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章 花

第9章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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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

第九章 花

虞初秋忙碌了幾天,新家煥然一新。與此同時,楊憶海的小鋪也在城東開張了。

由於家離店鋪比較遠,而且商人不許在京城裡騎馬。楊憶海天沒亮就得起床,走過半個北京城去開店。

虞初秋大病初癒,加上楊憶海正是少年貪歡的年紀,夜裡常常把他往死裡折騰,所以愈發貪睡了。

楊憶海每天早晨穿衣裳時,藉著窗外還不太明亮的魚肚白,看到虞初秋雪白的身軀上,佈滿自己晚間留下的青紅痕跡,總會笑著幫他拉好被褥,低頭親吻他憨憨的睡顏。

虞初秋有時會皺皺眉,嘟著嘴撓蚊子似的,翻個身。

…………

……

楊憶海有西出陽關的人脈,收貨的價錢又比別人高一成,所以他的貨源特別好。

漸漸的,他壟斷了市場,成為西域至京城,京城至南方的唯一中轉站。

早上的時候,到他這裡買東西的,多半是從更南邊城市來進貨的商人。

店鋪雖小,不影響他做批發生意。

楊憶海發現這個道理後,又將收回來的錢,全部拿去給頭兒買貨。生意越發順暢。

中午的時候,在店裡忙碌了一上午的楊憶海,總會等來送飯的虞初秋。

二人吃完中飯,楊憶海會躺在竹**小憩。而收拾好餐具的虞初秋,會代替他看店。太熱的天氣裡,虞初秋會坐到竹床邊,用芭蕉扇給熟睡的楊憶海納涼。

待楊憶海睡醒後,虞初秋便會提著食盒,如來時一樣離去,回城西買菜、做飯。

華燈初上的時候,楊憶海的小店會迎來一天收益的最高峰。

由於店鋪位於花街。這些住在城東的富家公子,晚飯後總會出來逛逛。

臨街的酒樓、茶館、妓院、戲園子……愈夜愈美麗。

每當楊憶海最忙的時候,虞初秋總會準時出現在店門口。

二人默契的配合,一邊忙生意,間歇吃兩口飯菜。然後在夜深人靜時,關門回家。

隔天,亦是如此。

時光寂靜如流水,生活平淡如清茶。對於經歷過生離死別的兩人而言,這種日子,是無價的幸福。

天氣越來越熱,生意越來越紅火,楊憶海也愈見忙碌。

小王爺為虞初秋寫的特函已經送至御書房。他出府有馬車,進宮會坐轎,出城走東門,回城走南門。儘管他一直住在城東,可惜整個夏天,他再沒有見過虞初秋。

虞初秋依舊每天從西城走到東城,去給楊憶海送飯;又走回西城買菜。一身閒服,腳蹬木屐。舉止隨意,自然瀟灑。

清風拂身,如鶴舞白沙,超凡脫俗,路人無不側目,猜度他是不是大隱於市的學士名儒?然後該賣菜的賣菜,該幹活的幹活,各自繼續自己的事情。

這樣悠閒的時日並沒有持續多久,楊憶海終於發現了虞初秋貪睡的原因,夜裡剋制了不少。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為了虞初秋的健康著想,可身體並不聽大腦使喚。

還沒憋過兩天,他就開始勾搭來買東西的小倌。

但事情並不像他期望的那樣發展。

常常是:他在勾搭小倌的時候,妓女在旁邊勾搭他。可楊憶海偏偏不喜歡女人,又怕得罪客人,於是左右為難。而他費盡心機勾搭的小倌,總在看到虞初秋第一眼後,便魂不守舍,把他忘到爪窪國去了。而迂腐保守的虞初秋,每回看到袒胸露背的妓女,俊臉總是羞紅到耳朵根,好奇又不敢斜視,看在小倌眼裡,分外可愛,於是上前調戲。這可急壞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楊憶海,又是咬賬本,又是砸算盤,看得旁邊妓女,一個勁地萌……

…………

……

這天清晨,楊憶海輕輕起身,生怕吵醒枕邊人,剛拿過衣裳……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只害得眾百姓困苦顛連……”外邊有人吊嗓子。

“嗯……”虞初秋不耐煩地呻吟一聲,翻身朝裡,無意識地將頭塞進被子裡。

楊憶海啐了一聲,把窗戶統統關上,走到床前將虞初秋扳正睡好。

“嗯……好熱……”

外邊的聲音小了些,可天這麼熱,關了窗,屋裡根本不是人呆的。楊憶海拿過芭蕉扇,坐到床前,輕輕給虞初秋扇。

虞初秋這回舒服了,沒一會兒,又呼吸均勻,睡著了。

過了一刻,楊憶海自己也熱得大汗淋漓,忍不住解開衣裳,給自子也扇扇。他手剛停,虞初秋就熱得不停在**扭動。楊憶海只好又給他扇。

折騰到天大亮了,外邊才沒再聽見唱戲的聲音。

楊憶海看了看沒醒的虞初秋,放下扇子,輕輕開啟窗戶,這才出門去。

可虞初秋這天還是很沒精神。

楊憶海午憩醒來的時候,虞初秋坐在他旁邊,手拿芭蕉扇,卻沒半點風。往上一看,螓首輕點,桃花眼半閉,睫羽微顫,正‘釣魚’呢!

…………

……

隔天清晨,又是那個時辰。

“這君子老誠令人喜,有答無問把頭低。謝君子,思義廣,殷勤送我到錢塘……”

楊憶海恰好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虞初秋縮在牆角,被子全壓在頭上,氣得跳下床,隨便抓了件衣服,衝出了門。

拐了一個彎,楊憶海來到一處宅子前。門內唱戲聲更大了。楊憶海覺得奇怪,伸頭在來時路一看,這才發現,京城的衚衕和四合院,並不像南方的房子結構。兩家門雖然離得遠,可這家院子,與自家臥室只有一牆之隔。

“咚咚咚咚……”楊憶海很生氣,敲門聲像土匪下山。

“誰呀!?大清晨的,死人啦!”門內人的聲音很好聽,卻使楊憶海的火氣更旺三分。

他抬腿便朝門踹去,正好門從裡面開了。

楊憶海收腳不及。來人被踹出一丈有餘。

楊憶海鐵青著一張臉,內心的火氣和響動的門板一樣激烈。

門洞大開的院子內,楊憶海看見一個正在晨練的戲班子。被他踢翻在地的戲子,捂著腹部,不停罵娘。清俊的小臉因疼痛而扭曲,一雙杏眼寫滿了不服氣。

戲班子的人都是練家子,一看楊憶海來者不善的態度,都朝門口走來。

“且慢!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那戲子強撐起身,搖搖晃晃走到楊憶海面前,一巴掌扇歪他半邊臉。

楊憶海一摸嘴角,媽的,出血了!火氣更大!張口與那戲子對罵起來。吵架聲在安靜的清晨上空,格外的響亮,而且還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

“我操你娘!你個死賤貨!長得一副婊子樣還唱《霸王別姬》?!我嘔!今早上的《白蛇傳》唱得跟殺雞似的!就你這張野雞臉,還想當白娘子?!啊,我呸!”

“哎喲喂,慾求不滿大清早叫春吶!嘖嘖嘖……你看看自己這模樣,八成是不舉被家裡的母老虎趕出來,在路邊睡了一夜吧?哈!窮鬼!沒錢上妓院,跑這撒潑你個屁啊!”

“我操!你個大松貨!插三根都夾不緊!”

“我乾死你個死太監!你連插都要用黃瓜!”

…………

楊憶海這回是遇上對手了。那戲子的口德比起楊憶海,半斤八兩。

一時間,眾人都不知作何反應。二人的對罵,簡直不堪入耳。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憶海?”二人一齊朝聲音望去。

虞初秋睡眼惺忪的站在門外,一手扶牆,一手拉著披在肩上的衣衫。

“你誰呀?!”戲子橫杏眼,瞪來人。

楊憶海自豪道:“我家虞美人!”

戲子訕笑:“哦,這麼說,你是‘霸王’?”

“你才是王八呢!”楊憶海又想開戰。虞初秋看著那戲子問:“出了什麼事?”聲音平和,卻有不容辯駁的威力。

二人皆是一愣,老實下來。

楊憶海將前因後果與他說了。虞初秋越聽,眉頭鎖得越深。

待楊憶海說完,虞初秋上前對戲子道歉,態度誠懇,末了還要帶戲子去看病。弄得旁邊楊憶海老不樂意,氣呼呼又不敢插嘴。

戲子觀察二人,突然詭異一笑,豪爽的擺擺手,道:

“看病就不用了,沒什麼大礙。你身體不好,我以後早晨不在院子裡唱就是了。可他踢我,一個錯都不認,我不服氣!”

虞初秋道:“那你要如何才解氣?”

戲子一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說完,不等虞初秋反應,摟過他,壓在門板上一陣豪吻。

一時,院子裡靜悄悄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也包括楊憶海。

直到虞初秋紅著臉,在兩人脣間掙出一點空隙,氣息不穩道:

“你別**……”

楊憶海這才清醒。戲子也在同一時間放開虞初秋,將他往門外一推。

虞初秋絆到門檻,眼看就要摔倒。楊憶海先一步衝出門,接住了他。

戲子的聲音在門裡傳來:

“哈!虞美人還給你啦,王八!”說完,“呯”地關上門,留下衚衕裡氣急敗壞的楊憶海,和驚魂未定的虞初秋。

“騷蹄子你給我開門!!這回不揍殘你,老子就不姓楊!”

“你姓姬我也不介意!你家美人的身子,又滑又軟,摸起來真舒服呀!”

門裡的聲音令楊憶海發瘋,卻使虞初秋“撲哧”一聲笑出來。

楊憶海立馬回頭,抱著他上下其手。

“你沒事吧?氣傻了都。還笑呢!他都摸你哪了?”

虞初秋笑道:“我不生氣,那孩子挺可愛的。”

“可愛?!”楊憶海怪叫。

虞初秋靠牆摟著他:“我覺得他挺像一人。”

“誰?”

“你。”

“……”楊憶海石化。

“啾……”虞初秋親親。

杏眸忽然一亮:“你的意思是……我很可愛?”

虞初秋放下手臂,朝家走去:“我好像沒這麼說。”

“你就是這意思吧?”

“不清楚。”

“到底是不是啊?娘子。”

“住口,不許叫娘子,在下是相公!”

“啊!虞初秋,你生氣了!”

“在下沒有!”

“胡說!你又說‘在下’了,還連說兩次!”

…………

……

晚上的時候,虞初秋並沒有去陪楊憶海。楊憶海獨自走回家,心裡鬱悶著呢。

他一面想著虞初秋這回要生氣到幾時?一面脫衣服,準備睡覺。

心不在焉掀開床帳,楊憶海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只見虞初秋一絲不掛的縮在床角,雪背在烏絲下隱現,頭上戴耳朵,**夾尾巴。虞初秋滿面羞紅,回頭一瞥,桃花眼含春似水。

楊憶海頓時覺得,腿軟了……

虞初秋見他不動,撐起四肢,爬過去,來到楊憶海胯前,抬頭仰望,怯怯道:

“喵……”

“汪!”

楊憶海回完這句,鴦帳垂,呻吟起,一室春,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