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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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烏蘇人所用刀,刀刃極彎,由高處砍下,當時墨椎馬受傷躍動,那一刀砍下其實只是傷著蕭墨些許,簡單的包紮後並無大礙。
親兵剛收拾妥當離開,蕭墨便立刻跑到了操練場,知道左肩受傷他也不勉強,只是在一旁看得認真。
這一批烏蘇士兵雖都是新參軍,但血性兒郎自是喜歡血性之人。戰場上蕭墨的不顧生死,他們不明白其中緣由,只以為這個平日裡看似柔弱的朱雀主將實則是個好男兒。如今又看他掛傷仍然督促操練,忍不住一陣感動,衝刺的竟是更加用力。
蕭墨也不明白這些人心中所想,只是經過戰場一役,他覺悟沒有武功許多時候只能無能為力,學武在短時間內難以見成效,所以他倒是想先學戰場上的衝刺防禦之道。
雖然只有十七歲,蕭墨卻是個極好學之人,如果是一心喜歡想學的東西,更是容易上手。一天之後,蕭墨起的比誰都早,單手拿了長矛在操練場上勉強比劃。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草原的碧綠時,蕭墨停了下來,獨自跑到河邊擦洗。
汗水似乎浸透了衣衫,左肩一陣刺痛,解開白紗,果然傷口處泛著黃色,蕭墨沾了清水擦洗乾淨,拆下的白紗卻沒那麼容易單手就裹上,試了幾次痛的呲牙咧嘴,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小的來幫將軍吧!”
蕭墨微微一愣,明白將軍喊的正是他,轉頭見一人站在身後,一身普通士兵打扮,點頭道,“那有勞了。”
那人一邊幫蕭墨包紮一邊笑著說,“將軍何必跟小人客氣,什麼有勞不有勞,將軍留小人一條命,小人感激不盡。”
雖然是感激的話,蕭墨卻聽出了一絲異樣,就像被賜死的臣子對皇帝山呼萬歲謝恩,而且蕭墨肯定並不認識此人,又何來留他一命,“你是……”
“小人尚宜。”
“尚宜……難道你是……”
“尚軒正是家兄”,說著,尚宜衝蕭墨笑,眉宇之間有恭敬,卻又有著一抹坦然。
蕭墨這才想到不知尚軒如今怎樣,回營之後樓無豔並沒有和他提過此事,然而聽尚宜剛才的話,難道尚軒竟然……
心念一起,驚的問出口,“尚軒他難道……”
“已經押送回鳳凰城,按照軍法該是車裂而死,家兄犯下此等罪行,將軍沒有株連家人,尚宜感激不盡。”
感激不盡嗎?那為什麼你是那種表情。
想說自己並不知道會是這樣的處罰,可是如今才說不知道,是不是有點欲蓋彌彰的嫌疑,當天他拉著尚軒的刀不讓他拔,當天他那一聲大喊,哪一樣不是將尚軒推向萬劫不復。
“將軍不必難過,家兄與我自投入軍隊的那一刻,就沒想過全身而退,只是家兄必定遺憾沒有血濺沙場”,尚宜說著時,眼睛一直望著水天一線的地方,初升的朝陽在他眼底留下殷紅的光影。
蕭墨站了起來,默默穿好衣服,轉身離去。
為什麼要心軟,尚軒那一劍刺下難道還想留自己半條命,既然選擇了那樣的路,就該想到失敗的後果,難道只自己合該丟命。
蕭墨憤憤地想著快步往前走,身後陽光跟隨,新日緩緩躍出水面。
就在蕭墨身影快要消失的時候,尚宜突然站起來喊,“將軍,傷口發炎,過兩日再操練吧。”
蕭墨沒回頭,也沒回答,緊抿了脣,腳步更快。
不強行操練之後,傷口果然恢復的快,每次一看到自己身上兩道長長的疤,蕭墨就覺得彷彿到這個時空不止一年,而是很久很久,久到他似乎覺得許多關於另一個時空的記憶實則是來自前世。
明天就是約定的再戰之日,蕭墨讓士兵早早吃飯早早休息。
等有人都安睡下後,蕭墨卻異常的精神,在**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索性起來拿了火把巡視軍營。
已經是入秋的季節,草原的草長的勝,敗的也快,這時候的草原,綠色和枯黃交雜,兩種顏色分也分不開,彷彿為大地織上了一塊地毯。
蕭墨巡視營帳一圈並無異樣,最後一個要檢視的是馬廄。雖然是深夜,可是夜空繁星尚算明亮,所以還沒到達,蕭墨就見到幾道黑影閃過。
下意識地跑過去,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同,但蕭墨的眉卻緊皺了,因為他聞到一股不同的味道。皺皺鼻尖深嗅,一路尋過去,氣味來自馬槽,蕭墨抓起一把聞聞,忽然意識到什麼,轉身欲叫人,剛張開的嘴卻被人從後捂上,同時有一隻手纏到了腰上。
“寶貝,我們又見面了”,充滿挑逗的聲音,蕭墨立刻認出正是賀蘭。
“我還打算處理完這裡去看你呢,沒想到你竟然自己來了,寶貝,你就這麼想我麼?”賀蘭的脣吻上蕭墨後頸,引得他一陣輕顫,賀蘭輕笑,“還是這麼容易就有反映,我就喜歡你這樣。”
蕭墨皺眉,雙手捏拳,手臂下意識地用上了力,賀蘭感覺到,突然收緊手臂,蕭墨立刻感覺到一個硬挺抵到了下身,更是恨的咬牙,用力掙扎。
馬兒似乎感覺到了這空氣中的躁動,開始踢蹄子晃腦袋低叫。
賀蘭斜睨一眼,打橫扛起蕭墨飛躍而去。雖然賀蘭動作也算得上快,可蕭墨卻也乘隙大叫一聲,並把手上火把扔到了馬槽中。
乾草經火一燎立刻燃了起來,馬兒受驚大叫,總算驚醒了熟睡計程車兵。
身後是追上來的朱雀士兵,身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賀蘭扛著蕭墨運足了內力飛躍。朱雀士兵在國師的指揮下,很有目的地將賀蘭逼到了一處峽谷。
草原上多有這種峽谷,峽谷深且窄,兩邊雜草與他處並無不同,草原上許多動物在奔跑的時候常陷落峽谷,摔個粉身碎骨。
朱雀士兵把賀蘭逼到的峽谷不算太窄,樓無豔算他扛著蕭墨無法躍過,所以命令士兵慢慢收緊包圍圈,倒是怕他一時情急傷了蕭墨。
朱雀士兵早搭箭弓上,只等一聲命令,數十隻鐵箭全都將飛向賀蘭。
然而賀蘭知道,有蕭墨在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索性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樓無豔東拉西扯。樓無豔知道他是在拖延時間等援兵,蕭墨也知道,默契地對視之後蕭墨猛地彎身,樓無豔抽出一支箭徒手擲了過去。
樓無豔的武功早已達到飛花摘葉皆成兵器的地步,蕭墨彎身,賀蘭下意識地收緊手臂,然而箭矢來的凶猛,如果不放開賀蘭註定躲不過,離得那麼近,賀蘭身體本能的反映就是後躍,可是後面是峽谷,一躍之下身體落空,就連縱橫草原的烏蘇二王子臉上也露出了驚愕。
箭矢落空,身體陷落,嘴角揚起冷笑,賀蘭抓住蕭墨的手更用力握緊。
樓無豔疾飛上前救,賀蘭眼中閃過得意,彎刀出手砍入峽谷石壁,借力往上飛起,卻發現手握的人更加極速地往下掉,忍不住一驚,身子落到實地,只來得及看見白影如鴻,跟著墜入峽谷。
賀蘭的眼越睜越大,盈滿不可置信,趴到峽谷邊大喊,“蕭墨--”
濃烈的腐臭燻人作嘔,白骨累累,腐敗的血肉上爬滿各種食腐蟲子,蕭墨儘量不去看,拖著樓無豔一步步往前走。
不知道是多久前--
墜落、墜落,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墜落。
掉下峽谷一直墜落的時候,蕭墨的心卻奇異地沒有慌亂,看著追下來的那人,黑亮的長髮夾雜著白衣在空中飛舞,只覺得美的令人心醉。
臨落到谷底的那一刻,樓無豔突然猛地下墜,手攬過蕭墨的腰,護到了下面。
物理知識告訴蕭墨,那一個動作實是超越自然,心中一凜想要喊他的名字,然而強烈的衝擊由後背襲來,然後是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兩人暈了過去。
再醒來,雖然太陽當空,谷底卻陰寒陣陣。
蕭墨爬起來,發現除了渾身疼痛之外並無其他傷,再看樓無豔,胸口微紅,臉色蒼白的不自然,蕭墨急忙把他扶起來,果然,一根動物的斷骨從後幾乎刺穿他的胸膛。
蕭墨喊他,不醒,試圖拔出斷骨,雖然是在昏迷中,樓無豔好看的眉還是打結一般皺起。蕭墨怕突然拔出,血止不住,只好拖著他往峽谷一端走去,希望能找到一塊乾淨之地再想辦法。
峽谷很長,蕭墨一直走著,卻只是看到白骨堆堆。有時一腳踩下,踏碎白骨數根,激起一陣煙塵,蕭墨伸手往臉上抹,摸到微微溼潤,狠狠皺眉咬牙,把樓無豔抱的更緊。
秋天的草原,風緊日烈,可這峽谷之中,下寬上窄,除了些許的天光漏下,彷彿凝固的哀傷,只有偶爾動物骸骨被踏碎的聲音響起,才像鐘擺鳴叫一般提醒著時間沒有遺落這個地方。
從影子的傾斜判斷,太陽似乎正在西下,拖著的人突然一陣抖動,蕭墨激動放下輕喚,“無豔……無豔……”
臉色依舊蒼白,長睫依舊緊閉--原來不過是磕上一塊石頭。
蕭墨翻出石塊用力扔的遠遠,繼續拖著昏迷的人前行。
時光伴著碎裂的聲音流逝。
太陽終於下山,峽谷陷入墨一樣的黑暗。
蕭墨搬開幽幽泛著綠光的骸骨,空出一塊地方,然後扶樓無豔趴在自己懷裡靠到峽谷壁上。
睡不著,東一處西一處的磷火閃耀,因為白天黑夜溫差形成的谷內風一陣又一陣,蕭墨怎麼也睡不著,輕輕撫著樓無豔的長髮,想說些什麼,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久,許久,只是一句,“無豔,你一定要醒過來。”
將頭擱到樓無豔頸窩,呼吸著熟悉的味道,曾經那麼肌膚相親,如今雖然冰冷一片,卻給了蕭墨心底滅不了的溫暖。
“冷……”
幾不可聞的一聲,蕭墨卻是大驚,不惜用力拍打樓無豔臉頰也要將他弄醒。
這個時候,醒著痛更好。
終於,在蕭墨快把樓無豔一張臉拍的通紅時,他醒了過來。
“無豔,你醒了”,蕭墨笑著將自己的額頭碰上樓無豔的,長吁一口氣。
樓無豔想撐起身子,卻一聲悶哼出口。
“不要動,你受傷了。”
樓無豔聞言,緩緩摸上後背,仍是單手撐地坐了起來,“墨兒,拔出來。”
蕭墨搖頭,“這裡什麼都沒有。”
樓無豔勉強一笑,拉蕭墨的手握上斷骨,然後是毫不遲疑的用力,樓無豔的手落下,蕭墨的手卻一直堅持到最後,斷骨拔了出來。
極壓抑的一聲悶哼,樓無豔脣角滲血,趴到了蕭墨身上。蕭墨扔掉手中斷骨,慌忙抱上那個下墜的身體,“怎麼樣?”
血,染透白衣,蕭墨急忙撕碎衣衫裹了上去,裹了一圈又一圈,血還是流不停,蕭墨有些慌了,但不敢喊出聲,只得緊了下脣,動作越來越快。
樓無豔輕撫蕭墨頭髮,虛弱笑道,“墨兒,沒關係,只要撐到天亮,他們會來救我們。”
他知道,所以剛才一直還算鎮定,可是現在看到血越流越多,不知怎麼就慌了,經那軟軟的聲音一鬨,雙手更是顫抖,突然抱緊虛弱的人,死死咬牙不說話。
樓無豔回抱蕭墨,只是無法用力,只能輕輕環著。
遠處磷火幽幽,像是不會飛動的螢火蟲。
良久,蕭墨放開樓無豔,又埋頭繼續包紮。
把兩人的衣衫都撕碎了,只撿乾淨的包上,才勉強止住血。蕭墨又拔了許多峽谷石壁上的青草厚厚鋪了一層,讓樓無豔趴了上去,最後把兩人僅剩的碎烈衣衫都蓋到了他身上,做完這一切,跑到一旁坐下,雙臂抱雙腿,下巴擱到膝上愣愣看著那人。
“你休息一下,天亮了,我叫你。”
樓無豔好笑看蕭墨,分明冷的發抖,還強作守護者,勉強撐起身子要去拉他。蕭墨見狀急忙跑過去,“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傷口很疼?還是草不夠厚?”
樓無豔輕皺眉,心內嘟囔,今天的墨兒怎麼這麼囉嗦,手腕一用力就把他拉到草堆上躺下,“你也需要休息。”
蕭墨欲反抗,樓無豔卻已經半壓到了他身上,“我怕冷。”
萬年冰山怕冷,鬼都不會信,然而,蕭墨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抱住了他。
峽谷的夜果然冷,然而,還好可以互相取暖。
天還沒亮,蕭墨就醒了過來,感覺到臉上身上有什麼在緩緩蠕動,撐著困頓的眼去看,不禁升起一股噁心,噌地跳了起來,又是跳腳又是拍打,抖落一身的蟲子,再回頭看樓無豔,居然還能睡得那麼沉,跑上去一邊撥弄一邊想要喊醒他。
等到把所有蟲子扔的扔,踩死的踩死,蕭墨才發覺了不對勁,扶起樓無豔一摸,燙的嚇人,難怪被他抱著不覺得冷呢。
如果叫他等下去,等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的救援,蕭墨寧願乘著還有力氣繼續前進。
樓無豔原就比蕭墨高些,如今陷入昏迷,身體無法自持,蕭墨頗費了一些勁才將他背到背上,艱難的一步一步向前走。
蕭墨原是短髮,來到這個時空未曾修剪,發已齊肩,平日裡只是簡單束了。樓無豔則是髮長到腰,如今揹著他,黑亮的長髮傾瀉而下,落到蕭墨臉頰兩旁,倒像是成了他自己的發。
蕭墨走的艱難,太陽卻遲遲不肯露臉,實在走不動的時候,他也不敢放下身上人,只是微微扶了峽谷石壁休息片刻。
不知是停了幾次,摸上石壁居然觸手溼潤。
蕭墨扭頭一看,果然一股小小的細流順著石壁留下,雜草太多,要不是他手模上去就現在的光線還真的無法發現。
蕭墨把樓無豔放下,撕下一塊衣襟浸透了水,然後靠到他脣邊慢慢擠,水珠一滴一滴落下,沾到乾涸的脣,卻無法滲進,只是順著脣沿打了個轉就滑落。
試了幾次也沒有進展,蕭墨抿了抿脣,沾了更多的水全都擠到自己口中,然後朝著那一抹灰白將脣湊了上去。
輕捏下巴,舌頭緩緩推送,嚐到血腥味,蕭墨知道樓無豔這次傷了內腑,忍不住心上一陣刺疼,抱住他的手些微鬆了鬆,就怕壓到他的傷口。
如此反覆幾次,樓無豔的脣雖仍然灰白卻不再那麼幹裂了,蕭墨自己又喝了不少水才背起他繼續往一個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