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兩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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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兩段感情
男子頗有些黯然神傷:“哦,你把我忘了。”
傷感的聲音中莫名地有一點撒氣的味道,阿洛盯著他微微有些失神。
男子走過來將手放到了阿洛的頭頂,他有點痴然地望著他,又好似望向他的身後:“他同你一般大小,也是這麼瘦巧的樣兒。”
鬼使神差的阿洛沒有掙扎,鬼使神差的他問了一句:“他是誰?”
“他是我的偶人。”男子冰涼的眉眼醞出笑意。好似一朵冰蓮花驀然綻放,清冷了人的眼睛,然而轉瞬間花兒落了,只有無限的傷心浸過夢的影子:“後來他死了。”
悲傷的氣息從男子體內散發出來,在寒涼的空氣彌散。被拉住的阿洛,心跟著一起沉滅,他甚至想抱抱眼前這個可憐的人。
“記住我是荀末。”男子慢慢地放開阿洛的手,他望著他說:“一定要等我來,帶你出去。”
隨後燈滅了,人走了。阿洛抱膝坐在黑繚繚的夜裡,清醒了的他想道:他為什麼要救自己?
沙總管從門廊下直起身子,一顆果核被他吐到了泥地上,輕得沒有聲響。他只剩這麼點愛好了,於是他成了暗夜的蟲,窺聽一切祕密。
他望著遊廊的盡頭,暗夜使已經從那個地方消失了很久:有意思,暗夜使平日輕高得好似不食煙火,他也會有喜歡的人?
沙總管回頭望向那間屋子的門:那個凡間少年,長得煞是可愛,難怪他會心思萌動。
明日他就要呈上畫冊,他用不用……
他的臉上伏出古怪的笑容。
黑山迎來了第二日,艾草獨自穿過宮殿、市集,一路之上好似耳朵裡都溢滿了恥笑的聲音。黑山妖王從不留夜使,他成了唯一的笑話。
風浮過他的衣襬,白飄飄的衣衫在灰蒼蒼的色調中尤為搶眼。早起時,黑山妖王讓人拿來的衣衫,奪目的白,中間是紅玉石腰帶。黑山妖王命令他一整天都必須穿著它,這是多麼荒唐可笑的理由,他的心口處滿是傷口。
即便用白石靈泉也治不好這樣的傷痛,他望著腳下的河水,痴痴地發愣。身後是黑山的市集,一些孤魂野鬼喜歡彙集到黑山。在這樣的市集裡,他們可以用從冥河邊採來的曼珠沙華跟人交換一些凡間的東西,比如憶起前世某事的戒指……
河的對岸,稀疏的樹枝掩映著石頭房子。那是暗夜使的家,暗夜使喜歡水,所以房子建在了水邊。艾草很想收拾行禮搬來,然而無數次張口間卻找不到理由。
沙總管,他有什麼事需要來?他看到沙總管抱著一卷畫進入石頭房子。一刻後,又見沙總管笑咪咪地出來,手上沒了畫卷。
艾草無聲無息地靠近了房子,他的靈力算是冥靈中最強的,他自信暗夜使絕不會發現他。
荀末盯著桌上的畫卷,畫匠將阿洛畫得很出彩。驀的,他冰山般的臉上浮出溫柔的笑,昨夜他用了一點小手段,讓畫卷的人迷惑了,接下來他會繼續,直到他們倆個迎來相親相愛的一天。
荀末很少笑,除了對著自己外,他幾乎都沒有笑過。
他的笑給了誰?畫卷上的人是誰?風捲過後頸,是森涼的薄意。艾草看不到
畫卷上的人,但那人必是長樂宮中的某一位。
艾草及時扣響了房門,等到他進屋時,如他所料桌上已沒了畫卷。
黑山妖王和艾草的事……
荀末無法安慰他,就象他當年無力抗拒偶人的死一樣。他似兄弟般拍拍艾草的肩膀,然後如兄弟般擁抱了他。
“喝茶麼?”荀末將壺中的茶水倒入白釉瓷杯內,轉身遞給了艾草。
艾草是冥靈什麼都不需要,然而他還是將瓷杯遞到了嘴邊,淺嘗一口。艾草想不到說什麼,他呆呆地望著屋子一角,那裡種著一株白色的山茶花。
碧洗的葉片間,兩朵花兒相依相伴,清新淡雅。黑山這樣陰霾的地方它們居然活了下來,也不知荀末花了多少心思。
“兩朵花兒有什麼意思?”曾經是人的艾草何嘗不知道它們的典故。
“這株山茶叫琴瑟和。”荀末擱下了手中的茶壺,他轉身望向花兒,一絲淡淡的笑意滑過他的薄脣,驀的冰山融化,春暖花開。
艾草只以為自己眼花,怎麼會?他便是對著自己也從未露出這樣柔情的一面。
溫柔的一刀,會比昨夜鋒利的一箭來得還要傷人,艾草的魂魄驟然抽痛。
他有一肚子的話要對他說,要在悠長的歲月中慢慢傾訴,他們要永遠在一起,因為他愛他。艾草站起來,他不想似客人般被召待。
荀末拿著寒月劍在擦拭,他頭也不回地道:“好生坐著休息,我馬上弄完了,就陪你說話。”
艾草站到了荀末的背後,他幽暗的眼睛裡藏著瀲灩的波光:“末,我們一起逃走吧。”
“好。”荀末答得很爽快,跟著他又道:“不過要過兩天,我要帶一個人。”
“誰?”艾草的目光霎時僵硬。
兩隻手朝前一湊,頓時寒月劍還劍入鞘。荀末抬起頭,他回答道:“一個叫阿洛……”
忽然,一雙手臂緊緊地從後面抱住了他。
艾草貼著他的後背,他的眼中全是傻傻的淚光:“我們是兄弟,末。”
荀末的身子微微一僵,他垂下眼睛審視著箍在腰上的那雙手:“當然,艾草、我們是兄弟。”
驀然心飄飄而飛,摺疊變化的光影虛構出萬千的美好,艾草將頭貼得很緊,就象一不小心,手上的幸福就要溜走。
他閉上眼睛竊竊道:“我愛你,末,不是兄弟,而是愛人。”
就象石破了天驚,隱約間猜到的荀末臉上表情乍變。他猛地掰開艾草的手,將對方按到身後的座椅內。居高臨下的,他審視著對方:“艾草、我當你是兄弟的。”
“兄弟,我們沒有血緣,怎麼就不能相愛。”
“怎麼會這樣?”橫生的枝葉早潛藏在暗地裡,此時來勢洶洶地一冒頭,只有驚得荀末放開艾草的手:“你要給我說清楚。”
“你對我好,我自然會慢慢地愛上你。”艾草抬起頭,嘴裡滿是苦澀,自嘲的笑掛在他的臉上:“來了就來了,怎麼說得清楚。”
曾
以為表白後,他們能尋到一處地方,從此隱姓埋名……
肚子裡的話想要傾訴,卻在瞬間失去傾訴的理由。他想要的和他自己都分裂到各自的時空。生活是把鋒利的尖刀,總是在最柔軟之處下手,便是成了鬼也逃不掉。
艾草不記得怎麼離開的,當他靠在長樂宮的廊柱上時,沙總管尋來了。
冥靈的臉都是面無人色的,沙總管早就看習慣了,然而今日艾草空蕩蕩的眼神,還是唬了沙總管一跳。
做強盜時,沙總管就是一個審時度勢的,江湖道義哄鬼的話罷了。暗使們,可不得他得罪起的,於是他連忙躬身行禮,態度是十分的端正:“王請守夜使前往漪蘭居。”
艾草垂下眼斂,他沉默著。於是沙總管不得不耐著脾氣等。過了好一陣子,沙總管聽到問話聲:那個阿洛是誰?
沙總管微微一怔,他立即笑道:“那個小個子凡人,不是守夜使大人才帶回來的嗎?”
是他?艾草想發狂地笑,他的眼睛墮在傷情的深淵裡,都是幽幽的光。他挺直身子道:“是漪蘭居吧,我現在就去。”
漪蘭居,一般的人絕然想不到永夜的黑山會有這麼一個地方。曲水、小橋、屋舍,一架藤花在日光中輕輕搖曳,咔嗒一聲響,黑山的陰沉沉就被關在了門外。
小橋的亭榭中坐著黑山妖王,和沐的暖風拍過他的衣襬、吹著他手上魚竿輕輕地晃,吹得橋下的池水微微泛起粼波。
身上的黑袍穿出了他滿身氣度,縱然臉還籠在黑霧中,卻蓋過了一院的風光。
艾草走到他身後,久久不出聲。
黑山妖王的眼睛閒閒地盯著池水,他悠然地道:“來了,為什麼一直不出聲。”
艾草沉默如金。
黑山妖王突地在嘴邊掛上一抹笑意:“守夜使,就這麼彆扭,小心我拿你當女人看。”
“王什麼時候把我當男人看了?”艾草的聲音很淡。
池裡的紅鯉甚是機敏,魚線在水裡飄飄浮浮,紅鯉咬斷魚餌,就是不上鉤。數次拉起魚杆,都是空空如也,黑山妖王自嘲地瞄著水下悠閒而過的幾尾紅鯉,似是而非地說:“守夜使,我該拿你怎麼辦?”
漪蘭居的風款款地吹過艾草、給他冰涼的體內表面貼上了些許的暖意。他待他是不一樣的,艾草心裡明白,卻還是厭惡。
“我們都是王的人,王的命令我們只有遵從。”
艾草的話聽上去很乖巧,裡面的意思卻左顧言他。黑山妖王在默然間將手中的魚杆一丟,他站起來。
現在他和艾草並排站立,個子不矮的艾草足足比他低了一個頭。
時間和光影在寂然間都帶上了不清明的氣息,受不了的艾草突然伏身靠到小橋的欄杆上。從背後看過去,他真是瘦得有若一杆修竹。
有什麼事就要跟著發生,後背上如同長了眼睛,讓艾草的魂魄緊張地等著瑟縮的那一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