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假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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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假水草
劉炳坤也滿意,一個來月,不光掙了四十來萬塊錢,還學了不少蓋樓的技術。那單位的領導也對劉炳坤包工隊的認真和工程質量很滿意,於是又讓他們把單位的食堂翻蓋一下。
這食堂,不是兩層樓上加一層了,而是實實在在的蓋兩層樓。劉炳坤要申請建築資質,費了好大周折,才把允許蓋兩層樓的資質申請下來,劉炳坤的包工隊轉眼變成了東方建築公司。
歐陽秋看到劉炳坤轉眼接了個兩層樓食堂的工程,又改名為建築公司,心裡便有些後悔,後悔當初自己把那個二層樓加一層的工程介紹給劉炳坤,使他不僅學會了技術,也認識了自己工程隊的工程師,技術員和幾個技術工人,他才有膽量再接下翻蓋食堂的工程,使他這個一二十人的包工隊迅速變為建築公司。
歐陽秋以為劉炳坤接下食堂工程後,會把自己撇一邊,他可以再請工程技術人員,也可以暗下請自己工程隊的工程人員幫忙,根本不理會自己。但是劉炳坤仍是找到歐陽秋,對他說:“歐陽啊,我藉著你的光,把那個二加一得工程幹完了,我也掙了三四十萬,你呢,又給我介紹活,又給我派技術人員,又給我技術上把關,你欠我那個刷外牆的十幾萬塊錢,就算了吧。”
“那咱們帳扯平了,我不該你工程款了。”歐陽秋說。
“另外呢。。。。。。”劉炳坤又說。
“什麼事?”歐陽秋有些明知故問。
“那單位又讓我給他翻蓋個食堂,這可不是二加一,這是個實實兩層樓的食堂,你還得幫幫我?”
“你自己不是會蓋了麼?”歐陽秋說。
“蓋是可以蓋,但心裡沒底,你還得幫我看看圖紙,施工時也要派幾個工程人員和技術工人過來幫幫忙。”
歐陽秋考慮了一下,覺得幫忙也可以,自己有蓋食堂的經驗,於是說:“我欠你的工程已經平了,再幫忙有什麼好處?”
“我掙下錢,給你十分之一。”劉炳坤說。
。。。。。。
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一年的冬天過去了,又到了鶯啼百轉,蝶舞蜂飛的時候。王大力在自由市場賣了一冬天的蝦皮,大料花椒,儘管買賣乾的挺熱鬧,但實際並沒掙多少錢,所以一到春天,他便不再賣那些調味品和蝦皮了,又拿起抄子,穿上水衫,尋河溝水窪子撈魚蟲了。
把魚蟲送到花鳥魚蟲市場後,他便鬆懈下來,信步在市場轉轉,看看行情。那個花鳥魚蟲市場,是他常去的,這花鳥市場在一條衚衕裡面,一二百米的一個大玻璃房子,像溫室大棚一樣,裡面賣熱帶魚的,賣金魚的,賣鳥的,賣鳥食的,賣蟈蟈的,五花八門,凡玩的,活的物件,
那地方几乎都有,玻璃房子外邊是條小馬路,馬路邊也蹲著一個個賣魚蟲,賣熱帶魚和賣金魚的,有把魚擱盆裡賣,有的擱大瓶子裡賣,大部分都擱在一個個盛有水的透明塑膠袋裡賣。
王大力一來賣魚蟲,一般都不進玻璃大廳,只在大廳外找個賣魚蟲的,談好價錢,便把魚蟲倒給他,然後到玻璃大廳裡轉轉,再到玻璃大廳外路邊的攤前轉轉,大多時候,他也不買什麼,逛市場在一個逛字,看看賣家的東西,過過眼癮。
這天,王大力賣完魚蟲又在市場閒逛,逛完玻璃大廳裡,又逛大廳外路邊的攤,猛然他的眼睛被一個盆裡的熱帶水草吸引住了。他停下步,問:“老哥,你這是什麼草啊,多少錢一棵?”
“我這是神仙草,五塊錢一棵?”說話的是一個五十來歲有些駝背的男人,王大力拿起一棵水草一看,葉子像韭菜葉一般,很像自己在河裡撈魚蟲時看到的河裡長的那種叫韭菜草的水草,於是又問一句:“老哥,這草是熱帶水草,還是咱們北京當地河溝里長的草?”
那賣草有些背駝的男人看了一眼王大力,見他有些面熟,低聲對他說:“這就是咱河溝裡挖的草,你如果挖來,我收你的。”聲音很低。
“多少錢一棵?”
“一毛一棵。”
“你賣五塊一棵,你收我的一
毛一棵,太少了吧?”王大力問。
“河裡撈的,你撈魚蟲,順手撈點,這東西不好賣,真神仙草五元一棵,你這假的,也不能賣便宜了,賣便宜了,人家不相信你水草是真的。”
王大力第二天撈魚蟲時,果然見河溝里長有這種草,春天水剛暖,這種草剛從河底泥中鑽出,乍把長,綠瑩瑩的,葉還挺寬,淺綠色的,王大力用手抄著河泥中,連根拔出二十來棵,洗淨,放在撈魚蟲的桶上面。
到了魚蟲大鳥市場,王大力還未把魚蟲賣掉,一個商販見他魚蟲桶上擱著水草,便奔了過來說:“老哥,你把這草賣我吧?”說著,也不待王大力回話,便把水草抄在手中。
“你拿什麼,你還沒給我錢呢?”王大力說。
“給你錢。”他數也沒數水草的棵數,從兜裡掏出兩元錢,扔給王大力。
“太少!”王大力說。
他又掏出一元錢扔給王大力。“還太少!”王大力說。他又給扔給王大力一元錢。王大力見錢來的如此容易,便又說:“還太少!”
“行了!”那商販瞪了王大力一眼說:“韭菜才多少錢一斤,你這從河裡拔的,一棵頂一斤韭菜錢了,還嫌少!”說完,轉身走了。
這水草這麼好賣,又這麼值錢,熱帶水草是草,咱們北京水草也是草,咱們北京的草難道
比不上從外國來的熱帶水草,怎麼個破水草,人們也搞的崇洋媚外,外國的熱帶水草一棵五六元,中國水草就不值錢?
王大力想,我就拔北京水草,當作熱帶神仙草賣,看它賣得動賣不動。於是次日,王大力便在撈魚蟲時,順便又撈了幾十棵昨日那種水草,也不賣給水草販子了,直接自己叫賣。
賣完魚蟲後,他便把從河裡撈的水草放在魚蟲桶的蓋上,開始叫賣:“神仙草了,快來買,五塊一棵!”
他這剛一叫賣,立刻圍來四五個買主。一個二十來歲的高個頭小夥子手裡端著一塑膠袋熱帶魚,一問:“這水草便宜點,四塊一棵,我買兩棵!”
“對,便宜點,我也買兩棵。”另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年男人說。
“行,行。”王大力收了這兩個男人十六元錢,賣給他們四棵水草。
“我多買點,三塊一棵行不?”又一個年輕小夥子問。
“怎麼買?”王大力反問。
“十塊錢買三棵?”
“行。”王大力爽快地答應。
十幾分鍾,幾十棵水草已經賣完,王大力一摸自己衣兜,已揣的鼓鼓的,便偷偷地樂了樂,汽車迴轉,路過副食商店,買了只燒雞和一個二斤重的醬肘子,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但只過了三四天,這個花鳥魚蟲市場,卻像變戲法一
般,賣這種水草的人一下多了起來,不是多一兩個,而是幾乎哪個賣魚蟲的魚蟲盆裡都漂著幾簇這樣的水草,水草的價錢也從四五元一棵,下降到一元一棵,後又下降到五毛一棵,同時王大力在河溝裡撈這種水草時,這水草也不是乍把長了,而是見光就長,幾天時間,便竄成一尺多長了,水草也不是嫩綠色,而是深綠色了。這一長起來,和真的熱帶神仙草差異就大了,因為神仙草,一般也就長個六七寸長,尖上是圓尖形的,而河裡長的假神仙草,一長一尺多長,又沒神仙草寬,很容易讓買主分辨出來,於是賣主便把假神仙草剪短,但是剪斷的草尖頭是平的,認真看仍是看的出來,王大力後來一次撈了四五斤假神仙草,賣了半天也沒賣出一棵,最後給水草攤販,攤販只給一塊錢,氣的王大力再也不撈這種假神仙草了。
假神仙草不值錢,那麼水裡還有什麼別的水草嗎?在撈魚蟲時,他發現水裡有一種像芹菜那樣的植物,長在水邊,碧綠的,根長在水裡,葉長在水邊,這是什麼呢,他問一個在水旁放羊的老漢。
“這是水芹菜啊,南方這水芹菜長的挺大,一尺多長呢,咱們北方這東西長不大,人也不種,都是河邊野長的。”王大力琢磨,撈點這東西,放魚缸裡也挺好看,不知到市場能不能賣,於是撈了十來棵
,帶到花鳥魚蟲市場。
賣完魚蟲後,他又把這水芹菜放到桶蓋上,自己點著一顆煙抽將起來,自己也不喊,也不叫,瞧有沒有人買。物以稀為貴,但凡市場上沒出現過的東西,總有好奇者追尋。果然,有兩個人圍了上來,見這小顆水芹菜,綠汪汪,根部還有些發紫,不禁問:“這是什麼水草?”
“這你還不認識。”王大力想說,這就是水芹菜啊,可是話到嘴邊立刻打住。想,你說水芹菜,人家肯定不買你的了,前一陣剛賣了一陣像神仙草一樣的水芹菜,現在再賣水芹菜,都跟菜乾上了,幾塊錢一棵,誰賣啊,於是順口說了句:“紫杆綠葉鳳凰草!”
“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明白?”那人睜大眼睛,把耳朵伸到王大力嘴邊。
“綠杆紫葉鳳凰草。”王大力重複了一遍。
“什麼鳳凰草?”那人還是沒聽明白。
“紅杆綠葉鳳凰草!”王大力又說了一遍。
“到底是什麼鳳凰草啊,我怎麼聽你說了三遍都不一樣?”旁邊一個老者開了口。
“就是葉和杆不一個顏色,葉是綠的,杆就是紫的,葉是紫的,杆就是綠的。”王大力見自己前三遍可能說的不統一,連忙胡編句話打個圓場。
水芹菜當熱帶水草賣,放到水裡,樣子一點也不比熱帶草,神仙草,香蕉
草,皇冠草的樣子差,比琵琶草的樣子還好看,人們大都有好奇心,有的便不珍惜了,沒有的,總想買一棵試試。
王大力的水芹菜頭一天拿到市場上,一會兒便圍了好幾個人,大家議論紛紛,品頭論足,還是那個老者問:“紫杆綠葉鳳凰草,是哪產的啊?”
“是從廣州那邊批發來的。”王大力胡謅道。
“對啊,咱們北京的熱帶水草,差不多都是從廣州那邊批發來的,廣州那邊天暖和,不用暖氣,一年四季能在溫室生長,所以那邊繁殖水草的特別多。”一個小夥子說。
“我是問這種水草的原產地在哪?”那個老者聽小夥子講完,繼續問。
原產地肯定在熱帶,熱帶水草嗎,北冰洋那兒絕不會產熱帶水草的。可是這種熱帶水草哪產的,草是北京河溝裡拔得,名字是自己胡起的,原產地說是哪呢,他突然想起南美有個亞馬遜河,那亞馬遜平原森林裡有世界百分之七十的熱帶動植物,那河裡的水草,肯定也佔熱帶水草的百分之六七十,於是說:“原產地是在南美洲,你知道嗎,熱帶水草大部分都出自南美洲,在南美洲的亞馬遜河裡,這紫杆綠葉鳳凰草原產地就在那兒,咱們北京有幾個留學生到巴西留學,回北京探親的時候帶回幾棵,後來讓廣州那邊種水草的人發現了,買了點,回去繁
殖起來。”
王大力說的繪聲繪色,說的連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河邊撈的水芹菜是亞馬遜河裡的紫杆鳳凰草,圍觀的人聽得津津有味,聽他講完,一個人問:“你這紫杆鳳凰草賣多少錢一棵?”
王大力想答,五塊一棵,但他自己知道這是假熱帶草,終究不是真熱帶草,騙人自是有些臉紅心跳,不能把價錢說高了,說高了人家買你草知道是假草後,如果錢少,便懶得和你生氣,自當買個教訓,玩嗎,花幾塊冤枉錢是常有的事,也不會找來和你計較,下次不再買你的假水草便是了。
如果賣的貴,人家買你的草覺得吃了虧,便會舍臉找你後賬,那時免不了要爭吵幾句,或讓你賠錢,為幾棵草生一肚子氣,也不值得,於是王大力便說:“這草也是我從一個人那買的,一塊五一棵買的,我賣兩塊一棵,搗搗手,掙盒煙錢。”
話說的留有餘地,我是從別人那買的,我也保不了真假,你們買了上當,也不要怨我,意思就是這樣。
買草的人並沒注意他話的後半句,只注意兩塊錢一棵賣的前半句了,於是你一棵,我兩棵,十幾棵草很快就賣完了。
伺候,王大力便每次撈魚蟲,只要到那個長有水芹菜的水坑裡撈魚蟲,都要拔些水芹菜來市場賣。
但是春風一吹萬物長,水芹菜也是幾
日不見已長長,水芹菜一長超過六七寸長,樣子就越發像芹菜了,買水芹菜的人也就少了,二塊一棵,降到一塊一棵,也少有人買了。還是那個老者,那次問了他那麼多話,只花兩塊錢賣了他一棵水芹菜,十來天后,見王大力仍賣水芹菜,便走到他面前說:“還賣呢?”
“您買一棵,便宜,一塊一棵,紫杆綠葉鳳凰草!”王大力一時並未認出那位老者,見他來,便叫賣。
老者在他面前停頓了一下,笑著說:“你給這草起的名還不全?”
“為什麼?”王大力沒認出他,所以不明就裡。
“你應該把這草叫:紫杆綠葉水芹菜鳳凰草!”老者說完揚長而去。
一句話聽的王大力愕然,細看那老人,才認出是自己初賣水芹菜問這草原產地那老者,謊話被揭穿,王大力心中一陣慌亂,好似做賊似地覺得理虧,但轉而一想:變魔術的,使個假手續,騙你以為真的,觀看者不是也要買票觀看山,也是要掏錢的,心裡便也安然了一些。
但是水芹菜當草賣的事並未就此結束。王大力在那老者恥笑他的第二天,在撈魚蟲時,又發現了水底長的好似熱帶水草琵琶草的一種水草,形態模樣的熱帶琵琶草很像,個頭大小也很相近,他拔了兩棵,看了看,想繼續拔幾棵到市場去賣。可是他想到那個在
市場上恥笑他的老者,那句,這個草應該叫紫杆綠葉水芹菜鳳凰草,彷彿那個老者的面容在面前晃,那句諷刺自己的言語在耳邊迴響,王大力的心裡響起兩種聲音,一種說:拔這草賣吧,這也是河裡的水草,咱並沒拔岸上的草賣給別人,只不過咱這草不是熱帶水草,咱也沒全哄人,只是哄一半,半真半假,咱要正常上班,按月拿工資,咱哪會為這幾個錢騙人呢,咱不是倒黴,讓人害的被單位下了崗,孩子要上學,妻子要看病,被錢逼的麼,咱賣這假水草,自當別人救濟咱倆錢,自當咱變相管別人乞討。
另一種聲音是:不能拔這草賣,自己已經賣過假水草,被別人識破,人家那老者識破自己,但只點明自己,沒當眾揭發自己,是讓自己知錯能改,何況,知假賣假使犯法,是欺騙人,那日昧良心的事,咱不能幹。
頭一個聲音又響起:現在社會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自己連幾塊錢的事都不敢昧良心幹,一輩子哪能發財啊?
第二個聲音又說:算了,別用這假草哄人,掙不了多少錢,讓買假草的人識破後,怎麼看你,弄不好,為這幾棵假草,真沒準和自己打場架。王大力心裡鬥爭來都爭去,最後還是拔了幾十棵這種水草,在賣完魚蟲後,把草擱在桶上叫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