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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果就泡在學校。用領導的話說,愛校如家。
愛校如家只是因為沒有家。她喜歡在學生中穿梭。喜歡課間操前在教學樓走廊被學生擠來擠去的感覺。喜歡聽廣播體操的音樂。那音樂一響,她的腳就禁不住隨節奏打起拍子來。那是一種健康向上的音樂。
學生們卻不。他們愛聽亂七八糟的音樂。那些音樂亂七八糟,如果是從老教師嘴裡說出來,情有可源。可是她不老(她還沒有生孩子呢)。她喜歡什麼音樂?羅大祐?崔健?
難道她真的老了?或是她用老來抵抗著什麼?
學生間又流行起了哈韓風。一個學生穿了條超大碼的燈籠褲,一甩一甩的。一下子很多男生都穿起了這種褲子。一下課,就一個個在走廊上、操場上擺來擺去,歪門邪氣地。其中也有小樹。樂果沒有想到。她不知道老芳怎麼肯給他買這樣褲子了。
小樹穿上又寬又大的燈籠褲,一下子成熟成大人了。也許是因為他長得高大,帥氣。像他的父親。樂果承認自己對小樹好長相總是很不安。
小樹一出現,同學們就圍著小樹轉。他得意得腿一蹬一蹬的。那褲管就隨著蹬腿一抖一抖的。就有人開始打起了拍子。所有的目光隨著節拍、跟著那大褲管轉,亮閃閃,溼漉漉。他忽然趴在地上打起了圈。女生們尖聲叫了起來。
聲音刺進了樂果的耳朵。可這是在課間,他們有權利這麼瘋。沒什麼可說的。可是樂果覺得對小樹不一樣,因為他是小樹。
她把小樹喝叫過來。她讓他不要再穿這褲子。小樹不回答。大概是礙著在這麼多同學面前,他下不了臺。再說,總不能讓他現在就把褲子扒了吧?樂果想。我是讓你以後不要再穿這褲子了。她又補充說。
我沒褲子穿!小樹卻應道。
邊上的人喝彩了。這句話你也可以往下流方面去理解。樂果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這是小樹,老芳的兒子,也是她的。她絕對有權利征服他。她盯著他。可是他並不看她。好像沒有她存在似的。他把頭抬得高高的。他的個頭比樂果還要高出一點,樂果覺得自己要被他吊起來了。她發覺自己掌握不了他。這棵小樹已經霍霍長大了。長成了一棵大樹。它要衝破頭頂上的天。它的根要把腳下的地頂起來。
她恐懼。你沒褲子穿就不要穿!她叫,給我回去,換了再來!
圍觀者不平了。為什麼要換掉嘛?這褲子有什麼不好?一個女生叫道。
她扭頭瞧了瞧那女生。那女生也一副哈韓打扮。人高人大,胸脯豐滿,像一隻吃激素飼料長大的雞。她的臉上還撲了些金閃閃的粉,好像五顏六色的雀斑。好像她已經成熟到了長雀斑的年齡。樂果猛被一紮。
你說什麼?樂果道。
有什麼不好嘛!女生又說一句。
有什麼好?
酷嘛!女生應。
什麼酷!樂果道,簡直是流氓!
她這麼說,自己也覺得不妥。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這樣說了。在這樣的年代。也許真是一種美。她自己不是也曾經喜歡穿牛仔褲嗎?可是,她要撲滅美。
大家起鬨了。她火了。她索性把小樹連同那女生一併抓到了教研組。
她把他們關進教研室裡間。然後她把班長找來。她總能從班長那裡探聽到一些她不知道的訊息。班長很會告狀。她也知道。她並不欣賞這樣的間諜式的學生,但是她還是依靠他,讓他當自己的左右手。有時候她覺得自己也夠卑劣的。可是她沒有辦法。這是非常手段。她必須採用非常手段。
班長揭發,小樹和那女生在談戀愛。
樂果一驚。我怎麼不知道?怪不得!小樹他像吃了豹子膽似的,有戀人在場撐著。她很明白戀愛這東西的魔力的。自己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經歷。這魔力曾經讓她抗拒父母的意願,跟著嵇康跑到這個城市來,遠離父母、家鄉。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遠得像一場夢。
她衝進裡間。好啊!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事?
兩個學生很吃驚。抬頭。可又馬上低下頭,躲避著樂果的目光。
裡間沒有窗戶,他們頭頂上亮著一盞白熾燈,照著他們,這使得他們的樣子活像罪犯。樂果有點得意,終於鎮住了他們。雖然不是在褲子問題上。可是這是個更大的問題,更根本的問題,最根本的問題。她甚至發現自己所以去抓褲子問題,是因為衝著這問題的。她有所預感。
她把女生趕了出去,留下小樹。她要單獨審問。這是她的經驗。可是小樹什麼也不說。怎麼問,就是不說。也許他根本沒什麼可說。並沒有什麼事。樂果這樣希冀著。可是你就開口說你們沒有呀。你為什麼不開口?他是不肯開口。她簡直沒有了耐性。
驀然,她發現小樹眼睛迅速往門上一瞥。門外好像有什麼響動。她似乎明白了。她為自己這發現而陰險地笑了。她不動聲色,悄悄向門口移去。猛地開啟門。那女生正貼著門聽著。這時,樂果聽到小樹叫了起來。
他在喊那女生快逃。
樂果頓覺鼻樑上被砸了一下,那麼不知所措,無所適從。她是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暗擊。這使她更加憤怒。她猛地把那女生抓住。她從來沒有這麼凶。
好啊,她叫,我說呢!原來是有人給你撐腰了呢!原來如此……
女生掙扎,但是沒有用。樂果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那女生衣服上金屬釦子崩了,綴飾也撒到地上。那些扎眼的飾物,連同那張臉上的花花綠綠閃閃發光的金屬粉,面前這個哪裡是女學生,簡直是妖怪!妓女!婊子!婊子……
她開始打。打那女生。她的情緒已經超出了教育範圍。已經是仇恨。面前這個女人!是的,是一個女人!你看她一身圓滾滾的肉!她忌諱這肉。這肉在閃光。她仇恨閃光。這閃光,就像這都市的夜晚,妓女!
樂果發現自己對妓女有極度的仇恨。那些在**一樣陰暗的巷道里遊蕩的女人,那些總是能戰勝人家的妻子把男人勾引到自己懷中的女人,那些總是跟不一樣男人上床的女人,那些可以在男人面前肆無忌憚叫春的女人,那些可以撒下一切什麼也不管的女人,那些瀟灑得簡直令人羨慕的女人——莫非我在羨慕妓女?
這憎恨,只不過是嫉妒。
所有女人對女人的仇恨,都是對妓女的仇恨;所有對妓女的仇恨,都是嫉妒。
這是在下午。已經是最後一節課了。教研室裡沒有人。沒有人進來。樂果肆無忌憚地打著女生。滿地閃光的金屬飾品像散落的子彈。她把女生拽著,舞著。好像要把女生拽進裡間來,又好像要把她甩出去。最後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最後她還是把女生拽了進來,又將她甩到小樹的身上。(難道是為了更惡毒些?難道讓他們親密接觸反讓你滿足?)
她把女生重重甩在小樹身上時,有一種揪心的疼痛。
我成全你!她叫,你不是需要他嗎?你不是需要他填洞嗎?樂果說。居然。她是個老師。一個優秀的教師。可是她不能遏制。這時候的她,更像一個優秀的女流氓。她懂。她真的懂。她懂得很具體。她什麼都懂。
她滅了燈。屋裡一片黑暗。她衝出門去,把門反鎖上。
她在校園裡亂轉了起來。學校已經清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