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他倆和她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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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他倆和她倆
剛才指導員批評王剛，一直是壓低聲音，喬金寶沒有聽到。看到喬金寶進來， 指導員說：“你先回去，想一想，最後看有什麼結果。”
王剛鬥敗的公雞一班，低著頭走了。
王剛是天津人，他身上具有城市兵的所有特點。頭髮長，喇叭褲，言談舉止都有一股痞氣。從小在街道不是打架，就是逗女孩子哭，去學校學習的時間沒有去派出所學習的時間長。父母沒辦法管教，便把他送到了部隊。都知道部隊是所大熔爐，能將壞孩子變成好孩子。
王剛到部隊幹了幾天，新鮮勁兒一過，成了長期壓床板的病號。王剛沒文化，有力氣，在班裡當彈藥手。一個班有一個一炮手，主要是瞄準設定設計諸元，一個二炮手負責三腳架支設，三個三炮手負責挖座板坑。其他的兵都是彈藥手。訓練的時候，身後背個空彈筒，跟在隊伍後面。別人訓練，他在一邊乘涼看熱鬧。
無事就要生非。到了山區駐訓，王剛無事兒開始四處踅摸，想看看山區大好風景，當然，主要是看看景色中有沒有畫龍點睛的人。趁著訓練休息的功夫，王剛去前面山坳裡方便，在一塊豆子地裡，熱血沸騰起來。豆子地有一個穿紅色的確涼的姑娘。王剛走過去，只看了一眼，便有點兒難以控制自己。
姑娘叫董二風，是村支書董大頭的女兒。前東莊村陰陽風水好，淨出絕色的女子。除了曲家姐妹，董家兩個姑娘也是村裡兩朵花。尤其是董二風，面板白的像雪梨，身段凹凸韻味濃。二風爹設計支書，眼光也高，一般的小夥兒看不到眼裡。她只想早點飛出山溝，變成金鳳凰。只是家裡住連部，連長指導員已經結婚成家，那個通訊員還沒有她小弟大，沒有機會。今天打扮一新，到地裡幹活兒是藉口，找機會接觸一個心儀的兵哥是目的。
王剛文化水平不高，可是個情場老手。王剛對付姑娘有絕招。先是微笑致意，對方也報以微笑，算是接通電源。
然後微微歪頭，兩眼直視對方，眼裡如要流出蜜，沁出糖。對方有意，也會報以同樣的眼神。
第三步也是罪關鍵的一步。要直起身子，擺正腦袋，睜大雙眼。兩眼如電筒一班直射，噴出火，射出光，將對方融化的氣勢和勇敢。如果對方不迴避，就對自己說：“上”
不到三分鐘，王剛和董二風便抱在一起，在豆子地裡來回打滾。
一個青春，一個年少。一個要娶，一個要嫁，這是很經常的事兒。董二風回來和董大頭說了，他要嫁王剛，跟他去天津。董大頭沒意見，喜滋滋的點頭同意。
王剛寫信和父母說了，王鋼的父親王春量不幹了，風風火火來到部隊，堅決阻止這門親事。
當然，這些事兒都是私下處理的，連隊的兵們不知道。剛才指導員正在和王剛商量如何與董大頭父女商量解決問題，喬金寶進來了。
聽完喬金寶的訴苦，毛指導員心裡發毛了。按照情理，兵們十**歲，正是談情說愛的季節，如陽春三月樹綠花紅一般，是自然規律，誰也改變不了。部隊就是部隊，不能隨意開這個口子。
兵們談戀愛不可怕，怕的是兵們亂愛。王剛就是例子。他是城鎮兵當兵幾年回家安排工作，娶妻生子，過自己的安穩日子。他現在看上了董二風，看似浪漫，其實以後麻煩不斷。董二風農村戶口，涉及到糧油供應，工作住房，以後還有孩子入托上學，對於這樣的單邊戶，日子很難過好。城鎮兵基本上是沾點便宜就撤，省得以後麻煩。每年駐訓都有這樣的例子，鬧的死去活來。
還有一些已經結婚成家的兵，看到新人忘舊人，把控不了自己，鑽進人家的被窩。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遲到肚子裡想吐出來，真是太難了。只好回家離婚辦手續。回到家，和老婆打打鬧鬧，看到兒子女兒健康，父母老人幸福，想起老婆許多好，也不忍心拋棄。最後，還得讓連隊幹部賠情道歉擦屁股。
當然，也有一些農村兵光棍一個，在村裡遇到心儀的人。連隊幹部睜隻眼閉隻眼，最後結婚成家的人不少。只要是以結婚為目的，領導也懶得棒打鴛鴦。
六班住在諸家。諸大哥夫妻二人老實厚道，育子有方，一雙兒女都在外地工作。毛指導員進了們，諸大哥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索繼海聽到腳步聲，便以命令的口氣說：“小葛，幫我把刮鬍刀拿來。”他在叫葛紅兵。
沒人應聲，正對著鏡子梳頭的索繼海回過頭來，看到指導員站在身後，一下愣住了。
指導員說：“六班找，看你這頭髮油光發亮，鋪的柏油馬路一樣光滑，蒼蠅蚊子在上面能溜冰滑雪，打扮這麼好乾啥？”
索繼海尷尬的笑：“指導員，剛洗個頭，年輕人，講衛生要面子嗎，可以理解。”
“我不理解，”毛知道鬥氣一般。“你作為班長骨幹，應該帶領全班風裡來雨裡去，不怕苦不怕累苦練殺敵本領。你現在身上不沾土腥，身上的軍裝一水新的，像個回門的新姑爺，我能理解嗎？”
索繼海拿出看家本領，開始耍賴：“指導員，你理論水平高，一說話就在喜馬拉雅山的高度上，我說不過你。我不是為了我們部隊的面子不是？我們當兵的駐在村裡，天天在山上摸爬滾打，不能邋里邋遢，要飯花子一樣。我們要搞好軍容風紀，保持著裝整潔，在老百姓中間留下美好印象，我這是為連隊，為我們團。甚至為我們整個解放軍爭光添彩哪，你該表揚我，獎勵我。”
指導員拿這樣的老兵沒有辦法，有點自嘲的說道：“油嘴滑舌。現在幹部不能打罵士兵，要是能的話，我現在就恨不得用腳揣你。六班長，聽說你最近細小工作很主動，學雷鋒做好事很積極啊，有沒有這回事兒？”
“沒有，絕對沒有，指導員。”索繼海盟誓一般。
“沒有就好，沒有就對了。你當班長要當好標杆，做好榜樣，尤其是在兵的面前，不能做丟人的事兒。鱉給老子捅婁子。”
“好的，指導員，你放心吧，不會的。”
連隊連續出的幾擋子事兒，讓連長指導員坐不住了。要趕緊嚴肅紀律，斬斷情根，不然，真有兩個姑娘挺著大肚子找上門來，倒黴的不光是連隊戰士，他們兩個首先要被團裡處理。
部隊有句話：“戰士怕分散，幹部怕集中。”如果兵們不加強管理，讓他們自由活動，說不定會鬧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來。如果幹部集中在一起，一個個精明的猴子似的，總能整出一些讓團裡領導傷透腦筋的奇異的動靜。指導員太瞭解基層部隊管理的道道了，他和連長建議：“除了每天上山訓練，有時間就要集中連隊學習唱歌，搞一些活動。目的就是集中管理，不給兵們單獨外出接觸老百姓的時間和機會。
這一招很有效，曲家姐們又開始自己挑水掃地了。兵們看到了，低下頭走開。他們想幫忙，那麼多雙眼睛一齊盯你，膽子再大臉皮再厚的人也經不住那麼多雙眼睛聚焦。
這招管理模式很有效，兵們被攏住了。新兵們老老實實的在一起學習唱歌，自己自動與老百姓遮蔽開了。其實，新兵們剛到部隊，正在努力爭取進步，對於談情說愛的事兒，有心無膽。萬一出點事兒，豈不是自毀前程。連隊不搞集中管理，他們也不會做出格的事兒。
老兵們依然能找到漏洞，幹自己想幹的任何事兒。連隊唱歌沒有粉筆寫歌詞，索繼海主動說：“我去買去。”
連長指導員為六班長工作積極主動性而高興，點頭同意。 索繼海出了門，直接去了曲家，看到曲春杏在家們喊道：“小曲，家裡水夠用嗎？我們指導員讓我過來看看。”
曲春杏正在屋裡納悶哪：“這些兵們咋啦，一個個仇人似的，誰也不理自己了。”看到索繼海進來，心裡的花朵呼啦一下開了。“六班長，你坐會兒吧，我給你衝糖水喝。”
索繼海進來，看了曲春杏一眼，曲春杏也看了他一眼，心裡“撲通”一下，池塘裡扔了一塊磚頭一樣。
“你們連最近怎麼了，天天在一起唱歌，學習，見了面連招呼也顧不上打？”
“團裡在月底要進行軍事考核，還要搞歌詠比賽。他們在抓緊聯絡，想拿個好名次哪，誰還顧得上你啊。不像我，為了愛情友誼，我可以拋棄所有的名利。”
曲春杏很感動，在碗裡又多放了一把紅糖。索繼海喝糖水的時候，差點把牙甜掉。索繼海喝完糖水，就告別出來，趕快去小賣部買了粉筆，連隊等著用哪。
團政治處每個月到村裡演一場電影，算是對部隊的慰問。電影在村裡比較寬敞的街道，算是露天電影。片子是電影組從軍師電影週轉站專門挑的新片好片，戰爭片間諜片較多，很能吸引那些兵們的眼球。
放映電影的時候，部隊坐在中間最好的位置，搬著馬紮，整好隊伍，整整齊齊坐著，不亂。四周或坐或站的是村裡的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嘰嘰喳喳，活泛。
不亂的隊伍有祕密，別人不知道。新兵們沒有心思，只想看電影。站隊的時候，往前站，要坐個好位置。老兵們呢有想法，很主動後撤，坐在隊伍最後邊。還很大度的對新兵說：“我把好位置給你，記住，看完電影寫一篇日記，談談心得體會。”自己坐在了隊伍最後邊。
連長指導員這個時候最輕鬆。部隊集結看電影，有個幹部在值班就行了，他們就會找村幹部喝酒聊天。
活泛的老百姓隊伍也有亮點。村裡一些漂亮姑娘會自動聚在一齊，站在隊伍的後面，眼睛看著電影，心裡
看著身前的兵哥。她們在觀察，誰射來的眼光裡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曲春杏和董二風在姑娘們的最前面。索繼海和王剛在隊伍的最後面。電影沒放映的時候，她們和他們只見的距離只有幾公分電影放映的時候，他倆和她倆基本是零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