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30 我的夫人

30 我的夫人


情逢對手 往生客棧異聞錄 焚天成聖 最強除妖師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 莫言鬼事 一笑千金 失火的天堂 鴻孕當頭 透明的紅蘿蔔

30 我的夫人

人們往往在有事相求或有事相告之時鄭重設宴。熹元鄭重設宴,是想要告訴沈沁,她有了孩子,屬於他和她的孩子。

然而這一個晚上又一次的不同尋常,沈沁不像近兩個月一樣進東樓。她派朵香去外面打探,傳回的訊息,是他在書房。

提了件輕裘,熹元進了書房,房裡沈沁躺在書案後的椅子上,一本書蓋住了他的眼睛。

她抿脣一笑,走上前將輕裘蓋在他身上,本想坐在一旁等他醒來,卻終又猶疑,輕輕掀開了他臉上的書冊。

書冊底下他的眼睛,是睜著的。

她有些驚訝,轉眼又懊惱,言語間帶一絲嗔意:“你既然沒有睡著,卻又為什麼裝著沒有感覺到我進來了?”

他的眼睛仍是望著屋頂,半晌,看了看她:“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她愣了愣,旋即笑出聲來:“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她將他的手擱在她的腹上,笑得眉目彎彎:“感覺到了麼?我們的孩子。”

他並不點頭,卻不耐煩的將手抽離:“早前有遇見楚宮裡的那位太醫。”頓了頓,定定看了熹元許久:“你當初說你想要一個孩子。而今,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她的臉色剎那蒼白,手仍保持著先前握著他手腕的姿勢,頗有些不可置信:“你要休了我?”

沈沁搖頭:“你既有了沈家的血脈,我便不會主動要你離開。但若有一**想走了,我不會攔你。”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也讓我,得到我想要的。好麼?”

“你想要什麼?”她連聲音都軟了下來。

“有一位叫作夕顏的姑娘,也有了我的骨肉,我想給她一個名分。”他口氣仍是淡淡的,彷彿只是在和她討論天氣一般。

“那孩子多大?”

“少說,也該有四十幾日了。”

“四十幾日……”熹元后退幾步,下意識看了看腹部,再抬起頭來:“我不同意。”

言罷,也不給沈沁留下半點兒說話的機會,站直了身子,一步步走得端正。

然而沈沁向來做事不拘禮法,第二日便把夕顏接進了沈府。熹元氣急,派人調查夕顏的底細,方才發現這夕顏便是兩年前紅極一時的月見樓頭牌名伶夕顏。

公主尊崇,豈容一名青樓女子踐踏?更何況自那夕顏入府過後,沈沁便一直和熹元保持著距離。

人說百密一疏,沈沁看護著夕顏,便是如此。半月後,沈沁被派去處理皇郊貨物被劫一事,回到皇城,卻發現早已不見夕顏身影。

一番尋覓無果,沈沁一腳踢開了東樓的門。

屋子裡熹元正在刺繡,針腳運得細緻。這一腳踢來帶著早春的冷寒,寒風入屋,將她腳下燃著的銀炭都吹亂了方向。

擱下手中針線,她披上一邊的輕裘,“門大開著,怪冷的。”

沈沁並不說話,一張臉比寒冰還要冷峻:“顏兒在哪兒?”

她笑笑:“原本還以為你是來看我。現在看你這架勢,竟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把顏兒,帶去了哪兒?”他一字一頓,頗有些咬牙切齒。

“你怪我?”熹元詫異,“你怎能怪我?你以青樓女子為妾,就沒想過觸了皇家權威損了天子顏面嗎?是皇上派人帶走了夕顏,我不過是他掛名的女兒,又怎能過問許多?”

“你倒是把責任推卸得乾淨。熹元,我沒想到你原來是這樣工於心計的一個人。借刀殺人,真是妙得很。”

沈沁飛身到熹元面前,提起她的衣領:“我武功不高,對付你卻是綽綽有餘。熹元,若是顏兒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雖說不能要了你的命,卻可以決定你的丈夫和孩子,有怎樣的命運!”

熹元和沈沁終於走到這一步,然而這一步還不算最壞,最壞的,是現實。

這兩人的性格很難讓人琢磨,至少,讓我琢磨不透。

若是單看外表,沈沁是個溫潤公子,熹元是個嬌弱美人。可除去外表看心靈,這兩人實在剛硬。

連說話,也是要繞數十個彎彎的。

沈沁所謂的命運,便是剃光了頭髮在普陀寺跪了一天一夜,終於讓寺裡的主持同意了他入寺的請求。

一去兩月,半點兒回頭的意思也沒有。

於是便有了這夢境的開頭。

我也是這時才發現,熹元后面那乘轎子裡的人,是夕顏。

她知道即將有一個人會完完全全屬於她,誰都奪不掉,誰都搶不走。這樣的一個人,是她的骨血。她不能叫這樣的一個人一出生就沒有父親。所以她來了普陀寺,帶著同樣顯懷不久的夕顏。

他的如願以償,需要她的委曲求全。

再次回到沈府三人的關係有些微妙,沈沁將夕顏看護得更緊,卻也偶爾會看看熹元。

有一次他送來養胎的珍藥,見她俯在書案前睡著了,不知怎的有些動心,思量著將她抱去**。

這一抱,便觸到她冰涼的手腳。於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他主動留在了東樓。抱了她一晚,也不知有沒有睡著。

反正熹元睡到半夜有醒來,醒來,卻默不言語躺在他懷裡。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得到一顆完完整整的心,就這樣相敬如賓,也是不錯的選擇。

次日熹元睜眼,身旁人猶在。小心地側過身子,“沈沁……”卻是滿滿的遲疑。

他的雙手仍環著她,被壓著的右手應該有些痠麻,在她起了身之後還橫放著:“你在害怕?”

“我是高興。”

沈沁也坐起身,為熹元披上一件衣服,緩緩說道:“連謊話也說得這麼生硬。”

她早被他忽冷忽熱的性子折磨了多次,這一次也不敢輕易高興起來,只懷疑的目光不住打量著面前俊朗的男子。

他卻溫和一笑,頭髮微亂,卻莫名讓她想起初見的那一個朦朧雨天。

朦朧雨天,素衣玉冠,金井梧桐油紙傘。

她對上他的眸子,定了定心神:“沈沁,你究竟…是怎樣看我的?”

“黎家長女,楚國公主。”隔了很久,沈沁又動了動脣:“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