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章 批判劉、鄧1

第四章 批判劉、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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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批判劉、鄧1

儘管造反已“當然有理”,儘管“革命”已成為“真理”的標準,但自“革”爆發以來,對運動的阻力一直存在。

在運動一步步擴大和深入的同時,更多的人在更多的問題上對運動的方向、方式乃至立論提出了疑問。這場運動,雖由**親自發動,雖有**、**兩大勢力鼎力支援,但是,種種阻抗和抵制還是頑強,新的混亂不斷髮生。

這一切,究其根本,是由發起“革”這一錯誤事物的立意自身造成的。但**卻認為,阻力的產生,根子還在劉、鄧,認定黨內有一小撮以劉、鄧為首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他認為,在一個時期內,這條資本主義路線差不多取得了統治的地位,並且直到現在,在黨內還有市場。為了保證“革”順利進行,一定要徹底掃除一切前進道路上的障礙。

10月9日開始至28日,**召開中央工作會議,再次批判以劉、鄧為代表的“資產階級反動路線”。

儘管這次會議由**親自召開,但在一開始,參加會議的中央及各地的一些同志,還是表現出了他們的“遲滯”,表現出“很不理解”和跟不上形勢。正如**所批評的那樣,“頭一階段的發言不那麼正常”。

不久,“革”大員們出馬了。中央革組長陳伯達發言,講了洋洋六大條,在歷數“革”豐功偉績之後,即點名批判劉、鄧,說:“劉、鄧的錯誤路線有它的社會基礎,這個社會基礎主要是資產階級。錯誤路線在黨內有一定市場,因為黨內有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還有相當一批世界觀沒有改造或沒有改造好的糊塗人。”地位顯赫的**在結論性的講話中,除極力宣揚“革”的必要性和重大意義外,指名攻擊劉、鄧執行了一條“壓制群眾,反對革命的路線”,並說“在一個短時期內,劉、鄧的這條路線是取得了一個差不多統治的地位”。康生等“革”諸將也紛紛發言,一片批判叫囂之聲,使會上充滿了火藥氣味。

會上,鄧在二野時的老部下、公安部長謝富治一馬當先跳出來,首先批鄧。他說:“鄧在人們的印象中,是一個三十年‘一貫正確’的形象,在黨內有很大影響,這次批判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阻力之所以如此大,同這種影響不無關係。”陳伯達重點批鄧,說鄧是錯誤路線的急先鋒,並從60年代起,對鄧舊賬新賬一起算。**發言,信口雌黃地說鄧曾經與四野爭功,並陰險地誣衊鄧在歷史上(指紅七軍時期)是逃兵,妄圖給鄧加上有歷史問題的罪名。25日,**在聽取會議彙報時,也表示了對鄧的不滿。**說,鄧耳聾,一開會就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坐著;說鄧從來不找他,從1959年以來,六年不向他彙報工作。

會議快結束的時候,也就是25日,**作了正式講話。他說,這次會議,“就是要總結一下經驗,做政治思想工作”,解決“思想不通”的問題。他講了發動“革”的原因,是他以前過於信任人,在中央搞了一線、二線後,出了相當多的獨立王國,他的意見在北京不能實行,推行不了。對於運動本身,**則不無興奮地說:“時間很短,來勢很猛。我也沒有料到,(北大的)一張大字報一廣播,就全國轟動了”,“紅衛兵一衝,把你們衝得不亦樂乎”,“化大革命這個火是我放起來的”!

雖然為了去除阻力,**再次批判劉、鄧,但此時,他認為中央的問題已經解決,劉、鄧及許多幹部的問題仍然是人民內部矛盾。他說要允許人家犯錯誤,說劉、鄧二人是搞公開的,要准許他們革命。還對與會者說:“我是不要打倒你們的,我看紅衛兵也不一定要打倒你們。你們過不了關,我也著急呀。時間太短,可以原諒,不是存心要犯路線錯誤,有的人講,是糊里糊塗犯的。也不能完全怪**同志、鄧小平同志,他們兩個同志犯錯誤也有原因。”他還預言,“這個運動才五個月,可能要搞兩個五個月,或者還要多一點時間。”就是說,這次運動,搞個一年或一年多就可以完成使命,圓滿結束。對此,**似乎相當自信。不幸的是,事實最終證明,他錯了。

在23日的全體會議上,**、鄧小平作了檢查。

**的檢查,是經**審閱而後講的。**檢討了自己在“革”五十天以及歷史上的“錯誤”,沒有諉過,敢於負責。但在當時的形勢下,即便他作出違心的自責,也已於事無補。

鄧小平的檢查也是違心的。他在檢討自己“錯誤”的同時,為了不想讓這場批判禍及他人,極力擔當地說:“在這場化大革命中代表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在中央領導同志中,在全黨範圍內,就是少奇同志和我兩人。”“必須講清楚,工作組的絕大多數是好同志,在這段工作中所犯的錯誤除了個別人外,主要責任不應由他們來負擔,而應由我和少奇同志來負擔。”

鄧小平的檢討,也曾送**審閱。22日,**作了批示:“小平同志:可以照此去講。但在……第一行‘補過自新’之後,是否加幾句積極的話,例如說,在自己積極努力和同志們積極幫助之下,我相信錯誤會得到及時糾正,請同志們給我以時間,我會站起來的。幹了半輩子革命,跌了跤子,難道就一蹶不振了嗎?”

大家都知道,“革”以來,**對劉、鄧的氣是很大的。不過,看了他的批示,不管是誰,心裡都會感到安慰。記得那句“幹了半輩子革命,跌了跤子,難道就一蹶不振了嗎”,曾給我們全家以多麼大的寬慰。

到了此時,我們都知道父親犯了“錯誤”,也關心父親的政治命運。那個時候,二姐鄧楠正在外地串聯,媽媽讓她趕緊回來。回來後,鄧楠經常晚上偷偷跑到媽媽臥室,鑽到被窩裡,和媽媽兩人用被子緊緊地蒙著頭說悄悄話。媽媽給她講父親的歷史,講“革”爆發以前父親在中央的工作,講父親與彭真、羅瑞卿的關係……媽媽是要告訴兒女們,父親是清白的,沒有問題。父親從來不談自己,我們雖然愛父親,但並不知道他的歷史,也不知道在歷史上、在工作中,還有這麼多的故事。聽了媽媽的講述,我們像媽媽一樣堅信,我們的父親沒有問題。我們甚至還都簡單地認為,**是對事不對人,只是要批判“革”中的“錯誤”,處分也最多是降級降職,而沒有估計到父親會被完全打倒。

會也開過了,檢討也作過了,我們想法單純地期盼著一個了結。彭、羅、陸、楊事件的出現,“革”混亂局面的形成,雖然足以使人感到事態的嚴重和心理上的惶惶然,但包括父親在內,全黨,或者說絕大部分黨的高階幹部,對以後將要發生的一系列爆炸式的連鎖反應,仍然沒有——也不可能有——足以應付的思想準備。

會議結束了,但批判並沒有像我們所期盼的那樣結束。

11月2日,**中央組織部內,突然貼出一大批批判劉、鄧的大字報。11月8日,聶元梓也在北大貼出了《鄧小平是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的大字報,給鄧所列罪名,有大反個人崇拜,公開“鼓吹”在農村恢復單幹,反對“化革命”,是彭真的後臺之一等等。聽到風聲後,我們心中不無緊張。兩個姐姐和我,三人騎著腳踏車,穿梭於各單位和學校,到處去看大字報。我們想看看,大字報中究竟說了什麼,我們的父親究竟有什麼問題。看來看去,除了“革”中所犯“錯誤”外,其他的“問題”似乎都還不那麼嚴重,最多是對**的“革命”路線理解不深、跟得不緊。特別讓人感到放心的是,父親沒有“歷史問題”。但是,大字報語言惡毒,上綱很高,看後仍讓人毛骨悚然。批判還沒有結束,這一點,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唯一讓我們心覺安慰的,是在這樣挖空心思、刨根尋底的揭批中,沒有能夠置父親於死地的大問題。

秋來了,天漸漸涼了。風掃寰宇,落葉紛飛,天地間一片肅殺。

到了此時,父親和**一樣,已完全不參加工作和任何會議,只是整日在家看一些送來的件。當然,這些件無論從數量上還是從內容上來說,都已不能和往日相比。對於自己的政治命運,父親只能採取等待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