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祕密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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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祕密之一二
這個冥靈總讓他感覺一絲怪誕,艾草的目光停在胡虞臣身上,他淡淡地問道:“誰遣你來的?”
“光夜使遣我巡邏。”胡虞臣立在阿洛身後:來時就做了些準備,果然派上用場。
還是不可信,艾草眼中全是冷峻的光,正待再問卻被鳳瓔寶珠打斷了問話。
“艾草,許久未見。”
艾草審視著仰起臉的鳳瓔寶珠,他淡然地道:“鳳瓔寶珠,我們沒有見過。”
“昔日,我于丹爐內,隔爐聽過你的聲音。”鳳瓔寶珠望著艾草一笑而言。
“你也隔爐聽過黑山妖王的聲音。”艾草聲音冷淡。
“你說的話跟別人不一樣。”鳳瓔寶珠笑道:“你常常趁無人之際跑入丹室自言自語,那些話我聽著好奇,至今記得一字不差。”
“你可以去向黑山妖王邀功了。”艾草冷冷地望向鳳瓔寶珠:“不過,他知道我恨他。”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鳳瓔寶珠眨巴眨巴眼睛,又笑道:“何況他是一個要我命的傢伙。”
對於廢話的人,艾草直接撇開目光。
“我可以幫你除掉他。”
鳳瓔寶珠聲音不大,但字字都驚了艾草的心魂。他不動聲色地扭頭,仔細瞅著對方。
“我一個將死的傢伙,何苦作弄守夜使。”鳳瓔寶珠目光清澈。
“不用你,我也辦得到!”
“但用我,可以快得多。”
“你自身難保!”
“自身難保,才要拖著黑山妖王一同下水。”
這話何意?艾草沉思起來。
鳳瓔寶珠突然低聲道:“我要告訴你們震驚的訊息。傳說中的上古真神其實是一個異界的修仙者,當我到達異界,沿著他留下的足跡,尋到他的陵墓,發現他留下的冥文時,我是完全震驚了。冥文上說:我們跟異界是鏡子的兩面,異界是實,我們是虛。上古真神在無數次穿越後得出一個預言,因為鏡面裂縫的存在,我們的世界會最終在某個時刻陷落,從此不復存在。”
“那你回來做什麼?”阿洛送了個白眼給鳳瓔寶珠:你傻啊!
胡虞臣是將信將疑,艾草是不置可否。
面對眾人的表情,鳳瓔寶珠脣邊滑過淺淺的笑意:“裂縫可以修補,我回來正是為此事。”
“怎麼修?”胡虞臣眉頭微皺。
“用我的靈力修異界的一面,用這個世界強者的靈力修這一面,這是冥文的原話。”
“你要黑山妖王的靈力?”艾草盯著他問:“你怎麼做?”
鳳瓔寶珠道:“他一定會帶上我再次去破界,這就是我的機會。”
“要我做什麼?”艾草問。
“冥文上記錄了一符咒,兩儀混沌化靈咒。只要我在裂縫中抓住黑山妖王,念動符咒,他的靈力就會盡數匯聚到裂縫的這邊,隨後我再將我的靈力送出到那邊,裂縫就會修好。只是修好後,南柯和異界從此就永遠分離。”
“明白了,我會助你完成此事。”
“失去靈力,你會死嗎?”阿洛有點擔心。
“不知道,冥文上沒有說。”鳳瓔寶珠對著阿洛笑道:“破界的那天我會送你回去,再把你的身體還給你。”
“不成!”胡虞臣
抓緊了阿洛的手臂,他帶著幾分惱怒盯著鳳瓔寶珠:他承認自己有私心。
“你是誰?”艾草目光冷清地瞥向胡虞臣:“聽了這麼半天,就是死也夠本了。”
“別動手,他是同伴。”鳳瓔寶珠轉向胡虞臣道:“此事關係重大,想來你也會幫我對吧?”
胡虞臣一點頭。
“那日,我需要你們在周遭幫我攔阻冥靈。”鳳瓔寶珠道:“你的人手越多越好。”
“你……”阿洛注視著鳳瓔寶珠,他覺得有一個問題自己問出來傻,不問卻也擱不住。
阿洛表情一目瞭然,鳳瓔寶珠瞅著他微微一笑:“我沒你想得那般高尚。我本不是人,我能象人一樣感知一切和擁有強大靈力這本生就是偶然。我從有感知開始,就陷入了不停地逃亡中。後來我到了異界走過許多的城市,每到夜晚我會一個人坐在河堤上,看著暗夜的水緩緩地流,整夜整夜我都不能入睡,整夜我都在回想南柯。原來我喜愛南柯,超過我自己,雖然這樣很傻,但它一種本能吧,何況我未必會死。”
“我們竭盡一切幫你。”胡虞臣的手依然將阿洛抓得緊緊的。
“過來。”鳳瓔寶珠對阿洛道:“我懷裡有一隻鈴鐺勞你取出。”
阿洛走過來掏出鈴鐺,他晃晃道:“是這個?”
鳳瓔寶珠點頭道:“破界的一切黑山妖王必定做得非常的隱蔽,這隻鈴鐺是傳音鈴,它不會被風吹動。你們在渾夕山範圍內,只要聽到這隻鈴鐺響,必定是我在通知你們。”
“知道。”阿洛將鈴鐺收入懷中。
鳳瓔寶珠又朝向艾草道:“放他們倆走。”
艾草盯著阿洛沒有說話,恨意還在他心頭翻滾,然而比起殺黑山妖王,這點恨他還能忍,所以當胡虞臣帶著阿洛消失在夜色中時,他沒有動手。
阿洛被偽裝成一個要處理掉的凡人侍者,被胡虞臣拉著朝外走。
“我們去哪裡?”黑山沉沉的夜罩在他們頭頂,在一處三叉路口阿洛問道。
“去相安居。”時間耽擱不得,還有事要尋陳留婆,胡虞臣加快了腳步。
相安居作為秦樓楚館,即便坐落於冷漆漆的黑山,也會顯出幾分夜色的迷離。胡虞臣帶著阿洛在街上快步走,從半開的門裡飄出的一段咿呀唱腔總讓阿洛恍若人間。
“那是?”阿洛突然指著前面街邊半開的門道:“裡面……”
是彭二姐跟彭四兒,胡虞臣盯著從屋子裡衝出的兩隻鬼不知自己是不是該招呼一聲。
彭二姐手上拎著一隻麻袋,她半蹙著眉頭道:“我本來該殺你的,但是你是中山老鬼的小友,那就先隨我來。”
“走!”彭四兒露出惡鬼本色,張開騰蛇剪在他們後面催。
雖然不是打架的時候,但是胡虞臣的吳鉤鏗鏘一聲架住了騰蛇剪。
“莫驚動冥靈!”彭二姐低聲喝道。
“莫傷自已人!”最後一個從房裡出來的陳留婆,衝到他們面前。
“原來留婆認識。”彭四兒倒也爽快,手上一晃,收了兵器。
鬼花坊內,阿洛吃驚地盯著從麻袋裡倒出來的寧道長:對方滿身傷痕,一張臘黃的臉上失血過多。
“他的兩隻手?”
“莫同情他,他罪有因得。”陳留婆瞥向阿洛道:“他用人煉丹,彭二姐就是因為
這個而死,她自然……”
“我的事有什麼好講的!”拎著口袋的彭二姐突然出現,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滿臉陰霾地押著寧道長朝下面的暗室走去。
陳留婆望著她的背影長嘆一聲。
寧道長煉丹,阿洛是見過的,於是他問陳留婆道:“婆婆,她是被寧道長殺死的?”
呸,陳留婆咒了一句道:“那個破道士,哪裡是二姐的對手。”
“那是誰?”
“昔年妖王戰勝天在竹源山屠殺十萬生靈之事,你們都聽說過?”陳留婆緩緩說道。
“我受人之託,正想打探此事。”胡虞臣朝著陳留婆揖手道:“但請婆婆說來。”
“彭二姐就是那十萬之一,只是她本事高強,最後關頭,魂魄逃了出來。”陳留婆徐徐道來:“她一直懷疑此事是有人嫁禍妖王戰勝天。”
“她找出了原凶?”
陳留婆點頭道:“我們今日本來是懲處寧道長的,那知這廝沒有出息,把知道的全供出來。這廝自那日向黑山妖王獻計能煉長生丹後,黑山妖王就特許他出入黑山的煉丹之地。這廝還是有幾分本事,憑著黑山丹室內殘存的一些蛛絲馬跡,猜到了昔年之事。”
“是黑山妖王。”阿洛道。
“十有八九是他。”陳留婆肯定道:“當時除了妖王戰勝天,就只有黑山妖王有這個能力。殺人者用的靈力是白的,但妖王戰勝天的靈力卻是黑的。沒有誰見過黑山妖王的靈力,他的靈力是黑的,還是白的?無人知曉,所以他最值得懷疑。”
也算幫竹源山的冤死鬼查出真相吧,胡虞臣一面想,一面又提及另一件事:“中山先生讓我轉告婆婆,當年殺人的是蔣高功,主謀是黑山妖王。”
阿洛奇道:“又是什麼當年之事?“
“主謀果然是黑山妖王,也不枉我在此隱忍數年。”陳留婆沉默良久,才悵然而嘆道:“當年的事,倆位娃娃一定很好奇,且聽我一一說來:我和梅師兄是夫妻,我們與中山先生也就是曲師弟是同門師兄妹。我們在衡定山尋寶時,同靈寶派一道遇到一披髮的男子坐於一群蛇妖中練功。男子生得十分俊朗,他周身環繞的氣息時黑時白,煞是讓人驚奇。靈寶派中有一人說他的相貌跟派內收藏的一卷畫上的男子十分肖似。這本沒什麼,然而我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也許讓那男子知覺。我們出山之後,都對那男子產生懷疑,大家相約在水落石出之前三緘其口,並相約每年聚會三次,把查來的訊息交換。半年後,長生門要選新的掌教。我那外子突然起了做掌教的心思,可惜他功勞甚小,說什麼也輪不到他。”
唉,陳留婆突然一頓,才又道:“他、他,十載夫妻他居然起了歹毒心思,他向當時暫代掌教之職的方師叔舉告,誣滅曲師弟與我勾結靈寶派,意欲爭奪掌教之位。方師叔震驚之下,我那外子為了搶功又自告奮勇前來捉拿我們。那晚是我們與靈寶派交換訊息之日,我們自然沒逃掉被殺的命運,更可怕的是死後連魂魄也被追殺。我的魂魄藏在一棵樹中,我那外子手執追魂索在樹林中四處搜尋。我親眼見到他被突然飛來的一記刀光所殺,那一刀下去,他連魂魄都沒有剩下。”
“婆婆的意思是你那外子定是受了別人**才做出此等事來,而最有可能的便是那神祕的披髮男子。”胡虞臣道:“那是因為,你們對他的相貌起了疑心才動了殺機。”
“是的。”陳留婆微一點頭。
“那麼他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