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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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樓無豔身體還很虛弱,一行人放慢了速度,一個月後,走出白虎國境。
邊境之處沒有村莊,夜晚只能在林間休息。
蕭墨把樓無豔扶出馬車,讓他靠坐在一棵大樹下休息,然後動手生火,弄吃的。自從進入山林以來,均是他一手操弄食物,無為一句那不是我做的事,拒絕幫手,而南宮月昭不說話,卻也只鑽在馬車中試藥。
雖然還沒有完全煉出瀲灩的解藥,但總算剋制住了毒性,樓無豔也不再那麼受折磨,只是毒一日不解,他的身子就虛弱勝一日。
蕭墨不在乎伺候三個人,只是擔心總吃這些粗糙的食物,樓無豔的身子撐不住。
很輕易地,就架起了火堆,蕭墨到河裡抓了幾條魚,洗乾淨了架到火上烤,烤好之後,分給無為、南宮月昭一人一條,然後拿著剩下的送給樓無豔。
夏夜的樹林,月光如水,蟲鳴蛙叫,不知名的野花散發出淡淡的香味,野草隨風搖擺,樹枝漏透星光。
樓無豔靠坐在樹下,黑亮如緞子的長髮直垂地面,幾縷掛到一叢野花上,勾畫出完美的弧線,鳳眼半睜,鼻樑又挺又直,脣上有淡淡的反光,尖削的下巴勾勒出完美的輪廓,一條腿彎起,皓腕枕到膝蓋上,纖長的手指只伸出一根,指尖上一點螢光,一隻螢火蟲輕輕落到他的指尖,也許是他體溫異於常人的低,不會嚇壞夏夜的小精靈,小傢伙似乎找到了一處好地方,召喚同伴,很快便有許多的螢火蟲飛了過來,落在樓無豔的身上、發上,星星點點幻起無數光華,描畫出的是一個誤入凡塵的仙子。
蕭墨拿著烤魚走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驚歎地微啟雙脣,連呼吸也刻意小心,只怕驚嚇了這隻應天上有的美麗。
樓無豔感覺到了他的靠近,微微轉過頭,臉上掛著淡笑,輕聲喚他,“墨兒——”
“啊……”,蕭墨輕呼一聲,遺憾地看著流光飛舞的小蟲飛開。
樓無豔又朝他招手,蕭墨跑過去坐下,撕了魚肉喂到他嘴邊,樓無豔搖搖頭,接過自己吃,蕭墨也不勉強,捧著另一條魚吃起來。
“無豔,昊王子該是已經回到朱雀了吧?”蕭墨把頭枕到樓無豔肩上,靠著他的手臂,慵懶地問。
樓無豔不知他為何忽然問起此事,只是輕輕應一聲,“嗯!”
“到青龍之前,我還以為很難,沒想到還算順利。對了,昊王子何時能登基為王?”似乎有些睏倦,蕭墨環住樓無豔的腰,往他懷裡鑽去。
樓無豔放直腿,讓他躺下,“登基大典,需要有你在?”
“喔,我能做什麼?”
“只有帝王守護者才能選擇王上。”
樓無豔言辭略有閃爍,蕭墨忍不住睜開眼看他,星光醉在長睫,流麗晶瞳中光影浮泛,風起,葉落,青綠的葉子旋轉落下,沙沙響,像被風一鞭抽起,如花雨飄下。
蕭墨失神地勾住樓無豔頸項,輕輕吻住他玫瑰色的雙脣,雖然知道這份絕美是因為瀲灩,雖然知道豔絕的背後是蝕骨的痛,但真的太美——奪人心魄。
樓無豔略微一愣,感覺到蕭墨的生澀,眉眼輕笑,攬住他的腰,變被動為主動……
“找到了,我找到了……”,興沖沖的聲音戛然而止。
樓無豔和蕭墨簌地分開,略微喘息著看過去,南宮月昭手拿白色小瓷瓶,直直地看著兩人。
蕭墨臉色泛紅,推了推樓無豔,樓無豔把他扶起來坐好,手卻依然環在他腰上。
“月昭找到了什麼?”
樓無豔的聲音柔柔蕩蕩的,南宮月昭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猛地甩甩頭,走過去,把手中小瓷瓶遞給他,“喝了。”
蕭墨想到剛才他聲音裡的興奮,驚喜地問,“瀲灩的解藥?”
南宮月昭看他一眼,卻是對樓無豔說,“那毒在你體內時間太長,喝了解藥也許會很難受,你忍一忍。”
“不礙事,只要墨兒在”,樓無豔接過小瓷瓶,毫不猶豫仰頭飲盡。
南宮月昭瞪著蕭墨,有些惡狠狠地說,“你看著他”,說罷,很快地跑開。
喝完解藥,樓無豔扔掉小瓷瓶,雙手摟住蕭墨的腰,把頭靠在他肩上,長髮緞子一般垂下,長睫輕微地顫抖。
蕭墨不知道南宮月昭所說的難受什麼時候開始,不敢亂動,靜靜等著,很快,他就發現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輕輕喚了樓無豔一聲,卻沒有得到迴應。於是推開一些檢視,只見樓無豔的臉上滲出如細霧的水珠,而那些水珠竟然是碧綠色的,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陰森。
蕭墨急忙退開一些,讓他躺倒在腿上,樓無豔的長髮已經溼透,從略微敞開的領口可以看到,他的身上也滲出同樣的水珠。
看不清樓無豔的臉色,蕭墨更加擔心,“無豔,很難受嗎?”
樓無豔無力地搖搖頭,想去握他的手,卻好似有千斤的重量壓在手臂上,微微舉起一些便再也抬不起,蕭墨急忙握住他的手,緊緊地握住,不停拿衣袖擦他臉上水珠。
很快,樓無豔的衣衫已經溼透,白色也變成了綠色,渾身顫抖,蕭墨見水珠還在不停地往外滲,有些慌了,把他抱的更緊了一些,“無豔……無豔……”
湊得近了,忽然發現樓無豔脣上一抹奇怪的顏色,愣愣盯著,原來是血,蕭墨輕輕掰開,再迅速把自己的手靠過去,“疼就咬。”
樓無豔虛弱地眨了眨眼,想要別開臉,蕭墨卻不讓他動,聲音帶了哭腔,“你咬,你咬!”
也許是耗光了精力,樓無豔眼中,一切景物漂浮的虛假,但他仍是看到了近處急紅了的眼眶,若有似無地嘆息一聲,微微啟開牙齒,蕭墨感覺到他的鬆動,立刻把手塞了進去,目光中閃過一抹欣喜,“我不怕疼,你只管咬。”
傻墨兒,怎麼會不疼?
樓無豔想笑,笑不出來,想抱他,無力抬臂,心中掠過溫暖,身體好似也那麼疼痛了。
蕭墨把他抱起來,靠到懷中,盯著手掌邊緣一絲絲滲出的血,心裡竟是高興的。
不管如何,他痛著的時候,他不再是無能為力。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雨露素影,長願相隨。
時間靜靜的流逝,疼痛漸漸的緩和,月色之下,兩人孩子一樣抱在一起……
灰撲撲的雲層中,雷聲悶鼓鼓的響著,天空低的像隨時都會傾軋下來,空氣瀰漫的燥熱把人的心情也弄得煩躁。
馬車停在路邊,馬兒的韁繩被解開了,正四處踏步,舒展四肢身軀。
無為靠坐在一棵樹下,不停地扇風,一隻手拉開領口透氣。南宮月昭坐在敞開門的馬車上,抱著一本醫書看的津津有味。
蕭墨扶樓無豔到樹下坐下,拿了水壺到林中小河邊裝了水過來給他喝,又遞浸涼了的帕子給他擦臉,卻被無為搶了去,“喂喂,我滿頭是汗,讓我先用行不,國師大人?”
樓無豔輕輕點了點頭。
蕭墨不說話,臉上卻略有不悅,無為瞧見了拿扇柄戳他額頭,“有什麼意見就說?”
蕭墨搖搖頭,不作聲。
無為跳過來,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拉,“臭小子,你就這麼護著他?”
蕭墨撥開他的手,撅撅嘴緩和臉頰疼痛,很小聲地說,“無豔病了。”
無為作勢又要過來捏他的臉,蕭墨急忙雙手捂住躲開一些,無為見一計不成,拿摺扇對著他的頭猛敲,“他哪裡生病了,哪裡生病了,瀲灩的毒已經解了,你看他的樣子像生病的嗎?”
蕭墨痛的哇哇叫,往樓無豔身邊鑽,樓無豔把他圈到懷中,靜靜的笑,眼中充滿愛憐,無為搖搖頭抖落一身雞皮疙瘩,悻悻跑到一旁,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狂搖摺扇。
蕭墨偷看一眼,確定無為不在了,不好意思地從樓無豔身上坐起來,往馬車跑去,“我在給你擰一張帕子。”
“不用了,墨兒……”
樓無豔的話音剛落,蕭墨剛跨出一步,兩人的臉色同時變了,馬車上的南宮月昭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往一個方向看過去。
一個悶雷在樹林中炸響,樓無豔站到了蕭墨旁邊,低沉昏暗的天幕下,幾個灰色身影箭一樣飛近,蕭墨看清了其中一人,眉端輕蹙,下意識地往前一步,擋在樓無豔身前。
灰色身影落下,其中一人,腰配寶刀,刀鞘上鴿子蛋大般的藍色寶石幽深奪目,他眉目清俊,嘴角挑出輕浮,緩慢走近,“寶貝,我們又見面了。”
蕭墨眼中浮現厭惡,輕輕伸展手掌提聚內力。
賀蘭一手抱臂一手輕撫下巴,**裸的目光在蕭墨身上溜來溜去,“寶貝,你越來越漂亮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給他解毒。”
賀蘭指了指樓無豔,蕭墨鄙夷一笑,牽住樓無豔的手,“王子殿下真的能做主嗎,不需要問問另一人嗎?”
賀蘭瞥了一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眼睛微微虛起,“國師大人越來越美了,真想看看傾國傾城究竟能是如何樣貌,不過,大概沒機會了。”
說最後幾個字的同時,賀蘭右手狠狠劃下,身後幾人便箭一般掠出,擊向四人。
蕭墨和樓無豔迅速分開,一人護著無為,一人護著南宮月昭。賀蘭見樓無豔身形矯健並無遲滯,略微一驚,鏗一聲抽出佩刀迎了上去。
天空雲層越壓越低,彷彿隨時都會垮落下來,雷聲滾滾,聲音更像是在耳邊,那幾個人的武功不弱,蕭墨和樓無豔尚能應付,只是樓無豔被瀲灩之毒折磨太久,賀蘭又全力攻擊,漸漸的有些支援不住,蕭墨心急幾次想過去幫忙,又被逼回來,內力越提越高,似乎沒有界限,下手再不留情,掌風劈出招招帶血,血花舞出詭異的弧線。
賀蘭愣了,樓無豔也愣了,所有人都愣了。
血色的翅膀在需空中漸漸顯形,妖冶的像是隨時都能滴出血,也彷彿原本那就是由無數的血珠子繪成,緩緩扇動,帶起的是封存在流年中的記憶。
蕭墨痛苦地捂頭,眼珠轉作血紅,好像無法承受某種痛苦般低吟,身子也微微顫抖。
南宮月昭見他這樣,急道,“快點他穴道,他控制不住朱雀的力量。”
樓無豔急忙上前,想要抱他,只是伸出手碰上,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開,踉蹌著後退幾步,身子微震,一口血憋不住噴出。
賀蘭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指揮那幾個灰衣人圍到四周,朝樓無豔道,“這是怎麼回事。”
樓無豔平息了胸腹間翻湧的亂流,擔憂地盯著蕭墨,“點他穴道,如果不行就敲暈。”
賀蘭驚訝於樓無豔聲音中的冷絕,怔忪片刻,“他究竟怎麼了。”
南宮月昭和無為都跑到了近前,無為手中摺扇被緊緊握在手中,臉露擔憂,南宮月昭掏出銀針,交給樓無豔,“用金針,他快承受不住了。”
天空一個悶雷哄地炸開,雲層更加低沉,烏雲滾滾聚集,眼看一場暴雨就要來臨,蕭墨渾身顫抖,口中低吟已經變成了嘶吼,虛空中的雙翅展動愈快,好似急著躍翔九天。
樓無豔兩指夾住銀針,略微上前一步,緩緩抬手,卻一直遲疑,他怕的是妄斷的截破,朱雀反噬的力量傷了蕭墨。
一旁的南宮月昭急了,在雷聲中吼道,“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快出手。”
樓無豔聽了這話,才下定決心般地咬住下脣,右手微抬,銀針射出的同時,天空降下雨點,像是無數根銀針扎入大地,銀針在裡蕭墨很近的地方,真的像是變成了雨水一般漸漸化無,幾個人不可置信地驚撥出聲。樓無豔這下毫不遲疑,又抓了一把銀針甩出去,這一次,銀針均是兩根往著同一個方向,前一根融化的同時,後一根加速疾飛,總算射入了穴道之中。
銀針沒體,蕭墨驚痛狂吼,雙手如虛空中的血色翅膀般展開,仰臉面對天空,傾盆雨水打到臉上,很快就把臉色沖刷的青白而脆弱。樓無豔想靠近,南宮月昭拉住他不放,賀蘭從來沒見過這般詭異的場面,身在其中的蕭墨的痛苦,伴著嘶吼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心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啪——
細弱的一聲,只有離的近的兩人聽見,無為不怕死地把手中摺扇敲到賀蘭頭頂,“都是你,他不能激動,就算你殺了國師,他也不會跟你回去。”
“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了……”
“哼,不知你是太幼稚,還是太自負,你看清楚,這樣的力量,是你能控制的嗎?”
雨水太過密集,賀蘭已經看不太清楚蕭墨,只是盯著那個模糊的影子,聽著那種至痛的嘶吼,冷笑,“他說過,生死不相容,可是就算是是死,我也要把他帶回去。”
“真是有病,帶回去,帶回去幹什麼?不屬於你的,怎麼也留不住”,無為聲音中充滿鄙夷。
“哈哈……”,賀蘭的笑聲在驟雨中有些脆弱,“挫骨揚灰,我也要把他吞下肚,我赫連賀蘭想要的,從類沒有得不到。”
無為皺眉,嘩地撐開摺扇,扇面潑墨山水立刻被雨水化成汙跡,他不高興地撇撇嘴,心中一股煩躁,扔掉了從不離手的摺扇。
賀蘭示意隨從靠近蕭墨,看樣子是想乘此將他截去,樓無豔甩開南宮月昭護到離蕭墨最近的地方,也正因為如此,蕭墨最後一聲巨吼出口,似乎有形的血色光暈向四周劃開,樓無豔后背毫無防備地招收重擊,紙鳶一樣飄起再跌落,口中湧出更多鮮血,沾染到前襟,連雨水也衝不去,南宮月昭、無為也被擊倒在地,只有賀蘭緊急之時拉旁邊一個灰衣人擋到身前,卸去大部分勁力,只是微微後退了幾步。
這是最好的機會,賀蘭略帶興奮地走過去,接住了蕭墨軟倒的身子,嘴角勾出笑,眼中閃爍孩童般的喜悅。
大雨傾盆,掩去了世間許多聲音,所以,當雨簾中顯出那個身影的時候,所有人都來不及救,樓無豔想開口,卻吐出更多的血,一瞬間被雨水沖淡,南宮月昭和無為趴在地上,也只能朝那個方向伸出手。
但這一切卻足以讓賀蘭發現異樣,猛地回頭,尚未看清究竟怎麼回事,胸口便結結實實捱了一掌,跌出好幾步,懷中的蕭墨也摔到了地上。
來人渾身裹在黑色之中,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直逼每一個人,凌空揮出幾掌,掌風劈開雨簾擊到地面,擊濺出斷草和泥土,同時也更逼開了賀蘭,黑衣人緊接著收掌到胸前,運足十分的內力,朝著正緩緩睜眼的蕭墨劈出,樓無豔、南宮月昭、無為,心有餘而力不足,急的大喊,出口的喊聲卻淹沒在暴雨之中。
彷彿是時間停止,就連雨絲的銀色也停頓在天地之間,黑衣人的掌風火一般擊出,蕭墨略微清醒,來不及防禦,手撐地面踉蹌後退。
然而,那一掌仍是擊到了實處,血雨點般灑出,染紅了雨絲,也染紅了蕭墨的臉。
血水順著眉睫流下,蕭墨驚呆了地看著眼前躺著的人,他虛弱地想撐起身子,卻怎麼也辦不到,於是,顫巍巍地伸出手,彷彿風中搖曳的蘆葦,隨時都會落下。
這時,灰衣人瘋了一般衝上前,與黑衣人纏鬥起來。
“墨兒——”,樓無豔輕輕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