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饕餮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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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饕餮出世
沈凌的目光變得平靜,我熟悉這樣的目光。離城郊外破敗的山神廟裡,他悠悠醒轉,便是這樣的目光;建業白雪皚皚的梅園,他黑袍黑髮向我伸手,便是這樣的目光;柏城月夜他擁我入懷,便是這樣的目光。
可如今,他又要說些什麼呢?我抬手擦了擦他額角的汗滴,言語間帶了點點哀求:“你告訴我啊!無論什麼事情,我們兩個人一起來扛不會更好嗎?”
卻是他的脣又一次貼了上來。
“我只想讓你好好的。”這是我離開本溪前,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想讓你好好的。
可是我又何嘗不想讓他好好的?
鎖魂咒我不是解不開。只是沈凌用了自己的魂魄下咒,一旦我強行將它解開,沈凌加註在這咒語上面的靈魂便會受到傷害。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軟肋。
鎖魂咒我不敢動,可他孤身試險,我又捨不得。
沈毅一路走一路勸:“少夫人你就放心吧。我家公子辦事想來穩妥,他又會仙術,對付那一幫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一定不會出問題。”
他的保證正說得抑揚頓挫,山林裡冷不丁冒出一聲巨吼,粗獷狠厲的吼叫震響山谷,樹梢的葉子都落了小半。
沈毅顫了顫:“有野獸!”旋即揮動了馬鞭,抽的馬兒撒開了蹄子歡跑。而我卻叫他停下馬車靜靜屏息。待到那野獸的叫聲又一次震響山谷,我奪過沈毅手中的馬鞭拍了拍馬屁股:“快些走!”
沈毅還有些不明所以,迷糊著看我:“少夫人少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我將馬鞭交還到他手裡,急急說道:“先別問那麼多,一句話,先讓馬兒跑快些!”
天空中忽然聚攏黑雲,狂風呼號,生生讓這個本該酷熱的季節變得分外陰沉。一些紮根不深的小樹苗身子被連根拔起,在空中蕩啊蕩的,風停時又忽地落在地上。
山路上橫七豎八躺著些樹木枝葉,路已經變得很不好走。沈毅顯然是沒有見過這個陣仗,整個人傻愣愣的望著我。我咬咬牙:“下車!”
然而沒能走到下一個轉彎處,樹林裡忽然竄出了一隻通體黛黑的野獸。我回頭一望,還能望見方才打算丟棄的馬車。於是呼了一口氣,轉過臉繼續望著面前足有我那馬車大的野獸。
不對,是仙獸。
沈毅顫著身子把我護在身後,哆嗦著聲音說:“少夫人你先走,我在這裡和這怪物拼上一拼吧!”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出聲兒。片刻,那野獸果然低下頭來嗅我和沈毅身上的氣息。嗅到沈毅之時眼神還頗為凶惡,它往前傾了傾身,腦袋挪到我跟前,目光卻溫軟了下來。
我自然是不敢有什麼誇張動作,只靜靜看著它一身光亮順滑的皮毛,心裡頭只祈禱著它會認不出我來。
饕餮是凶獸,卻也是仙獸,若是它也奉了命來捉我,又恰好遇見今日我被鎖魂咒困住,只怕我就不得不乖乖的回到九天。
沒錯,眼前這通體黛黑的仙獸,便是之前提到過許多次的饕餮。
饕餮君的鼻息淺了些,眸子一動不動瞪著我看,只看得我膽寒。正度量這該如何開口,不想一道溫潤的聲音落到耳邊:“你身上有靜秋的氣息,可是認得靜秋?”
這一回我也變得和沈毅一樣驚惶,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只不住的搖頭。那啥,怎麼沒有哪本書裡有過關於饕餮會說話的記載呢?!中曲山的英招也只會“榴榴——”的叫啊。
饕餮君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望得意味深長。我連連搖頭:“不認識不認識真的不認識!我從來不認識名字裡有靜秋兩個字的人。”
饕餮君又埋下頭在我身邊嗅了嗅。見這野獸一副只對我感興趣的模樣,沈毅慌了神了,在後頭又是拍手又是跺腳的想要引得饕餮注意,奈何饕餮君就是不為所動,仍是直勾勾盯著我:“她叫方靜秋。”
天邊的雲層漸漸散開,我望著漸漸清明的天空,覺得饕餮兄是在開我的玩笑。話說,出身於五百年前的饕餮獸是為什麼要去找一個死在五百年前的女人?
這世界真真有些混亂。
天邊漸漸顯露出橘紅色的光,饕餮君別過頭往那方向看了一眼,有發狂般的想著有橘紅光芒的方向奔了過去。一奔又帶起獵獵長風,沈毅趕緊脫了外袍搭在我身上,帶著我趴在地上。
等風停了,沈毅喘著粗氣兒站起身,又扶了我,愣愣望著饕餮遠去的方向:“剛才那個妖獸好嚇人!少夫人還好吧?”
“那是饕餮。”我將衣裳還給他:“五百年前化生於不周山的饕餮。”
沈毅的嘴張的更大更遠:“原來那些傳說是真的?世上真的有這種凶獸!”緩了緩,他又茫然若失道:“我聽人說饕餮現則干戈興,少夫人,這沉日大陸,是要亂了嗎?”
饕餮君作為我離開本溪到廣清的唯一意外,來的突兀也去得突兀。此前我一直不知道沈凌吩咐沈毅將我送去哪裡。直到看見廣清那一道標誌性的懸崖瀑布,小心肝兒方才顫了一顫。
畢竟,廣清是涯梟的地盤兒,而涯梟是仙帝的手下。
沈毅卻帶著我幾繞幾繞下了山,走到那百丈瀑布底下。瀑布底下有一個山谷,月亮形狀。哪兒搭了兩三間小草房,被上頭的山水擋著,若是不下到谷底,任誰也想不到這地下是怎樣的別有洞天。
“公子完婚之日,便讓我領著幾個心腹過來搭了這幾間小屋。廣清是聖地,養人。”沈毅笑得憨厚。
而我卻怎麼也不能像他那樣笑得高興。
夜裡沈毅退下,我叫住他:“你可否告訴我他一個人留在蒼溪要做些什麼?”
沈毅關門的動作停了停,寂靜許久,終於搖了頭:“不能。”
完全陌生的環境,被限制的法術,除了只一片山水還算美景之外,我可謂是一無所有。加之沈毅是個男兒身,許多事情說起來又實在不方便,於是我連個說話的好物件都沒有。
幸而我凌亂的行李裡頭有一把芍藥花種,現下又是八月中旬,正是芍藥播種的好時節。我拿了思君劍當鋤頭使,勉勉強強也將那花種埋進了土裡。想是來年春末夏初,沈凌若與我一同回到這裡,也能看見一整個山谷開滿夭夭芍藥。
一個月。
整整一個月,沈凌連句平安都不曾給我報過。這不由得是我想起了從前我住離城他在建業的日子。建業與離城隔得並不願,每一天都會有信鴿在黃昏時分撲騰著翅膀落在我的窗前。
這一個多月,算什麼呢?我獨自憂心忡忡,憂心忡忡卻也無可奈何。鎖魂咒的力度依舊霸道,不見絲毫鬆懈。
我也不希望它有絲毫鬆懈,畢竟,若是有一天鎖魂咒不管用了,也說明我的沈凌,真真正正遇到了不可化解的劫難。
然而事與願違這個詞總是出現得那麼頻繁,又是小半個月,我正蹲在地上看之前埋下的那些芍藥有沒有生根發芽,身上那一股暖流忽然消失不見。我除草除得正艱辛,直盼望著能有一把鐮刀,鐮刀君便出現在了我眼前。
我瞅了鐮刀君一眼,抓過它輕鬆利落的剔除那些野草。鐮刀被我揮舞了兩三下,我忽然停下動作。鐮刀君滾落在地,差一點兒就砸中我的腳尖。
“沈凌!”我一聲輕呼,跑到屋後面抓住正在劈柴的沈毅的衣領,幾乎是惡狠狠的盯著他:“告訴我!沈凌留在蒼溪,究竟是做什麼?!”
許是被我的神情給嚇著了,沈毅丟了手裡的斧頭,輕輕揪著自己的領口:“少夫人,唉,公子不讓說的。”
“還不讓說!”我聲音沾上了哭腔,手一揮引來思君劍在空中上躥下跳:“看見了嗎?我的法術能使出來了!沈凌的鎖魂咒不管用了!”
沈毅愣了愣,臉色變得煞白,“不可能的,公子……不可能的!”
我晃了晃沈毅的肩:“你還是不說麼?再不說,我可能就真的救不了他了!”
“公子……要對付公子的人,是三公子和江諾先生。”沈毅終於順暢的說出了一句話。
而我愣了一愣,陰冷桀驁的江諾?溫良無害的沈白?這兩人要設局謀害沈凌麼,平日裡他們不都與沈凌處得極好嗎?
腦子裡一片混亂,我想起江諾鷹隼一般的銳利眼神和沈白乾淨清朗的聲音,忽然就覺得身上疼得厲害。手往小腹探去,我咬了咬牙,駕了朵雲便向本溪飛去,去時特特拿出了樓谷贈我的迷谷枝辨別方向。
疑點仍舊重重,我帶著滿懷的疑惑與追悔,用了畢生最快的速度飛行。疑惑他為什麼會因為沈白江諾兩個人就把我趕得遠遠地以至於兩個月音信全無,疑惑是誰能將我的心上人傷得連鎖魂咒都支撐不起。我只是想不通,沈凌能文能武,又修過仙習過法術,光是江諾沈白,只怕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沈白。我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人影。
阿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