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夏宮
宅女的洞天福地 小妖,別跑! 美女總裁遇上兵 至尊武魂 天地奕 萌寵夫君傲嬌妃 衾路 法不藏凶 二嫁:素手神醫 影響世界歷史程序的宗教事件
第八十七章 夏宮
“落葉,放開我那小友!”一股溫潤的氣息朝他們急撲過來。
聞聲的落葉反而越快了,眼見他就要拖著阿洛竄回石桌。嗖的,一把竹劍插入他身前的地面。落葉回身冷生生地笑道:“修竹子,你元氣大傷,還打得贏我?”
忍冬花下站著一週身溫潤氣息的男子,他道:“落葉,我修的是正道,邪不勝正,你便是再強也勝不過天道。”
“那就試試。”落葉妖饒地一笑,手中多了一段白綾。他將阿洛朝地上一扔,白綾倏忽朝修竹子打去:“用它,收你的命。”
花前的修竹被白綾抽中的瞬間消失,落葉脣邊掛上譏諷的笑容,就在他想扯回白綾的一息,那隻插在地上的竹劍忽然架上他的脖子。
修竹子的聲音於他身後朗朗傳來:“你早該歸於地府,我念你死得悽慘,一直沒……此時且待我送你一程。”
“等等。”落葉驟然花容失色,他的手朝上抓住修竹子的手臂大聲哭泣。
他的臉落在阿洛的眼中沒有一點淚水:他在假哭!
阿洛的話還沒出嗓子,落葉的五指倏忽成利爪,朝修竹子的胳膊抓下。
“這也有用?”修竹子的聲音輕描淡寫,隨後冷冷清清地誦聲從修竹子口中傳出:眾生多結冤,冤深難解結……
落葉的臉剎時扭曲、變形,慢慢地他變為了一縷青煙隨即消彌於地下。
他是身在聊齋故事裡,阿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他去了何處?”
“他是怨鬼,自然去往陰間。”說話的修竹子忽然慄動不已。他捂嘴彎腰的霎間,竹劍被重新插入地下,細長的劍身因承不起重量,彎成弓形,他和劍都在劇烈的慄動。
“你……”阿洛上前架住修竹子。
劇烈的痛楚在好久之後才停止,修竹子放開捂嘴的手,指向那段白綾道:“情生、情滅,亦生為虛幻、亦死為虛幻?”
阿洛聽得似懂非懂,他放開修竹子的手臂,卻在一霎間驚訝於滿手的綠汁。
“我是忍冬花妖、修竹子,流的血自然是綠的。”
“你傷得很重?”
“還好,尚可苟延幾日。”修竹子淡然地看向阿洛,取出紙符和火石道:“去把他的白綾燒掉。”
阿洛接過東西,蹲下來。他前後一瞄,找到一根枯枝執在手中,準備將白綾刨於一處,卻在翻動時,又驚住了:被翻開的白綾,倏忽已染就斑斑血淚。
“他是三百年前潞國國君貫耳的心愛之人,可惜不容於太后和禮法,後來就用白綾縊死他。這段白綾上還有他的一魄,所以要燒掉它。”修竹子的聲音有一點淡淡的傷感。
“後來呢?”
“什麼後來?”修竹子從感懷中頓出,隨即道:“後來潞國國君不知所蹤,不過這個國君卻消失得有些古怪,可惜我不在潞國無從得知。”
倏爾後,白綾被點燃。阿洛閃身退後間,耳邊似乎聽到細細的哭聲。縱是青天白日,卻也讓他不寒而慄。
“無量
天尊,莫嗔莫怨。”修竹子對著一團成為灰燼的白綾輕念道。隨後他轉身認真地瞅向阿洛:“我們曾經見過一面,你好象不認得我了。”
見過嗎?阿洛盯著溫雅的修竹子一點回憶也無。
“茫市蔡太守家的留院,那是我的舊宅。”修竹子煞是耐心。
阿洛笑而搖頭,他只記得和荀末在一起。
“緣份隨風散,不知是他的孽,還是你的孽?”修竹子微嘆道。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阿洛不明。
“這所宅院建於荒島之上,不知何故取名夏宮?明明是新築之居,內院卻故意做舊?新居之所,卻為何從舊居搬來幾件不值物的舊物?”修竹子朗朗而談:“落葉的鬼魂就隱在石桌之內,若不是從舊居搬來,你也不會有此劫。”
“先生說這些是讓我小心?”
“多少你自己留意一些。”
阿洛不置可否,不過他又問道:“先生也是被搬來的?”
“我被琅闤閣之亂所連累,不得已才隱匿於此。”修竹子的聲音轉而淡然:“這宅子的主人不知我在此,你也莫要告訴於他。”
“好的。”修竹子通身溫和,直覺他不是邪惡之流,阿洛答應的甚是爽快。
“你去吧,別讓他知道你進來過。”修竹子在阿洛轉身之際,化入了忍冬之內。
阿洛沿路返回,在離開披香殿的一霎,也許是風吹動了門上的銅環,讓他忍不住對屋內多看兩眼。
太潔淨了,是啞伯每日打掃的吧,門嘎地闔攏。
阿洛慶幸於沒有被發現行蹤,至於修竹子讓他留心的話,他早忘之腦後。木榻上堆著荀末採買之物。這兩件紅裳?阿洛舉著其中一件微微有些不自在,就象噎住一樣。
“怎麼了?”荀末問道。
“我總覺著倆男人結婚,有些違常理。”阿洛仔細地想,覺得似乎曾經很排斥過。
“我們不算。”荀末將紅衣給阿洛穿好,將他推到鏡前:“我們是娃娃親。”
燈光射到銅鏡上,又射回阿洛的眼中,鏡中一雙人、眸中一對人,眉梢眼角俱是紅豔豔的喜氣。
“明日就是十六。”鏡中的荀末喃喃地說道。
“啊,明日!”沒有時間概念的阿洛推開荀末,坐回木榻。他心慌慌地將榻上的東西朝邊上一推,甩掉趿在腳上的鞋,滾入棉被,突又冒出頭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說!”
此時,鏡外的荀末對鏡中的荀末笑:自從離開夏宮,多久沒這麼笑過了,鏡中的荀末歡顏無比。
“這個懶貨。”榻上的情形,讓就要睡覺的荀末不得不收拾一番,所有的東西都放到書案上,他最後拎起阿洛甩飛到書案下的一隻鞋。
“這個小無賴。”他又罵了一句。燈芯抽抽地跳,閃動的暈光中荀末的臉色微變:鞋上青黑的苔蘚,這是從嶺上回來後,換過的那雙鞋,外院沒有泥地,這苔蘚唯一的來處?
他瞄著裹在被中的臉,小小的酣聲從鼻翼傳出,於是他放
下鞋,閃身出門。
夜晚的披香殿,荀末的腳步落在石磚上空落落地響迴心中。裹在雲中的月,散下沙沙的月光,是快要落雨了。
“我來看你的。”荀末抱著一隻描紅花黑漆盒,眼睛裡全是痴狂的光。木榻旁的紅箱子已經全部開啟,漆盒顯然是從裡面拿出來的。
月光下,漆盒裡的物什被一件件地拿出:紅油布、木架子、麵皮……都是又破又舊,它們在木榻上擺成了一個偶人。
“我要結婚了。”荀末的指尖溜過偶人的麵皮:“他的影子跟你十分像,他是你的轉世嗎?你一定捨不得,所以回來了。”眼淚淌過冰冷的面頰,滴到了身前的衣衫上。
“仇沒法報,所以你故意氣我,假裝先愛上了別人?”
“我給你用了藥盅,別怪我,那是我想你想得發狂。”
“這一次,我再不會讓你離開!”
男子的哭,無聲無息。
南方的水鄉,白濁的浪花不停地拍打著石牆。胡虞臣坐於艙中,眼睛直鉤鉤地望著翻卷回的浪頭。水花飛濺,腐爛的氣息於水的上方彌散,是垃圾的味道。
這裡是早就廢棄的一所宮殿,傳說三百年前曾是潞國的夏宮,後來歷代又有人修築入住,再後來就終於淪落為平民陋巷。
胡虞臣的鼻子微微皺起,表情煞是不自然。終於他焦急地問道:“我們還要繞著破宮院轉幾圈?”
沒有人回答他,船頭划船的阿熙對著空氣翻白眼:這個客人好怪,從上船到現在不時自言自語,幸好離傍晚還有一點時間,不然真以為他在同鬼說話。
的確有隻鬼在胡虞臣的耳朵裡說話:“嘻嘻,年青人,多歷練沒有壞處。”
“你得告訴我緣由。”胡虞臣瞪了回頭張望的阿熙一眼,凶惡的表情完全破壞了他俊美的外表。
船又朝前走了一段水路,中山先生這才悠悠地說道:“嘻嘻,這幾日有冥靈在這一帶出入。”
“廢話,我們就是跟著他們過來的。”心急的胡虞臣真想揍中山老鬼一頓。
“嘻嘻,別急。”中山先生真是氣定神閒:“嘻嘻,這個地方是叛逃的暗夜使出生之地,他們是過來尋蛛絲馬跡。”
“阿洛被荀末抓走!”胡虞臣一下就想起那個人,他在驚諤的憤怒中,反而咬牙將聲音壓低:“中山,保密做得很好,這時候實話實說。”
“嘻嘻,哼哼,說出來有什麼用,除了讓你空著急。”難為中山先生作為一根繩子,居然能發出鼻子裡的哼氣聲。他突然又冒出來一句:“嘻嘻,可以靠岸了。”
阿熙終於在天黑時分,將滿臉煞氣的客人送上了岸。打死,他也不再載這樣的客人!他抹了抹滿頭的汗,也不是知是嚇的、還是累的。
中山先生讓胡虞臣在外面等,他溜進了胡虞臣身後的斷牆內。天很黑,昏黃的燈光照到這處已經是餘光的尾巴,胡虞臣望著裡面黑糊糊的殘垣碎瓦,驟然感覺身邊的這段牆於風中要搖搖墜倒。
天上的圓月正待破雲而出,很快就會撒下銀光。今兒是十六,胡虞臣腦子裡突然跑出一句話:十五的月兒、十六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