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穿越種田紀事 兼職美女保鏢 瀝川往事 綜時空歷練記 股界蠍豹王 女血神 賢妻良母難為 毀滅遊戲 別吻我,跟班少爺 祕書的食客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峽谷到了盡頭,太陽也升到了正上方,可是卻沒有預料中救援的人。

蕭墨不知道自己的體力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放下樓無豔后,找了尖銳的骨頭,一點點開始在峽谷壁上挖起來。

還好不全是石頭,否則他們就等著跟那無數的白骨作伴吧。

挖好一個小坑後,踩上去,再往上挖。

這峽谷之中,大概只有正午才能真正沐浴陽光,可是這時蕭墨卻是最不需要烈日當頭的,彷彿挖了很久,跳下來一看,才不過數十個小坑,離峽谷頂端尚有著遙遠的距離。

蕭墨坐在地上喘氣,一天一夜沒有進食,體力早已處在超支的狀態,扭頭看一眼樓無豔,仍是昏迷著,爬過去,撥開他額上亂髮,心中隱隱抽疼,只不過一天一夜,就變得如此憔悴。

輕輕抱到懷中,靠到峽谷壁上,蕭墨輕聲低喃,“無豔……無豔……”

不知是不是陽光太過強烈,還是有些脫水,蕭墨感覺到陣陣眩暈,卻也忽然發現到,一個人的名字原來越喊越是渴望。

髒髒的手拂上樓無豔臉頰,蕭墨把脣湊到他耳邊,“無豔……你怎麼不醒呢……醒過來好不好……醒過來我們離開這裡……無豔……你不能……不能……”

一個死字卻哽咽了好幾次也無法說出口,其實以樓無豔的武功,昏迷也不過是因為受傷加脫力,可是有些想法一旦興起,越是害怕便越是揮之不去。

說不出口,腦中卻著魔了一般反反覆覆念著那個字,蕭墨捧起樓無豔的臉搖晃,“你醒過來啊……無豔……”

也許心靈真的能感應,也許呼喚真的能到達人心,又或者只是被搖晃的太厲害,總之國師睜開了眼。

甫一睜眼就是微微皺眉,蕭墨趕緊停止搖晃,扶他靠在自己肩頭,“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還好”,樓無豔瞥一眼峽谷壁上的小坑,又道,“這麼挖,挖不到上面,我們就會渴死。”

蕭墨不語,心中卻想的是,可我還能做什麼。

“要是能有吃的和水,我稍加調適,應該可以帶你上去。”

吃的和水?這平日裡再普通不過的東西此時卻成了難題,但看著樓無豔蒼白的臉,蕭墨還是點了頭,“你先調息,剛才在那邊看到死兔子,我去弄過來。”

樓無豔略有疑惑,蕭墨卻已經跑開。

死兔子,哪有什麼死兔子,這麼高摔下來,死兔子也成了兔子肉餅。

不過,死的兔子沒有,活的老鼠倒是有不少。蕭墨有時不得不佩服這種動物,好像無論什麼環境都能生存。

不過一想到要將齧齒動作吃下肚,蕭墨就忍不住一陣作嘔。

走了許久,只發現幾隻大概是出來晒太陽的老鼠,但都因為跑的太快沒能捉住,蕭墨在地上撲來撲去,弄了個灰頭土臉。

眼見太陽開始傾斜,蕭墨加快動作,沿著峽谷壁開始找老鼠洞。

找了半天,老鼠洞沒找到,卻看到一抹青綠緩緩遊動。蛇鼠一窩,果然是有老鼠的地方就有蛇。蕭墨認得那是一種草蛇,沒有毒,於是放心操起一根骨頭就往下打。草蛇沒毒,但遇到攻擊時也異常凶猛,只可惜蕭墨兒時常到外婆家玩,與那些鄉下的孩子不知打過多少來熬蛇羹,對付它異常熟悉。只見蕭墨瞄準七寸,猛地將手中骨頭紮下,那草蛇便是一陣猛烈的扭擺卻無法動彈。等草蛇的勁消耗的差不多了,蕭墨提起蛇尾一抖摔到地上,蛇骨立刻脫節,蛇身也癱軟在地。

蕭墨高興提著蛇回去,樓無豔正好睜眼,看見他手裡的蛇,又見他滿頭滿臉都是土,忍不住小聲問,“兔子……”

蕭墨橫他一眼,嘟囔道,“兔子被它吃光了。”

樓無豔忍住笑意,見他亂找什麼,又問,“幹什麼?”

“總不能生吃吧!”

樓無豔會意,找了一小段幹樹枝在岩石上搓著摩擦,蕭墨愕然,“這個你也懂?”

他不是養尊處優的國師大人嗎?

樓無豔不理會他,似乎沒怎麼搓兩下就起了火,蕭墨看他臉上肅然,忽然明白,“你用內力?”

樓無豔點頭,蕭墨趕緊抓了許多幹草和幹樹枝架起到火上,火勢一會便旺起來,再將蛇剝了皮用樹枝穿了烤。

“回去了,教我武功,行不?”武功的好處,蕭墨是真正再一次體會,忍不住也起了想學的心。

樓無豔點頭,“學武很辛苦。”

“我知道”,摘葉飛花,那是境界,蕭墨要求不高,只是希望能生生火、烤烤衣服就夠了,最好是像武俠小說裡的某個人,遇到危險了能跑得飛快就好。

彷彿知道蕭墨在想著什麼,樓無豔憋住笑碰了碰他,“快烤焦了,內力可沒這個能耐。”

蕭墨下意識地翻翻蛇肉,“沒焦啊”,一扭頭,見樓無豔雖然仍是冷著臉,眼中卻是笑意盈盈,忽然明白他是在嘲笑自己,不屑撇嘴,將蛇肉直直伸到火裡,烤的劈里啪啦響。

樓無豔勾脣,“這麼辛苦抓來,烤焦了就可惜了,吃了那麼多兔子的蛇,一定美味。”

蕭墨皺眉,像是不認識一般盯著樓無豔看,心道這人是不是摔傻了啊。

樓無豔被蕭墨那麼盯著也沒覺得不自在,拿過他手裡的蛇肉又翻轉了幾下,見烤的差不多了,撕下一塊喂到他嘴裡。

蕭墨別開脣,眉皺的更緊,樓無豔也不勉強,撕下大半的蛇肉給他,自己低頭無限優雅地吃起來。

蕭墨看了看樓無豔,又看手中蛇肉,再看樓無豔,見他確實沒有奇怪的動作和語言,才放心吃了起來。蛇肉本就是美味,這裡更是毫無汙染的地方,幾口下肚吃個精光,卻覺得更餓了。眼巴巴看向樓無豔,那人卻依舊優雅,一小塊一小塊地撕下來再慢悠悠地放到口中細細咀嚼。

撇撇嘴挪開一些,望天興嘆。

勾人的香氣飄近,蕭墨低眼,樓無豔笑著看他,將一塊蛇肉湊到他嘴邊。蕭墨一愣,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摔壞哪了……難道是笑穴……”

蕭墨翻弄著樓無豔身子察看,國師卻笑的出了聲,胡亂把蛇肉塞到他嘴裡,躲了開。

蕭墨用力咬蛇肉,看著笑不停的樓無豔覺得很是彆扭,忽然懷念起那張臉上的萬年冰山寒冷。

國師卻依然只是笑,跟著追下峽谷的那一刻,心裡清楚不是因為他是朱雀,只是看著他墜落,心好像也跟著墜落,只是想著哪怕摔下去真的是粉身碎骨,也不要他一個人,雖然不知道那沒來由的情緒究竟是因為什麼,卻只是想對他笑,想看他笑。

一條蛇哪裡夠兩個人填肚子,還好樓無豔拔了許多野草,細細解釋這個叫什麼,根可以吃,那個又是什麼,葉可食用。蕭墨一陣接一陣的驚訝,不停往嘴裡塞,直到吃了滿肚子綠色植物,感覺自己就快成一顆青草的時候,樓無豔才住了手。

稍加調息之後,樓無豔似乎精神了許多,但仍是拿了幾根尖銳的斷骨,往上躍起一段之後插入峽谷壁中,如此反覆多次形成一個天然的階梯,再攬著蕭墨上躍踩到斷骨上,借力往上,最後到達峽谷頂。

茫茫草原一望無際,他們終於等到了救援,然而只有一個人。

尚宜一見蕭墨和樓無豔就迎了過來,臉上是疲憊和驚喜,“將軍,我就知道你們還活著。”

樓無豔不認得尚宜,疑惑看蕭墨,蕭墨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尚軒的弟弟”,又朝尚宜問道,“只你一人?”

尚宜臉上浮現一絲苦澀,見兩人實在狼狽,急忙把隨身的水壺解下來遞了過去。

蕭墨先給樓無豔喝了,自己再喝。這個時間,尚宜已經簡單說明了情況。

薛青湊巧來了,帶走了軍隊也帶走了賀蘭,留下一小隊人搜尋朱雀和國師,只是這一小隊人卻在一夜之後湊巧只剩下了尚宜一人,而且確實是只剩下一個人,馬匹、糧食全都沒了。

果然是無比湊巧,也是無比狠毒。

樓無豔又恢復了冰冷,低頭沉思,蕭墨知道他擔心什麼,可是無論如何,只要不死,就還有機會,儘快活著回到鳳凰城,就定不會讓那人翻了天。

只是大草原茫茫無際,在這草原上沒有馬,就跟在沙漠沒有駱駝一樣,靠兩條腿走出去,難度太高。而且隨時都有可能面臨沒有食物、沒有水的境地,更讓蕭墨擔心的是,無論賀蘭與蘇雷暗地裡如何,親弟被捉,當大哥的應當全力營救,如果在這大草原上碰到烏蘇士兵,蕭墨不敢肯定以他三人之力能全身而退。

仰頭望天,天空藍的純淨,朵朵白雲如同旅客,慢悠悠前行,從不為誰停留。

長呼一口氣,再低頭,蕭墨眼中有的是初來這個時空時壞脾氣的倔強,扭頭朝樓無豔伸出手,“一個月夠了吧,下月我生日呢!”

樓無豔點頭,臉上依舊冰冷,眼底卻滿是笑意,握住蕭墨的手,並肩往前走。

三日後。

從來不知道,秋天的太陽也能晒得人眩暈,樓無豔在一旁閉目調息,蕭墨拿著一根樹枝在草叢中揮來揮去撥弄,尚宜去找水。

早知道就該在峽谷中多打幾條蛇,再不濟抓幾隻老鼠也行,現在別說是老鼠,比那更噁心的蕭墨都能吃得下,只可惜找來找出,除了草還是草,蕭墨忍不住擰眉,他可不想變馬,人家唐僧的坐騎至少還能再變成三太子,如果他真到吃草的地步,估計神也救不回來吧--瘋了,餓瘋了。

一想到餓這個字,蕭墨忍不住摸摸肚子,哎,餓得都不會叫了。

遠處,草叢開始泛波,風來了。蕭墨仰臉張開雙臂,然後乘著風勢直直向後倒下,呵,原來這就叫弱不禁風,蕭墨嘴角彎起,低低笑出聲。

這三天,多虧了尚宜那一壺水,三個人才沒倒在草原上做肥料。一想到尚宜的水壺,蕭墨又笑,不知是不是早有先見之明,那個水壺真的大得有點離譜。

對於尚宜,許多事蕭墨不願去想,那天的事他究竟知道多少。蕭墨不認為尚宜是個愚忠的人,就算真的忠,他的忠心也該是給了護國大將軍,那麼如果知道那一天的原委,又怎能不恨。

那天在河邊初見尚宜後,蕭墨打聽過,他與尚軒自小父母雙亡,相依為命,長兄為父,車裂而死,那是極殘忍的刑法,要把人的頭跟四肢砍下來都得花不少力氣,更何況是五馬拉扯,受刑人身受的痛苦可想而知。就是如此,他竟然留到最後,那一日回到峽谷頂,蕭墨看到尚宜腿邊是用草根結成的粗繩。他是否打算一直結下去再下到谷底找人,蕭墨沒有問,卻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活著回到鳳凰城。

“墨兒--”,樓無豔靠近,又是那樣的笑。

蕭墨有些不自在,坐了起來,裝作瞭望,“尚宜怎麼還不回來。”

樓無豔生的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他笑,蕭墨不介意,可是萬年冰山突然變得那麼愛笑,而且是隻對他一人笑,蕭墨就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其實,蕭墨心裡知道,真正令他不自在的是,樓無豔一對他笑,他就會想起那一個夜晚。對於那一夜自己的用心,再看樓無豔的笑,蕭墨很想狠狠抽自己兩耳光。

那個國訓,他記得清楚,哪怕是那個時候,他也沒有忘掉。朱雀國訓,國師需終身保持童貞,違此國訓,剜目、挖舌、車裂而死,且死後不得安葬,只能用烈火付之一炬。朱雀刑法倒是很偏愛車裂,可是死後不能安葬,付之一炬,只有灰飛湮滅,一想到這裡他就怕看到樓無豔的笑。

分明是乾乾淨淨高高在上的人,卻被他的私心弄髒了。

“墨兒……”

一隻手就要伸過來,蕭墨驀地跳起來,“那邊有人!”

樓無豔略有失望轉頭,卻是果然有人。

遊牧民族居無定所,常常遷徙,那麼一大群的羊和馬,還有其中夾雜的人影,蕭墨真的激動了,抬腿就要往那邊跑,哪知體力實在不濟,腦中一陣眩暈就要倒下。樓無豔見狀張臂接,被他撞個滿懷,連自己也撞到在草叢中。

蕭墨撐著頭坐起來,那邊已有人跑過來,遠遠就看到,尚宜揮手大喊,不過讓蕭墨驚訝的是尚宜身後那人,又大又亮的眼睛幾乎不會眨了,一旁樓無豔也是露出了少有的詫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