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1 傾國傾城

11 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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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傾國傾城

沈凌客氣的笑,“公主剛從佛寺回來,本不必如此辛勞。”

熹元臉上笑意更濃,微微傾了身子:“這麼多年來你第一次帶了位姑娘上門來,我自然……”熹元對上我的臉,微微怔住,臉色霎那灰敗,“自然……是要慎重對待的。”

沈凌將我從身後拉到身前:“這是若湘的表妹,多年間在白露山上修行的王長安。”

熹元的笑頗有些尷尬,看我的眼神也不似先前那般喜氣洋洋,只應付道:“原來是若湘的表妹。長安,這可真是個好名字。”又上下逡巡一番,“長得也標緻,與二郎正好相配。”

沈凌低低笑開,很是高興得樣子:“連公主也這樣說,我便不用擔心爹孃那邊會有什麼意見了。”

我自動忽略了這一段對話,打量熹元的目光也拿捏得精準,她手上絞著的絲帕微微起皺,手心的汗甚至將帕子浸溼了些。

此時數九寒冬,江南再暖,也不至於如此。我斷定熹元有祕密,卻又在看到她眼裡沒有掩住的寒意之時顫了顫身子。

“可是冷了?”沈凌關切問道。

我乖巧的點了點頭,熹元上前攙住我的右臂:“看我,一時說話高興了,反將你們晾在這冰寒天地裡頭凍著。”

而我卻感覺到有什麼細細尖尖的東西扎進了我的右臂。暗自笑笑,不動聲色的將那蠹蟲送出體外。

針形蠹蟲,巨嘴食腦,我將那蠹蟲送走前還探了探,發覺那蠹蟲的任務,是啃掉我腦海裡關於《雲水禪心》和東樓夜風的記憶。

由此觀之,熹元不願致我於死地,並不是心腸惡毒至極的人。

一餐飯儘管菜式豐富香味襲人,我卻吃得索然無味,只看著沈凌熹元叔嫂二人不住地客套,從別後歲月到生意狀況事無鉅細一一談了過來。到最後,終於談到一個人——沈沁。

熹元面前的菜食幾乎沒有動過,談到沈凌,更是將筷子擱在一旁:“他能有什麼事兒,不過是老樣子罷了!”

我終於提起些精神,這才想起一直招呼我和沈凌的人,只有一個熹元。剛進沈府的時候我明明看到老管家叫了一個小廝,要他去東門請主子回來。

怎麼柏城規模竟如此之大,從東門到沈府走上一整個下午也走不到?

悄悄看了眼熹元,她語氣之間雖很是傷感哀怨,眉眼間卻沒有半點兒愁苦之意。我越發來了興致,這熹元公主身上疑點重重,說不定從她身上,可以找到那夜大風的由來。

菜漸涼,熹元猶自坐在主位旁邊的位置上,並不下桌。我不好意思開口先離去,便陪她一起坐著。沈凌倒是自顧自喝著小酒,偶爾吃那麼一兩粒酥好了的花生米。

“朵香。”熹元清冷開口,淡黃雲煙衫的姑娘從暗處走出來,恭敬地答到:“小姐。”——便是在三味居下逐客令的姑娘。

“安排人把這一桌的菜撤了吧!”語調飄忽不定,像沒有根莖般,輕輕的一聲喟嘆。

“是。”朵香退下,出門招呼那一列原本就立在門外的侍婢家丁。我和沈凌下了桌子,正要表明回寢休息的心意,遠遠卻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果真是二弟過來了?”

忙碌的僕從一時進退無度,都緩了動作,熹元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光亮,換了話:“換一桌菜來。”

“夜深了,不必再去叨擾那麼多人,把桌上的菜熱一熱就好。”那聲音由遠及近,僕從們端著各種盤子碟子下去,院子裡一時空曠起來,而我在那院子裡,看見另一個沈凌。

待那人走進了,又細細打量,才發現先前所見實是錯覺。只是來人與沈凌一般高矮一般身形,面目輪廓又有相似之處,遠遠看著,像是沈凌的雙生兄弟。

沈沁一身銀白綢衣,衣邊用銀線繡了排排細竹,腰間一個紫蘇木牌垂著藍白兩色的冰絲流蘇,橢圓形狀,中間雕了一對振翅齊飛的比翼鳥;一頭烏髮圈在一個白玉冠中,玉冠光澤瑩潤,定然價值不菲。

這一番仔細打量後我更加確定沈沁與沈凌不會是雙生子。沈沁給人的感覺是慵懶卻不灑脫,不似沈凌狷狂大氣。

總而言之,沈沁更像個白面書生。

很顯然,我打量沈沁的同時他也在打量我,半晌,他笑出聲:“二弟當真豔福不淺,一出手便獵到個絕色美人。”

這話帶著濃重的調戲意味,我皺著眉頭望向熹元,她倒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甚至於,在看到我送過去的憐憫眼光時,還綻出一個傾城絕豔的笑來。

她那一笑極輕極淺,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而我則在那剎那間便消失不見的笑容裡懂得何為一瞥驚鴻。何以熹元,會得到楚國第一美人的榮稱。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1只可惜,傾城與傾國,錯把終身託。

第二日醒得極早,天色仍朦朧,幾顆星子掛在天幕上,疏落清冷,像極了一雙雙薄涼的眼睛。

在院子裡走了不久,我遇上了熹元。按人間的規矩,公主無上尊榮,是這府上身份最為貴重的人。我屈了雙膝給她行禮,她卻好似沒有看見一般,從我身邊繞了過去。

陰沉天幕下,熹元長長的黑髮半掩著素淨無妝的臉,悽絕豔絕,比前次她素衣黑髮的樣子更叫人膽寒。

莫不是,這熹元公主,有夢遊的習慣?

我被腦子裡突然跳出的想法驚到,然而細細思量,又覺得這推測合情合理。我先前見她兩次,次次在夜裡。且她夜裡與人前的形象差異頗大,若說她是夢遊,這一切便更好解釋。

只是那蠹蟲已經提醒了我,這熹元雖不是什麼喪心病狂陰狠毒辣的人,卻也絕對,不是個十足的好人。

唯一叫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熹元身上沒有半點法力,也沒有半點被妖魔上身的痕跡,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可是那夜我看得分明,一縷輕紗遮了我的眼,輕紗落下,熹元已消失不見。

我回頭望著熹元遠去的身影,長長黑髮相互糾纏,已然打到腳踝。

1:出自漢時李延年《佳人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