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逢生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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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逢生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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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的手撫上我的臉頰,一字一句說的艱難:“長安……帶我離開。”
我忙不迭地點頭,慌慌張張將他駝在身上,茫然無措地往四周望了望,又把阿桃的手搭在了我肩上。
“不怕死的,就跟過來!”嘴裡迸出這麼句話,那一干神仙俱是往後一退,看我的眼神裡盡是驚惶。
鬼使神差的,我帶著兩個重傷的人,又逃回了本溪的客棧。
心裡頭亂的很,思維也不清晰。阿桃是被仙劍所傷,又正中心口,一路上流了好多血。我一把抹去臉上的血汙,掏出逢生花,卻開始犯難。
這麼重的傷,他二人定然撐不下去。我又轉過頭抱起沈凌,還是不敢相信是把他傷得這麼重的人是我自己。
兩個人,一朵花。我想起阿桃飛奔過來擋在我身前的樣子,那般決絕,沒有絲毫猶豫。她說她把公子交給我了,那麼,她最大的心願,是要我和沈凌好好活著吧。
一定是這樣的。我對自己說,卻忍不住不停地落淚。沈凌的意識仍舊清楚,見我捧了逢生花過來,連連搖頭:“沒用的。”
“我知道沒用。”扳開阿桃的嘴,我將逢生花為了進去。生冷看著我,眼神安寧祥和,帶著微微的笑意:“你做的很好,長安。”
“我知道。”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我花著臉湊到沈凌跟前,甜甜一笑,俯身擒住他的脣。這是我第一次佔了主動,我抱著他,我吻著他,脣齒輾轉間,我學著兩月前的他一樣,將內丹渡到了他身上。
“不可以。”我第一次看見他的眼淚。真真切切的,為我流出的,眼淚。
“沒什麼不可以的,內丹不過是一份修為,沒了我還可以再修煉,可若是沒了你,我要上哪裡去找一個你來。”我把頭埋在他頸間,“如果大難不死,我們定能得福。”
“定能得福。”他的脣間綻出一個微笑,美絕。
八月末畢竟算是早秋,地上胡亂堆了好幾床被子,我抱著沈凌在地上睡了一夜。第二日醒來,沈凌卻不在我懷中。我揉了揉眼,窗前的他著一身素白,不似紫衣孤傲,卻平添了一份清貴。
他已經看不出什麼大礙,只是臉色白了些。我爬起身,手臂一麻,方想起身上那些沒有及時處理的傷。沒了內丹,自我恢復的能力,還真是有些弱。
我站起身,也不管自己仍是一身髒兮兮的,便撲進了沈凌懷裡。他輕輕拍著我的背:“我在這裡。”
他說,我在這裡。
“你要一直在這裡。”
“好,我一直在這裡。”
阿桃的狀況也算良好,只是遲遲未醒。我小心翼翼的洗了個澡。因著傷口多在手上背上,便另開了間房,讓沈凌為我擦藥。
他的指尖微涼,動作輕而柔,我趴在他膝上,竟然覺得這樣的時光很是美好。也是,在經歷過一場場廝殺過後,誰會不珍惜那些平凡安寧的時光呢?
那些瑣碎的時光,終成我一生的念想。
著一件煙青色襦裙,我繞開沈凌,進了隔壁房間。
早些時候我便看見了這房門口貼著被剪成星星形狀地柳樹葉片兒,那是少年時候與樓谷打暗號是最常用的標記。
推開那扇門,樓谷依舊是黑衣黑髮,目光沉沉。
“姐姐。”他木然開口,嗓子有些啞,“我來向你逃一樣東西,你願意給嗎?”
“什麼東西?”我挑眉,這幾乎是近萬年來,樓谷第一次正經的問我要東西。
“逢生花。”樓谷眼神懇切,我鎖了眉頭,正欲開口解釋,他又出了聲兒:“阿桃不會死,我來之前翻過她的生死冊。她會長命百歲的。”
“可是……可是我已經讓她服下了呀。”我雙手一攤:“我也沒有辦法了。”
樓谷卻笑得舒心:“你忘了逢生花要熬成湯才有用?只要你念動咒語,逢生花自然會馬上恢復成最初的樣子。”
我:“……”
拋下樓谷跑回躺著阿桃的房間,她蹙眉的睡顏實在看著難受。難怪,難怪她遲遲未醒,原是我自己做了樁蠢事兒。
咒語被催動,阿桃的身子上方隆起一團白霧,白霧之中緩緩升起一朵妖嬈紅花。我仔仔細細瞧了瞧阿桃,發覺她果然命大,呼吸雖微弱,但勝在平順。實在是一樁奇事。
拿著逢生花進了樓谷的門,尚未將門關上,沈凌便將門又一次推開:“有朋友在也不告訴我一聲。”言罷,向樓谷拱了拱手:“我是長安的夫君。”
“長……安?”樓谷的神色變得古怪至極,目光在我逢生花和沈凌當中搖擺不定,忽然就背過身,手一招招來一隻紅眼夜鴉:“姐姐,這逢生花,我不要了。”
我兀自奇怪,想要追問,沈凌的手卻搭在我肩上:“不要就不送了吧。他若想要,自會再來。”
秋風一陣涼過一陣,轉眼已是九月末。這一個月過得甚是安寧,竟沒半個人找上門來。而阿桃未服用那朵逢生花,身子卻以每日可見的速度好起來。倒是沈凌,即便用了我的內丹,嘴脣還是白得不像話,身子也是冷寒依舊。為這我在每一個夜裡點燃五六個炭盆,緊緊的抱著他。
他卻很難暖起來。
我翻遍所有醫書,都不曾找出正確的緣由。
乏了的時候,沈凌會拎著皮影人兒,再搭起一方小小的戲臺,和我對唱一曲《再生緣》。
他有什麼事情,是瞞著我的吧。我時時看著他和阿桃,兩人同時我照看的病人,一個卻慢慢的好了起來,一個,卻好似再也好不起來。
眼見著沈凌的身體越來越涼,我再也沒辦法裝得一無所知,悄悄去幽冥司找了一回樓谷。他上回來討要逢生花,卻又在見了沈凌之後變卦,想來,也是知道些什麼的吧。
然而我寧願我沒有去問他。
樓谷說,沈凌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他死去的戀人。
好好壞壞都匯在這一處,我的那些懷疑與猜測也慢慢聚攏,真相,呼之欲出:他的靈魂,果然已經被傷了吧。早在我身上鎖魂咒消失得時候,他就已經時日無多了,不是嗎?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客棧的。只知道我木楞楞推開門,木楞楞看著沈凌,又木楞楞留下兩行淚,沈凌看著我,眼神有些慌張,“你都知道了?”
“你怎麼總是不相信我呢?”幾乎是哭著說出這句話,我大開了房門,屋外的光照到他蒼白的臉上,更顯得他長身如玉。
“沒什麼關係。”他強作歡笑,拍了拍我的臉:“你不是最愛聽那出《再生緣》嗎?我們還有來生,只要你等我二十年,二十年後,我會來找你的。”
我握住他的手:“魂魄都沒了,談什麼往生!”
他第一次向一個小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半晌,拿起桌邊的羊皮小人兒牽動起來,張口清唱:
“瞥見了,五百年前未了姻。姊姊嚇,為甚你、鳳目盈盈看小生。分明是,閉月羞花人絕代,莫不是,嫦娥私出廣寒門。淡妝綽約如仙子,姊姊嚇,為甚你,鳳目盈盈看小生。若是那,前世相逢只數見,今生便有一夜眠,再世方得白頭盡……”
“沈凌!”我上前抱起幾乎是完全靠在桌子上的他,泣不成聲,一滴一滴,盡數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似是唱戲唱得痴了,好半晌才轉過頭來,仔仔細細盯著我看了許久,才用不確定的語氣輕輕喚了一聲:“長安?”
我吻了吻他的額頭,一隻手環著他,一隻手從墟空之境拿出逢生花:“你等等,你等等,我有逢生花,它可以續命的,你先等一等……”
一時間卻又手忙腳亂,我將花瓣一片片剝下,塞進沈凌的嘴裡。他丟了皮影人拭去我眼角的淚水,柔聲安慰道:“你別急,也別哭。你看,我們不是還有一朵逢生花嗎?我不會有事的。”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若是我沒有趕來呢?若是我沒有趕來,逢生花不再你身邊,你就要這樣死掉嗎?你打算留我一人在這世上,是不是?”
“我怎會捨得?”沈凌咳了兩聲,一張臉在陰暗的屋子裡白得嚇人,我哄著他張口,他卻不怎麼配合:“我逢生花要熬成湯才有效果的,你忘了麼?樓下掌櫃那裡有不少小火爐,你下去接一個上來。”
我停了手上的動作,連連點頭,將他輕輕放好:“你等我。”
“我等你。”落在他臉頰邊上的,是逢生花豔麗而破碎的花瓣。
我等你。我往樓下奔去。
掌櫃的似乎很驚訝我能進得了那房門,一臉惶恐的看著我,並交了一個小二幫我搬那小火爐。我見那小二磨磨蹭蹭,便丟下他,自己搬了爐子上去。
然而房門大開,我繞到皮影架子後面,卻怔怔愣在了原地。逢生花豔麗的花瓣還撒得到處都是,卻沒有清貴的紫色身影。
“沈凌!”我想我這一回將他的名字,喊得很難聽。
你為什麼要躲我呢?沈凌?
片刻之前他還躺在這裡,對給我遞了個安心的笑:“我等你。”
這便是所謂的等嗎?
我看著被拉開的窗簾,雕木花窗大開,天已轉了陰,涼風習習,木窗被風個吹得微微晃盪,發出“吱呀——”聲響。而我注視著窗栓上的紫色布條,一個箭步從視窗一躍而出。
等在房子底下的,是阿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