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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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科舉
第六章 科舉
忽然,“嘭嗵!!”一聲巨響,蘇紫天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大字型的摔落到虞初秋身上,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個女人。
蘇紫天張口結舌地看著女人爬起來,又望望被砸壞的房梁,無語……
虞初秋差點沒被砸成肋骨斷裂,酒倒是醒了一半,吃驚不已的瞪大雙眼,瞅著這位‘天外飛仙’。
女人壓在虞初秋身上……流口水!
“喲喲喲喲!!好個人比花嬌的小受!”伸爪摸摸。
不小心回頭時,女人看到身後的蘇紫天,口水三千丈,收回狼爪,嬉皮笑臉:
“嗨,不好意思,初來乍到,打擾二位H,罪該萬死!本狼馬上走!”
女人說完,跳下床,左右看了看,大步朝房門走去,剛想拉門,‘嘭嗵!’又一聲響,楊憶海踹門闖入。
“蘇紫天,虞初秋,你們倆搞什麼鬼,這麼大動靜?!葡萄吃完沒有,吃完出來幫忙啊!我快忙死了!……”
剛抱怨到一半,楊憶海抬頭,視線接觸到床鋪時,住嘴,眼神變冷,臉色一黑,“哼!”了一聲,轉身出門,卻在門口看到……
“你是什麼人?”
“你好!我是穿越來的。我剛才去水邊照過了,由於我長得嬌美似芙蓉,氣質勝水仙……”女人一擺腰,眼睛眨呀眨,“所以我決定,以後我就起名叫……水蓉。”
“毀容?!”楊憶海鄙視,“這名還真貼切……”
女人扭捏:
“哎呀,討厭,不要這麼直接嘛。雖然我覺得,你是我目前看到過最帥的男人,那也是因為,從我穿越來這裡到現在,只見過三個男人。而且我知道,在我今後的後宮生涯中,我所見過的男人們,沒有一個不為我傾倒,沒有一個不窺視我美麗、動人、嫵媚、妖嬈、妙曼、xing感的酮體,但是……噢……達林……雖然你看上去是這麼的小攻……可我現階段,還是希望你撲房子裡的小受……啊!好痛苦,好掙扎,(瓊瑤腔)你究竟是壓戴金鎖的囧囧好,還是撲躺在**的那個……啊啊啊啊!!!你幹什麼?!”
楊憶海抓住女人的上臂,連扯帶拉將她丟出了酒樓,抱臂站在門口,君臨天下: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大爺今天心情不好,識相的給我趕快滾!雖說我從不打女人,但砸壞我屋頂的錢……”殘忍的yin笑,“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瀟灑轉身,臉很黑的進酒樓去了。
後院,
虞初秋睜眼後,看到楊憶海生氣的轉身出門?
奇怪……
回頭看蘇紫天。
結果看到蘇紫天跪坐在**,衣衫半退,滿臉緊張?
虞初秋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發現自己也是衣冠不整,心下一‘咯噔’,酒全醒了!
“小天……”虞初秋不敢看人,顫聲問,“在下剛才有沒有……?”
他還沒問完,蘇紫天雙手捂臉,嗚咽起來:
“先生,嗚嗚……你剛才脫我衣服……還不停……嗚嗚……”
“……”虞初秋臉黑,認命閉眼,“還……?”
“還一直叫楊大哥……”蘇紫天小小聲。
“那在下究竟有沒有把你……把你……怎麼樣?”虞初秋更小聲。
蘇紫天不敢把慌扯得太大,只好搖搖頭。
虞初秋鬆了一口氣,支支吾吾給他道歉,尷尬的穿衣出門,打水洗臉去了。
等他倆都從後院,各懷心事,慢吞吞走出來時,酒樓裡已餐畢客盡。
楊憶海收拾著桌上的殘羹剩飯。虞初秋走過來,他看都不看,端著碗碟,直徑去了廚房。
虞初秋心虛,低頭跟他進去。
蘇紫天就比較慘了,當他看到坐在桌邊,笑眯眯搖扇子的杜羨雲時,牙齒就開始打顫,呆在原地,連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杜羨雲笑得邪惡,笑意卻進不到眼底。他一步一搖扇子的踱到蘇紫天身後,語氣yin沉堪比大蛇丸:
“聽楊憶海說,你在家都不復習功課,成天‘惹事生非’。他叫我帶你回去,好生教導。學生,跟我走吧。”
然後在一番鬼哭狼嚎聲中,蘇紫天抱住柱子,死不出門。杜羨雲羽毛扇一揮,幾個大兵飛身閃入,抗起蘇小狐狸,就往門口轎子裡塞,然後……
沒有然後了,總而言之,世界重新安靜下來,除了鮮酒樓廚房裡,時而溜出的幾句呻吟。
…………
……
晚上酒樓關門時,虞初秋氣浮體虛,一搖一擺的去搬門板。
楊憶海體貼的按住他的手,笑道:
“你回屋歇著,我來吧。”
“嗯。”虞初秋點點頭,剛想走……
遠處大街上,傳來一陣醉酒的喧譁,仔細聽來,竟是1.女子與一少年的酒醉對話,時而,還伴有琵琶的彈奏聲。
“欻啦啦……”其聲刺耳似彈棉花。
女子醉曰:“哈哈哈哈……姓杜的全他媽不是好東西!”
少年醉答:“厄……沒錯!姐……說得太好了!杜羨雲那個……王八蛋!本少爺總有一天,會上回來的!!”
“哐當!”“吵什麼!深更半夜的!”左鄰右舍開窗扔酒瓶。
楊憶海和虞初秋聽聲音耳熟,趕緊跑出來,連扯帶扶,將蘇家姐弟拉回了酒樓,關門上鎖。
虞初秋端來一個水盆,溼了毛巾,幫他倆擦臉。
“怎麼喝得這麼醉啊?”
“哈哈哈哈……”姐弟倆坐在桌前,醉得似灘爛泥。
虞初秋皺眉,看蘇囧囧額上的劉海,都給汗溼了,拿過毛巾給她擦。
蘇囧囧一動不動地盯著虞初秋,眼睛直直的,瞪得虞初秋不好意思,低頭將手裡的毛巾塞給她。
“你自己擦吧。”
“虞先生!”蘇囧囧突然抱住虞初秋的袖子,一個沒坐穩,跌倒下地。
虞初秋伸手去扶,接住了蘇囧囧,自己反而跌坐下去。蘇囧囧反倒成了坐在他懷裡。
虞初秋頓覺不妥,剛想起身。
蘇囧囧忽然伸手,圈住虞初秋的脖子,坐在他大腿上,哭起來:
“嗚嗚……先生,我怎麼辦?嫁人沒嫁成,選秀女又被退。我以後還怎麼出門?嗚嗚嗚……街坊鄰居肯定會在我身後指指點點的,我不活了!”
“不哭啊,乖。”虞初秋拍拍背,安慰道,“我們家囧囧是好姑娘,別人不會說你閒話的。誰說,在下幫你教訓他!”
“嗚嗚……我不幹……不幹……”蘇囧囧淚眼朦朧地看著虞初秋,“先生,你行行好,娶了我吧。雖說我不很漂亮,但也不醜啊。”
“你胡說些什麼?!!”楊憶海本是站在旁邊看熱鬧,聽到這句,不能再沉默了,衝過來,要拉蘇囧囧起來。
蘇囧囧醉得不清,思路卻很清晰,賴在虞初秋身上,左右蹬腿,就是不肯起來。
“我不!我就不起來!先生,你娶了我,說不定明年就可以抱兒子了哦。”
“……!!”此話如平地一驚雷,炸得楊憶海和虞初秋都是一愣。
楊憶海心裡五味翻雜,全身緊繃,繞著桌子來回走,嘴上卻不饒人:
“虞初秋!你忘了你在老家發過誓,不再娶妻的!”
“嘻嘻嘻……”蘇囧囧東倒西歪,豪爽一拍胸脯,“楊大哥,我知道,先來後到嘛。沒關係,我很大方的,你做大,我做小!先生,我要求不高,你娶我做妾吧。給你做妾,總好過給姓杜的做小老婆。”蘇囧囧迷眼,伸手摸摸虞初秋微紅的面頰,“嘖嘖嘖……先生多好看啊……我寧願給你生兒子,我也不給杜子騰那個豬下仔!”
“呀!!你有完沒完?!!”楊憶海要崩潰了,指著虞初秋,跳腳,“你幹嘛不說話?!快拒絕她!!”
虞初秋輕輕抱著蘇囧囧,本是防止她摔著,這會兒,忽覺手溫燙人。眼裡看著懷中嬌憨可人的美女,心裡一陣漣漪,一陣燥熱。
虞初秋長這麼大,第一次抱女人,懷裡那香香軟軟的嬌軀,吸引力遠比想象來得大。
楊憶海半天沒得到虞初秋的回答,又看他一臉花痴相,心下暗叫不妙,剛想開口,虞初秋轉過頭來,臉紅紅,小小聲道:
“憶海,我想抱兒子。我可不可以娶妾啊?”
“不行!絕對不行!!!!”楊憶海氣似點燃的跳貓,抄起桌上的筷桶,就往門板上砸。
筷子紛紛散開,‘噼裡啪啦’落滿地面。
楊憶海憤憤轉頭,又看到醉醺醺的蘇紫天,正往虞初秋身上爬,嘴裡不清不楚地說:
“先生,既然你要收姐姐,乾脆連我也一塊收了吧。自古妻不如妾,我要做最小的,先生一定要最疼我哦。”
說完,摟著虞初秋,舔得他滿臉口水,一口一個“夫君”,喊得那叫一個甜。楊憶海怒火攻心,踹開大門,一口氣跑去軍營,將苦水盡數倒給了蘇紫煙。
楊憶海進帳時,蘇紫煙正在洗澡。
軍帳內,熱氣繚繞,美男出浴。
楊憶海跑得滿頭大汗,說著說著,委屈勁一上來,哭起來。眼淚汗水胡了一臉。
蘇紫煙趴在澡盆裡,閉眼聽了半晌,總算聽懂他在說什麼,睜開虎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面前的羔羊,咧嘴一笑:
“楊大哥,你何不下來跟我一起洗?我們邊搓澡,邊聊。”
楊憶海聽著有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哭的,智商減為零,傻傻點頭,當著蘇紫煙的面,寬衣解帶,嘴裡哽咽:
“還是紫煙你最好,虞初秋要是有你一半,我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說著,脫光衣服,跳進蘇紫煙的木桶。
…………
洗到一半,他又連滾帶爬逃出營帳,鞋也不穿,只披中衣,遮遮掩掩跑出了軍營。
當夜,楊憶海開始和虞初秋冷戰。
第二天早上,每個進酒樓吃早餐的客人,都可以感覺到異常沉重的低氣壓。
楊憶海冷著張撲克臉,坐在櫃檯後面,‘噼裡啪啦’,算盤打得老響,洩憤似的彈著算珠,賬本也‘唰啦唰啦’翻得老快。
“哎,你們說,楊大老闆今天是不是特不對勁?”
“豈止啊,簡直是吃了火藥。剛才虞美人不就端錯碗湯嗎?他罵得可凶了。我看見虞美人眼睛都紅了。”
“哎唷,造孽喲……”
酒樓裡吃早茶的客人們竊竊私語。
過了一個時辰,客人走得差不多了。
虞初秋收拾桌子。蘇紫天坐在一張八仙桌前,默書。看到虞初秋路過,蘇紫天叫住他:
“虞先生,再過幾天就要鄉試了。你學問這麼好,為什麼不去考?”
虞初秋輕描淡寫地答:
“哦,在下祖上有家規,不許考功名。”
“嗯?”蘇紫天詫異,頓下筆,“讀書不就是為了考取功名麼?虞先生,你讀了這麼多書,又不去考,豈不浪費?”
虞初秋淡淡一笑:
“在下讀書,純屬興趣使然。本不為功名利祿,但求一人,陪我老去。”
說完,目光流轉,看向櫃檯。
“咳咳……”楊憶海咳嗽一聲,換個姿勢,繼續打算盤。
蘇紫天嘟嘴,拉住虞初秋的袖子:
“先生,我陪你一起老去。你陪我去考試吧,全當給我加油。”
“啪啪啪!”楊憶海終於沒忍住,狂拍櫃檯站起來,指著蘇紫天,吼道:
“你自己要考,去考便是,幹嘛拉別人!”
“虞先生又不是別人。”蘇紫天翻白眼。
楊憶海氣煞,抓起算盤砸過來。蘇紫天輕巧一閃,算盤砸落在地上,壞了,算珠散了一地。楊憶海抖著手,走出櫃檯,指著躲在虞初秋身後的蘇紫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反正說什麼,虞老頭那個呆子都會幫別人!
楊憶海鬱悶的想,越想越氣,踹了一腳地上的算珠。
“哎喲!不想繳稅,也不用扔東西啊……”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嚷嚷。
楊憶海抬頭一看:一個稅官,拿著一本帳簿,出現在酒樓門口。
楊憶海看見當官的,立馬變了臉,點頭哈腰,迎他進門,老老實實交了錢,又恭恭敬敬送出去。
稅官剛走,杜家兩兄弟就來了。二話不說,小手一揮揮,蘇囧囧和蘇紫天就被士兵們五花大綁,抬出了酒樓。
楊憶海怕當官的,在整條街上,是出了名的。只要不是要自己的腦袋和虞初秋,是個當官的,來他鮮酒樓,就跟進自己家沒兩樣。
虞初秋剛開始還想去追,被楊憶海拉著,瞪眼警告:
“你還欠我一百兩銀子的賭債呢!不想用身體還,你就別追!”
虞初秋眼睛一亮,看著楊憶海yin沉的俊臉,一個勁地傻笑。
楊憶海被他看得發毛,直到人都走遠了,他才板起臉,走回櫃檯,語氣不善的問:
“你笑什麼?我臉上長痣了?”
虞初秋蹲下,攤開手,撿地上的算珠:
“沒什麼,你跟我說話了,我心裡高興。”
說著,低頭笑得酒窩圓圓,看得楊憶海不知所措,感覺自己很不對似的,心裡內疚了,跑過來,跟他一塊兒撿。
晚上關門後,楊憶海頂著油燈,坐在桌子前算賬。
虞初秋坐在他旁邊,耐心的穿著算盤珠子——修算盤。
楊憶海拿著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越算,眉頭皺得越緊,最後乾脆一合本子,站起來,罵罵咧咧地在屋裡來回走。
“媽的!!這生意沒法做了!!現在當官的太他媽黑了!老子一個月收入才一千多兩,光送禮就花去五百兩,交稅也要五百兩!剩下的錢,連吃飯都成問題!朝廷的政策,歷來重農輕商。家裡沒個當官的,這生意如何做得下去?!”
楊憶海發了一通牢騷,回神時,看到虞初秋握著一顆算珠,出神的想什麼。楊憶海走過去,輕撫其背,安慰道:
“沒事的,我只是發發牢騷,總會有辦法的。你別愁,我說了養你,就一定養到底。只要我楊憶海還有一碗粥,就決不會讓你餓死!”
虞初秋輕笑,拉他坐下,又開始修算盤。快修好時,虞初秋輕問:
“憶海,我去考鄉試……”
“不行!”
“我都還沒有說完。”
“不行就是不行!”楊憶海一口回絕。
虞初秋氣悶:
“你擔心我考不上,丟了你面子?”
“你想哪兒去了?”楊憶海皺眉,“要是考了前幾名怎麼辦?到時你還得進京考會試!還有殿試!萬一考上狀元……豈不……豈不是要做官?不行不行,就你這xing子,官袍還沒穿熱,就被人抓去坎頭了。唉……官場啊,大染缸啊……不適合你。再說了,你們家不是有家規,不讓考嗎?你幹嘛非得去撞那南牆啊?”
虞初秋抿嘴笑:
“規矩是人定的,自然可以改。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考上,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想那麼遠……”
“反正我就知道你會考上……不許去!”
虞初秋偷瞄到楊憶海紅彤彤的耳朵,笑得更甜了,小聲逗他:
“你是怕我考中狀元,被皇上指為駙馬吧?呵呵……”
“我哪有?!我才沒有!我死都不會承認的!”
“呵呵呵呵……”
“虞……虞初秋!你造反啊?!你給我站住!不許跑!看我怎麼‘收拾’你!”
虞初秋跑到後院門口,桃花眼水汪汪,笑眯眯。他曖昧的拉開衣領,表情促狹:
“你過來呀,追到我,我就還你那一百兩賭債。你想用什麼方式討,都可以。”
…………
……
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楊憶海滿臉幸福地睡在**。
虞初秋梳洗完畢,拉過被子給楊憶海蓋好,聽到他一口一個“初秋”,一會兒一聲“美人”的夢囈,溫柔微笑,起身走出房間,悄悄關上了門。
半個時辰後,秦皇城鄉試報名點,
一個打瞌睡的‘公務員’,被一聲柔和的叫喚喊醒:
“勞煩官爺,在下想報考鄉試。”
從這天起,秦皇城中,陸陸續續迎來了趕考鄉試的各縣考生。
酒樓生意閒暇時,虞初秋的手中,也多了一本破舊的老書。
楊憶海知他愛書,沒覺察出什麼,依舊忙裡忙外,費盡心思,賺銀子。
“這是什麼呀?楊老闆!”一個士兵拍桌子,丟掉筷子。
楊憶海吊兒郎當地走過來,佯裝客氣:
“這位兵爺,要加什麼菜?我立刻去做。”
“做你個頭啊!這是啥子狗屁菜?!名字這麼好聽——猛龍過江!結果就是一根蔥飄在清湯上,還賣十錢?!你直接改行搶錢得了!我們不吃了,走!”
幾個大兵甩下銅錢,氣憤離去。
剛開始,楊憶海還樂得自在,對著客人離去的背影,回吼:
“求你們吃啊?你們不吃,有的是人吃!”
久而久之,酒樓的客人越來越少。菜不好,又貴。客源流失自然快。
終於有一天,鮮酒樓一整天,居然沒有一個客人上門。
楊憶海口叼狗尾巴草,蹲在酒樓門口,痞痞地看著街上來往行人。
虞初秋這兩天覆習考試,累得顧不上他,又換了本書,像尊雕塑,坐在門邊。
連著三天,酒樓都沒有客人,急壞了抓耳撓腮的楊憶海。酒樓的招牌菜:魚頭燉羊肉,成本降不下來,生意沒法做。
楊憶海起早貪黑,繞開菜市,直接去河邊,找漁民買魚,確實便宜了很多。可惜,羊肉太貴,火鍋還是做不成。
這天,楊憶海坐在酒樓門檻上,愁到半夜。
忽然,一條野菜狗路過門前,停住腳步,眼巴巴地望著楊憶海,搖尾巴。
楊憶海靈機一動,眼冒金光,奸笑著對狗狗招招手,另一手背在身後,手中的菜刀,閃出yin冷的光輝……
從此,秦皇城內的居民,每每看到杜羨雲,都要大大讚揚一番,說衙門治理得好,城內的野狗,在逐日減少。
而鮮酒樓的生意,又開始紅火起來。
臨近考試,虞初秋也越發用功。成天不是寫寫背背,就是做文章、談實事,搞得楊憶海很鬱悶,忍了數日,終於爆發。
“虞初秋!我對你很有意見!你究竟是要我,還是要書,你自己選擇!”
說這話時,楊憶海雙手高舉虞初秋的一疊書本,踮著腳尖,俯視他。
虞初秋不明所以的望著楊憶海,慢吞吞的開口:
“憶海啊,我始終不明白,你與書怎麼能比?”
楊憶海醋勁大發:
“怎麼不能比?我是不如它好看,還是不如它摸著舒服??虞初秋,你今天給我說清楚!難道在你眼裡,我還不及一本書?!”
“這……這從何說起?”虞初秋一聽這話,低頭坐下,“既然你如此不信任在下,那在下也無話可說。”
楊憶海本是吃醋,和他鬧著玩的,誰知真惹他生氣了,頓時氣球就癟了一圈,乖乖放下書本,往虞初秋懷裡塞:
“秋秋,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道歉還不成嗎?”
虞初秋摸到書,暗中拽緊了,嘴裡卻道:
“在下哪有生氣,在下是豁達之人。”
“胡說!明明生氣了!你每次生氣,語氣就會突然變生分。你現在一口一個‘在下’,我聽著忒彆扭!”
“呵呵……”虞初秋輕笑出聲,放下懷裡的書,拉過楊憶海的手臂,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抱著他,皺皺清秀的鼻子,“我逗你玩呢。”
“哦!秋秋你學壞了……”楊憶海恍然大悟,眼神狡潔,“好哇,看我怎麼收你這個妖孽!”
二人打鬧間,滾進床單。
“啊……哈哈哈……不要……好癢……憶海……住手……”
虞初秋被楊憶海壓在身下,動彈不得,手舞足蹈,逼出眼淚,又哭又笑地求饒。
楊憶海懲罰xing的撓他癢癢,腋下、腰間一陣摸索,氣息逐漸粗喘起來。
虞初秋扭動躲避,忽然腰間碰到一個硬物,身體一僵,不再動了,抬眼看去,只見楊憶海俊臉緊繃,面露赧色。
虞初秋體諒地回摟他,輕聲道:
“這些天我看書看得晚,忘了顧及你。你想要,便來吧。”
楊憶海‘唰’地一下,臉紅如烙鐵,嘴裡卻死硬:
“我生氣不是為了這個。”
“我知道。”虞初秋笑得溫柔,佯裝起身,“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看書去了。”
“要!”楊憶海準確的虜獲虞初秋的紅脣,舔噬輕咬,糾纏如靈蛇。一雙手熟練的剝落虞初秋洗得有些發白的長衫,探身而下。
虞初秋睫羽微顫,躺在楊憶海身下,盈盈帶笑,時有呻吟,其音似豚,惹得楊憶海鼻血橫流,手上的動作越發粗重,手指直搗黃龍,急進急出。
剛開始時,虞初秋眉頭緊鎖,低吟隱忍,實在頂受不住,只得微動腰身,往後躲。他越躲,楊憶海的慾火燒得越旺。灼熱的汗水,順著他俊朗的臉頰流至下巴,又一滴滴燙在虞初秋胸膛上、鎖骨處、肋骨間……如楊憶海傳遞而來的**,燒得人呼吸不暢。
“嗯……憶海……你別急……慢……慢點……”
“我也不想……控制不住了……唔……”
手指感受到內壁的溼熱,楊憶海話還沒有說完,已抽回手指,瞬間用巨大佔領。
“啊……”
分不清是誰的嘶吼,誰的高叫。虞初秋滿臉潮紅的弓起身子,修長的十指深嵌被褥,烏髮在雪臂上,鋪散出囧囧的圖案。
楊憶海再不動就要死了!他慢慢退出些許,調整好姿勢,即如跳躍的羚羊,腰臀矯健的搖擺。
“噢……秋秋……你……一定是鯉魚精變的……專門……變人……來勾引我的吧?”
“啊……憶海……憶海……”虞初秋初登雲霧,全然不知人間話語,只是不停搖頭,雙目緊閉,雙頰粉豔似新春海棠,紅脣低語,吐露心之所念。
…………
寒夜漫長,鮮酒樓後院,被翻紅浪,低垂鴛帳,氣籲口呻,神魂飄蕩。
一曲春歌盡,楊憶海趴倒在溫香軟玉上,回味gao潮的餘韻。稍緩,楊憶海撐起上臂,過脣親吻猶自喘息的虞美人。
虞初秋主動張開嘴,小舌與之纏綿,溫柔如水。
楊憶海親了一會兒,從虞初秋身上翻下來,趴在他身邊,杏眼如星,痴痴望美人,贗足微笑。虞初秋睜開似霧桃花眸,側身而臥,酒窩淺現,低喃道:
“睡吧,你累了。”
誰知話方出口,楊憶海忽然撲過來,壓住他,道:
“誰說我累了?再來!”
“呵呵……”虞初秋寵膩的輕拍其背,哄孩子似的,輕笑道,“知道了,你最威猛。是我累了,行了吧?睡吧。”
“嗯。”楊憶海滿意點頭,頭一歪,伏在虞美人身上,打呼嚕去了。
虞初秋抱著他,手指撫摸楊憶海因為汗溼,而略感冰涼的背脊,輕拉過被褥,給他蓋上,摟著他,輕輕翻身。
“嗯……”楊憶海一聲夢囈,順勢朝裡翻進床內。
虞初秋幫他蓋好棉被,小心起身,拿過手巾,擦拭乾淨,穿衣下床,點燃油燈,又開始看書。
北方寒氣重,夜靜秋涼。
楊憶海睡到半夜,忽覺一道寒風鑽進被褥,冷得他本能的向虞初秋睡得地方靠,伸臂一攬,只有涼枕冷被,空床鋪,哪裡有人。
楊憶海模糊睜眼,屋內油燈如豆,房門半開,被風吹得‘吱啦吱啦……’作響。楊憶海沒看到人,揉揉眼睛,坐起來,邊披衣裳邊喊:
“秋?”
提著油燈,推門出屋,楊憶海依稀瞧見走廊盡頭,蹲著一人,正用帕子捂著嘴,咳嗽聲壓抑又痛苦。
“秋秋!”
楊憶海撒腿跑過去,一把抓住虞初秋的手。
冰冷如雪……
楊憶海登時火氣就上來了,劈頭便吼: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來這裡吹風做什麼?!”
說是如此,手上卻快速放下油燈,扯下自己身上的厚衣裳,轉手給虞初秋披上,捂得嚴實。
虞初秋舒服輕嘆,柔聲道:
“你怎麼起來了?現在才三更。”
“風把門吹開,冷醒了。”
“哦。”虞初秋伸頭,內疚的看看房門。
楊憶海看他這般,不知為何,更生氣了:
“幸好我醒了,否則還不知道你要在這兒貪涼到幾時。快回去!”
說完,也不等虞初秋答話,拉著他,快步往屋內走,關上房門,四處看。
“你找什麼?”虞初秋不解。
“找你的衣服。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這麼少?”楊憶海找了半天,只找著一件薄薄的秋衫,布料已被虞初秋洗得發白,顯是穿了好些年了。
“你就這點衣服?”楊憶海憶起他咳嗽的樣子,自責又生氣。
虞初秋低頭,小聲道:
“白天穿,也不是很冷。最近家裡緊張,對付對付就過了,不礙事的。”
“……”楊憶海彷彿沒聽到他說話,雙手握拳,樣子可怕得像要揍人。
虞初秋解釋:
“我也不是常咳嗽,自從你買梨子回來給我吃,我今晚還是第一次咳……”
話還沒說完,忽覺手臂一痛,身體已被楊憶海緊緊抱住。其力之大,使虞初秋險些呼吸不能。
楊憶海抱著他,沒有囧囧的撫摸,也沒有安慰的愛撫,只是緊緊摟著,彷彿要把虞初秋瘦弱的身子鑲進自己身體裡。
良久,楊憶海在虞初秋耳際,吞吞吐吐道:
“將來……等將來我有錢了,我要蓋一座大大的金屋子,讓你住在裡面……”
虞初秋微微一愣,待明白其意,露齒調笑:
“嗯……將來要真是那樣,我也可以告你:私囚朝廷命官。叫當今皇上,罰你終身為奴,一世聽我差遣。”
楊憶海笑得陽光,搖頭晃腦:
“遵命,我的主人!”
說完,攔腰一抱,摟著虞初秋上床,吹熄燈。
黑暗中,虞初秋還想掙扎:
“我書還沒看完,你先睡吧。”
“不行!白天看吧。你自己說的,省錢。油燈多貴啊?睡覺!在你還沒當官以前,我是你主人,你得聽我的!囧囧服!”
虞初秋委屈:
“憑什麼……你還沒錢蓋金屋子呢……”
“嗯?嗯?!造反啦?”楊憶海自己動手,‘咻咻咻……’扯光虞初秋的衣裳,夾穩他的雙腿,鉗住他的上身,蠻橫道:
“你還有理啦?揹著我去報名考鄉試,都不跟我商量!要罰!”
“唉……知道了,我的爺!”虞初秋無奈,伸手回摟楊憶海,主動用腰去蹭他。
“噢……”楊憶海享受地低吼,緊急剎車,粗喘道,“你做什麼?今夜不要了,先欠著,明日再算,快睡吧。”
說完,閉目調整好呼吸,抱著虞初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虞初秋冰冷的身體。
虞初秋抿嘴偷笑,忽然湊過頭去,第一次,輕輕吻上楊憶海的嘴脣,很快離開,側躺在楊憶海懷裡,桃花眼笑得活潑。
楊憶海驚得睜開眼,對上對方戲的桃花眸,嘴角抽搐:
“呀!你這個妖孽!再惹我,明天起不來床,可別哭!快睡覺,乖,閉眼睛。”
“噗嗤……呵呵……哈哈哈……”虞初秋笑得全身輕顫,貼在楊憶海身上,彷彿gao潮的韻律。
楊憶海長吐一口氣,沉下臉:
“別鬧了,再鬧,我真的忍不住了。明天你還要看書,快些睡罷。”
虞初秋收住笑容,與他十指相扣,緊緊相纏:
“憶海,你不怪我擅自去報名嗎?”
楊憶海閉著眼睛,聲音有些模糊:
“怪你什麼?你會去考,還不是為了我。考不考得上,都沒有關係。我只求我倆平平安安過日子,一直在一塊兒,老了有個人作伴。過段時間,等蘇家三兄妹的事都安定下來,我們就收拾東西,回南方老家去罷。”
“好。”虞初秋幸福微笑,閉上眼睛。
兩人頭挨頭,手挽手,腿環腿,仿若樹與藤,安然入夢。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還沒亮透,楊憶海就悄悄離開床,離開熟睡的虞初秋,離開家,奔早市去了。
菜市很熱鬧。起早貪黑的農民與屠夫,大聲吆喝;拎著菜籃,討價還價的大媽大嬸;還有晨練跑步路過計程車兵隊伍。
楊憶海一路打哈欠,走走看看。走至一家賣豬肉的,停下腳步,挑肥揀瘦。
屠夫大刀霍霍,光著膀子,只圍一條圍裙,在寒冷的秋末,額際仍然透出油光。
“小哥,要點什麼?”
楊憶海支支吾吾:
“讀書人吃什麼補得快?”
“豬腦唄。”屠夫用戳子敲敲豬腦殼。
“……”不會越吃越蠢嗎?虞初秋已經夠呆了……
楊憶海眯眼,疑惑地盯著死豬頭。
一位胖大嬸走過來:
“張三,還有沒有豬腦啊?我兒子明天考鄉試,得補補。”
楊憶海‘咻’地一下豎起耳朵,‘咚’,丟下一粒碎銀子。
“張三,你的豬腦我全包了。”
…………
……
“哎,快來看,快來瞧囉,新鮮的水魚,便宜賣哦!”一位小販高聲叫賣。
攤前站著一位少婦,邊等小販殺水魚,邊嘮嗑:
“我得買只水魚給我們家那位補補。”少婦臉紅,“你不知道,我們家那個殺千刀的,多不會保養自己。白天看書準備考試,已經夠累了,晚上還死拽著我‘培養感情’。不補補氣,能行嗎?白天看書,老打瞌睡!”
楊憶海‘哧溜’一下鑽過人群,眼勾勾的蹲在水魚攤前,伸出兩根手指。
“老闆,我來兩隻。”
…………
……
於是,虞初秋起床後,第一眼看到的,是床邊整齊擺放的新冬衣。
穿戴完畢,虞初秋推開房門,準備去前院幫忙,卻先看到楊憶海蹲在院子中央,面前擺著一個小爐子,上面架一口小鍋。
楊憶海滿頭大汗,手裡拿著扇子,小心翼翼看著火。
虞初秋好奇,悄悄走過去,蹲他旁邊,聞聞:
“嗯,好香啊……是什麼?”說罷,伸手想掀鍋蓋,被楊憶海緊張握住,拉回來。
“看你饞的,小心燙。剛才我被燙了好幾下,現在手還疼呢。”
虞初秋急道:
“燙哪兒了?快給我看看。”
楊憶海杏眼促狹,笑容痞痞:
“怎麼?心疼了?那你親我一下吧。嗯……”撅嘴。
“……”虞初秋臉紅,起身離開,“不理你了,我開門去。”
“嘿嘿……”楊憶海笑著追上他,遞上書本,推他進屋,“今天你安心看書吧,前院有我。”
“你一個人?那怎麼行!”虞初秋不依,“看書和做事不衝突的。今天會有很多外地學子來吃飯。沒有兩個人,怎麼幫得過來?你放心吧,我已經複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要靠臨場發揮,急不來。我在酒樓裡幫忙,還可以聽聽學子們談論時事,說不定猜中題呢?”
虞初秋說得有理有據。楊憶海連連擺手:
“罷了罷了,你是讀書人,我哪說得過你?只是,千萬別委屈自己。”
“哎。”虞初秋微笑。
中午吃飯時,酒樓果然如虞初秋所說,迎來了許多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
高談闊論間,一位學子神祕兮兮道:
“我叔叔在衙門負責鄉試報名。他告訴我,今年有名考生,是宣宗甘七年的秀才一等,當時才十歲。你們說,這等人物,怎麼偏巧跟我們一年考呢?就算鄉試三年才有一次,他也不至於前面兩次都不考吧?偏偏就是今年報!”
另一個插嘴:
“你叔叔嚇你的吧?真要有此神童,當年一定名聲大震,為何我們都沒聽過。”
那人道:
“你們怎麼可能知道,他的院試又不是在這兒考的。聽說是在南方什麼石鼓書院考的。”
另一人道:
“我看也沒什麼了不起。等了九年才來考鄉試,多半是個死讀書的呆子,沒啥可懼的。”
那人道:
“我還聽叔叔說,此人長得也是一表人才……”
另一人搶斷:
“是不是芙蓉如面,姿容雅淡,體態嫵媚,風致飄然?你來這兒說書呢?”
“哈哈哈哈……”眾學子嗤笑。
那人又道:
“說得也是,古往今來,真真見著幾個風liu才子?都是書讀得越好,長得越無鹽。”
…………
虞初秋遠遠坐在櫃檯後,淡笑不語。
躲在廚房門口,咬圍裙的楊憶海,全然不知他們在說什麼。他只一個勁地伸頭探腦,觀察這個,偷瞄那個:
“哎喲喂!這孩子,咋長的呀?太對不起考官了!醜死了!他要是能考上,我們家秋秋肯定是解元(鄉試第一名)!還有這個,佝僂駝背,一點氣質都沒有,你要是能做官,我家秋秋就是皇帝!還有還有……”
翌日,鄉試會場外。
虞初秋單人空手,就這麼來了。
門口的考官詫異:
“你怎麼不帶午飯?中午你吃什麼?”
虞初秋低眉順眼,站直身子,背手抬頭,淺笑道:
“巳時便可交卷。午飯,回家用。”
正說著,“轟隆”一聲震天響,從長城那邊傳來。
眾人回頭眺望,城牆上空,升起數道漆黑筆直的狼煙,伴隨著塔樓持續的鐘聲。常駐秦皇城的老百姓都知道,這是滿族人偷襲來了,俗語:滿賊打獵。