黑髮,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裡清冷無波。正是我初見她時的樣子。

沈沁並沒過來,夕顏也染上了天花,沈沁正為她憂心不已,說是實在抽不出時間來。

她將沈心小小的身子放進木棺裡,扔下所有隨從,駕車前往柏城。

沈心是她一個人的,她要將她葬在沒有人能打擾的地方。

那地方便是在靠近柏城的迷霧山。熹元曾在極小的時候隨孃親去過一次。孃親說,迷霧山中霧渺茫,沒有這山的血脈的人,一定會在山中迷路。而熹元的母系,便出自迷霧山。

熹元準備了好些助燃的事物,將木棺放在正中,點燃了火,卻被一場大雨熄滅。

雨中走出一個儒雅的青年,手上趁著個銅爐:“你若是將她燒成了灰,又怎麼能讓她死而復生?”

“死而……復生?”

“正是。只要你與我做一筆交易,我便把生死人了肉白骨的法術教給你。”

“我憑什麼信你?”

那人輕輕一笑,拂了拂衣袖,傾盆大雨瞬間止住:“就憑這,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