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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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老郭在船上釣魚,似乎釣到了一條大魚。他試探著收竿,收不動,小船被大魚拖著慢慢向對岸移動。老郭的心思都在魚上,沒注意,小船慢慢地靠向了岸邊的葦叢。瓦茲洛夫“譁”的一聲從水裡冒出來,把老郭驚得一下坐在船上。
瓦茲洛夫惡狠狠地說:“你好啊中國同志!”老郭顫抖著說:“我越界了,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回去……”瓦茲洛夫光著身子,嘴裡咬著一根蘆管,一下子跳上船:“還想回去?跟我去蘇軍邊防站吧!”
老郭快哭出來了:“不,同志,我錯了,我不知道,我尋思是一條大魚呢……我貪心,我不是有意要越界的,求你放了我吧……”瓦茲洛夫冷笑:“放了你?你跟我妻子做什麼交易?告訴我,可以考慮放你。”
“你妻子?娜塔莎呀,沒啥交易……”老郭說著去抓船槳,瓦茲洛夫的大手抓住老郭的手腕,老郭疼得咧嘴。瓦茲洛夫說:“跟我走吧!”老郭只好說:“好好我說。她讓我給她寄信,她給我東西。”“往哪裡寄?給什麼人寄?”“海東市,龐天德。”“龐天德有回信嗎?”“有,可是讓我掉河裡了,真的。”瓦茲洛夫甩開老郭的手,怒視著岸上的木屋。
瓦茲洛夫用斧頭砸開娜塔莎的門鎖,衝進屋裡亂翻。小桌上的鏡框裡,有龐天德的照片;箱子裡,有龐天德和娜塔莎在訓練營的合影。瓦茲洛夫翻到一個鐵盒子,裡面有一摞龐天德給娜塔莎的信。瓦茲洛夫把信揚了滿地,又用腳上的大皮鞋使勁踩。
娜塔莎騎馬從鎮上回來,看到被瓦茲洛夫搞亂的一切,看到坐在椅子上拿著酒瓶的瓦茲洛夫,她驚呆了。半醉的瓦茲洛夫說:“我抓到了一個間諜,要慶祝一下。你不想來一杯嗎?”娜塔莎看著滿地的狼藉,她撿起一封信看,上面有瓦茲洛夫的大腳印。她愣了一會兒,突然大叫一聲,向瓦茲洛夫撲過去。瓦茲洛夫不提防,被她推倒在地,可是很快就站起來。兩人廝打著,瓦茲洛夫佔了上風,把娜塔莎打倒了。
瓦茲洛夫跪在地上,看著娜塔莎,撫著她臉上的血說:“娜塔莎,對不起,原諒我。我不想事情是這個結果,我只想讓你跟我回莫斯科,好嗎?”娜塔莎開啟他的手說:“休想!我不會原諒你的。滾!別讓我再見到你!”瓦茲洛夫搖晃著站起來,走向門外。娜塔莎喊:“把離婚手續快點辦好!”
瓦茲洛夫在鎮上喝醉了酒,把腿摔斷了,是粉碎性骨折。鎮醫院把他的腿先接上以後再讓他去莫斯科。娜塔莎護送瓦茲洛夫到莫斯科,特意聯絡了卡佳來照顧他。
卡佳笑著說:“瓦茲洛夫同志,我這個醫生,給你做保健護士可以吧?”瓦茲洛夫說:“卡佳?不,娜塔莎,你留在莫斯科吧,我保證不再喝酒了。”娜塔莎嚴肅地說:“瓦茲洛夫!難道還要當著卡佳的面,把我說過一百次的那些話再說一遍嗎?卡佳是愛你的,也喜歡我們的孩子,你們,好好成個家吧。”瓦茲洛夫嘟噥著:“我還會去找你的。”
紀子對龐天德說:“我把要離婚的事告訴了乾爹,乾爹說一切聽憑天意,他什麼也不管了。要是離了,我就是他的親女兒。可我還是不能跟天德君叫哥,因為我恨你。世上沒有妹妹恨哥的。”龐天德說:“紀子,你恨吧,我該恨。過兩天我又要走了,這次也許就不再回來,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紀子望著夜空,舒了口氣:“天德君,我們喝杯酒吧,我想陪著你,喝點酒。”
龐天德和紀子在屋裡喝酒,酒至半酣,說話都帶醉意了。
紀子說:“天德君,請跟我說實話,那個娜塔莎,她除了大眼睛金頭髮,比我漂亮,還有哪裡比我好呢?嗯?對,她比我有化,知道國際上的事,還是工程師……”龐天德說:“咱不說這個事,咱說說你。我走了,你踏踏實實找個看得上的男人,好好過日子吧。你一定得答應我,行嗎?”
“我這輩子,能跟天德君結這一次婚,夠了。我曾經是天德君的妻子,知足了。我不會讓別的臭男人碰我,不讓……”紀子說著要哭出來,又忍回去,“我不讓!我是你天德君的女人……”龐天德說:“你醉了,睡一會兒吧,別喝了。”
紀子又抓起酒杯喝,被龐天德奪下來。他把紀子扶到**,給她蓋上被子,看著她。燈下的紀子楚楚可憐,龐天德不禁心中一熱,鼻頭髮酸,頓時覺得欠紀子太多太多。他拉滅燈,躺到紀子身邊,眼望天花板。
黑暗中,紀子咬被子忍著,但還是發出細細的抽泣聲。龐天德忍不住把紀子摟在懷裡,下巴頦壓在紀子的秀髮上。紀子的頭很自然地鑽進龐天德的懷裡,哭聲漸漸大了,終於,所有的委屈和酸楚,全都傾瀉出來。龐天德緊緊抱住紀子,紀子全身癱軟。外面颳起了風,下起了雨,風聲雨聲,掩蓋了不大的喘息聲和呻吟聲。良久,紀子在龐天德耳邊輕聲細語:“我終於真正成了天德君的人……”
龐天德提著旅行袋,揹著小手風琴走了。他來到牡丹江軸承廠,原來聯絡的熟人告訴他,現在搞運動,廠子開工都難,哪能進人!龐天德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直奔綏芬河老郭家。
老郭一見龐天德,瞪大了眼睛說:“哎呀媽呀!你就是龐天德?這世上還真有個你啊!我還尋思……”龐天德笑著說:“你還尋思不是真事是吧?”老郭也笑:“我信。你們兩人,一個對岸那個黃頭髮,一個你,都不簡單!”龐天德說:“今兒沒時間多說了,往後再跟你說,我現在就得去見她。”
老郭說:“先不急吧,那個大個子也在,看著你那娜塔莎。別整不好你倆打起來。”龐天德說:“我不是來跟他打架的,我就找娜塔莎。”“現在邊防上緊多了,過兵的次數多,一天好幾遍!”“我不怕。要不,你帶我去?”
老郭猶豫著:“我怕見那個大個子。”龐天德說:“我自己去,我知道路,解放前我就在這打過仗。”龐天德借了老郭的腳踏車,把旅行包放車上,又掏出一些錢來,“往後少不了麻煩你們。”
老郭媳婦把錢一把接過說:“沒啥,有事就吱聲。”老郭囑咐著:“河邊有個小土屋是我的,你可以住。葦叢裡有我的小船,划船千萬別越界,萬一被抓就回不來了!”
龐天德騎著車子,老遠就望見了對岸的木屋。他衝下坡路,扔了車子,眼睛溼潤著跑到河邊,衝對岸喊著:“娜塔莎——娜塔莎——”對岸沒有動靜。他在葦叢裡找到老郭的小船,跳上去劃到河中間接著喊,對岸還是沒回應。他從隨身的包裡掏出望遠鏡,很清楚地看到娜塔莎木屋門上的鎖。他不死心,等到夜晚,他從點了小油燈的土屋出來,爬上屋頂看對岸,對岸木屋沒有燈光。他用大手電筒向對岸晃照,對岸毫無響應。
龐天德喪氣地回到老郭家說:“她人咋不在呢?門上了鎖,白天夜裡都不在。”老郭說:“頭幾天還在呀,我還看著她了。”又嘆了一聲,“唉!你來晚了,她讓那大個子帶回莫斯科了。”
龐天德說:“不可能!她準是有事暫時走的,肯定會回來。她的木屋還在,我都聞到她的味了。老郭,麻煩你幫我在鎮上找個工作,我得站住腳等她。我是國營大廠的工人,工廠裡的活兒啥都會。我只要吃飽飯,剩下工資都給你算房費。這是我的工作證。”老郭媳婦臉色開了:“啊,那趕緊幫人家找吧。”
老郭很快聯絡到一個木材加工廠,廠裡只有兩臺機器,都壞倆月了,沒人會修。龐天德前後看看,拿著工具鑽到機器底下,上面下面地修了一陣,機器正常運轉起來。廠長很痛快地收下了龐天德。
龐天德給紀子寫了封信,把他的情況簡要地說了。紀子接到信正看著,突然嘔吐起來,她懷孕了!紀子把這事告訴白愛紅,白愛紅笑著:“懷孕了?好事啊!快找他去呀,讓他回家,多好的理由啊!”紀子說:“可是,離婚手續我都辦了。”“嗐,再辦回來不就行了嘛,死腦筋!”
紀子說:“實在太遠了,綏芬河啊!”白愛紅說:“噢……到底還是去了,綏芬河在邊境啊!天哪,快去,趁著肚子還沒大,去晚了就來不及了。家裡老爺子我幫你照看著。”
紀子拿著信封找到老郭家問:“我找,龐天德,他在這兒嗎?”老郭媳婦說:“龐天德?你是誰啊?”紀子說:“我是他的太太。”老郭媳婦先笑後驚:“太太?就是老婆吧?這咋還出來個外國名呢?你是他老婆?媽呀!老郭——快回來!龐天德老婆來了!這可咋整啊,找上門來啦!”
隔院牆下棋的老郭一進家,紀子就衝著老郭鞠躬:“打擾了,不好意思。”紀子請老郭帶她去河邊找龐天德。老郭猶豫半天,受不了紀子一再鞠躬,只好答應。兩人來到河邊土屋前,老郭抬手指向河中心。此時風平浪靜,一條小船在河中心泊著。龐天德戴個草帽,像個老頭一樣弓身坐在船頭,不管船上的釣竿,眼睛望向對岸。紀子手遮陽光,望著對岸的樹林和木屋,又望著船上的龐天德。
老郭說:“你看那也是個空屋子,娜塔莎不在了,老龐就是個死等。”紀子說:“郭君,我們先走,別驚動他了吧。”
傍晚,龐天德回到老郭家見到紀子,大吃一驚道:“你怎麼來了?”紀子站起身,神色平靜地看著他說:“天德君,人找不到,就請回家吧,爸爸想你呢!”龐天德說:“我用這麼多年,費這麼多勁,就為這一天。我都看到了她的屋子,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我不能走,我得等她。咱離婚了,求你別再管我,好不好?”
紀子眼裡漸漸溼了:“天德君,那天一辦完手續我就後悔了。我要和你復婚。聽到嗎?復婚!”龐天德說:“這怎麼可能?娜塔莎就在對面,她的眼睛看著我,她的心在等我,我怎麼可能跟你復婚?”
紀子哭著說:“天德君,娜塔莎走了,你不可能到莫斯科去找她,請你醒醒吧。”龐天德說:“紀子,我已經給了你身份,你可以在龐家永遠住下去,你要是再出嫁,龐家就是你的孃家。你快回去,讓我幹自己的事。”
紀子抹去眼淚說:“好,我勸不動你,可以先回去,家裡還有老人呢,不過,以後我還會來找你的。你的娜塔莎,她不會出現了,你不可能等到她了。”龐天德說:“我知道你是因為恨我才說這麼狠心、這麼絕情的話,我不怪你。但是你記著,我的娜塔莎,她就算不來,我也會在這兒等她一輩子。在這兒,我人是活的,心也是活的;回去,我人和心都是死的。你願意要嗎?”
紀子點著頭:“還說我說絕情的話,天德君的話更讓人心裡發涼。我不會絕望,我也不會放棄!你活生生一個大活人擺在這兒,為什麼要死?我一定要把你救活!我用我一生的熱,烤你這塊石頭,看看什麼時候把你烤化!”龐天德湊近紀子的臉說:“紀子,還說讓我醒醒,你也醒醒吧!”
紀子突然連哭帶喊:“可是我醒不了啊!天德君我怎麼辦啊?”龐天德忙伸手堵她的嘴,紀子就勢倒在他懷裡,嗚嗚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