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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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伊尹並沒有想到,這殘酷現實會以這種方式,簡潔直白、毫無婉轉修飾的現於遙白麵前。UC小說網:其實若是可能,他寧願瞞他一世。
便如觥玄所說,前塵舊事總是心傷,不記得反是好些。
眼睜睜看著刀鋒寸寸逼近,耳中俱是鋒利殺意沒入血肉的微妙聲響,束手無策無能為力,與其這般,永不知曉或許反是好事。
前日,伊尹公子將己然昏厥在霽天塔隉陵君居殿門外的小獸遙白緊緊抱在懷中,急步奔回居殿,腦中混沌彷彿如墜雲霧,方寸大亂一反常態,跌跌撞撞磕磕絆絆,竟將心急如焚守在塔外的梨子姑娘撞倒在地。
梨子姑娘坐在地上,望著伊尹公子踉蹌遠去的身影,一臉愕然。
那是她從不曾見過的,眼盲。
遙白昏睡整日方才醒來,醒時己是深夜。他緩緩睜開眼,瞳裡大霧瀰漫,左右望望,似是不知身在何處。
東奴見狀連忙上前,端了清茶,送至烏髮公子眼前。
卻不成想,那平日極為溫和略帶憂鬱的少年陡然發狂,大喝一聲將茶盞揮去一邊,從床榻躍身而起,直向門外撲去,仿是入魔一般。
伊尹回返,內殿之中己然四處狼藉。
桌翻凳倒,錦帳墜地,瓷器殘片四散飛落。白衣少年被兩名獅族侍衛壓在地上,依然掙扎不休,手臂之上己有多處擦痕,鮮血沾染頰邊。
伊尹急步入內,只聽得一聲嘹亮獅吼,卻是遙白情急之下,胡亂伸手摸了片銳利瓷片,順勢插入了侍衛腰間。
一招得手,遙白烏髮散亂,竟然手足並用向中門飛快爬去,雙目赤紅有如泣血,面目扭曲蒼白己極,額前血紅光芒若隱若現,指端亦有黑氣凝集。
內殿之中皆是伊尹公子親隨心腹,實力強悍見多識廣,俱是豪傑之士,此時見遙白體生異相,齊齊倒吸冷氣大驚失色。
難以想像,遙白公子居然心魔橫生!他此時體內靈力空虛,比之常時還大有不如,卻依然出現了魔化之相。
只是此種魔化與雲中君的裂天成魔大相徑庭,不會得魔功蓋世,只會心智迷失,行若走獸。若不得控,不出幾日便會心力衰竭而亡。
黑白異藤自伊尹華袖之中蜂擁而出,落地結陣,宛如雙色海浪,向跪爬於地的遙白公子急迅捲去。
伊尹一頭銀髮無風自揚,單手展袖飄身而起,足尖著地,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同時吩咐左右“開臨然地穴,啟龜甲大陣,四方護法助我!”
黑白異藤根植於伊尹手臂之中,以其血肉為食,早己成為魔化之物,極通靈性。遙白理智己失,卻仍然大為忌憚,雙手著地背身弓起,竟如野獸一般嘶嘶低吼。
伊尹聽聞己知情勢危急,輕嘯一聲雙袖齊舞,雙色異藤狂蛇一般齊齊向遙白撲去。
黑藤碧葉如珠,白藤花開勝雪,遙白身形淹沒其中,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後臨然地穴開啟,內殿地面生生裂開,遙白異藤繞體,亦直直墜落下去。
東奴等人鬆了口氣,卻見伊尹公子銀髮如絲飄身半空,緊閉了雙目,極緩極緩的流出淚來。
黑白異藤與伊尹心脈相連,靈活更勝於手足,遙白掙扎不出,越加顛狂,手足齊舞甚至以牙啃咬。
所幸臨然地穴中金砂成澤,綿軟無比,遙白藤蘿繞身拼命掙扎,雖狼狽不堪,卻也不曾受傷。伊尹從內殿飄身而下,凌空而行,親自啟了龜甲大陣。
砂澤平滑的表面忽起漣漪,少頃便有汩汩之聲,似是有清流由遠及近。半空之中虛影成煙繚繞不散,將遙白困於其中。
如煙異影變化無端,彷彿能攝人心魂。遙白倒在地上抬眼四望,竟然漸漸安靜下來,烏瞳迷離髮絲散亂,滿是無助之情,竟然有極致之美。
伊尹自半空緩緩下墜,口中頌咒不停,砂澤之上的金色漣漪亦緩緩擴大,最後猛然一亮。金砂翻騰如沸,空中虛影化為水氣煙雲,臨然地穴中央赫然現出一彎碧潭來。
遙白身下陡然一空,碧色潭水便包裹住了他。清波盪漾,宛如春日風情人眼,輕而易舉便能撫平心頭狂潮。
碧水色清,卻彷彿深處無底。他在水中緩緩下沉,飄飄悠悠如同浮身星海。腦中意識散亂,無數虛影如氣泡一般在眼前碎裂。
悲哀浮上來,痛楚沉下去,更多的憤悶在他胸口炸裂。黑髮如綢,他昂起頭來縱聲嘶吼“我要殺了他~~”可是,湧入口中的卻是無數碧水。
溫潤的、溫柔的、溫情脈脈的,一口刀片,一口血腥。
這些,全部都是假像。只有黑暗死亡還有痛楚,是真實的。
烏髮少年在碧潭之中突然劇烈掙扎起來,雙目緊閉眉心成結,彷彿墜去了無邊的惡夢幽瞑之境。
這心魔如此強橫,連守魂砂海竟然也不能化解。伊尹聽得水花翻騰,不由得心痛如絞,撲身入潭,分開異藤,將那蒼白如紙的少年緊緊擁入懷中。
哪裡是地獄,我與你同去便是。
即便這心傷若死不是為我,這恨意似海不是為我,亦無妨。
周身碧水好像突然間粘稠起來,急迅旋轉著支離破碎的世間緩緩固結,意識混沌,莫名生出的恐怖力量不斷相互拉扯,腦子裡無數聲音雜亂無章,彼此交疊——
殺了隉陵蒼!殺了他!~~~他們在哪?可還活著?可是真的己…死…~~~~~遙白願以死相代~~~很痛,阿晉…許與你的櫻花酒,可還有機會觀月交盞?~~~毀了這刀鋒一般的世間!這顛狂似魔的世人!~~~
遙白眉心劇痛,彷彿心神己碎,整個人被硬生生撕成兩半。越來越多的瘋狂念頭將他拖往黎黑地底,黑暗陰森,永不超生。
他完全沒有想到,處於顛狂邊緣魔性橫生的自己,還能獲得擁抱。雖己幾乎入魔,但他兩世為人憂患實多,心性艱忍,此時尚餘一絲清明。
有人擁住他,雙手環了腰身,以交頸的姿勢,抱著他浮去水面。
碧水溫潤,那人卻遍體寒意,彷彿冰玉雕成。遙白劇烈喘息,胸間巨痛不知如何排解。於是纏臂過去,緊緊將那人抱住,張口便咬,仿是用盡全身氣力,彷彿如此便能解脫。
那人竟然張口咬來,肩膀劇痛,伊尹額上冷汗盡出,卻也不掙扎,抱著他向潭邊游去。可是伊尹沒有想到,遙白伏在他肩上竟然開始吮吸鮮血,情況進一步惡化。
體溫急劇升高,魂形變化莫定,遙白身上肌膚開始隱隱現出纏枝紋路,血紅似火宛如活物,邪魅異常。
心中駭然,伊尹自知遙白心魔難解,成敗便在此一刻,再不施救喚回心神,他必會永墜魔道萬劫不復!
事到如今…再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
奮力掙脫,伊尹雙手捧了遙白麵頰,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懷中烏髮少年衣衫破碎幾不蔽體,體溫灼燙魂不附體,卻竟然還在淺笑!脣瓣之上血色緋紅,越現妖嬈。
華衣凌亂,錦袖於水中飄蕩宛如浮光虛影,伊尹抬起眼來,原本灰白如塵的眼瞳此時卻呈淡金色,華光流轉神彩菲然。
他指端一片冰寒,含淚道“遙白,你聽我說。輕藍困於天鏡海眼暫無性命之憂,觥玄亦並未死去。”
遙白一怔,痴痴的望著他。
伊尹緩緩而言,聲音微微顫抖“觥玄雙瞳並非隉陵蒼所傷,而是他親手挖出贈予了我。”
“他說…只願遙遙望你,便餘生己足,要我…”笑容極是苦澀,銀髮少年垂下眼去,斂了目光,幾乎哽咽不能言。
“遙白你可知道,天地之大遼廣無極,世間之人何止萬千,這一雙眼,卻真真如他所願只能看到你一人而己。”
你在我的視眼正中,微笑、茫然、倚窗聽雨。旁的事物都只是模糊的背影,彷彿一些靜止的淺灰色塊,或深或淺或遠或近,無論怎樣都並無區別。
這些,你並不曾知。
“觥玄公子就活在伊尹雙目之中,一直一直凝視著你。”水波盪動,將二人輕輕送至潭邊,細砂為岸光潤如瓷。
伊尹抱著遙白,半身浸在水中,淡淡的垂著眼“所以,遙白更要好好的活,也不枉觥玄公子一世情傷。”
言至最後聲音越輕,幾如耳語,又彷彿嘆息一般。
這些話,伊尹原以為此生此世都不會說出口。
世人皆知觥玄公子情意綿長又堅忍如山,又有幾人知他伊尹心事難平如煎如沸。雙目己盲,此生所願只是遙遙一望,亦不可得。
他得觥玄雙眼,如同身負兩世哀傷。卻發現,那個佔據了自己全部視線的少年,並不曾將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
白衣少年憂鬱茫然、又略有些焦躁,宛生薄霧的瞳越過自己,望著遙遠的前塵,彷彿歷歷在目。
甜蜜的、憂傷的、值得追憶或珍藏的,全部與自己無關。
如此,我倒寧願眼盲…
不過短短几句,卻彷彿抽乾了伊尹全部氣力,他微微彎起背脊,手自遙白腰間滑落,頹然而無力。他雖並未談及自己所感,卻彷彿將自己生生剖開,冰與火皆無所遁形。
遙白公子呆滯許久,此時緩緩伸出手來,撫至伊尹公子眼角,溫熱淚水瞬時便沾溼了長指。
他指尖輕柔小心翼翼,如觸稀世珍寶,瞳中異芒閃動,喃喃喚著“觥玄…觥玄…”
白衣少年輕聲喚著,一聲比一聲更加綿軟溫柔,傾身過來,細細去吻伊尹雙眼。或者應該說——觥玄的雙眼。
溫熱氣息拂過面頰,仿如楊絮一般,伊尹卻只覺心碎如塵,全身僵直無法動彈。
從眼角吻至眉心,再至脣畔,烏髮少年低喃著那個名字,仍覺不夠。欺身上來將眼前之人牢牢擁住,埋首至頸邊重重噬咬,彷彿要將其拆吃入腹——如此這般,觥玄便再不會不見了吧…
肢體交纏,伊尹斜倚在金砂潭岸,雙目緊閉卻並不掙扎。
身上那人神智己越發昏沉,口中模模糊糊混亂不堪,觥玄、輕藍還有那雲中晉,在他口中交替出現,結成某個魔咒。
體溫極高血脈如沸,他難耐的扭動身軀,雙手不安份的在伊尹身上游走,急切而粗魯彷彿不通情事。
□春情勃發,烏髮少年迷濛著一雙星目,眉心打結,一手撕破伊尹長褲,急不可待便要直闖而入。
便是如此,伊尹仍不掙扎,他反而抬起雙臂將那理智全失的少年牢牢抱住。
那是彷彿折翼一般的痛。伊尹咬緊下脣,昂起臉來,俊美面孔上淚水縱橫。這便是你我所能擁有的最近的距離,剛好隔了不厚不薄一層虛影假像。
你心中念著雲中晉、輕藍、還有觥玄,卻永遠不曾有我。
我是隔了太遠,還是來的太晚?但願下世相逢,在你心動之前。
小牛趴在地上淚~~~淚水成河..嘩嘩的~~~~俺果然沒天份....
讓小遙白和俺一起...呆在深深的地底吧...
~~~被磚頭埋葬吧~~~~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