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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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娜塔莎上前把布袋解下來,掏出裡面的一張紙看:
親愛的女人,我的炊煙,我的火柴。我讓老郭的媳婦給你蒸了酸菜餡包子,可又不敢扔過去,怕摔爛了,等我想好辦法再說吧。你一個人,比我艱難,要不你就回到鎮上去住吧,鎮上的條件好一些。等春暖花開了,我們再見面……
娜塔莎從懷裡掏出自己的信,放入布袋,紮好口,把繩子甩起來,扔的時候,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布袋扔得不夠遠。布袋帶著繩子飛過來,落到冰面的邊緣,掉入水中。龐天德撲上去抓,也落到水裡。他掙扎著,順流而下。對岸的娜塔莎瞪大了眼睛驚呼,急忙跟著往下游跑著追。天色暗下來,看不到龐天德了。
老郭帶著媳婦,打著大手電,順著河邊喊著:“老龐——老龐——”他們在一處葦叢旁找到了趴在水邊的龐天德。龐天德上身趴在冰面上,雙腳浸在水裡。他的腳凍壞了,醫生處理後說,這一冬天,他是不能走路了。
老郭媳婦說:“這可是大事,發電報叫他媳婦來吧。”龐天德說:“也是,不能再麻煩你們了。大哥你給我辦個急事,你把這個紙條,用我那個繩子甩到對岸去,要不娜塔莎急死了。”紙條上寫著:我身體很好,要出差給工廠買裝置,暫不聯絡。你回鎮上去住吧。保重。
老郭先發了電報,再到河邊,躲在樹後,等一隊邊防兵走過,他跑出來,站在冰面上打了個口哨。對岸,娜塔莎跑出來,手圈住喊:“郭——他怎麼樣?”老郭指指布袋,把繩子甩開扔了過去。娜塔莎撿起來,掏出紙條看,點著頭,衝老郭揮著手。
接到“老龐病,速來”的電報,紀子捂住嘴,眼淚一下子湧上來。白愛紅說:“哭什麼,有病怕啥,又不是別的。孩子交給我,你放心走。”紀子眼上掛著淚說:“白姐,那就,拜託了,謝謝你了。”白愛紅皺眉:“又鞠躬,哭也忘不了。”
紀子跌跌撞撞地來到老郭家,龐天德正躺在**,他兩隻腳都包著紗布,露在被子外面。紀子撲到床邊,抱起龐天德的腳,一下子哭出聲來。龐天德說:“別哭別哭,沒事。”紀子把龐天德的腳抱在懷裡,哭了一陣,突然起身,衝出屋子。龐天德喊幾聲沒喊住,紀子就跑出了院子。
紀子臉上掛著淚跑到河邊,她看了看對岸,又找到扣在岸邊的小船,小船已經凍住了。她進土屋找到一把鐵鎬,使勁刨著船邊的冰,然後費力地把小船翻過來,推上冰面,再拼命在冰面上一點一點拉著,拉到了沒上凍的水邊。她喘著氣,看著對面的木屋,咬牙把小船推入水中,她自己也跳上去,拿起槳划著。船到了對面的河邊,她上岸衝到木屋前,大喊著:“娜塔莎!請你出來!”
紀子看到木屋門上的大鎖,她進入歇斯底里的狀態,衝門上踢了一腳,又在牆角找到了長柄斧子,一下子砸碎玻璃,又一斧子砸開門鎖。她衝進屋裡,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上擺的小相框裡娜塔莎和龐天德的合影。紀子拿過相框摔碎,取出照片,看到桌上有火柴,她把照片點著扔在桌上,跑到外面劈木屋。她奮力劈著,嘴裡喊著:“紀子,你是全世界第一大傻瓜!人家不愛你,你還傻什麼啊?還說什麼給人家當妹妹、給人家當保姆、伺候人家一輩子這樣的傻話!你活該!你自作多情!你忘不了他!都是你自己找的!他有什麼好啊!他這個大壞蛋!”
這時候,燒著的照片把裡面的窗簾點著了,火勢一點點大起來,躥上了屋頂。紀子驚慌了,她扔下斧子,站遠了看著。老郭騎車子飛快地到河邊,把車子扔了,跌跌撞撞地跑到冰面上喊:“老天爺!房子點著了!這咋一個比一個膽子大呀!快回來,邊防兵來啦——”
紀子跌跌撞撞地上了小船劃回來。老郭幫著她把小船拉到原處翻扣上,又拉著紀子一下子趴到小船的後面。一隊巡邏的戰士過去後,老郭說:“這下你把事惹大了,國際問題啊!”紀子說:“他們沒看到是我燒的,沒證據。請不要擔心。”老郭問:“老龐知道了咋辦?”紀子說:“他的腳不能下地,你不說,他也不知道。拜託了!”老郭苦笑:“這事咋又弄我頭上了!好,我不說。你別鞠躬。”
紀子戴著口罩,彎腰給龐天德換藥。龐天德從紀子的包裡往外掏東西:“還拿來幾本書?太好了。這熊貓收音機還是白愛紅送的,正好老郭這個破半導體啥也收不著。”紀子說:“換藥呢,請別動。”
龐天德看著低頭忙碌的紀子,歉疚地說:“紀子,又要辛苦你了。”紀子站起身摘下口罩說:“天德君,請別再說這樣的話了。要不是你的腳壞了,我還沒有這個機會呢!我現在很幸福。”
紀子一邊給龐天德喂粥一邊說:“這是用肉湯煮的粥,加了點肉餡和菜葉,讓你多長肉。”龐天德笑:“再長就成大胖子了。”紀子說:“那我不管,只要腳上的肉長好了就行。”
龐天德掀開被要下地撒尿,紀子忙過來把他的腿搬回去說:“幹什麼?我給你拿尿壺。”龐天德說:“我自己來,你過去吧。”紀子笑了:“天德君,今天怎麼了?我是給你當過媳婦的人啊!”“你在這兒,我尿不出來。”“那還是不急,再憋一會兒。請睡覺吧,想尿的時候喊我。”紀子走到行軍床邊,脫了外衣躺下。龐天德也靠在枕上,望著天花板想心事。
太陽有了暖味,老郭家房簷上的冰溜子往下滴著水,快化沒了。院裡的果樹冒出了小綠芽,微風輕拂著樹枝。龐天德貓了一個冬天,現在可以拄著拐到院裡晒太陽。他對紀子說:“天暖了,我腳也好了,你回去吧。家裡還一個孩子呢!”紀子說:“孩子有愛紅姐照顧。天德君,請跟我回海東吧,你的腿還要好好恢復,這裡條件不行。再說,你還沒給爸爸上過香。”
龐天德說:“我現在不能回去,爸爸那裡,你替我多磕兩個頭吧。”紀子說:“你放心,我雖然後悔離婚,但我也不煩你了。你回去吧,愛紅姐有化,有身份,人又好,你們倆,正好是一對。”龐天德問:“白愛紅?她還沒結婚?”紀子說:“沒有,她等著你呢!”
龐天德喊道:“亂彈琴!這話早都說過了,不可能的嘛!等什麼?”紀子平靜地看著他說:“天德君,人家愛你,又沒要求你什麼,請別喊了。再說,你是一個男人,有這麼多女人愛你,應該覺得幸福才是。我說得對嗎?”
趁沒別人的時候,紀子問老郭:“郭大哥,他們經常隔著河見面嗎?”老郭猶豫著:“紀子,你這真是讓我為難……”紀子鞠躬:“讓您為難,真是不好意思。可是,給我講講吧,多謝啦。”老郭說:“別鞠躬了,我說。原來邊防上不緊的時候,是常見面,後來緊了,就不行了,只能站在小房頂上,用小旗比畫著說話。冬天了,就拿繩子甩個紙條啥的,要不然也不會把腳凍壞了。”
紀子說:“我多少年沒見到娜塔莎,不知她現在什麼樣了,真想見她一面啊……”老郭說:“你們還是不見的好。”紀子說:“也不知那木頭房子,她還能不能住?那天,要是兵再晚來點兒就好了,全燒沒了,她就住不了啦!真是的。”
老郭推著腳踏車要去買糧,紀子也要跟著去,她不等老郭答應就跳到老郭的車子後座上。剛出院門,紀子說:“郭大哥,我想上河邊看看。”老郭說:“上河邊幹什麼?水還涼呢,打不了魚。”紀子跳下車說:“那我自己去。”
老郭說:“哎呀,現在都亂套了,你別再添亂了行不?要讓兵把你抓去,我咋跟老龐交代?”紀子不聽,只管往河邊走。老郭無奈,只好追上去。
來到河邊,紀子看到對岸幾個工人正把一塊大苫布罩在房頂上,還有工人在修牆壁,往牆上燒壞的地方釘木板,打補丁。娜塔莎也跟著幹。
紀子對老郭說:“看,那是不是娜塔莎?”老郭說:“真是娜塔莎。老天爺,她咋又回來了呀?”紀子說:“這個人!她怎麼這麼死心眼啊?房子都燒了還不走!她要幹什麼啊?”
老郭說:“你也看著她了,行了,咱快走吧。”紀子說:“郭大哥,天德君用的那個小旗呢?”老郭說:“在小屋裡,你懂旗語嗎?”紀子向屋裡跑著說:“我懂,天德君教過我。”她從屋裡拿出小旗,上房頂開始比畫。
娜塔莎站在木屋頂上,看著對岸,驚叫了一聲:“上帝啊,是紀子!”她念紀子的旗語:“我把人帶走了,你也走吧,別再等了。”娜塔莎急了,顧不得打旗語,大聲喊著:“紀子!你不能這樣!人是我的!”
躲過了一隊巡邏兵,老郭騎車帶著紀子往回走,半路上碰到摔倒在路邊的龐天德。紀子跳下車,撲過去喊:“怎麼了天德君,摔疼了嗎?你來幹什麼?”龐天德氣得以手捶地:“你把人家房子都燒了,還去幹什麼?”紀子看著老郭。老郭擺手:“不是我說的。”
龐天德說:“鄰居都知道了,還用他說?真看不出你還有這麼大膽子,做出這種事!你今天馬上給我回去!走!”紀子哭了:“天德君,請原諒,房子是我燒的,這是我的錯,對不起,我當時太沖動了。可是,你要是再不回去,恐怕連命都搭在這裡了,請跟我走吧,求求你!”
龐天德說:“紀子,謝謝你照顧我一個冬天,但你得走,我不想再見你。”紀子喊:“天德君,我看到她了!我跟她說,我把你帶走了,讓她別再等了!”
龐天德抬手欲打紀子,又不忍下手:“你?你!老郭,帶我去河邊。”老郭左右為難:“你們這叫什麼事啊?”龐天德拄著拐站起來說:“我自己去。”他走了幾步摔倒了,就往河邊爬。
紀子追上去抱龐天德,龐天德甩開她還爬。紀子跪著,流淚長嘆:“郭大哥,這個人是瘋了!不管怎麼樣,你幫我照看著吧,有什麼大事,請給我打電報。拜託了!”紀子往回家的路上走了。老郭左右看看,嘆了一聲去追龐天德。
娜塔莎還在房頂上,一把把擦眼淚。對岸的河邊,出現了龐天德和老郭的身影,娜塔莎的目光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她又悲又喜:“龐?龐——”
龐天德想往土屋上爬,爬不上去,老郭扶著他到一個土堆上說:“別爬了,站這兒,這上面還高點。”龐天德站上去,老郭在他的背後伸出雙手,頂著他的肩膀。龐天德舉起雙手,向對岸的娜塔莎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